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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付晓兰参加完高考，考出全省第十的成绩时，孙招娣开的小饭馆已经扩大到原本的三倍大小，每个月随随便便都有几万的收入。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不需要看人眼色，稍微多吃两口饭都怕被嫌弃。
　　钱真的是人的底气。开始赚钱的孙招娣腰也直了，头也抬起来了，再见到付建国的时候，她敢在付建国说出不好听的话时，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啪！
　　孙招娣每天炒菜颠锅几百次，手劲不小，这一巴掌下去，付建国的脸明显肿了起来。
　　“你居然敢打我？”付建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孙招娣。当初孙招娣在他面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现在竟然敢对他动手？
　　她其实在一开始看到付建国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有些自卑，可是在鼓起勇气打完那一巴掌后，她心里隐隐升起的那一点点自我怀疑和其他负面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
　　孙招娣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里觉得痛快，仿佛打破了一直以来压着她的那层屏障，再看付建国，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怎么不能打你？你家保姆跟你妈打架，把你妈的腿打断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去照顾她？你的情人怀孕了，又不是我把人家肚子搞大的，凭什么要我去照顾她？”
　　付建国怒道：“什么你妈我妈，我妈不是你妈吗？你一个做儿媳的，照顾老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还有，什么搞大不搞大的，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说话都这么粗俗！”
　　孙招娣目瞪口呆：“付建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你妈是你妈，当然跟我没关系！先不说儿媳对公婆没有供养义务，我们离婚已经快一年了你不清楚吗？是，我没文化，你上过初中，你厉害，你一个文化人怎么干的事情这么恶心人呢？”
　　付建国有些恼羞成怒：“不愿意就不愿意，你说话不能好听点？”
　　“不好意思，我没文化，不会说好听的话。”
　　想到医院里打着石膏嗷嗷叫唤的老娘，和家里抱着肚子挑三拣四的情人，付建国忍住脾气，再次说道：“我一个月给你两千，你来伺候我妈和娇娇。”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保姆，阮娇最近又挑食的厉害，他又何必来找孙招娣？跟她说话都觉得掉价！虽然一个月五六千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合意的保姆，但孙招娣一个文盲，给她两千都是看得起她了！
　　孙招娣是有病才会答应付建国的要求！
　　她活动活动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她看向付建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是想自己滚出去，还是想被我打出去？”
　　付建国看出孙招娣眼里隐隐的期待，显然对方很想亲自把他打出去。他有些匆忙的站起来，放下一句狠话，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
　　“以后兰兰的生活费和学费我一分都不会再掏！你要是不同意去照顾我妈和娇娇，那你就自己想办法给兰兰凑钱！”
　　付建国并不知道孙招娣开了饭馆赚了不少钱，他还以为孙招娣靠他每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费吃饭呢。要是知道，他也许不会这么自信，以为能逼迫孙招娣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
　　晚上，付建国将付晓兰叫了出来，带她去吃海鲜自助。
　　付建国递给付晓兰一张卡：“兰兰，给你拿着。”
　　付晓兰脸上带着疑问接过卡。
　　“你考得好，爸爸高兴，这是给你的奖励！里面有二十万！你别跟你妈说我给你钱了啊！她要是问我今天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说我打算以后再也不给你生活费了，让你自生自灭……啊我不是真的这么想的，爸爸怎么可能会不给你生活费？我是让你这么跟你妈说！”
　　付晓兰眯起眼睛：“你今天去找我妈了？”
　　“没，没有……哎，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了！”
　　“你威胁我妈了？”
　　“没有没有，你奶奶最近受伤了，我没时间照顾，想让你妈照顾几天。”
　　付晓兰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怀疑是小三怀孕了。上一世付建国是在小三生下孩子以后才让她妈过去当保姆的，这一世为什么提前了？
　　“只是照顾我奶奶？没有别人？”
　　“小孩别瞎问了！”
　　“我妈不能答应，我已经选好了学校，我会先带我妈一起过去适应环境，下周就走。”
　　付建国楞了一下：“这么早就走？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走啊，我还想给你办个谢师宴呢！”
　　付晓兰内心：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走，还不是为了让我妈离你远一点啊！
　　“嗯，已经决定了，谢师宴就不用了，你……你不是和一个年轻的阿姨住在市郊那里的别墅吗？她怎么不去照顾我奶奶？和我妈相比，她更应该去照顾老人吧？”
　　付建国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应付过去，给付晓兰剥了个虾塞嘴里，不让她再问了。
　　……
　　“小丽，你上次说帮我注意合适的人选，有结果了吗？”
　　“娇娇你别急，这才半个月，哪有那么快啊！我一直帮你注意着呢！不过现在还太早，等临近你预产期的那个月比较好操作！”
　　“你看到有合适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多选几个盯着，到时候选择范围广一些。”
　　“你就放心吧！”
　　阮娇挂掉电话，捧着肚子忧心忡忡。


第38章　6…6
　　这一世，付晓兰在付建国把他妈接过来之前就把孙招娣带到了学校这边，躲开了付母的精神虐待，也没有给付建国机会，让孙招娣低声下气地去伺候小三。因此，孙招娣的性格和精神状态并没有发展到上一世那么糟糕的情况。再加上后来学了手艺，自己开始赚钱，跟人交流的机会变多，孙招娣的性格和心理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比上一世被老教授开导以后的状态还要好！
　　见到这样的孙招娣，付晓兰放下心来，根据自己的成绩选择了一所最适合自己的大学，报了这所学校的心理系。
　　以前面对孙招娣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全靠孙招娣自己走出来。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被亲人、被爱人的家庭暴力伤害着，她们或是人格尊严被损害，或是身体健康受到威胁，陷入家暴的人不论是否想要离开这样的环境，有很大一部分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被困其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孙招娣这样，有机会靠自己走出困境。
　　付晓兰想要帮助那些人，不论男女。
　　孙招娣知道付晓兰的想法，她作为曾经的受害者，非常支持女儿的决定。
　　……
　　在孙招娣和付晓兰适应新生活，为了理想而努力的时候，付建国那边的日子不太好过。
　　付母腿上还打着石膏，需要有人每天帮她翻身擦拭身体，以免长褥疮。他们这小地方的医院可没有‘护工’一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保姆，付建国想到闲待在家里没有工作的阮娇，只好打发阮娇来照顾他妈。
　　阮娇捧着肚子满心不情愿：“我一个孕妇怎么照顾她啊？”
　　付建国看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说道：“我问过医生了，少量的运功对孩子没有影响。孙招娣当初大着肚子，洗衣做饭，哪样没干？我妈怀我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你就只需要给我妈翻翻身擦擦身体就行，有什么干不了的？你每天在家吃了早饭过来，午饭可以去医院的食堂吃，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去门口的饭店吃。晚上我带晚饭过来，咱们一起吃，然后我留下来陪我妈，你回去休息，第二天再过来。”
　　阮娇紧张她的肚子并不是没有原因。她读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做保护措施，打了两次胎，上一次从楼梯上摔下去流产后，再一次做了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
　　她这次怀孕，一开始的怀象就不是特别好，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度过了前三个月，她赶紧去查胎儿性别，可惜是个女的。她当时就跟在产科的朋友商量，想要把孩子打掉，做出意外流产的假象，只是她朋友告诉她，多次打胎对她的子宫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这个孩子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可是付建国说了，只有她生儿子才会娶她啊！阮娇心里慌乱不已。最终她朋友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有了应对措施。
　　她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怕孩子出点什么闪失，影响她的计划，这个时候付建国居然让她去医院伺候人？
　　心里再怎么不情愿，阮娇为了讨付建国欢心还是去了。
　　付母不是一个善良的老太太。哪怕阮娇声称她怀着付建国的儿子，付母也没有顾忌她的肚子，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该吃吃，该喝喝，让阮娇端屎擦尿，好一顿折腾。
　　阮娇一说自己身体不好，过度劳累会流产，付母就会冷笑着说：“有的是能生儿子的年轻小姑娘，你要是不能生，正好让我儿子换一个会照顾人的。”
　　阮娇这辈子可能就肚子里这一个孩子了，她还能怎么办？只好忍气吞声地被付母呼来喝去当保姆。
　　结果有一天，阮娇喂付母喝水的时候，被付母推到在地上。
　　“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付母将杯子打翻，顺手推了阮娇一把。
　　阮娇坐的凳子本来就不是很稳，被付母这么一推，就朝后翻到过去。她伸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抓到了铺在病床旁边小柜子上的报纸，报纸上放着的东西都随着报纸离开桌面，砸在了阮娇的身上。
　　水果、水杯、饭盒……这些东西有一部分砸在了阮娇的小腹上，阮娇当即就捂住肚子痛呼出声。
　　听到病房内动静的医生很快赶了过来，扶起满头冷汗的阮娇去检查治疗。
　　付母也被这样的动静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装模作样！”
　　付母还没出院，阮娇又要住院了。
　　医生说她这一胎很危险，必须要留院观察，而且不能再做太多的运动，只能静养。
　　付建国最近厂子要扩建，事情比较多，本来就忙的焦头烂额的，这几天更是有事要出差，不能来医院，结果母亲和小情人在这个时候都住院了。没有办法，他不得不高价请了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帮他照顾住在医院的两个人。
　　阮娇还好，每天只需要那人把饭送过来就行，付母那边过得就要糟糕多了。
　　那人并没有按照要求每两小时给付母翻一下身，喂付母吃饭喝水的时候也不细心，经常会弄得付母满身都是，或者被呛住。甚至因为懒得端尿盆，那人严格控制了付母的饮水量。
　　等一周后，付建国出差回来，阮娇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付母看上去却像是糟了什么大罪。
　　嘴巴干裂，身下长了褥疮，面色憔悴，无精打采的。被请来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阮娇因为对付建国有所求，所以照顾付母的时候不敢不听付母的话，那人可不会顺着付母的意思来。
　　付母骂她，她就用更难听的话骂回去，再过分一点，就不给她吃饭。付母打翻水杯，那她就一整天不给付母喝水。付母故意把排泄物蹭到衣服上让她去洗，她就让付母穿着脏衣服，在恶臭中睡上一天。
　　可以说，这几天是付母这一辈子过得最难受的几天。
　　当她威胁对方，说让自己儿子不给她结剩下的工资时，对方直接将病房里别人送来的礼品带回家，还告诉付母，她认识的人很多，如果付建国敢赖账，她就找人教训付母。
　　付母心里那个委屈，在心里骂付建国，为什么找了这么个女流氓来照顾她，她都快要被折磨死了！骂完付建国骂阮娇，骂她是个小妖精，只会勾引男人，一让她干点活就叫唤，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哪儿就那么严重必须要住院了？骂完阮娇接着骂孙招娣，一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离婚了能干什么？自己儿子都答应给她钱了，她还不愿意来伺候自己，真是白养了她那么多年！
　　她却不想想，孙招娣生儿育女，把家里的一切照顾的仅仅有条，她为家庭付出的不比付建国少。只是家庭妇女的劳动和付出，很少被人们认可，人们只会看到在外面赚钱养家的男人，却看不到在家里默默付出的女人。
　　付母再委屈也无济于事，甚至在付建国回来后，看到对方让付建国将剩下的尾款结清时，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付建国在掏钱之前，先检查了阮娇和他妈的情况。他妈不敢说，但他会看啊！看到他妈背后烂了一片的皮肤，付建国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妈，你跟我说真话，她每天给你翻几次身？”
　　付母偷偷看了一眼在旁边瞪着她的临时保姆，和对方的眼神对个正着，她吓了一跳，对付建国道：“好几次吧，我记不太清了。”
　　付建国没看出付母的表情不对，有些怀疑：“真的？如果她按时给你翻身，怎么会长褥疮？”
　　付母心里恨得要死，但怕自己说真话后，那人真的找人教训自己，那可怎么办啊！她只能替对方撒谎，说：“可能，可能是晚上压的吧，晚上要睡觉，如果总翻身，我也睡不好。”
　　母亲都这么说了，付建国再怀疑也没办法，按照约定好的，将剩下的钱交给那人。
　　看完了付母，付建国又去看阮娇，阮娇看上去气色不错，不过一开口就要求要转院。
　　“为什么要转院？”
　　“这个医院毕竟不是专门针对孕妇的，我好朋友在二院那边工作，他们的产科很好，而且我朋友在那里，有她看着感觉比较放心。”
　　付建国有些犹豫。
　　阮娇观察付建国的神色，又说道：“我知道你最近操心阿姨的事情，我去那边有我朋友照顾，你就不用分心照顾我了。”
　　付建国最近的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留在医院将他妈照顾到出院，如果阮娇留在这里，他到时候要两头跑，其实也挺麻烦的。如果阮娇去那边医院有人照顾，他也能轻松不少。
　　这么一想，付建国就同意了。
　　“那行，我一会儿去找人办转院手续。”
　　……
　　付母害怕之前那个‘照顾’她的女流氓盯上她，勒索抢钱，在出院后就赶紧回了老家，付建国怎么留都没有留住。
　　阮娇转到了她朋友所在的医院，两人更方便私下里商量，将之前的计划完善。
　　随着阮娇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她也选好了合适的目标。为了方便计划实行，她没有告诉付建国自己真实的预产期，而是往后推了半个月。更是故作贴心地让付建国专心工作，不用太在意她。
　　见她这么懂事，本来就不喜欢进医院的付建国大概两三天才会看她一次，带点水果过来。
　　到离阮娇的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候，她看好的目标要生了！


第39章　6…7
　　“快快快！小丽，你都安排好了吗？”
　　“你放心！我都打点好了！”
　　阮娇被推入产房，双手抓紧床单，心里有些紧张。
　　……
　　几个小时后
　　阮娇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她看向放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对她朋友说道：“小丽，谢谢你。”
　　她朋友帮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笑着说：“你跟我说什么谢啊，我还没谢谢你以前对我的帮助呢！”
　　阮娇正要再说，付建国推门进来了。
　　“娇娇？你怎么这么早就生了？不是还得三四周吗？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付建国一进门就甩出一堆问题。
　　小丽偷偷笑了笑：“我把空间留给你们小俩口，先出去了啊！有什么事按铃或者电话叫我都可以！”
　　阮娇看向付建国，笑容慢慢变大：“老公，我们有儿子了！”
　　付建国看到旁边的小婴儿，掀开裹着他的小被子看了看，果然是个儿子。
　　他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能让他妈安心了。
　　阮娇欲言又止地看着付建国，因为付建国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喜悦，让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还好付建国看完儿子后注意到了阮娇的表情，立刻道：“你好好修养，等你一出院我们就去领证！”
　　“那婚礼……”
　　“什么婚礼？我这都二婚了，再办婚礼不是让人笑话？领个证就行了，最多再叫上你爸妈和你弟弟妹妹一起吃个饭。”
　　阮娇有些不甘心地咬住下唇，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领证了就行。
　　等她出院，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和付建国领了证。
　　在孩子稍大点可以断奶后，阮娇想要出去找工作。她在家待久了，天天不是围着孩子就是干家务，和外界朋友的交流联系越来越少，让她有些害怕自己在这样潜移默化的环境中变成孙招娣那样的人。
　　有工作的时候，付建国给她给钱是额外的零花钱，她想怎么花怎么花。现在没工作，付建国给她的是生活费，她得注意着节省。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后悔，没结婚前，付建国还时不时地给她打钱、买礼物，结婚后，付建国给她的钱越来越少，也几乎不给她买什么礼物。
　　她是知道付建国的前妻当初过得是什么日子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对方一点都不自立自强，活该过这种生活。现在发现自己和当初的孙招娣越来越像，阮娇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