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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托尼动手的刹那，美国队长同时出手。一个分散注意力，一个趁机从对方手中夺人。
　　可惜，天才武器设计师、军火商托尼·斯塔克制作的高科技武器在对方身上发挥不出任何的威力。
　　那能够灼烧钢筋能够毁灭敌防的枪炮在对方的身上甚至燃不起一丝的涟漪。
　　猩红的战袍随风起伏，骤然而至的强大力量甚至没让对方的脚步挪动哪怕半分。
　　众人眼神一凌，表情冷毅而严肃。
　　他们一拥而上。
　　美国队长的力气、巴基的改造手臂、鹰眼的箭、托尼的武器……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蚍蜉撼树，卡尔周身爆发的强大力量让周围的空气发出了剧烈的轰鸣。空气被他压缩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所有靠近的人在这一刻被震颤的气流甩飞出去。
　　而同一时刻，一道清晰的脆响传入众人耳膜。紧接着，便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巴里的腿骨再次被捏断，腿部的剧痛让他尝到了铜锈味。
　　疼痛贯穿全身，巴里肌肉痉挛，惨白的线条横贯他的面孔。
　　卡尔将他随手扔了出去，接着，视线下移。
　　当目光触及抱着莉斯的那个男人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狂风暴雨在蓝色的眸子中发酵、翻滚。
　　他嘴角勾起，神色深沉。
　　“许久没见，布鲁斯。”


第19章　激战
　　在出现的第一瞬间，卡尔就已经用X光线扫描了莉斯。
　　得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只是陷入沉睡后，他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汪洋中翻滚着的惊涛骇浪没有初始的那样剧烈，不过依旧肆虐而咆哮着。事实上，卡尔一直处在暴怒之中，这种无法平息的怒火来自于他的伤痛。
　　想起自己的过失、想起他人的纵容导致的那场灾难，卡尔的眼中猩红色逐渐露出了端倪。
　　与他直视的布鲁斯当然意识到了对方身上气场的改变。
　　“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布鲁斯明知对方的杀意，却依旧冷静从容。他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将整个人暴露在猩红射线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已经做错太多的事，在我们的世界你无法弥补，但现在你拥有这样的机会，卡尔。”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真挚，当布鲁斯认真地注视着一个人，并且用那样似疲倦又似无畏的语调说出那样的话时，很少有人能够抗拒和反驳。
　　卡尔身影一僵。
　　布鲁斯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反应，继续道：“在这个世界和莉斯一起重新开始吧。”
　　卡尔眼神一暗，不得不说布鲁斯的确是战术大师和心理专家。他说的这些话正中他的软肋。
　　事实上卡尔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这又有多容易呢？
　　他无法忘记大都会核｜爆带给他的创伤，他无法原谅布鲁斯纵容小丑让他有机可趁，他无法原谅在他脆弱而惊惶的那段时期，作为挚友和同伴的布鲁斯一次又一次的背离，在自己想要和平降临这个世界时，他又选择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他一次又一次的宽容和原谅，换回来的是更加残忍的对待和伤害……
　　他已经受够了。
　　只要布鲁斯还活着，他就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伤痛。
　　巴里的背叛就是眼下最有力的证明。
　　“你不该反抗我。”　卡尔沉下脸色，他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俯视着他，脆弱的咽喉就在他的掌下，完全在他控制之中。只要他再用一点点力气，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会在此终结。
　　布鲁斯就那样看着他，无悲无喜。
　　“你会后悔的，你现在的暴行不过是上一个悲剧的延续。难道之前流得血还不够多吗！”
　　即使布鲁斯想让自己做到冷静，但在刺激卡尔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那隐藏在话语中的愤怒和仇恨难以掩盖。
　　果然，卡尔被激怒了，他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你总是这样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真是可笑！”
　　卡尔的手上用力，在他手中被捏住的人脸上浮现出青白之色。
　　布鲁斯没有挣扎，即使呼吸越来越困难，即使胸腔处的灼热和痛楚像是火山般爆发，他还是克制住了本能。
　　因为他知道，强弱在有了悬殊的直观对比之后，人很容易下意识地选择阵营。
　　当爆空的轰鸣声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十六枚镭射炮从上空激｜射而来，与此同时，强力的破空声紧随而至。美国队长和巴基从侧方形成突袭，直击卡尔的腹部。
　　两个强化人带着百分之百力气的拳头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咔擦’一声，美国队长听到了自己手骨裂开的声音。
　　但这种钻心的疼痛却没有让他停止步伐和行动，他和巴基对视一眼，放弃了强攻，改为守备。
　　他和巴基各向后退了一步，腿部发力的同时，上手抱住了卡尔那肌肉遒劲的手臂。
　　黑寡妇灵敏一跃，纵身跳上那如同山崖般陡峭而沉重的背脊。她手腕一翻，拥有可以麻痹大象强度的寡妇刺直刺入卡尔的脊椎。
　　那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即使是改造人、异人、甚至超能力者……只要拥有人类的身体结构，此处便是可以致瘫致命的最大软肋之一。
　　可惜，寡妇刺刚碰到对方的皮肤就如同插｜入钢筋般脆弱地弯折开来。卡尔神情轻蔑，他双臂用力交｜合。
　　巴基拥有数百吨之力的金属臂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提起，美国队长紧咬着牙，身体发力，猛地后退想要将人往后拖。
　　黑豹见他们不敌，正面扑向卡尔，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双天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讥诮。
　　卡尔拎起右手边的人直接朝那俯冲而来的男人身上砸去。
　　‘嘭，嘭！！！’
　　两道巨大的响声，如果听得仔细，还能察觉到其中隐约夹杂着的闷哼。
　　卡尔转头，看向这个和他比力气的男人。他狞笑着伸手，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直接摁进了地面。
　　鹰眼的爆破弓箭、猎鹰的武器是第二波的攻击。
　　等到骨裂和晕眩让两人冷汗沁沁的时候，第三波的攻击骤然而至。
　　旺达的混沌魔法加上幻视的心灵宝石。
　　卡尔冷冷地看着他们，他在用力量镇压上个世界罪犯的时候，早就碰到过这些下作的伎俩。魔法对他的冲击力的确很大，对于这种无形无影之物，他没有反抗的力量。但过去没有，不代表经历过三年世界战争的卡尔艾尔没有。
　　对氪星人来说，这个世界上对于他们真正有伤害力的，不过是氪石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不足为虑。
　　在黄灯和卢瑟的帮助下，他对抵御魔力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
　　他的身体是在核爆下都能瞬间恢复的存在，区区无介质的能量体，他足够抗衡！
　　在魔力的笼罩下，卡尔的行动的确有了一定程度的迟缓。
　　他的力量和速度正在大幅度地下降。
　　但即使这样，他依旧是人间之神！
　　猩红色的火光骤然喷发，几乎肉眼所见的一切都化为了焦灼。蒸发和熔化任何物质的热视线没有能阻挡住幻视的攻击，但却让旺达的眼中浮上了恐惧。
　　她看向倒地的美国队长，鲜血从他的额前和嘴角溢出。他扶着手臂和腹部艰难地爬了起来，似乎还想要作战。
　　而在他身边数十米远处的大坑里，黑豹竟然无视了躺在他脚边的巴基，又一次冲了过来。但她注意到，他此时的步伐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的锋利和迅疾，他的身影带着狼狈和踉跄，显然刚才的一击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而托尼……
　　这个她又愤怒又在意的存在此刻正虚弱地倒在地上，在他边上散落着一堆破铜烂铁。红色的漆面、沉重的头盔——那是反浩克战甲。但就在刚刚，它从天而降想要桎梏住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它被打爆了！
　　骤然爆炸的火光和空气中带动的剧烈震颤让所有人都为止骇然。
　　黑寡妇、鹰眼的脚步顿住，猎鹰和战阵机器罗迪停在了半空。甚至，那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穿着蜘蛛服装的少年原本垂挂在机翼上想要从后偷袭的举动也硬生生扼制住。
　　一种从未有过的忧虑和随之而来的惊恐吞噬了在场所有反抗者的内心。特别是旺达，即使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她依旧还只是一个女孩。
　　当她看到一个无法匹敌的异类，一个无法战胜的人间之神时，退却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
　　而卡尔，捕捉到了她的全部动态。
　　他嘴角一勾，破空的一击直落到了她的腹部。
　　胃酸滚过喉头又流回胃部，那种剧烈而疼痛的感觉席卷了旺达的全身，她不受控制地被打飞出去。
　　而与此同时，进攻卡尔的唯一主力已不攻自破。
　　因为幻视离开了战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受伤的旺达吸引。
　　解决了跳梁小丑后，卡尔终于有时间对付正主。
　　他再次走到了布鲁斯的身边，在他的格斗技巧落到身上之前，卡尔猛地抬腿，这种冲破时间的速度和洞穿坚石的力道让布鲁斯几乎痛到晕厥。
　　卡尔确认对方失去战斗力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腰骨。
　　不久之前，他给与了他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如果没有莉斯的出现，这个人合该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可惜，他竟然碰到了莉斯！
　　而且又一次蛊惑了她！
　　怒火席卷了他的胸腔，血液如急旋的涡流一般迅速沸腾起来。
　　而就在卡尔用力踩下去，想要给与对方最后的仁慈之际。突然，一道细微的呻｜吟打断了他的动作。
　　“唔……”
　　莉斯的头疼得像是要爆炸，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迷做梦了，还是又一次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在那里，有一个温柔的大男孩……
　　莉斯捂着发胀的头想要站起来，晕眩和恶心的呕吐感徘徊不去。
　　而就在莉斯踉跄着就要栽倒下去的时候，她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熟悉，又温暖。
　　她抬头，试图睁开眼睛。
　　但发胀的眼眶和刺眼的光线让她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个在梦中似曾相识的人。
　　“克拉克……”
　　她的声音本就软儒，此时还带上了一些初醒时的沙哑。
　　卡尔的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那双漂亮得如同天空般湛蓝的眸子刹时睁大了。
　　有些不可置信，又带着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似乎想将许久不见的爱人搂入怀中。可他又不敢用力，生怕将她弄疼。
　　他轻托着她的颈侧，低头想要在她干净而洁白的额头印上一个吻，以此来抚平她的不适。
　　而就在此刻，复仇者联盟的人同样抓住了男人的软肋。
　　幻视将受伤的旺达抱回来的同时，两人出现在了卡尔的身后。
　　也许这是唯一可以击败这个可怕对手的机会！
　　魔法的余韵在空气中弥漫、升起。
　　等到卡尔意识到自己正在受攻击想要反抗的时候，骤然间，混沌魔法完全爆发。
　　恐怖的魔力升起了一个红色的旋涡，那实质性的魔法能量将卡尔的脑部整个包裹其中。
　　如果说这个人的身躯是神邸，不死不灭。那么他唯一可以被攻击被摧毁的就是他的精神！
　　制造幻觉，重现心底最不可触及的悲怆，再进一步引导，给与心灵上毁灭性的打击。
　　这正是旺达擅长之道。
　　果不其然，那将复仇者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男人陷入了幻觉之中。
　　他一动不动，那双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尘埃。


第20章　眼泪
　　唰地一下，布鲁斯的背心布满了冷汗。
　　心脏骤然加快地跳动让他意识事情偏离了他预算的轨迹。卡尔的力量和他的个人魅力很难有人能够抵抗，所以原本布鲁斯想要利用复仇者的正义和道德来压制人类因为悬殊力量对比而产生的本能恐惧，用事实和后果让他们坚定自己的选择。
　　只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毅力才可以阻挡卡尔的进攻，才有机会让他克制住这位已经失控的人间之神越来越无法填满的欲｜望和残忍无比的手段。
　　可现在的局面却远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此刻的卡尔的确‘乖巧’而‘温顺’，他如同雕塑般站在那处，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苍白，神情中带着的是布鲁斯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无助。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噩梦之中，那是一个即使是强悍如卡尔般都无法逃避和抗拒的可怕地方。
　　卡尔魁梧有力的身体颤抖了几下，紧接着，那双蕴含着亿万之力，能够蓄势冲天，又可碎裂万物的腿一软，竟然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布鲁斯骇然！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魔法才可以导致卡尔出现这样奔溃而脆弱的一面？
　　卡尔捂住心脏，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上。他低着头，所有人都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莉斯花了很久才从幻觉带来的震荡中逐渐清醒过来。
　　‘嘭’
　　‘咔擦……’。
　　那是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响声。
　　可这并不是因为膝盖碎裂，而是地面震动崩坏导致的声响。
　　莉斯吓了一跳，看着这个兀然踉跄跪在她面前的人，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何梦中的克拉克和囚｜禁他的男人截然不同？
　　一个温柔善良。
　　一个却暴戾狠辣。
　　黑色的长发顺着脸颊垂落，遮掩住了他的眉眼，莉斯无法看清楚他的神情，所以一时之间竟无法判断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会是那个用残忍手段伤害了巴里和布鲁斯的暴君吗？
　　可……如果是对方的话，他怎会表现得如此害怕？
　　莉斯的耳边还回旋着嗡嗡地轰鸣声，混沌魔法的余韵和她身上本有的魔力相结合、又抵消，虽然对她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但这种魔力混杂、冲撞着又净化的过程却相当遭罪。
　　她的脑壳抽疼，浑身上下的细胞叫嚣着痛苦。
　　莉斯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直接躺倒在地什么都不管。可她的性格又决定了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弯腰，将那个与她仅一臂之隔的男人扶了起来。
　　对方无力地靠倒在了她的怀中，而下一秒，她感觉到了脖颈的湿润。
　　那是——
　　他的眼泪！
　　莉斯的瞳孔收缩，整个人既震惊又无措。
　　原本看到周围一片狼藉的破坏和那些或站或躺在四周警惕着不敢上前的人时，她以为这个男人是之前那位暴君。可现在……她又开始动摇和疑惑。
　　那滚烫的泪珠从颈侧滚落，点点滴滴，像是重锤般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心房，沉重而窒息。
　　她从来没有看见男人哭过。
　　——不，也许有那么一次……
　　在那个冗杂而长久的梦境之中，她似乎看见过一个颓靡的背影。
　　在火光内，他双手交握，俯身似乎抱着些什么。
　　她看不清，却听到了他的哭泣声。
　　压抑而隐忍，那是比恸哭更加绝望的声音，是埋藏在一个人心底最深刻的疼痛。
　　她走了过去，想要看清楚那个悲鸣的男人，可两人隔着火光的距离，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那道灼热而深邃的鸿沟。
　　她的心抽疼了一下。
　　从记忆中回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紧紧抱住了他。
　　这种主动而亲密的接触让莉斯的脸刹时通红，但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收回去的手猛然顿住。
　　她没有犹豫多久，最终，还是听从了心底的声音。她的手慢慢抚上他的颈侧，随之穿过他黑色的发丝。
　　她轻声呼唤，似乎想要将他从这噩梦中唤醒。
　　可惜，在场的人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在注意到莉斯试图唤醒对方的举动后，所有人身体紧绷。不管是复仇者们还是布鲁斯，他们都开始紧张起来。
　　“将他们分开！”托尼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众多机械，捂着腹部坐了起来。
　　在他附近的鹰眼和黑寡妇对视一眼，他们冲了出去。悬挂在机翼上的蜘蛛侠射｜出蛛丝，拉住莉斯腾空而起。
　　战争机器罗迪和猎鹰两面包抄，蚁人利用技术将口袋中的模型监狱变大。
　　几人齐心协力，将这位拥有可怕能力的威胁者禁锢了起来。
　　莉斯被带到了布鲁斯的边上，但见到了寻找许久的人后，她的脸上却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惊喜。
　　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远处。
　　在机场的中央地带，灼烧和崩裂的地块已经让人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但此刻，在它的中心处，一个白色的囚牢刹那出现，而在它周围，围着一群狼狈却警惕着的人。
　　“别担心。”布鲁斯知道身边这个女孩的忧虑，他收回眺望着的目光，视线落到了莉斯的身上。“他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专注和恳切。
　　莉斯似乎被安抚了，但她似乎还有些别的烦恼：“他到底是谁？是之前伤害你的人吗？还是……”
　　她嘴唇动了动，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事实上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睁眼闭眼间，她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