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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欠费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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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理由!”苏晓沐解了安全带刚拉开车门,左手就被死死地钳住,她扭头看他,居然不是愤怒的而是失望的眼神。

    他为什么失望?一次次地想要报复她的人,因为她不相信他而失望吗?

    “请你看清事实——”陆一阳忽然像疯狂地魔鬼一般吼了出来。苏晓沐如遭雷轰般,暴露在冷空气里的手渐渐泛白僵硬。

    “你骗我!如果他只有目的,为什么我爸爸走了,他还要回来找我?陆一阳,你为什么骗我?你凭什么骗我?”苏晓沐的语气越来越急,好像只要这样,能在言语上胜过他,他说的话就根本就没有灌进她的耳朵。

    “你不要偷换概念,他只是愧疚,愧疚你懂吗?”陆一阳也忽然激动起来,因为愤怒而凸显的青筋爬满了他的太阳穴四周。

    陆一阳,你就是魔鬼。

    “陆一阳,我从来都没有信任你,以后永远都不会!!!”苏晓沐发疯似的拉开车门,陆一阳使劲拉住她的手腕,却终究只是拉了场空。发白的骨节,随着不断袭进车内的寒流,越发惨白。

    “你想过他对你的欺骗吗?苏晓沐——”陆一阳紧跟着跳下了车。“我告诉你——他对你,对江亦芸都只是因为愧疚——”

    苏晓沐紧紧捂着耳朵,这是她的世界里最大的笑话——愧疚?江亦芸?乱七八糟的连线,都是真的吗?她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她听不见陆一阳在身后呼喊的声音,听不见天空的咆哮,听不见,看不见。一切都模糊了。

    眼前很模糊,根本不想哭的,可就是绷不住。

    他不觉得自己会相信陆一阳一个字,可是心里就是很委屈,就好像所有的都是真的。

    口袋里嗡嗡振动的声音,曾许毅——是你吗?

    是不是,都没关系了。这个世界,最后的光亮,在灰色天空下,在我的瞳孔里,慢慢眯成一条缝,我多么想睁开眼。但是,我真的好累,好累。

    他不动声色的脸在阳光下忽然像千万年不见天日的魔鬼,狰狞着,在我最后的光亮里,他轻蔑地哼笑了一声,苏晓沐,你就是贱。

    你就是贱。

    你不用改变自己,我来习惯你就好。习惯你,就好。

    上一秒满载的承诺,满载的信任,在这一秒忽然就要化为乌有。你的眉眼里曾隐藏着终年不化的冰川,你说我是和你一样的冰川,偶然会想要燃烧起毫无温度的火焰,不是想要融化你,而是融化我自己沉寂了太久的淡漠。时间如果能被整齐地铺在纸上,我一定要好好地刻下她所有的痕迹。这样,她就不会溜走,就不会,连我想追寻的痕迹都没有,连我想追寻的权利都被看做莫大的赏赐。

    可是,天黑了,我也会怕——

    沉寂的冰川,点燃了火焰融化不了自己,却害怕不经意地融化了你。这些,都是不经意,却是最让人恐惧的孤寂。

    谁呼喊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不需要谁一下子送给我的真心,太快得到,也太容易失去。

    谁都一样,曾许毅,你也会成为那个一样中的一个吗?还是,我早就是你的一样中的一个?

    如果第一次分手,是你刺向我的一把剑,那么,这次,我可不可以还击一下呢?就当做,是我痛下决心。

    而不是在判断。

    如果都是事实,我的存在,实在是一场莫名的荒诞。

 50章 会决裂吗

    再次醒来,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刺地苏晓沐无法呼吸,那灯光,太过煞白——外面的世界是黑夜还是白昼?

    “妈!”苏晓沐无力地看着坐在她身边守着她的人,明晃晃地像是要投出几个重叠的影。

    “醒了!感觉怎么样了,晓沐?”苏晓沐看着老妈瞬间由疲倦变得精神起来。“医生!医生!”苏晓沐的妈妈激动地喊着医生。

    “妈——我没事!别叫了!”

    老妈还是不放心地喊着。

    医生来了,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强颜欢笑。或许这是整座医院里最后一个留守的医生吧!除夕的日子把他困在这里,确实不太人道。也许会有人在明天代替他,可是这一夜,应该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吧。或者,他也很孤独,也是孤独的没有家人的人。

    医生检查了一下体温,正常。就紧急地催着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心理上突然受了点刺激才昏倒的!回去多给她做点心理辅导就没事了!”

    老妈眼里顿时透出一股疑惑,却还是点点头。

    苏晓沐大概是最后一个离开医院的临时治疗者。

    出医院门的时候,深深覆盖的雪反射的光刺地苏晓沐睁不开眼。一夜之间,便下了这么大的雪么?

    整个世界,再怎么肮脏的东西,也要被这些纯洁所覆盖。

    冬天已经这样深了。

    “已是初一了吗?”苏晓沐向老妈问着。苏晓沐只是想岔开一些话题,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医院,这个每天都会上演生离死别的地方,眼泪也不会被怜悯的地方,充满罪恶而不是神圣的地方。消毒水的浓烈的气味在她的感觉里和福尔马林防止腐烂的滋味没什么区别。那种腐烂至极的气味,如果不是因为每个生命里有那样可能或不可能的人在这里,片刻都无法停留的吧。

    “恩——晓沐啊!妈妈带你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苏晓沐不忍心这样看着老妈,老妈有什么错呢?爸爸不在了——自己是她惟一的依靠,她盼着自己出人头地有什么错呢?苏晓沐只是微微点头朝老妈乖顺地笑着,不再说话。

    一路上,只是老妈小心翼翼开着车。两个人沉默着,苏晓沐看着她微微染上白霜的鬓角。原来这么些年,她也老了。她的眼睛像深陷的沟壑,泛出黄色泥土凝结成块般的沙黄暗沉。额头上也多了许多天堑般的皱痕。她怎么会觉得妈妈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从来都不会难过的呢?她黯淡无光的眼,像是因为看透了一切绝望了一切而终极孤独的老妇人。那些用化妆品掩饰不住的岁月的沧桑一笔一笔地刻在她的脸上,刻在苏晓沐的眼里。

    她也很不容易,我却忘了。

    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人生,她也有权利以她想要的方式让我走她设定的人生。人总是太自私,达不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就要埋怨别人好心却不与自己的设定相符的安排。多年前,她也曾年轻过,也许也曾想方设法地活出自己生命独一无二的式样,也许也在自由和被安排里苦苦挣扎。可是最后,也许她终究明白了,爱自己所爱,自我只要存在,身躯还在这现实又虚幻的世界里短暂存在,就永远还有最后的权利去追求自己所执着的。

    但是,绝对不能以牺牲自己身边人的利益为条件。不爱你的人连对你想方设法的伤害都不屑,所有在乎你的人,才会拼命地想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自己的影子。好的或是不好的,都将成为你无法忘却的印记。

    到家,完好无损地纯洁的雪轻轻覆盖在台阶上,纯白地,丝毫未被浸染地。

    苏晓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手机掐地关机了,也许,是视线最后模糊的时候。刚开机,又在振动的手机连带着她的手也颤抖起来,同一个号码,熟稔于心的,100多通未接来电。

    很不幸地,我不该在这一天知道这些是吧?苏晓沐呆滞地盯着随着手机振动而颤抖的手。

    明明心里念的千万遍不相信,却还是这样去怀疑他。她到底在信任谁?

    “喂——”

    “晓沐!怎么了?都一天一夜没接我的电话了,出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怎么能这么吓我呢?打你家里电话也没人接,除夕夜去你家也没人在。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不好?——”急促地慌乱地温和地像潮水浸润了心田般铺天盖地而来的声音。

    “你能安静听我说一句么?”苏晓沐打断他无法停止的焦虑追问。

    “好。”曾许毅安静下来。

    “等一下就见面吧。8点,初中的老梧桐。”平静地毫无波澜的声音,像一潭死水,扔下去怎样的石头,都只会传来闷闷的咚地一声。

    “晓沐,今天我——”

    “我只等你10分钟。”

    挂断,关机。

    “晓沐——喂——喂——”曾许毅的心乱地像一团麻。昨天还在晓沐爸爸墓前保证会一直照顾好晓沐,今天,怎么觉得世界就要以光速崩塌了呢?

    他颤抖的睫毛——忽然急剧放大的瞳孔——不会的!昨天开车从墓地出来时候——蓝色的——是他?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去车库取车的时候,曾许毅的爸爸看到曾许毅神色慌张,像是丢了魂一般。

    “许毅啊——你这么匆忙是要去干什么?我看你昨天一晚上魂不守舍的,今天又是怎么了?下雪天的,你开车出去干什么?你昨天不还答应我今天8点去给陆伯伯拜早年的吗?驾照都没到手自己开什么车,我让杜叔送你!”

    “爸——你别问这么多了!吴伯伯那儿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的!”

    引擎发动的声音。

    也许走地太匆忙,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行驶的另一辆车。

    大年初一,不到8点,环城清洁工人还没有打扫才降落不久也还在飘扬的雪花。疾驰在白净的雪野里。这样会很危险吗?

    如果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我,我们之间的信任在哪里呢?如果这样了,我会自觉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我早已经破碎不堪满眼荒芜的生命,随时都可以被上天拿走。破碎不堪,原来我的人生是这样的。

    苏晓沐已经独自一人在雪野里了。

    身上唯一觉得温暖的地方,是原本要昨天送给他的围巾,苏晓沐织了很久的,有着他们的标志xx的。

    或许,你会觉得老套,但是,我只是想先告诉你我要向你告白。你可能会笑我,但是呢?我觉得如果你对我付出太多,我只会深深愧疚。只是现在——它改变了它原本该有的意义,昨天是告白,今天——也许——

 51章 沿途经过的从前

    我只要听你的一个答案,我会知道做什么选择了。一边是望不见底的满眼迷雾的深渊,一边是也许从此便能满目朝阳的我的真实世界。

    苏晓沐像是在自我安慰般地苦笑着。

    她现在所有的举动怎么就像是承认了陆一阳所有的话呢?

    为什么给自己留这样的结局?

    老梧桐,法国老梧桐,加了法国两个字,不管她本身是不是那样的品种,也有了让人微微惊叹的本钱。陪着这所学校走过了悠久的历史,在没有任何陪伴的最初,她会孤独吗?微微飘扬的雪花,凋零的黄叶也被积满沉雪的老梧桐。也许你只要在寒风里稍稍地扭动你壮实的身躯,便能摆脱在你身上沉甸甸的负担。难道,你也会因为怜惜那些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在你的脚下粉身碎骨的雪花而挺直你骄傲的身躯吗?

    盛夏,第一节体育课看到蹲在老梧桐树下的你,斑驳的树影跳跃在你安静的脸上。星星点点地,一直活在阳光里的人。从那时开始的这五年来一直无法停止的内心骚动。

    我们的确是初二的冬天才在一起的,可是,之前,那种无法磨灭的好感确实也曾盘踞我的整个心脏。我想,我好想有那么一点打开心扉了。

    你曾问我,为什么和你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微眯着眼挡住那闪耀却刺眼的阳光。我告诉你,因为有你作屏障,为我遮挡那炙热的日光。你那时只是浅浅的笑,我看见阳光在你脸上成点跳跃,像极了国际象棋的棋盘。老梧桐只是在她盘根错节的根基里,为我们衬托出些许摩挲的光影。

    苏晓沐的眼神时而悲哀时而欢欣。和他在一起的每段时光,原来,在她的脑海里早已经刻成记忆。苏晓沐虽然没有想过哪一天,他和她可能会走到尽头,会像所有的曾经在一起刻录记忆的爱人一样经历生别。但是她,何尝没有恐惧过呢?

    那时在学校里,每年下雪,你都会把我骗到梧桐树下,让我闭上眼睛,我每次都如你所愿的如此期待。只不过,你的游戏真老套,你以为使劲拍了老梧桐几下,老梧桐就会乖乖听你的扭动身躯来配合你欺负我么?老梧桐和雪花都不忍心欺负我,所以在几片被震下的雪丛擞擞落到我的头发上的时候,早就藏在我攥紧的手心里的雪球就该飞到你的身上了。你说你只是让着我,轻轻拍了一下老梧桐而已。我说我不信,你还是浅浅的笑着。我也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信啊,所以一次次地陪你玩着这个游戏,一次次地装作满心期待,也许是真的期待。

    每次看见下雪,洁白的雪覆盖这安静的校园。我都会告诉你,我想第一个在这片纯净上面留下脚印,只是我从来没做到过。你老是笑我是大懒虫,然后拿着你拍下来的一串串脚印在我面前炫耀。而我,只是嘟着嘴不屑地说你是在骗我。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脚印呢?每次我这样说,你总是故作生气地不理我几天,等着我的甜蜜道歉。

    那时候,还不是情侣呢!呵呵,是不是想的太多?

    今天,我终于第一个踩在着干净的雪野里了呢!还带着我们的回忆。可是,有一瞬间,我想的是,如果今天是和你并肩走在一起。你会不会说为我遮挡茫茫刺眼的阳光?

    我一直问你怎么南方会下雪呢?你也只是说我傻。好吧,我傻就傻啊,有你教我啊。你是天才,我就是天才的女朋友,和其他的天才相比,我也算是天才的同等级别,能平起平坐的了。我就这样一直依恋着你的微笑,我只是单纯地想,如果我这辈子都能记住你的微笑,就算跨越了距离,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点滴。你在我青春最纯洁的时间里存在过,很久很久。

    老梧桐一天天老去,我们也会一天天老去。老到青春不再,老到忘记记忆里曾深深镌刻过某个人。可是,老梧桐的青春不朽,我们也许很快,就要彼此遗忘。

    骄阳下的光晕,一圈一圈晕眩开来,我和你一起倒在草地上,倒在雪地里,抑或是倒在满是砂砾的水泥篮球场上。一起,流汗,又或者,流血,流眼泪。

    雨夜里的冰凉,一丝一丝侵袭进来,每一寸冰凉的地方,都装载着沉沉的绝望。绝望,你不是喜欢我。绝望,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绝望,你喜欢了别人。

    如果我说我听到你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渴望现在是四年前停滞的时光。可惜——

    雪花还在飘扬,大地反射出来的光茫茫地刺眼。白茫茫地一片,覆盖了所有丑陋的,邪恶的,不见天日的,遗留了纯洁的,淡雅的,满目朝阳的。

    “冷了吧!”曾许毅朝蹲在地上目光呆滞的苏晓沐浅浅笑着。蹲下身,伸出双手暖她暴露在冷空气里已经冻地通红的手。她只是想感受那钻心的寒,寒地透彻的话,就算听到你说了什么我无法接受的话,我也不会再那么钻心的疼了。

    她用温暖的满是希望的眼看着他,却抽开了自己的手,那一瞬间,曾许毅的表情慢慢僵硬。他的手,僵硬地通红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解下她脖子上给她带来足够温暖的围巾,雅静的裸色。很适合他,干净的笑容。给他戴上的瞬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温暖的笑容,以为刚才那短暂的抽离,只是为了解下她的围巾。帮他系好。他看着她冻地通红的脸,眉眼露出温暖的笑,心里什么东西被另一个自己给狠狠砸向一边。

    “迟到的生日快乐!”

    “只要看着你没事就好——昨天你真的吓死我了——”曾许毅轻轻叹了口气,微笑着埋怨。“天太冷了,我们去车上——”他起身的时候却抓不动她的手,僵硬地停滞在半空的手。

    “你——”

    “恩?”他又蹲下来,看着她捉摸不定的眼神。

    “为什么喜欢我?”

    “原来是还想再听一遍表白啊?”他轻轻笑出声,也许是可以在空中瞬间冻结成冰,又瞬间融化成水的声音。

 52章 雪载往事

    “可是最先在酒吧一夜表白的是我。”她只是低着头看地上的雪,用手掌按上去,可以清晰地现出手掌的轮廓。只是不一会儿,就要接着被覆盖住,抑或,在将要来临的炙热阳光面前失去生命。

    所有的声音,听与不听,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做与不做才是最考验的。也许今天你会在冰冷荒芜的世界里告诉我全世界的温暖只是因为我的存在,可是我居然已经不想再听了。果然,是什么事情都不能用耳朵去听的吧。听了那么多虚情假意的东西,竟然也没有厌倦的时候吗?

    人真贱。

    “在意这个啊?”曾许毅轻叹了一口气,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的心里也画上一个笑脸,一夜表白吗?你确定是你?

    他缓缓起身,然后开始规整地右腿单膝跪地,上身立地笔直,握起她的左手。苏晓沐原是蹲着的,也一直未抬头看他。只任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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