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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师]微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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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几十张相同女人的面孔；开合着双唇；同时带着怨念和质疑的语气说着。而云雀没有因为这意外苦手的状况而蹙眉烦恼，反而那抹鬼畜模式开启时的抖S笑容扩大，愈发明显起来。
“一上来就他啊他啊的乱叫。。。。。。”
凤眼轻挑，重新摆好架势，按下浮萍拐的开关，浮萍拐末端掉下一条长链，尾部还坠着一个金属制的尖锐物体，开起来就像是流星坠一样的武器。
“我哪知道他是哪个草食动物，而且我也没有记住那些软糯东西的必要——”
熟练地甩动武器，带着轻蔑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挑衅发言。
“倒是你真的有本事的话，打倒我试试。”
并没有回应，但似乎是漠然接受了云雀的挑衅。青绿色的树藤以缓慢的速度延伸着、缠绕着，发出奇怪的声响。在刹那间停止了生长，一齐向云雀所在的地方抽去。
坚韧粗硬的刺穿了地面，土砾和尘土飞扬，但却不见云雀的踪影，树根没有吸取到类似血腥的液体，她十分清楚那个不知为何找她麻烦的家伙不会就这样轻易死去。
……但是，在哪？
几十张面孔僵硬地转动着，眸子望向不同的地方，寻找着他的身影。
就在她集中精神寻找的时候，只感觉到扎在地上的藤条传来一丝难忍的痛楚，疾速收回树藤，那双带着傲然和嘲讽的灰蓝色的眸子映入眼帘。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板，嗜血的弧度，飞扬的鸦羽色短发，唯我独尊的气势，清澈淡漠的嗓音。
“咬杀。”
就在云雀抬手，准备用浮萍拐砸断树藤的时候，几十片树叶向他扎去，云雀不满地咂了咂嘴，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动作流畅地挥动浮萍拐，流星坠的成为了一道良好的屏障，将飞来的树叶全数绞碎。
人面树并没有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另几根树藤狠狠地向云雀扎去。
“哼，还打算做无意义的挣扎吗。”
不屑地轻哼一声，俯□子，一边闪避着人面树的攻势，一边朝人面树的所在加速奔去。人面树也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根树藤蓄足了力，瞄准了云雀的胸口，用比先前快了几倍的速度向他刺去。
大概是没有想到人面树会有这种速度，云雀微微睁大了眸子，鬼畜的笑容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愈发浓重起来。随后发扬他那不可思议的、强到令人发指的反应能力，微微侧过身体，树藤擦着他披在肩上的黑色校服划过。
提起右手握着的浮萍拐，收回流星坠的同时，弹出拐子上的倒刺，朝那粗壮的树干抽去。
就在带着倒刺的浮萍拐即将砸到树上时，却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咦？”
熟悉的软糯声音传来，云雀有些哑然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里握着银色长枪的，莫名其妙帮人面树挡下一击的辰未。
完全没自觉的辰未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云雀，头上的呆毛像是探测雷达一样转了两圈后，毫不掩饰地露出欣喜的表情，带着明媚爽朗的笑容，眼睛里闪着pikapika的光芒。
“啊！真的瞬间移动了！时小姐好厉害！！”
……。。。。。。哈？
云雀撇了撇嘴，眯起眼睛，胸中莫名充斥着一股不爽的情绪。
从来黏在他身边几乎半步不离的小家伙，在分别三天之后，见面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半个字都没和自己沾边。。。。。。
咂了咂嘴，眼睛撇向一边，默默地收回拐子。
“喂，你碍着我了。”
一句话将辰未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辰未眨了眨眼睛，在看到似乎又要准备对人面树发起下一轮攻击的云雀，赶忙手忙脚乱地拽住了他的手往外跑。
“你干什么？”
“我——”
对辰未的举动有些讶异，但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只见辰未回过头，一脸自信的表情，嘴角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
“我来破解枪兵幸运E的诅咒来了！”
……云雀朝子。。。。。。
云雀恭弥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两下，随后撇了撇嘴。
……你又教给她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恭弥不能再和妖怪这边打交道了，否则会很麻烦的，说不定会和百鬼夜行硬杠上！”
“那又怎么样？反正滑头鬼只是个连茶杯都拿不稳的妖怪吧。”
“诶！！？？是这样吗？”
云雀以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随意修改了一下朝子以前和他说过的滑头鬼的情报说了出来，结果辰未很轻而易举的就上当了，停下脚步，晃着呆毛，云雀似乎已经看到了她脑中构想出来的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家，穿着褐色的和服，双手哆哆嗦嗦地捧着一杯粗茶，在费了半天劲喝到之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唔。。。。。。不对！这个放一边啦！”
辰未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要把脑海中的那个和蔼的滑头鬼老爷爷给驱散到一边，阖上眸子，深吸一口气，一边想着时交代给她的话，一边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最后停下脚步，转身用枪尖直指人面树，皱起眉头，严肃板起自己的娃娃脸。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到此为止！”
【云雀家不用讲什么无聊的大道理，顺着自己的心情走就是正确的。】
【就算面对比自己厉害的对手，也绝对不能低头，云雀家的人没有向任何人认输的权利。】
回想着朝子教她的那些云雀家家训，走上前一步，用枪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线，按照时在送她到这里之前交代的普通妖怪施展妖力的方法，开始试着能不能催动暗藏在自己血液中的妖力。
“如果越过这条线一步，再企图伤害我重要的人的话——”
由于催动的方式和辰未一族催动妖力的方式不同，云雀辰未只能施展出一点妖力，于是就按照时说的那样，把妖力施展在了震慑对手的那方面。
金棕色的眸子染上一丝杀气，锋利的枪尖闪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和头上的一对小小的龙角，昭示着她也是个妖怪的事实。
“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辰未的杀气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大部分的注意力【重要的人】这几个字吸引住了。微微睁大了灰蓝色的眸子，先前胸腔内充斥着的焦躁不爽，被一股细小的暖流代替。
重新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家伙，身高还是不足他高，原本柔软的小手在这几天的突击训练下，有些被磨得红肿，不过看起来比原来坚毅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只会打滚卖萌的小东西了。
……长大了啊。。。。。。
云雀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但是专心在催动自己妖力的辰未丝毫没有发现云雀的不一样，只是认真地和那几十张神色僵硬的面孔进行着眼神对峙。
“我无心伤害你们，只是自保。。。。。。我只想等那个人回来。”
其中一张脸阖上眼睛，空灵的声音和空洞的语气让辰未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那也就是说，没有战斗的理由，对吧？”
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尖锐的枪尖，在初升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啊。”
那张和辰未对话的脸，轻轻回应了一声，睁开空洞的眸子，和其余那几十双眼睛一齐注视着她。
“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听到确定回答的辰未松了一口气，但是由于被那几十双空洞洞的眸子盯着，虽然自身也是妖怪，可在放松之后，便觉得有些浑身发软。而云雀似乎是看穿了这一点，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很不起眼的举动，但是辰未却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道在支撑着自己。
“回家吧。”
辰未眯起眼睛，回握住他的手，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云雀有些不甘心地瞥了一眼人面树，闹别扭似的抽回自己的手，插【和谐】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后一脸不爽的表情扭头离去。
“哼。”
看着云雀闹别扭的模样，辰未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小步跟上。
傍晚清凉的风朝两人吹来，走在前面的云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等等，什么叫【也不想】？
有着优越的听力的他听到辰未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声音。。。。。。但是，还掺杂着一些别的细碎的声音——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知为何想起这句话的云雀，似乎想通了什么，瞳孔收缩，迅速转身想要阻止，却看到辰未身后聚集着大片的树叶。。。。。。
“白痴！后面——”
就在他转身想要把辰未扯过来的时候，顺着风的方向，一片绿色将她吞并。
作者有话要说：哟西！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状态！全程打戏实在太苦逼了QUQ！
枪兵什么的。。。。。除了太一之外，果然就只有这个是幸运E了吧！
第31章 破壳第三十一日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相依相偎着的、穿着和服的男女；带着幸福明快的笑容。
——为什么呢？
可下一秒画面却迅速扭曲变化。
男人如珍宝般地捧着女人的头颅；灰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痴迷以及悲伤。柔软的指腹抚摸着女人惨白的脸庞；他轻轻将食指点在她柔软的双唇上，半眯着眼睛，就像是眼神温柔似水，轻声在女人的耳边呢喃着。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
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女人柔顺的棕褐色头发，目光在触及她那空洞的褐色眸子后；男人身体内的什么东西似乎撕裂开一般，沉痛的神色满溢；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紧紧将女人的头颅搂在怀中。嗅着女人发间那残留的清香，以及混杂在其中的腥甜的血腥气味，他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下来了一些，恢复到先前波澜不惊的笑容，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唇间落下一吻后，悉心地将她的头颅放在一个事先挖好的坑里。
“不会太久就会见面的。”
温热的指尖恋恋不舍地触碰着女人的眼帘，为她阖上那空洞的眸子。温声细语地重复呢喃着，一边用土将她埋起来。
“没事的。。。。。。很快就会见面的，麻衣。。。。。。”
——是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埋下女子头部的地方，不久后长出了小树苗，男人每日都悉心地照料着，用看待恋人般的目光注视着树苗，轻轻抚摸着树苗抽出的娇嫩新叶。
“快点长大吧。”
说着轻轻弹了一下那片嫩叶的叶尖，眯起眼睛，仿佛昔日的恋人就在眼前一般，带着幸福的笑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
“我等着你回来呢，麻衣。”
——不。。。。。。不对！是命运太不公平了！
男人温柔神色的清俊眉眼，悄悄映入树苗的心中。。。。。。不，其实说不上是心。
……对不起啊，我只是棵树。
不知何时，有了自己思想的树，无声地发出悲叹。
……能被这样深爱着，这是何等的幸福啊。
看着每日都来照顾自己，带着温和的笑容，还有那如同看待恋人一般的溺爱眼神。他温热的指腹轻轻磨蹭着我的枝叶，我能感受到，他那热切的、破碎的悲伤爱意。
……好痛苦。
没有人类的心，仅仅只是身为树的我，却深切的能够感受到那种痛楚。
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想要流出泪水，但是只是徒然地将自身需要的水分暴露在外，这样对我的生存反而不利，就算是为了那个人，我也不能这么做。
我只是一棵树，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的。。。。。。悲哀的树。
可笑的是，悲哀的树爱上了那个可悲的男人。
——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而已。
树一天天都在成长，变得粗壮，开出艳丽到有些诡异的血红色花朵。男人似乎也随着树的成长，表现出愈发期待兴奋的模样。
时常会像搂住恋人那般环抱着树干，轻轻地用脸磨蹭着那不算光滑的树皮。
“很快就能见到你了，麻衣。”
他这么呢喃着，它也静静听着，时光显得温和宁静。
——我只是想要一直一直看到他的笑容而已。
花瓣凋零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果实。
但是，与别的果实不同，我所结的果实是【麻衣】。
“终于又能见到你了，麻衣。”
他带着温柔的笑容站在我的面前，第一次看到他带着如此幸福的神色，也看到了他那湿润的眼角。
我犹豫了。
我并不是麻衣，我只是一棵树，所结下的，也不过是长着麻衣脸的果子而已。
……我能代替她吗？代替那个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人的位置？会被讨厌吗？
他朝我张开双手，向我敞开怀抱，那一瞬间，我知道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动作轻柔地将我其中的一张【脸】搂在怀里，温热咸涩的泪水流入我的【发间】。
……我爱着他。
“欢迎回来，麻衣。”
……我爱着与一郎。
……所以，请让我代替麻衣的位置，让我成为麻衣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祥和，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谓的粗茶淡饭的幸福吧。
他每一天除了照顾我之外，还会和我讲一些以前他和麻衣的细碎回忆。
有时候啊，他也会像是个孩子一般地向我撒娇。总觉得不可思议，向树撒娇什么的。。。。。。而且，就算我无法回应他，他也依旧带着温和宠溺的笑容望着我，抚摸着我的【脸】。
……原来，生活是如此的幸福啊。
我感叹着，奢侈地享受着与别的树不同的待遇。
我在与一郎心中是【特别】的，只要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简单又可笑的爱恋。
是的。
就算没有人的心，但是这份爱意。。。。。。我深爱着与一郎。
因为他，我想要哭泣，想要微笑，会感受到痛楚，会感觉到甜蜜。
——但是，为什么。。。。。。
村民们发现了我的存在，挂满人面的树，在人类眼里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我的愿望仅仅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他们都急切地想要除掉我。
与一郎察觉到了村民们的躁动，摘下了我其中的一张人面，将我搂在怀里，朝外跑去。
“放心麻衣，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能感受到他胸口心脏跳动的声音，温热的体温，还有那呼啸在【耳边】的风声。
他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将我放在一边，徒手用力地刨开一个小坑，将我放在其中。他用被划破的手指，轻轻地、像是往常那样抚摸着我的【头发】，带着宁静的笑容。
“在这里的话，麻衣你就还能够继续活下去。”
他俯□，轻轻亲吻着我的额头。
“好好活下去，别再像上次那样，糊里糊涂地死掉了。”
他用土一点点将我埋起来。
……不要！不要离开我！没有与一郎不行！那样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异常强烈的疼痛蔓延着，想要哭泣，想要哀嚎。
……我不要没有与一郎的日子！
我在土里无声地嘶吼着，谁也不能听见，谁也不能理解我的痛苦。
过了没多久，我就感受到与一郎赶到了还是树的我那里，一同到来的还有气势汹汹的村民。
“与一郎，不要被妖孽欺骗了！这是必须要烧毁的妖怪啊！”
面对咄咄逼人的村民，与一郎依旧坚定地站在我的身前，张开双手护着我。
“我绝对不会让开的，我不要看见麻衣在我的面前在死去一次！”
拿着火把，看起来十分年长的人不满地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说道。
“那就只好把你也一起烧了吧。”
……不要。。。。。。快跑！与一郎你才是要好好活下去吧！
数根火把向我们投来，砸在草坪上，砸在我的树干上，还有枝叶上。灼热的疼痛，还有被染红的视野。
……快逃。
我这么乞求着，但是他依旧守在我的身边，带着就像是在午后泡了粗茶，坐在我身边乘凉时的惬意幸福的笑容，拥住我。
“麻衣，不用怕，我陪你。”
那是我最喜欢的笑容。
在火光中一点也不畏惧的，是我最喜欢的人。
好痛。
不管是在土里的我，还是和与一郎在一起被灼烧着的我。痛到【眼睛】流出了泪水，被埋在土里的我，就像是为了发泄痛苦一般地，张开嘴，凝望着眼前被土壤所占据的一切，咆哮着、嘶吼着、拼尽全力发出悲鸣。
在往常的庭院里，清俊的温柔笑脸仿佛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被堵塞在某处的情绪愈发汹涌，悲戚的我，在土壤中哭嚎着，这是我第一次发出人类可以听到的声音，但是。。。。。。
——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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