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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红楼种种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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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姐心内感激他们情义,却无力承担,只好红着眼眶抬头道:“姥姥和婶婶说的话,我心里头都明白。只是婶婶既然听说了这事,我亦不好隐瞒,现如今我哪里还担当的起姑娘二字,身为待罪之身的犯臣之后,岂敢因此连累了你们?”
      刘姥姥和王刘氏忙说着不敢,又道:“凭他外头怎么样呢,我们只当姑娘是自家人,姑娘也不要把自己当了外人。才刚我和李大娘说,姑娘是宗亲家的孩子,从今以后姑娘也这么样认为吧,青儿和板儿好歹也要改口。板儿比姑娘大两岁,倒要冒昧让姑娘唤声哥哥才是,青儿又比姑娘小一岁,姑娘只叫她妹妹便罢了。如此一来,咱们悄没声的掩去了姑娘的真身,旁人谁又知道你会在咱们这里。再则你那里的姑娘好心跑了这一趟再三嘱托你,姑娘就是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家里的人想一想。若真是像外人说的,两府都被抄家籍没入官,姑娘此刻回去又能帮得了什么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呢。要是姥姥说,倒不如留存个安全之身,为以后图谋个计算,虽说姑娘是个女儿身,自古还有那木兰从军缇萦救父的故事,姑娘怎么就不能学男儿一回?”
      巧姐听了这话便怔了,似入了梦魇,又似开了另一片天地。初时她只以为回去与平儿等人共荣辱才是道理,如今姥姥的话,倒无意间打开了她的心门,竟不曾想到女儿也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王刘氏看她怔住,知道姥姥的话起了作用,回身看着板儿狗儿都挤在房中,忙使个眼色都让他们出来,又悄悄的拉着姥姥的衣袖,嘀咕一句,便只留了青儿在屋里,自己也关了门走开了。
      青儿明白王刘氏是想让巧姐静一静,她亦是不敢在此刻惊扰巧姐,便不出声的坐在一侧,看着巧姐发呆。这一呆足足过了半夜的光景,才警醒过来。
      巧姐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转头看见青儿还强撑着坐在那里看住自己,面上不由得怜惜一笑,摸着她的手道:“委屈你跟了我这么些时候,姥姥她们可都睡下了?”
      青儿点头道:“我见那边的灯都熄了,大概是都睡下了。”巧姐笑了一笑,拉住她起身来,直往炕上走:“咱们也睡吧,你别怕,这一回我再不走的了。”
      青儿闻言一喜,笑道:“姑娘此话当真么?可别是哄我呢。”
      巧姐娇嗔瞪了她一眼:“当然不是哄你。姥姥说的话很有几分道理,我现在回去了无异于是自投罗网,于我于家人于平儿姐姐他们能有什么益处?倒不如在你这里养精蓄锐,总有一天能回城去,替祖父他们讨个公道。”
      青儿方才笑点头:“这才是姑娘的做派呢,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勾当,那是没见识的人,似姑娘这般明大义知荣辱,老天定然不会亏待了姑娘。”
      巧姐笑骂了她一声鬼丫头,二人前嫌尽释,相携****歇息了。屋子里登时一黯,板儿站在庭院中,直到巧姐和青儿房中再无人语,才略略松神,也自回屋歇下。
      到底是前夜里诸事烦乱劳累着了,翌日一早,姥姥只觉的腰酸背疼,躺在炕上并没有起来。狗儿夫妇因还有周老爷那里需要忙活,早早的起了出去,临行前见板儿也在院子中劈柴,便叮咛几句,务必要照看好巧姐的话。
      青儿睡得晚,故而醒的也比他们要稍晚些,翻身之间隐约听得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不觉抬着眼皮看了,见是巧姐穿衣起来,吓得忙坐起道:“你要去哪里?”
      巧姐听她那么大声点的叫唤,深恐惊到别人,忙嘘声说道:“小声些,我听外面婶婶好像要出去干活了,想着不能白白住在你家里,不妨起来跟着婶婶一块儿去吧。”
      青儿愣了一下,待到回过味来,几乎没笑岔了气儿,坐在那里便道:“姑娘说笑了,这里的活儿你哪里做的来?不说那插秧种田,但是庄稼杂草,都怕你认不出来呢。你快躺下歇着吧,昨儿睡得那么晚,也不嫌累的慌。有什么活,只我和哥哥两个人就够了。”说着,就要起来将巧姐按回去。
      偏偏巧姐不如她的意,眼见衣服穿的妥当了,忙从青儿手心底钻出去,半开着门半笑道:“怎见得我就不能做活了,谁又比谁高贵了?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话说了一半,人就已经出门到院子里去了,慌得青儿也不敢再睡,忙忙的披衣起身。

      第二十四章隐姓埋名巧姐别故乡(2)

      此刻外面不过是卯兔时分,夜幕尚未散尽,天外悬着三两点星光,板儿因是担心巧姐,****不曾好睡,故而早早的起来。这会子听见厢房那边异响,不觉回头看了,巧姐恰穿了青儿惯常穿的旧月白绸缎夹衣出来,俩人一见思及昨晚的事情,未免都有三分尴尬。
      板儿因没见到青儿,便问巧姐道:“青丫头睡死过去了么,怎么你出来了,她却不见个影儿?”话音刚落,青儿也穿戴整齐从巧姐身后出来,忙接了话道:“哥你又说我什么来的,谁睡死了呢?只不过是起的迟些罢了,一大早的就听着你在这里噼噼啪啪的,吵得人好不难受。”
      板儿被她抓住了话柄,讪讪掩口咳了一声,看巧姐还在站着,又跟她说话起来:“这天都不曾亮呢,怎的不多睡会儿?”
      青儿嗳哟笑道:“足见你是偏心的人儿了,姑娘起得早了你有话说,偏偏我迟些就是睡死了的。倒好要你知道,姑娘起的早是有原因的。”
      板儿打量还是为了昨晚的事,忙道:“什么原因?”
      青儿笑看巧姐一回,方道:“姑娘说要起来跟着爹娘下地干活呢,也不知昨儿到底想通了多少,斜喇里就说出了这句,几乎没笑的我肚子疼。”
      巧姐让她说的颇有些失颜面,忙扯了青儿的袖子,让她别说下去了。板儿看见也只当看不见,与青儿笑了几声,劝着巧姐道:“依我之见,这地里的活儿一时半刻的还不到需要人的时候,姑娘要嫌烦闷的慌,去那屋里瞧一瞧姥姥罢。听娘说,姥姥今儿一早就好些不舒服,姑娘去陪她老人家说会子话吧。”
      青儿听说,忙推着巧姐进去姥姥屋里,看她容颜憔悴,不复以往容光,果然有些生病的样子,便依言让巧姐在姥姥屋里坐着,自个儿去灰棚里做了早饭,过不多时端进屋来伺候姥姥和巧姐吃了,见外头天已大亮,又寻思要给姥姥抓药去。板儿见她虽是乡间长大的丫头,碍于年纪小,倒不放心让她出去,便叫青儿也留下,自己戴了一顶牙白绒巾,穿一件半旧褐子道袍也似的外衣,从柜子里摸索了数枚铜钱,便去桥底下宣平街上的药铺里抓药去。
      青儿一瞧他去了,巧姐和姥姥那里横竖无什么大事,便安心在前院屋檐底下浸谷种。且说昨日李大娘回了家去,烧顿饭的功夫便把隔壁刘姥姥家如何来了一个俊俏的姑娘如何吵闹起来的话都说了,因她向来爱说东西两处家长里短,李柱听了两句,便心生烦躁,倒不曾记在心里。偏有李顺爱听她讲,且听说的是刘姥姥家的,越发来了兴趣。他又与板儿差不多年岁,二人顽的好时直像是一个娘胞里出来的,这一阵子为着周老爷家放羊的手,板儿贪到了差事他没贪到,便有些隔阂起来。
      这会子闻道来了个天仙儿一般的人物,李顺只当他娘夸大其辞,不仅不信,还想着亲去看一眼,顺路嘲讽板儿一回。也是巧了,早起无事,他在自家院子里听着隔壁有劈柴声,便知是有人起来了,待到天再亮一些,隐约听到那边门响,他不知是板儿开的门,还以为是狗儿夫妇两个,就意欲趁了她们离开的功夫过去。
      岂知到了门前仔细趴在那门缝上瞅了几眼,并不见板儿,也不见有他娘说的那位姑娘,只见了青儿瘦削的一个背影坐在那里,低头不知忙活些什么,不免深觉无趣。正待要走,忽听院子里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说:“青儿妹妹,姥姥让问你一句,茶水还有没有了,若有再倒一些来。”青儿忙答应了一句,就要去端茶递水。
      李顺听到这里狐疑站住,重又趴在门缝上朝里看去,果真见到一个半大的姑娘站在正屋门下,生的十分出众,体格苗条,身量纤巧,只一眼就让李顺挪不开了步子。
      巧姐并不知外头有人这样打量她,经过****的苦思冥想,今时今日的她早已把过往的赴死之心抛了一干二净,满腔都是寻待良机回去查找父亲与祖父的下落,救平儿等人于水火。故而志气方立,便于行动中潇洒垒落许多,也不顾及往昔在家时分的吃穿讲究,此后姥姥如同伺候自己的亲祖母,反是姥姥心里过意不去,在那屋里一叠声的叫她回屋歇着。
      巧姐只是不依,见青儿许久没端出茶来,她便亲自过来问道:“是没有茶水了么?”
      青儿一面蹲在那里直往炉灶里添柴草,一面仰头笑道:“等一会子罢,前时烧的水都做了早饭,这时要喝还得现烧才是。”
      巧姐便也跟着蹲下去,推她一把道:“那么你忙你的去,这里我来烧水罢。”
      青儿笑道:“你会这个么?”巧姐道:“我怎么不会,这些日子以来,也唯有添柴烧水学的最像样,你若不信,站过去看我烧一回就知道了。”说着,就挤过了青儿自己烧起来。青儿奈何她不过,只得坐去一边,一面和巧姐闲话,一面挑谷种。
      李顺在门外见得巧姐近如咫尺,一副身子早已酥了半边,常日里在乡间野惯了,虽也见过生的齐整些的女孩子,到底都不如巧姐来的秀气大方,他又是正值惹事的年纪,岂有心里不惦记的。故而转了身也不回家去,一路跑去找板儿,倒要问一问巧姐是他哪一门的亲戚。
      正跑到那桥边,恰见板儿抓了药回来,二人迎面撞见,板儿还以为李顺会恼自己仍旧要绕开他过去,却不想李顺难得客气亲热起来,上去抱住他就笑道:“板儿兄弟哪边来的,倒叫我好找。”
      板儿心里诧异,面上却也笑道:“顺弟可好?我们家姥姥身子骨又不舒服了,我才去抓的药,顺弟是要去哪里?”
      李顺道:“我哪里都不去,专程只为找你来。倒要问一问你,何时家里来了人却不叫我们知道,要不是娘说,我还道是谁呢。”
      板儿约莫猜出他说的是谁,只是一意装糊涂,遮遮掩掩的推说是宗亲家的远房妹妹,来这里住了两日就走,倒没怎么说些别的,又怕李顺也听了风声猜疑到巧姐身上,忙拿了话岔开他道:“你来的也巧,我正有话要跟你说,今儿家里事情多的很,周老爷那里我怕是去不得了,昨儿福大爷还跟我说要寻个人作陪,请了隔壁庄子上的几位小爷吃酒,不如你替我去了,他也是认得你的,不过是便于无人时使唤两句,倒没的重活。待我家中之事忙完,我再替换你去。”
      李顺经他这么一说,心里便把巧姐的事放去了一边,忙道:“这话何不早说,福大爷现今还在庄子里住着么?若在,我便现在去也是使得。”
      板儿笑道正在那边,两人才分开走了。却说他们嘴里的福大爷,正是前头所说的周员外之子周福襄,表字雁卿,赶了乡试才回家来,恰值朝廷新颁了律令,言各省乡试后,上谕大学士、尚书、侍郎、都御使、副都御使各大员,有子弟在京闱及本省乡试未经中式年二十以上者,着各举文理通顺可以取中一人,开送内阁请旨。
      此谕一达各省部,凡家中有子弟赶考的大员皆上下打点活络开,似周福襄等人,一面感于朝廷如此施恩于官家贵胄,一面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心里便好不烦恼,故而周员外并周夫人担心他在家生闷气坏了身子,就让小厮们带了他到庄子里来。无事时看着田间耕种,有事的时候,就命在屋子里好生看护,嘱托他仔细看书方是正经。
      小厮们虽当面无有不答应的,一旦离了自家宅院,到了这没人管束的地方,多似脱缰的野马,撒泼起来。那周福襄又是个好脾性儿的,自认为天性不可禁锢,所以一任他们四处玩耍,也不多加管教。时值板儿那几日都在庄子上,且与周福襄同年,为人又坦诚可亲,不比平日里围随在周福襄身边的那些没正形的小子,说话时又自有分寸和规矩,兼之敏而好学,虽无多大知识,幸得周福襄愿意告诉他一些简单的字,两人见面倒也十分亲热。
      李顺偶尔跟着他老子娘去到庄子里,也曾见过周家小公子几面,只是没有板儿那么熟识罢了。眼下听说公子那里缺了人手,以他精乖之处,怎的没有赶上前献殷勤的道理。故而急忙的去了,周福襄业已换了生员衫出来,玉色布绢,宽袖皂缘,身后一遭的小厮都穿了青布短衣,脚下蹬着拉翁鞋。
      李顺一见他。忙上前请安道:“福大爷好。”
      周福襄笑的拉住他的胳膊道:“你怎的过来了,前儿我还和板儿说,许久不见你,倒让人惦念,怎么是他告诉你一起过来的么?”
      李顺躬身道:“是板儿兄弟告诉的无疑,只是他倒没有跟着我一起来,说是家中姥姥病着,需要有人料理,待到忙活完了再来大爷这里问好。”
      周福襄听罢笑道:“天气乍暖还寒,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些吃消不起,他有这份孝心,我们也不好强要他来。如今那东边的酒肆里我已经让人先一步打点去了,眼下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
      李顺笑答应了,便跟在周福襄等人的身后,一齐往那酒肆中去。

      第二十五章改头换面板儿出良计(1)

      一行人到了庄前过了桥,远远就看见飒飒迎风飘立的一个酒字,虽店面不大却也十分清雅,只见:前临大路,后接澄溪。处处轩窗明亮,层层坐具清幽。数竿修竹在小桥尽头,一所茅堂坐百花深处。青帘高挂,飘飘招住五陵人;白瓮深藏,往往挽回三岛客。菊吐秋花元亮宅,柳含****杜康家。
      因四里八乡都知道他是员外家的少爷,酒家的掌柜不敢怠慢了他,故而见了周福襄派来的小厮说要打点招待客人,便忙忙的在留香阁铺设整齐,洒金桌围,锁金坐褥,寻常不拿出来的东西都已拿了出来,置备了好丰盛的一场筵席。簋盛奇品,满摆着海馐山珍;杯泛流霞,尽斟着琼浆玉液。
      渐渐众客都入了酒肆里,内里有一班友人乃是与周福襄同一个考场乡试过的,算是半个同窗,一进门喝了茶水品了茗,漫话了几句今年科考开恩之事,便将话题一转,说到了近几日贾史王薛遭殃的事上,其中一人咋舌道:“列位是没看见之前四家的气派,远的不说,单单荣宁两府的院子就侵占了整整一条街,平时她们家的太太奶奶要是出来烧个香许个愿,竟要惊动满城内外都不得安生。如今先是史家落魄了,后有王家遭了难,再着就是薛家的少爷打死人让人查对出来,即便顶着皇商的名衔也败的家业全无,人都说这四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宁两府到底是没能逃的开,自他们家出去的那位贵妃娘娘仙逝之后,这运道便一日不如一日。你们听说了么,他们府上的两个哥儿原是跟着我们同年赶考的,到如今只回来了一个,还有一个都传半道上丢了的,可都知道么?”
      周福襄素来为人秉厚,不惯背后说人长短,便意欲劝住他少说些。但世家大族琐事历来为街头巷尾所津津乐道,故而周福襄不喜并不能担保别人不喜,更何况此事又发生在科考破格选取之后,乡里少年多愤恨世道之不公,见城中有这么一桩怪事,且又出在四大家族之贾家,没有不惊异万分的,齐齐催促说话的人道:“这倒不曾听过,你快些说来吧。”
      那人便道:“这事说来着实荒唐,贾府之前不是抄家了一次么,后来朝廷念及他们家祖上也曾忠心侍主,荣宁二公在时也颇有贤名,不欲其子孙落魄至此,便开恩放还了荣国府政老爷的职位,只宁国府实在太不争气,一直在狱中监押不曾放出。且不论之后如何又牵涉了人命官司,只道那府里不是有个衔玉而生的哥儿吗?说是就叫宝玉,与他兄长的遗腹子贾兰一同赴京赶春闱,家里忙里忙外的着人伺候,谁知到了出场日期的时候,等到了晌午也不见回来。府上的太太奶奶们多着急不已,又派了好几拨人去打听消息,等到傍晚才见的人回说,贾宝玉竟在龙门口丢了,把府里上下都唬个半死,到处放出话来说寻着了重重有赏。”
      那人说到这里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有等不及的忙追着问道:“后来呢,找着了不曾?”
      那人笑道:“若是找到了还有什么说头?听说那公子哥儿丢了之后,荣宁两府就因为旧年里的人命官司都受了惩罚,发配的发配,坐牢的坐牢,有好事的说就在政老爷发配的路上见到这个不孝子了,身穿着袈裟,头戴着破帽,跟了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和痴痴傻傻的和尚出家去了。可怜他父母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盼头的时候,他倒两袖清风的走了。”
      众人闻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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