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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沉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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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让人觉得她是事先在心里背了无数遍的。她说她发现现在去哪都要户口，于是她就来找自己的户口了。
顺手还拍了拍张起灵的膝盖。
吴老狗一下子就没话说了。没见过这样的！口是心非！
张起灵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伤口也十分不舒服，因此就没有说话。沉姬看看他的脸色，起身坐在座椅上，扳着张起灵的肩膀让他枕着自己的腿躺下来，用手盖住他的眼睛说：“睡一会吧。”
然后就在吴老狗准备从张起灵刀下救出沉姬的时候，张起灵真的自顾自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刀睡着了。然后在吴老狗更为诧异的目光里，沉姬轻柔的用另一只手抚着张起灵的头，就差唱摇篮曲了。
“沉姑娘……你这究竟是……”吴老狗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结结巴巴的问。沉姬仍旧很淡定，示意他小声一点后，微笑着回答：“来找户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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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绿皮火车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缺点就在于人太多。沉姬倒不愁这个，霍家有钱，一口气买了四张卧铺票，她随便拿了一张就跟着张起灵上车了。说来也奇怪，张起灵对她没有印象，但却并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于可以说在她身边格外的放松。对此，沉姬笑而不语，吴老狗惊掉了下巴，张起灵则是放松的将之归为身体记忆，并且心里多少对沉姬放下了点戒心。
他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的善意，更何况单看她的身板，并不像是练家子，至多也只能说较常人更为灵活，这样的人即便有阴谋，也构不成威胁。
沉姬不知道自己在张起灵的心里就这样的被接受了。她其实当初考虑了许久才决定来找他，一个是她习惯了张起灵，而世间可能少有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了，另一个原因她自己想来也不可思议。
她放心不下张起灵。
并不像是男女之间的牵挂。要让她来说，更像是没办法将自己看着长大的一个人放手不管吧？虽然这么说并不恰当，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被张起灵照顾的那个人。可只要一想到平时对自己那么好的一个人眼下什么都不记得谁都不认识，却要一个人在这世间行走，她就放心不下。
户口只是个借口而已，还是个很蹩脚的借口，但没有关系，不会有人要追根究底。
火车上十分的闷热，即便开了窗也还是热出一身汗。沉姬就坐在张起灵身边倚着他，翻着火车上供应的小人书。这些小人书大多都是些简单的小故事，或灵异神怪或伦理纲常，沉姬看的倒也有趣，刚看完一本人参姑娘，仍是意犹未尽呢。
张起灵则是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有些单纯的幼稚了，似乎什么事都能让她开心好一会。他想问自己的事情又不好在火车上说，干脆直接眼睛一闭养伤去。沉姬见了就把他放平让他躺舒服了，自己仍旧坐在他铺边，手轻轻抚在张起灵胸口的伤上。微凉的手覆在那里减轻了不少伤口的疼痛和结痂时的微痒，让张起灵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吴老狗这几天已经见怪不怪了，当年长沙城把这二位传的都可以唱一折戏了，因此眼下也只是调整了一下心态就迅速接受。他大致跟沉姬说了一下自家的状况，沉姬听完了表示她想带张起灵出去单独住。张起灵的存款不是小数目，虽然来头不正，但张启山以前都帮他打点过，现在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得不说张启山虽然有把张起灵当枪使的嫌疑，但能照顾的都照顾到了，也算是尽心。
张起灵的存款买套房子不是问题，但最大的问题是杭州本身。六十年代的杭州几乎可以说是人挤人，她听吴老狗形容过，绝大多数家里人住的地方相当的小，一个四合院挤了几十户人家也是有的。这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买到房子的地步了，这是得有门路才行。
这让自打从墓里爬出来就没受过苦的沉姬有些担心，她自己孑然一身，张起灵暂且离了张家之后只比她更干净，门路这种东西实在不是他们两个有的。
吴老狗属于走了妻子后门的那种，家里好歹有个两室一厅，就这，他们家的老三都出生了也没能再找个大点的房子，而且沉姬看出来他不想再掺和九门的事情了，就也顺着他的意思走，说是住房的问题吴老狗给搭把手，她就带着张起灵销声匿迹。杭城人多，藏两个人不是问题。吴老狗虽然对沉姬如此善解人意吃惊了一下，但也没有作势挽留，而是多了几分笑脸。他的妻子是当地大户的女儿，是个书香门第，祖上留下来的不仅是文物钱财，更多的是地产。近几年国家半收购半没收的收去了不少，却也承了他们家不少情，因此只要打点好了，弄套房子不算很难。
送佛送到西吧。他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也算是尽了情分了。
于是这两人一尸体的，就这么一路上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多个小时，到达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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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让沉姬有些啼笑皆非的是房子的事情没能搞定，但是吴老狗搞定了地。
地有什么用啊喂！她几乎要笑出来了。没想到最近房子这方面竟然抓的愈发的严，好在房管所更在意房而不是地。吴老狗弄到了一张批准自建房的条子，表示他也很无奈啊。
算了。沉姬拍拍他的肩表示她理解，辛苦你了。然后跟张起灵解释了一下之后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脑袋里不知道都塞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的张大爷竟然琢磨了一晚上表示要自建房。沉姬看着他说干就干，和吴老狗找来帮工的人大约用了半周的时间规划画图纸搞材料，然后用了剩下半周把房子框架搭了起来。
沉姬这下真的要哭了。她晃着张起灵的胳膊说小官人你一定是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记得太多了所以才会失忆啊！我是打算自建房可也没打算让你自己去啊你还带着伤呢！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去打家具了。他需要让自己忙起来，不然满脑袋的空白会逼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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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起灵闷头做家具的时候，沉姬正和吴夫人边做家务边聊天。吴夫人以前也是个大家闺秀，但解放之后大家都是一样的，因此她也很快的适应了家庭主妇的工作。沉姬也是曾经一个人陪着张起灵过了十几年的人，家务活自然不在话下。二人每天扎在一起，吴夫人毕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沉姬也不敢跟她说自己以前的事情，就专找吴家的话题聊。她也真的是喜欢吴老三这个年纪咿呀学语的小孩子，还经常喜欢去逗还在咿咿呀呀抓着他自己大白脚丫啃的吴家老三，因此二人话题大多竟然都是小孩。吴夫人空闲的时候哄着小儿子跟沉姬聊天，也算是过得开心。
吴家三个小孩都很有意思，吴老大小小年纪已经有吴老狗的感觉了，笑眯眯的十分和善但是切开来绝对是黑的，吴老二对沉姬有些敌意但却表现的不明显，沉姬看得出这小孩也是个人精，就没有过多亲近。吴老三还啥都不懂，简直就是一坨肉，倒是特别逗沉姬喜欢。沉姬当初去四姑娘山的时候随身戴着的紫玉耳坠和手镯特别招这个小子喜欢，这才多大点的年纪就知道什么东西值钱，每次沉姬去抱他必须得把耳坠摘下来，不然这小子一准敢抓着往下扯。
说起这紫玉的耳坠手镯，她就觉得可惜。那些簪钗她都没带，放在别院里了，结果就这么一把火的烧了，估计也没能留下。
吴夫人其实挺喜欢沉姬的。她多少从吴老狗那里听说过这个人，原先可能还有些偏见，但熟识了之后也就释然了。今天阳光正好，吴家有个自己的小院子，二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吴家老大带着两个弟弟在院子里晒太阳，也算是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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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约摸三个月就建成了，毕竟也就是个二层房。那时候刚好踩进十二月，六六年眼看就要过完了，二人总算是赶在年底的时候从吴家搬了出来，也免得吴家人过个年都要挤来挤去。他们搬出来之后和吴老狗并没有过多联系，偶尔递个信的关系，点头之交而已。当时全国上下都在文｜化｜大｜革｜命，九门的人以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能站住还难说，吴老狗也多少不想扯他们下水，就刻意的避开了。
张起灵这个人好办，就算把他一个人扔到荒山野岭他估计也能活。沉姬就不一样了，她那点过去要是被扒出来，批｜斗个几百次都是轻的。沉姬生前不是个干净的人，但她骨子不轻，没兴趣糟践自己。所以后来她听说张起灵准备去广西的时候，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不管张起灵回去动机是什么，哪怕是冲着眼下这大乱的天下，她也想躲回十万大山里啊。
张起灵的动作一向很快。他自从失忆之后似乎做什么都很赶，像是怕来不及一样。沉姬无所谓时间，也就由着他去。二人把房子托给吴老狗之后轻装去了广西。沉姬看着张起灵单手拎着行李包另一只手被自己拽着，突然觉得恍惚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张起灵也是这么带着自己跑去巴乃的。
她突然很想念在巴乃的那栋小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删掉了沉沉前世出嫁的情节，那个毕竟只是我纯意淫而已，对文章整体没有必要，就删了，也免得一票人跳出来说帝王才不会那么不正经balabala
我可不打算开历史课，累
吴家的小团子还是很好玩的
☆、惶惶茕兔
巴乃几乎与世隔绝，再加上广西本来就偏，因此回了巴乃之后沉姬对着日历给张起灵煮了饺子过了年，二人过的也算是安安稳稳的。
今年的新年似乎格外冷。雨一直在下，寒气从缝隙中渗进屋子里，冻得沉姬简直想一死了之。张起灵冬天的时候有些抗拒沉姬的接近，大概是嫌冷，沉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可惜自己的暖炉再也没有了。她可怜兮兮的望着张起灵，但对方根本不鸟她，她也只好努力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来取暖。
张起灵近来特别喜欢听她说以往的事情，她就挑着自己知道的关于张家的部分跟他说。她给他说了那个湖，那个瑶寨和张家古楼，细细的跟他讲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然后答应他等开春了之后带他去，哪怕要下水也是可以的。她看出来张起灵对于他们二人的琐事不感兴趣，也就没一个劲儿的刷好感。张起灵不是她的爱人，但也算得上亲人了，而且也许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张起灵就是那种满脑子只有大义和责任的人，他对自己相当的残忍，连带着对他亲近的人也相当残忍——他心里连自己都不装，又怎么装别人？
沉姬算是体会到了。
后来张起灵约摸是从她的话里想起了什么，日复一日的出门，回来的越来越晚。她没办法，也不敢对着这样的一个张起灵撒娇，只好每天惴惴不安的等他回来，生怕哪天太阳都落山了也见不到这个人。
就这样熬过了新年，可就在开春的第二月，张起灵不见了。
张起灵的失踪一开始让沉姬十分的慌张。她想张起灵这才刚恢复不久，身上的伤都还没好透，而且顶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这是要跑到哪里去啊。她去了湖边，去找了盘马，甚至给霍仙姑和吴老狗都递了消息。
然而一无所获。张起灵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人有他的消息，而如果不是沉姬，可能没人知道他消失了。
沉姬这才头一回体会到了一种愉快的悲戚感。
张起灵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强大的。他早些年被张启山指使来指使去，更多的像是一种历练。有点像是张起灵跟他提过的小时候张家的放野。这些经历将张起灵的身手和心境都磨练的无比出众。张起灵的身手她多少是知道的，毕竟张起灵给她喂了大半年的招，而照张起灵那时候游刃有余的劲儿来看，估计连三成的认真都没有。至于心境，张起灵在对待她的时候一向是平淡的，部分时候甚至称得上是温和。她不知道外面传言张小族长多么冷血冷情，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张起灵给抛下。
她现在知道了，知道自己以前在张起灵那里特殊的地位了。但已经迟了。
沉姬感觉自己一口气都闷在了心里，她想找，却无从下手。张起灵什么信息都没给他留，什么东西都没带。那天早上出门就像是之前的每个早晨一样普通的没有任何异样，让沉姬无处可寻。她在努力了两个月又消沉了两个月之后，在初夏的日头里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张起灵知道，可能打死都不会放心的把会做出这样决定的沉姬放在巴乃。
沉姬想进张家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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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张起灵久了，因此张家的事情她多少可以理出一个头绪来。张家古楼是张家本家历时百年建造出来的祖坟，里面葬的不仅是张家族人，还有不少张家的秘密。她在湖底发现的那个建筑一来可能是建造时候张家人居住的地方，二来可能根本就是张家古楼的一部分。
张起灵说过古楼应该是藏在山体里的，他隐约记得自己还在张家的时候听到过关于古楼的消息，他被选作张起灵的时候也不小了，有间或听到一些零碎的消息。这些遗留在他脑海里零碎的信息他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却没有给沉姬说，只是在沉姬偶尔磨着他要听的时候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对于张起灵来说，那些零碎的词组足以证明张家古楼隐藏在十万大山的一条玉脉里，而这条玉脉很有可能就是龙脉的一条。但对沉姬来说就只是一些毫无关联的词语罢了。她用了两个月整理了自己和张起灵所有的过往，将其中所有相关信息线索剥离出来重新整合，一个人不吃不喝闷在房间里足足一个月，这才理出了头绪。眼下她决定认真起来了。
说真的其实这样的行为很鲁莽，但是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找到张起灵去向的可能性。张起灵的人生都是围绕着一个目标前进的，可能少年时他从张家接受了这个目标并且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然而失魂症使他遗忘了一切，他便开始寻找这个目标。或许他在四姑娘山的失魂症让他在遗忘的同时想起了什么，又或许是新年时他的消失使他找到了什么线索，因此他离开了。这个目标沉姬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历代张起灵都要完成的一个目标，不然不足以让张起灵这样的人赌上一辈子去绕着它转。这样的秘密肯定不会毫无记载，起码历代张起灵棺材里肯定能刨点线索出来。
放在以前沉姬可以肯定张起灵绝对不会忘了把自己拎上一起走。但现在，她只用头发想也知道张起灵绝对是一声不吭的消失。他到底还是没有相信自己。
沉姬在作出决定之后制定了计划。她并没有打算一下子就真的跑进张起灵她家祖坟。倒斗也得有资料然后实地定位，她一没图纸二没工具三不能提前踩点的，肯定不会这么冒险。
张家古楼的年岁她不确定，但听张启山那个意思，大约在张启山上面两代左右的时候这个古楼就已经在建了。而张启山的先辈无法入葬古楼也说明那时候古楼就算没有建好但起码也能葬人。这种族葬肯定是连着几百辈子之前的老祖宗都一起搬下去的，而且年纪越大的越深，毕竟会一直有更年轻的葬进来，将最年长的放置在下层也算是一种免其被扰清净的尊敬。如果张家古楼真的是一个楼一样的构造，那凭着最上层的一定能判断年份。沉姬在水下看到的那个瑶寨的建筑再怎么说也不会越过清去，再加上水中楼本身就是清制，连门口的木质对联和牌匾上的字都还勉强看得清楚，最多只有几百年。
这样的古楼不可能没有图纸，而她相信这样的建筑就算是全能的张家人也不可能规划的出来。张家人是全能，不是全精。算算几百年前清朝比较有名的建筑方面的人物，她知道的不多，只能零碎的递消息出去给霍仙姑和吴老狗，期望着自己这样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询问不会让他们察觉到自己正在查的事情。
说来也挺可悲的，自己在这世界上除了张起灵，竟然只信这两个人了。沉姬想，她如果真能找到张起灵，或者更好一点，张起灵真的能相信自己的话，她就帮张起灵一把算是还了这几十年来的人情。
然后她该干嘛干嘛去，张起灵是好，但是现在的张起灵她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待在她身边。狡兔也要有三窟，她必须让自己立足在这个社会里，而不是立足在张起灵这个人上。
虽然九门的人多多少少因为四姑娘山的原因得到了一些背景，文、革的时候领袖那边给了一些庇护没有让他们倒下去，但却过的着实不好。也许是霍仙姑当下的情况比较顺利，她没过多久给沉姬了回复。回复很短，只有几行字，说清朝有一个被称作“样式雷”的雷姓家族专攻此道，只是他们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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