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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珠连璧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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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花天珠只是乖巧的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下去,“我晓得了。”
    小姑娘平日里说话做事瞧着都十分聪慧,凡事都能举一反三思虑良多,但此番乖巧的可爱模样,却也同一般十五六岁的少女无二,更别说眼前这个唯有富贵中才能养出来的姑娘,更是十分玉雪可爱。
    “饿的话包裹里还有点心,过两个时辰,我们就回山庄。”
    梅九脸色也忍不住放柔了一些,伸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
    往常山庄里就算年龄较小的婢女也都因身怀武艺颇为自傲,她真是很少见到花天珠这种性格小女孩,温温和和的,说什么也笑眯眯。
    不过她也不会忘记,雨夜的一晚,就是这个小姑娘,仅用一根白绫就震飞了刺向樊十一面门的钢刀。
    梅九心里是明白的,有这样的武功,又容貌绮丽,更显然出身不凡,是不该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难道是她曾听说过的……
    梅九已下意识问道:“天珠姑娘你……莫不就是金针沈家的小姐?”
    “……”
    花天珠将热水的水汽拂来拂去,解救了有些冰凉的双手,在这边猛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由短暂的迟疑了一下:“谁?”
    “沈壁君。”
    花天珠默默思索了一下,似乎有几分耳熟,不过她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一些出名的人物没听说过也是常理,她摇了摇头,“金针沈家可是善使金针?”
    梅九点点头,也正是因此,她才猜测花天珠是沈碧君,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各处都像极了传言中的沈家小姐,并且也能使得一手好针。
    “这便是了,但我的针并非金针,而是娘亲传授的玉蜂针,六成黄金四成精钢,只因其上玉添了蜂尾刺上毒液炼过,可做保命手段。”花天珠取出一只冰绸所制的荷包,里面摆放着几捆金针,根根细如毛发,“不过也仅剩这三百根,想来此处大概再不会有娘亲养的玉蜂了。”
    梅九又不知该怎样说话了,她大约能听明白小姑娘话里的意思,“再不会有”是不是说她那养蜂的娘亲,不在了呢……
    没料到一下戳到了别人的伤处,梅九有些无措,只得干巴巴的安慰,“别太伤心了,都过去了。以后还有我,和少主他们。”
    花天珠莫名有些想笑,她只是有些想家罢了,阿九姐的送温暖却来得太突然,连带上褚七哥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还捎带着他们连少主。
    “我不伤心呢。”小姑娘笑眯眯的握了握梅九的手。
    既然有法子到另一个世界,早晚会找到法子再回去,这点她确信无疑。
    两个时辰未到,姑苏城外的和风酒楼周边官道上,数十个护卫和一辆四平八稳的马车缓缓驶来,停驻在酒楼门前,掌柜的赶忙迎出来,几乎不用猜测,从服饰装备上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无垢山庄的人,大约是无垢山庄常年占据武林第一世家的称号,就连家中护卫的气势都与旁家的不同。
    掌柜与护卫长对了两句话,就匆匆上了楼,未过多久,三个男人和两个姑娘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掌柜恭敬的跟在最后。
    原先有不知连少主几人身份,但从方才起就一直未曾离去的客人看过来,才恍然大悟,难怪瞧着不同寻常,原来竟是无垢山庄的主人。
    “这就是连庄主?”
    众人纷纷望向行走在前的那青衣男人,虽长相同清隽书生一般,但通身的气质却非同一般,比青年还要十分稳重,明明厅中数十名男子,生的好看些的也是有的,这一刻却仿佛都成了陪衬。
    “未想今日竟见到无垢山庄的无瑕公子……”
    “果然传言不虚。”
    “不愧是江湖第一的世家,连婢女都生的这般好看……”
    有人已半分醉意,目光扫过连少主身后的梅九,眼中闪过一道惊艳,梅九不是标准的古典美人,却皮肤白皙,五官深邃,充满着异域特色,猛一看颇为叫人赏心悦目,更何况她时常抱着一把剑,面若寒霜,更添几分味道。
    梅九若有所觉的看过去,眼中寒芒一闪,那厉色叫醉酒的人顿如破了凉水般清醒,连忙往其后移开目光,结果移开后的这第二眼,却才是完全怔住了,他心中喃喃想:“这后一个恐怕并非婢女吧……”
    似乎正应和着他心中所想,那青衣公子行至马车前,竟随手掀开半片厚重的车帘,示意最后那全身上下甚至小半张脸都裹在青袍中、只露出一截白色裙底的女子上车。
    自己却轻身一跃上了一匹健壮的西极马,调转马头,看样子是要向城内的方向而去。
    酒楼中一人倒吸一口凉气,连手中酒盏都拿不稳了,只絮絮说:“听说沈家老太君,有意将孙女嫁给无垢山庄少主,莫非那位就是沈家……”
    那裹在青袍中的女子,虽衣物挡住了小半张脸,却丝毫不减美色,她脸上以及唇色几近没有血色,显得苍白无力。
    一般来讲太过苍白的女孩总不如气血充足才更显美态,但这一位明明瞧着像是大病了一场,却与精雕细琢如水墨画般的五官并不冲突,眉如鸦羽,目光清澈,眼神却是极暖的。
    竟说不出的好看。
    “却不一定,听说沈壁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就算真正有了婚约,只要不曾成亲,哪里会突然来到姑苏?”
    “所言极是。”
    “非也,若真有了婚约,自然可以来到姑苏,那沈壁君虽是江湖第一的美人,却也还是个凡人,难道不想瞧一瞧自己将来的夫婿是什么模样?”
    “说了这许多,难不成你们谁见过沈家小姐?”
    “不是都说了,沈家家教甚严,那沈壁君出行也是乘坐马车,大都瞧不见人长得什么模样,倒是有人在济南见过沈壁君的背影……”
    花天珠一个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这车中铺着厚重浓密的皮毛毯子,中间的红木桌上,一只小巧精致的暖炉仔细摆放着,烘得车内十分温暖。
    她自从被送上车后就开始发怔,直觉自己眼下的待遇半分不像她以为的厨娘,一时间难得表现出了几分傻气。马车转向的当头,车帘外的声音传进了些,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她掀开帘子一角,听了片刻,原来不止是梅九,就连客栈里的人都以为她是一位名叫沈壁君的女子。
    并且这些谈论中说的不算详实,也因距离的问题断断续续,只言片语却也能凑个大概,那位沈姑娘,似乎是可能会是连公子的未婚妻?
    花天珠很清楚,一个人这样说还可以认为是臆想的,一群人都这样说,是否可以猜测,她或许生的和沈姑娘十分相似。
    难道连公子也认错了?
    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这世上前十五年从没有她这个人,突然出现又身份不明,是个人都会顾忌一番,但偏偏连公子待她十分优厚,谈论什么也不曾对她避讳,原先以为是因为发现了她的来历,但现在想来,竟是把她认错了。
    小姑娘对着车厢内的摆设默默的叹了口气,身份来历的秘密似乎是保住了,但她好像没有感觉特别高兴。
    马车外,褚七似有所觉的看了眼少主一如往常清隽挺拔的背影,好像从离开酒楼之后,少主的笑容就慢慢淡了下去,是他的错觉吗?
    樊十一小心翼翼的跟上来,喊了声七哥,褚七才微微回神,见樊十一这个低调少年一改平时的沉默寡言,反而舔了下嘴唇,“少主对花姑娘有何安排?”
    褚七奇道:“你问这个作甚?”
    “她救过我一命,七哥在庄内关系多,所以劳七哥多照顾些。”樊十一小声说。
    褚七想了想,刚准备点头应下,又想了想,“只怕也用不着咱们操心。”
    
    第四章
    
    褚七算是第一个发觉少主情绪不对的,待连少主等人策马回庄后,自小跟在少主身边、守在门前等候的连管家也敏锐的多看了少主几眼,略有惊疑。
    老管家穿着褐色长袍,颜色虽不起眼,衣料确实上等的,腰间挂一只精致的腰佩,装束简单大方,十分符合无垢山庄管家这一形象。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少主面上虽不显,但眼底幽静清冷,显然是心情不如何好。
    其实他是有些困惑的,在这无垢山庄中,要说最为了解少主心思的人,非他莫属。
    只因几乎在少主还是婴孩的时候,他就进了无垢山庄,跟在对方身边了,兢兢业业忙碌到如今已有二十多年。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少主心性自然十分美好的。
    除了六年前那段时间,少主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情绪不稳的将自己关在房中三个日夜不肯见人,而后又过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其他时间即便遇上了什么难事,少主大抵都情绪不显,面上挂着一抹淡雅温文的笑意,只瞧着比春日的阳光还要暖人心脾。
    然而今天他不但不曾见到那道熟悉的笑容,直到发现少主从眼睛到面部都没有过半分愉悦的气息,他才大抵确定了这一思虑——
    毕竟老庄主和夫人,也是在一次出门后遇袭而亡,少主这一路上并不太平,连连遇袭,也可能是记起了这一段,有些触景伤情罢。
    连管家默默叹了口气,少主小时候也是可怜的孩子呢,十岁前便没了父母,虽有数不尽的仆从护卫陪伴,却不可能替有人来代亲人的位置。
    这般念着,连管家上前汇报了一番庄重事务,说到一半余光就见马车中走出来一看,似乎是位女子,好奇心驱使下他忍不住多移过去几分目光,注意到小姑娘的容貌,连管家话音顿了顿,接着便大有深意的望了眼自家少主。
    也难怪,也难怪。
    少主早已过了及冠之年,他先前还为如何向少主提起这事愁掉了几根头发,没想到出门一趟,少主自己倒是开窍了。
    原先还想着老庄主和夫人,生前似乎与那济南城中金针沈家向来交情不错,两家的主母又曾戏言过指腹为婚,虽两家都不曾当真过,但二十年后若真成了一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其一是那沈家姑娘据说生的花容月貌,在江湖上都颇有名气,想来盛名之下大约有不少可取之处。
    其二便是沈家姑娘据说颇有教养,将来成为连家主母更容易进入角色,至于是否出身世家是否身份高贵,连管家在心底一挥衣袖,实际他们山庄众人并不看重这些,说来这江湖上,能比得过无垢山庄底蕴的,明处反正没有,暗处也是少之又少。只要少主喜欢,对方身份如何并不重要。
    就比如马车上这位姑娘。连少主以往专用的马车,都特意让给人家小姑娘,自己却跑出去骑马,莫非还不能证明什么?别以为他那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连管家迅速将最近庄内的情况说完,见少主听完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便继续低声询问,“少主,车上下来的那位是……”
    “庄里的客人。”连少主十分自然的接口,将马缰递给护卫,转身走向门内。
    “就……”
    就这样?连管家不甘心的差点把话问出来,连少主却忽然侧头看他一眼,让他把话又堵回了喉咙。只觉得这道目光不温和也不冷厉,不热情也不沉寂,好像包含着许多东西,又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再一念过去,又觉得似乎只是一道平淡的目光,从未有何深意。
    这样瞧过一眼,连少主道:“她身份不寻常,你多费心。”
    身份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法?
    连管家脑中已转过数个念头,口中倒是不忘郑重应下,回头看到那青袍下的小姑娘已同梅九站在一处,关系似乎不错,梅九那种冷冰冰的性子,这一会儿的时间也愿意露出几个不大习惯的笑容。
    他目光又回到青袍小姑娘的身上,最终定格在那道衣袍上,只觉得十分眼熟,再追忆几分,却突然想起少主外出时的那件青色披风,和这件倒像是一模一样。
    大概真的有些不寻常罢。连管家多觑了几眼那披风上的花纹。
    没记错的话,在整个江南,能有这种红叶枝枝不碍刀的绣艺,大约只有庄里指比针巧的金三娘子亲手才做得出。
    不得了啦。
    不提连管家究竟想到了多少,他不急不缓的做完了管家的工作,吩咐人将马车安排好,这才让护卫去各司其职,随后带着花姑娘在庄子里逛了一圈。
    梅九这位连公子身边排行第九的近卫眼下十分清闲,也跟在一边,不过大约对逛园子十分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陪花天珠,梅九也不会出现,她此刻正抱着个苹果面无表情的啃,听着连管家口中普及的信息已经细致到庄子里的任意一个小婢女,才略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在她想来,天珠姑娘若要留下,凭着那一身武功,再怎么也能成为少主身边得用的人,实在没必要知道每一个小丫头的名字。
    花天珠却对这些听的十分认真,她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其实没甚么兴趣,并不像成为梅九这般的近卫,何况连公子的品性在她见过的人中也是少有的,留在他的山庄,做个小厨娘或是小丫头也一定能平安生活。
    她此刻只身在外,不曾冻死在林内反而被连公子捡回山庄已是极为幸运,所以她要求不大。
    看过庄内的大厨房后,花天珠已在心中勾勒出了无垢山庄外院分布的全貌。梅九的苹果早已啃完了,这会儿双手抱着剑,冷冷的看着厨房的几个大师傅。
    听着花天珠小声称赞了番此处的干净和食材的新鲜,出来后奇怪的看她一眼才说:“干净新鲜也不如你做的好。”
    花天珠想起刚见面的时候梅九还是个冷冰冰的姑娘,跟她没几句话好说,直到后来她亲手烤了一顿肉,梅九吃过后大感意外,几顿饭下来更是对她略有亲近。
    她莫名就想起三年前的自己在路上捡到的一只小灰狗,原本对她十分防备,直到回家后经她喂养过几天后,小家伙就开始对自己亲密起来。
    联想在一起就格外可爱了,花天珠就只是笑,“我那是取巧了,花样多,味道难免有些稀奇,其实论手艺是比不上几位大师傅的。”
    梅九看她一眼,“比得上。”
    梅九这类人,向来不屑说假话,连管家自然清楚这一点,此时猛然听到她这样说,大为好奇说:“花姑娘莫非厨艺很好?”
    “少主也说很好。”梅九点点头,又觉得一个人的话太单薄,生怕别人不服,于是随口加了个重量级的人物。
    连管家点点头,梅九话音一落便已经信了十分。少主说好,那就是真的好。因为少主也是从来不肯说一句假话的。
    连管家在心里又点亮了花姑娘的一项技艺,越发觉得这样妍丽多才的女孩子十分难得,带着这样的感叹,连管家将花姑娘送回客房后,接待了从各地铺子里赶来庄中述职的几个账务,处理过后已近黄昏,连管家又忍不住往少主所在的书房门前转了两圈。
    再一扭头,就瞧见送饭的丫头捧着托盘里未动几口的饭菜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那托盘,“少主呢?”
    “庄主在里面,只说让奴婢将饭菜撤下去。”那婢女连忙回话。连管家等老人已经习惯了叫少主,但婢女们却不敢跟着如此称呼,和无垢山庄的护卫一般,口中只称庄主。
    “少主刚从外面回来,只怕觉得庄内的饭菜有些不合胃口,你让厨房……”连管家说着话语一顿,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抹亮色,竟是有些恍然大悟般挥挥手,“你且下去,剩下的不必多管。”
    那婢女点点头,正欲离开,却不料又被拦下了。
    “等等。”连管家对着她思索一瞬,“你去请客房中的花姑娘来,态度需得十分真诚,就说咱们有事相求。”
    书房中摆着数盏灯火,房中四角樽兽口中衔有随珠,荧光明明,照的屋子里亮如白昼。
    连少主回庄后便挥退左右练了几个时辰的剑,他心如明镜,当他连笑意都不愿维持的时候,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何自己刚出和风客栈,就忽然变了脸色。
    此刻的空间中只有他一人,安静的仿佛连无处不在的风都沉寂下来。他习惯性的一手闲适背在身后,目光垂在砚中,另一手凌空而握,垂着一根鼠须笔,笔端已细细蘸了半饱的古墨,那坚硬的鼠须冷凝在半空,几乎已经预想到下一刻力透纸背的肃然和杀意。
    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是拼凑的,六年来的每一场重复的梦都零零碎碎,触目惊心。他也一向冷静自持。
    他很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失态过。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轻响,将他的思绪拉回纸面,少女温软的声音透过珠光穿过缝隙传来,“连公子?”
    
    第五章
    
    墨色的雕花大门徐徐向内开启,先是半截干净整洁的白色衣袖,接着便是连少主在黄昏下显得更加平静的脸,和微微带着几分柔和的眼睛。
    他身上尤带着几分湿气,显然是不久前刚沐浴过,半干的长发披在白衫之上,他目光直视过来,最终落在小姑娘手中的托盘中后,才略有讶色。
    如果不曾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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