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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酱油人物集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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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可是万万不能。至于那绛珠,本性蠢笨,谁料竟能得到女娲娘娘青眼,竟是越过了自己,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修道这事,最是讲究六根清净,若是未得眼清目明,被七情六欲所困,便难以得道,纵是惊鸿仙子亲至,也无法再度绛珠,与自己一争长短。不过在此之前,惊鸿那里必得好生料理,免得露出风声,坏了自己的打算。

    警幻看了看手中的册子,一一修改了众人命运,警幻不管不顾,打乱了天道循环,终是达成了目的。接着,又吩咐找来一僧一道,细细交割清楚,方才松了口气。忽的一阵声响,却是牡丹仙子来报,惊鸿竟是不知所踪。警幻心中有鬼,一惊一乍之间,慌忙掐指算来,竟是难寻惊鸿行踪。警幻愈发慌乱,唯恐惊鸿扰乱自己的计划,急急派人寻找惊鸿仙子。

    惊鸿仙子欲往碧霞宫寻找女娲,奈何路途遥远,纵使根底不错,亦不能一日千里,转瞬便至。又恐自己行踪暴露,警幻寻得自己,徒惹事端,只得隐藏行踪,不时休息一番,方才继续赶路。

    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满天,惊鸿仙子方才到了碧霄宫。她微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得到仙童通报允许,便急急进入主殿,盈盈拜倒,娓娓道来。女娲听得惊鸿泣诉,不由皱起了眉头。这神瑛侍者本是小仙,她自是全不在意,只隐约记得是个打理宫殿的仙童罢了。却不想,这神瑛侍者胆大包天,私自浇灌甘露,更是趁自己不曾腾出手来惩戒一二,凡心炙热,妄动邪念,本就该剔除仙骨,夺去根基。谁料警幻竟是徇私,隐瞒不报,又助其下凡,实是可恶之至。

    “警幻可知你到了这里?”女娲最恨有人心术不正,欺瞒自己,不过警幻到底也是她座下弟子之一,虽不若惊鸿绛珠得其欢心,亦不会仅凭惊鸿一面之词,就贸贸然处置于她。虽心中有几分相信,也有几分失望,却并不说破,反是追问惊鸿其中细节。“回禀师傅,弟子不知,不过这一时半刻警幻恐怕并不能够找到弟子。”惊鸿恭恭敬敬地答道。女娲微微思忖了半刻,便道:“既如此,本座先行回去。惊鸿,你且往凡间走一遭,瞧瞧绛珠如今究竟如何?” 惊鸿点头称是,复又盈盈一拜,继而飞落凡间。她本就修为极高,自是远胜于一干仙童等人,不消多时,便完成了师命,其中种种,不一而足。

    却说那头,警幻听闻惊鸿竟是往碧霄宫而去,登时大惊。慌忙思考如何应付女娲娘娘追问,却听到了鸾凤鸣叫,竟是女娲娘娘回来了。警幻仙子不由大吃一惊,要知道女娲娘娘清修,本是两月为期。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她自是料到此节,行事方如此大胆。否则一旦女娲娘娘回宫,问起绛珠来,她必然无言以对,难以交代。虽说如此,警幻不顾内心千头万绪,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吩咐宫中仙童仙姑列队相迎。

    女娲看着警幻带领着一干仙童仙姑拜倒,不露声色,眼波一转,并无绛珠身影,心中一突,面上却并无二致。警幻微微抬头一瞥,但见女娲身后并无惊鸿,稍稍放下心来。如此看来,只需言明绛珠去凡间历劫,修行正道,自然能够勉强应付,不必过于忧心,便于低头之际略略敛眉,将心机尽数遮掩起来。

    女娲本就关注警幻,见此情形,心中失望不已,只好淡淡问道:“怎么不见绛珠等人?”旁的仙子并不答话,双眼齐齐看向了警幻仙子。警幻急忙出列,低头拜倒,恭敬回道:“启禀娘娘,绛珠前去下凡历劫,为证大道。”“本座不是将绛珠交给了惊鸿教导,怎么又下凡去了?惊鸿又在何处?”女娲略微皱眉,眉间露出一丝不悦。“娘娘,绛珠她一向心性纯澈,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方才如此打算。弟子眼见绛珠一片痴心求道,不忍拂逆,方才允了。至于惊鸿师姐现在何处,是否知晓绛珠心思,弟子不知。”警幻娓娓道来,神情很是温柔和善。“此话倒也不错,你有心了。”女娲点了点头,心下却褪去了最后一丝侥幸,明白惊鸿所言非虚,这警幻分明是犯了嫉妒之罪,终究留不得了。

    警幻心下一喜,忙收敛了表情,不露丝毫破绽。“本座近日清修,忽觉宫中人多事杂,难免发生偷奸耍滑之事。今儿机缘巧合,索性料理一番,也趁机择出有慧根灵性之人,好生教导一二。警幻,你且一一对照这册上的名单,唤来给我看看。”女娲此话一出,仙童仙姑纷纷大喜,他们素来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修行,如今竟有了如此良机,真真千载难逢。惟有警幻心中大急,如今不在册上的,惟有神瑛一人。她先前并未禀报神瑛亦下凡历劫,此时再说,岂能不令旁人生疑。

    只是女娲娘娘的命令,警幻不敢违背,只得依命而行。“神瑛侍者为何不在?”女娲眉头一皱,目光锁住警幻。“娘娘容禀,原是弟子一时疏忽。神瑛侍者勤恳努力,几日前也下凡修行,了结因果去了,因此并不在此。”警幻本就怜惜神瑛侍者,相貌不俗,心地纯正,又是难得温柔和顺的性子,难免添了亲近之意,心下更是藏了一段柔情,温情眷恋。恰逢女娲娘娘见责,自是急忙替神瑛分解。

    “如此说来,倒是有心,前程可期。”女娲神色不变,只是眼睛里寒光闪过,她已从警幻眉目上瞧见几分。警幻居然私藏倾慕之心,败坏她的门风,心下更添恼怒之意。“娘娘,这神瑛侍者的慧根确实不凡。”警幻再度回答道。

    回禀娘娘,惊鸿求见。”一个仙童进入正殿,恭敬回禀。警幻自是心虚,却是有些稳不住了,女娲冷冷瞥了警幻一眼,复宣惊鸿进殿。惊鸿行色匆匆,脸色却极为不妙,见了师尊,纳头便拜。待惊鸿拜过,女娲似笑非笑地看向警幻,方才慢条斯理道:“惊鸿,你为何姗姗来迟?”语气不怒自威。“娘娘容禀。”惊鸿抬起头来,直直望向警幻,丝毫不避,只把警幻看得心虚,方才将凡间过往慢慢道来,末了,早已脸色铁青,气愤不已。

    女娲闻听这警幻不仅因私心嫉妒要害了绛珠,更为了区区神瑛侍者,改了凡间一干人等的命运,登时大怒。复又掐指一算,这天道果然被更改得面目全非,天道循环更是崩坏不堪,实是修道大忌。且说那姑苏林家,几代家风清正,素以仁义传家,早已抹去当初赫赫战功犯下的杀戒,因此那林氏夫妇命中注定,有两儿一女送终,富贵双全,享尽荣华。如今竟是要膝下唯有一女绛珠,夫妻亦是早亡。再说甄士隐一家,素日集善行德,虽然注定波折磨难,但是骨肉团圆,后福不浅。然而,这一家竟是被警幻私心作祟,改了命运,最终家破人亡,天各一方,令人嗟叹不已。凡此种种,竟是不胜其数。

    女娲再忍不住心中怒火,广袖一扫,面前茶水点心便撒了一地。警幻见此,心中忐忑,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地分辩,最后竟是扯出补天之石的一段公案,以作遮掩。女娲听罢,眸色愈深,极为犀利的瞪了警幻一眼,声音极冷:“警幻,我原是念你根基不错,修为亦可,方才如此倚重于你。不料你如此不长进,违背修行之道。嫉妒谋害绛珠,此罪一也。与那神瑛有了私情,凡心深重此罪二也。私自助其下凡,擅改天道,此罪三也。如今罪证确凿,却在我面前强辩,又犯了口舌之忌。就算那顽石乃是我当年所炼,我有岂能不知其命,又岂能没有安排?现今你仍是不思悔改,竟是叫我如何容你!”语气愈发愤怒,最后竟是声色俱厉,威严无双。

    一众仙人见女娲大怒,气势天成,急急跪下,不敢抬起头来。良久,方听到上首女娲长叹一声,缓缓道:“警幻,念你服侍多年,我便暂且饶你一命,只夺去你的仙骨根基,贬入红尘再入轮回。不过,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自也难逃此劫。惊鸿,你且将警幻魂魄拘到贾府二房赵姨娘身上。警幻,你既改了众人命数,就得循规蹈矩,如若不然,我亦不能轻饶,自有法子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随即,女娲不顾警幻哭泣求饶,命惊鸿带了警幻去,再不看警幻一眼。同时,命惊鸿此行取回那五色石,并销了神瑛的仙籍,打入凡尘。

    “度厄。”女娲又点了一女仙上前。“你前去废了那一僧一道的根基。修行之人不求善积德,反倒助纣为虐,坏人命数,着实可恶。”“弟子领命。”待女娲吩咐完毕,度厄恭敬作答,转身离去。她心下自是不屑警幻所为,竟因为六根不净,犯了诸多大忌,如今得此因果,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等等。”女娲思索片刻,又叫住了度厄,添上一句,“他们二人既以他人凄苦为乐,仅是如此处罚,难免太过轻率。那就让他们二人终生苦役,直到偿清罪孽罢了。”度厄点头称是,立刻去办。

    “离情,你速去因果司,恢复众人命数,迟则生变。”女娲复又思索一二,如此吩咐,方才揭过此事不提。离情也跟度厄一般想法,难免对警幻心生不满,当即着手前去料理此事。又恐命数虽已更改,但终究难料此中变故,便一一托梦于林家,甄士隐家一干人,助其脱离噩运。

    天道既复,因果报应亦是不爽。林海夫妇一生顺遂富贵,子孙有为,绛珠也一生顺遂无忧,林家得以延续百年,钟鸣鼎食,不一而足。甄士隐一家到底求得了平安喜乐,后继有人。至于所谓四大家族,薛家但凭钱财方得以延续威风,自是很快败落,薛家独子薛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被判了斩刑;薛宝钗未能成就金玉良缘,只配了个五品官员的庶子,婚后倒也相敬如宾,只可惜产子时候热毒发作,留下一子,便撒手西归。那史家,倒是四大家族唯一落得平安的家族,前途尚可。唯有大房遗孤史湘云因口舌得罪了公婆小姑,与卫若兰生了嫌隙。后来自恃身份高贵,不肯奉行孝道,服侍卧病的婆母,被卫若兰所厌弃,拘禁于佛堂之中。

    至于王家,贾家一干人等,惟有贾赦一房留得性命。贾琏到底休了胆大妄为的王熙凤,倒从刘姥姥那里接回了巧姐儿,一家人返回了金陵。其余各人,自是应了自身的的因果,流放的流放,处斩的处斩,无不大快人心,最后却大厦倾覆,风流云散。至于神瑛,受了惊吓,终身不举,做了更夫,最后穷困潦倒而死,以偿其风流罪孽。

 第5章 蒋玉菡篇

    蒋玉菡看着屋子里简陋的一切,委实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再世为人的机会。如今的日子尚算平淡,他只不过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伶角而已,还未曾得到忠顺王爷青眼,到王府唱戏,开启自己无奈而悲惨的命运之门。默默地呆坐在一张靠椅上,捧着温热的杯子,蒋玉菡深深叹了口气,又是一阵呆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又有怎样的出路?无奈的干上戏子这一行,本就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许多的隐忍孤独,又何况自己曾名满京都?上辈子他不惜私自逃跑,也只想着改变出身,成为良民,却被贾宝玉无情出卖,束手就擒。虽说忠顺王爷仁慈,到底留了他一条性命,最终也放了他出去。但是众人皆知,他早就得罪了忠顺王爷,纵是记入良籍,也总是有人不断地来骚扰,以权势相逼。迫不得已,他终是在绝望中选择了自杀,了结这俗世的纷扰,求得身后的清白,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回到了过去。

    蒋玉菡用清水抹了把脸,这已经是三更天了,马上就要练功了。水有些冷,触手冰凉,却让他的心微微平静了下来。他现在更多的却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缘,会有怎样的变数,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就算上辈子前景凄凉,他依旧不愿意终生为一个戏子,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更不愿俯首权贵,成为他们的玩物。尤其他本就是唱旦角的,长得更是眉清目秀,颇为伶俐动人,更是容易碰到这些事情。想当初,他年纪尚小,方才初次登台,晚上便被送到一个富商的床上。第二天一早,他满身伤痕,被抬了回来,师傅却是面色冷淡,毫不在意,仅仅送了几次药,说了句“既是入了这行,就要学会认命。咱们天生命贱,本怪不得他人轻浮。日子久了,自是想明白了,别人啊一个都信不得,唯有钱财最可信罢了。”当时的他,满脸泪痕,亦是无何奈何。直到声名渐起,被更多的人玩弄于手掌,心底才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会堂堂正正做回良民,再不受轻贱。想到这里,蒋玉菡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入行之初,师傅早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他傻了,是他痴了,本就已经冷了心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却败在贾宝玉的花言巧语下,竟然托付了一片真心。结果当然是栽了跟头,自己可谓是掏心掏肺,把什么话都告诉了他,就连最后的藏身之所也不例外,谁知竟是这么个多情公子,看似样样精心,不理俗事,是个温柔天真的性子,最后却无情出卖了他,给了他雷霆一击,从此坠入苦,再不得脱身。后来他好不容易脱了籍,花大代价娶了个丫鬟,本想着安稳度日,平平淡淡了却余生,却没想到竟是贾宝玉的原先贴身丫鬟,早就是贾宝玉的房里人了。到了最后,眼看贾家败落,大仇得报,那水性杨花的贱人竟是不忘旧情,用家里积攒的钱财救了落魄的贾宝玉和妻子薛宝钗不算,甚至想依旧好好供着这两尊大佛,全然不顾自己的尊严和仇恨,这让他如何能忍,如何不恨?

    蒋玉菡知道自己深恨贾宝玉,可如今那贾宝玉既是荣国府中少爷,出身富贵,根基深厚,又有宫中娘娘做靠山,岂是自己一介小小戏子能动的?纵是有心报复,也得借助他人之力方能成事。偌大京城,富贵者不知凡几,然能够与荣府作对,自己又能够攀上的,却实实在在唯有忠顺王爷一人。但若是入了王爷的眼,自己又如何脱身?就算忠顺王爷仁慈,肯放了他,那时候他必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琪官之名早已相伴多年,难道别人肯放过了他不成?似乎又入了前世的死胡同,蒋玉菡心中如坠冰窟,愈发的头疼起来,甚至练功也有些走神。班主自是大怒,唯恐砸了自家的招牌,很是罚了一顿。不过到底为了能够在忠顺王爷生日宴会上搏个头筹,班主不敢下了重手,只是让他顶着个茶杯好生站了三四个时辰方罢了。蒋玉菡这一站,纵使底子再好,到底也是累的不行,酸痛从脚底心漫了上来。蒋玉菡不禁有些恍惚起来,思绪也飞得很远,竟是想起了那些未能有些响亮名声的戏子。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最终人老色衰,自是被班里逐了出去,最后也只能倚门卖笑,晚景凄凉。如此想来,自己虽是一生颠簸,倒终究比他们好些。认真想来,伺候忠顺王爷的那些日子虽然违背他的本心,但何尝不是他最清静的日子?更何况,自己最后能轻易脱了贱籍,亦是忠顺王也一句话的事罢了。换了他人,哪来那么容易?就算他存着志气,但他们这些戏子到底不能融入世俗,只得倚靠权势方能过得好些,也才能再图将来。

    蒋玉菡沉下心来,接连几日都把功夫用在了戏上。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便这样做罢,举手无悔就是了。说来,他终究不甘心让贾宝玉那么逍遥自在,亦不甘心自己重复上辈子的结局,重演凄凉的往事。要知道,他们戏班最为出名就是贵妃醉酒的戏码,这次被选上也,是因为忠顺王爷最爱这几出,又想换个班子听听,方能有此机缘。

    几日后,在忠顺王府的花园里,蒋玉菡在后台细细地描着自己的眉毛,仔细上妆,直至一个倾城妃子映在铜镜中方才罢手。很快就要轮到他登台了,本来已经已经平静的心情,竟是有些浮躁。这一刻,他忽然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亦或是自己有些临阵脱逃的念头。然而既是到了如今的地步,早已退无可退,别无选择了。蒋玉菡捏紧了拳头,复又缓缓松开,最后一次对镜检查了自己的妆容,方才合上了匣子。

    忠顺王爷眯起眼睛,细看那台中央的贵妃,真是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尤其是那双美目,更是灵动得很,眼波一转,都能让人的心化了去;又看那身段,真是柔得很,这卧鱼的姿势真比那女人还要柔上几分。忠顺王爷本就是肆意的性子,旁边的小厮自也明白王爷的意思。说来这位唱贵妃的戏子可是入了王爷的眼睛,怕是之后更要名动京城了,忙低头去找那班主,妥帖地办了此事。班主看着蒋玉菡下台来,满面笑容,连声说着恭喜,又附耳吩咐了蒋玉菡几句,才笑道:“咱们这可是碰上贵人,你要好生服侍着,可千万别得罪了去。”蒋玉菡看着班主喜笑颜开,欣喜若狂,只是不动声色地微微笑了笑,应承了班主几句,方到后台卸了粉面。

    “不如我给了改个称呼,就叫祺官如何?也不算是辱没了这名字。”忠顺王爷对蒋玉菡的小意温柔十二分满意,更添了几分喜爱。蒋玉菡自然温柔应下,不甚欢欣。以他对忠顺王爷的了解,焉能让忠顺王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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