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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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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问可知,夜深人静时独自饮泣之人,乃贾赦无疑。
  贾赦自李氏死后,一直昏迷不醒,眼见要错过出灵。还是贾琏附在他耳边,小小声说:“父亲,今日小娘出灵,您再不醒来,怕是再难见小娘一面。”
  不知贾赦是否听见,到底逐渐醒转。起初,贾赦怎样也不肯相信眉娘已死,直扑到李氏灵前,掀了覆面黄纸,看着伊人早无生气的容颜,颓然坐倒。
  风雪凄迷,贾赦带病送灵,却始终不哭一声。
  如今夜深人静,寒月孤影,
  故人不在,物是人非。
  不止贾赦,迎春亦是情难自禁。
  剪烛西窗,落月屋梁。凡是深刻的感情,迎春都贪图。
  误入歧途也罢,孽海沉沦也罢,今生今世,迎春要爱够恨够痴够再去。
  三日后,迎春等人在贾赦带领下回府。
  隔天便是除夕。
  去旧迎新。
  万象更新。
  岁月静好,光阴易过。
  转眼冬去春来,已是初春时节。
  迎春和贾琏都在贾代善授意下,被送到贾母处教养。贾代善更是在蒙学先生之外,给贾琏聘请了一个骑射师父。贾琏在武技一途,倒是颇有天分,也肯下苦功,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这日迎春奶娘抱着她来给贾母请安,正碰上贾政在屋内向贾母辞行。原来,今日是镇国公之孙牛继宗的生辰,牛继宗在镇国公府设宴,广邀京城一众富家子弟。贾政虽不喜和这群纨绔子弟戏耍,但到底四王八公情分深厚,接了拜帖,不能不去。
  贾母忙问,你大哥可与你同去?贾政回说不曾。贾母眉头便深深皱起,老大自送灵回来,整日除了饮酒便是昏睡,连丫鬟都不曾碰过一个。贾母怕他伤心过度或是得了什么怪病,前儿还请太医给他诊脉。太医只说大公子身体无碍,万望凡事看开些好。
  尤记得,贾赦和牛继宗等人素来交好,今日牛继宗生辰,贾赦怎能不去?便命人叫来贾赦。其时,贾赦正埋头大睡。金哥硬着头皮敲门走进贾赦房中,只见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宿醉未醒。奈何贾母那边催得紧,金哥服侍贾赦简单梳洗后,便搀着他往荣禧堂来。
  贾赦刚一进屋,刺鼻的酒臭味混着熏香,让迎春连打三个喷嚏。这也是送灵归来,迎春第一次见到贾赦。只见贾赦气色灰败,神思昏昏,打眼望去,直如暮年。贾母不由轻叹口气,招呼贾赦坐到下首,想开解他几句,见他一副懵懂模样,到底住了嘴,只吩咐贾政、金哥照顾好他,早去早回。
  贾赦万事不知便被架上车,送去镇国公府。
  不成想,午时刚过,贾政便气冲冲回府,一路直奔荣禧堂。贾母正歇午晌,迎春还躺在她枕畔。贾政也不避嫌疑,直冲进内室,气冲冲道:“母亲,您可好生管教一下大哥。他今日害得儿子好惨!”
  贾母一头雾水,看着怒气冲冠的贾政,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大哥呢?”贾赦却被金哥半拖半抱,送回屋去。回府的路上,金哥就差给贾政跪下,苦苦哀求他莫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到底留他一条小命。贾政义正言辞,半点不理,只说回家请贾母治罪。金哥见状,心如死灰,安顿好酒醉的贾赦后,自到贾母院中长跪不起。
  这边厢贾政口若悬河,把今日在牛继宗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如竹筒倒豆全说出来。
  原来今日牛继宗过生辰,发小贾赦却未收到请帖。二人到场后牛继宗虽没说什么,好些往常和贾赦相好的公子哥对他却是冷嘲热讽。贾政不知何故,一样受了牵连。
  这也罢了,偏贾赦宿醉未醒,还一味来者不拒,眨眼间就一壶酒下肚。宴未开席,贾赦已酩酊大醉,吐得到处都是。贾政说亏得他还不嫌腥臭,帮大哥清洗。
  初春时节,景色甚佳,一众公子哥突发游兴,要去牛府新园子里逛逛。贾政听闻牛府修园子的工匠是专程从江南请来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新园子比御花园也不遑多让,便动了心。只吩咐金哥伺候着贾赦,便随众人离开。
  这边厢,贾赦吐了自己一身秽物,时下倒春寒着实厉害。金哥怕冻坏贾赦,向牛府的人借屋子给贾赦换洗。
  牛府下人便说牛继宗早有吩咐,让贾赦去他外书房暂歇,他过会儿亲来探望。
  金哥不疑有他,跟着前往。好容易给贾赦梳洗罢,换了身干净衣裳,服侍他睡下。金哥反观自身,酒菜残渣满头满身,臭气熏天,实在难受,便叨扰了间下人房,自去梳洗不提。
  谁知,不过片刻功夫,金哥返回时,一众公子哥正堵着外书房门口,大吵大闹。金哥情知不妙,拉住一个过路小厮一打听,三魂吓去七魄。
  原来牛继宗等人一时兴起逛园子,奈何天冷,不过略走走,公子哥们便再受不住,嚷着要回。不知是谁多嘴提了一句,去看看赦老兄。众人便在牛继宗带领下拥到外书房。刚至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奇怪呻~吟声,众人均是个中老手,哪能不知里面此时在做何事。
  贾政当场便红了脸,也顾不上这是在牛府,竟先牛继宗一步踹开门进去,正撞见贾赦和一个艳妆女子搂作一团,亲~嘴~咂~舌,丑态毕露。来人中便有人高叫道:“好你个贾赦!来给兄弟贺寿,你却中途装醉逃走,原来在兄弟书房做这等见不得人之事。你可知,你怀中佳人是谁?”
  贾赦怀中人正是牛继宗近日最宠爱的一个姨娘钱媚娘。牛继宗生日当天,被人当众扣下一顶大绿帽,如何能忍?扯着贾赦一通好打,贾赦却似仍酒醉未醒,也不还手,只一味“眉娘眉娘”叫个不住。
  围观众人都当他在叫“媚娘”,纷纷笑他痴心,如此境况,还心心念念佳人。贾政虽想过也许贾赦误认此媚娘为彼眉娘,但到底先入为主,判了他大哥贪花好色之罪。非但不劝解,只顾在一旁摇头叹气,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还是缮国公家石公子出言相劝,拉住牛继宗,放了贾赦、贾政离去。金哥如何敢从牛继宗手中抢人,苦求贾政不见他开口,一咬牙就要上前,多亏石公子出言解救,对他好生感激。
  牛继宗下手不轻,贾赦脸上都挂了彩。回府的马车上,金哥翻开贾赦衣服一看,胸口淤青成片,情知今日之事有鬼,奈何贾政根本不关心自家大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告到贾母处。金哥知他小命难保,故而安排好贾赦后便自来贾母处领罚。
  贾母听贾政说完经过,忙传金哥进来回话。金哥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实在忍不住替贾赦开脱道:“奴才斗胆多话,今日之事恐有误会。大爷对先李姨娘的态度,夫人您也知道。奴才本好生服侍大爷睡下,怎会一转身功夫,大爷便勾搭了牛公子的妾室?”
  贾母心知金哥所言在理,也恨贾政不中用,明知大哥宿醉也不照看他一二。就算贾赦当真酒后失德,不过一个姨娘,凭借贾府和牛府的关系,牛继宗也不该下那等狠手。
  贾母想到金哥说贾赦脸上身上都是伤,心疼得了不得,也顾不上惩罚金哥。只吩咐人开箱子拿上好的金疮药并快请太医来看看,贾赦可曾伤着腑脏。
  临了,贾母还嘱咐今日之事自有她料理,任何人不得外传,尤其不可让贾代善知道。金哥不曾想贾母竟如此轻轻揭过,喜不自胜,磕头谢恩不迭。
  迎春旁观至此,不由暗暗叫苦。都说慈母多败儿,果然如此。贾母今日之举,可是埋下了一个天大的祸根。偏生迎春才三个月不到,心有所感,口不能言。
  这三个月来,迎春在贾母房内,不知光明正大地“偷听”到多少国家大事、宫闱秘史并京城勋贵小道消息,俨然已是宁荣二府的百晓生、万事通。只因迎春是个婴孩,众人说话全不避忌她,贾代善更喜欢抱着她念叨些家国大事。如此不过数月光景,迎春的见识眼界竟已大大超过前世二十来岁的自己。
  再加上,迎春每日除了吃便是睡,有大把儿的工夫细数从前。将她重生之后的经历和前世种种串联起来,迎春总觉得贾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偏这事还要着落在自己和贾赦身上。只是千丝万缕,总没头绪。
  今日迎春见贾母如此轻易处理贾赦的丑事,忽然想起前世好像便是贾赦的一个什么姨娘闯了大祸,彻底连累大房失去贾母欢心,成为空架子,心底便起了警兆。可如今只有牛继宗的姨娘,难不成是迎春杞人忧天?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没几日,贾赦伤还未愈便从府外接进一个钱姨娘,开了西耳房与她居住,日日缠绵。贾母送去的其他丫鬟,贾赦却看也不看一眼。渐渐,府中下人便传说又来了一个李姨娘。
  起初迎春听了,心中甚不是滋味。男子真无长情者吗?再听奶娘和人议论钱姨娘俨然另一个李姨娘,气得嚎啕大哭。迎春一时心急,话未听全,不知下人们这般说是有缘由的。
  原来,这钱姨娘长得风流婉约,百媚横生,笼络男人的手段更是一流,正是牛继宗的那个姬妾钱媚娘。且她生得当真和李眉娘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二人气度迥异。贾府下人初见时,纷纷以为诈尸,吓晕了好几个。
  钱姨娘来府上不过一月功夫,歪缠得贾赦无她不可,收服了贾赦院里一众丫鬟仆妇,更是明里暗里给贾琏下了不少绊子。只是因有贾代善坐镇,钱姨娘举动不敢太明显,不过小磕碰,未伤及贾琏根本。
  作者有话要说:  额,人生艰难呀!
  失去在所难免,
  固执不放手,
  结局总会很不好看!


第10章 
  这日,迎春照例在贾母炕上玩耍。却见贾琏满头大汗奔入屋内,急急走至迎春身边,拉过她肥嘟嘟的小手,把一个黏糊糊的东西塞入她手中。
  此时,迎春已四个多月,除了近日略有心事外,吃好睡好,长得白胖可爱,粉雕玉琢,兼会来事,动不动吧唧贾母一口,甚得贾母宠爱,逼得十来岁的元春也整日在贾母身边撒娇耍痴,百般争宠。
  却说迎春翻开手掌一看,原来是一个拉丝糖兔子,两个长长的兔耳朵颤巍巍地立着。迎春顽皮,对着吹一口气,兔耳朵便一“蹦”一“蹦”地跳个不休,活灵活现,甚为可爱。
  “嘻嘻嘻嘻……”迎春咧嘴笑起来,趁众人不备,一口把糖兔子吞进嘴里。
  贾琏的功课很重,往往一日下来,回屋倒头便睡,故而每次只能抽空来看看迎春。这日贾琏便是五更天出门去校场和骑射师父练功。好容易贾琏骑射工夫有了些进步,武师父又教了他一套长拳,几遍打下来,通身是汗。
  贾琏于武艺上颇有几分天赋,师父打三遍,他便能自行模仿下来,虽尚不能融会贯通,但基本招式已有模有样。
  武师父见他小有所成便放他先回府歇一歇。贾琏已有三日未见迎春,今日机会难得,贾琏赶紧去大街上买了心仪已久的拉丝糖兔子。
  这个拉丝糖兔子做得十分精致漂亮,尤其是两只兔耳朵,分外可爱,极得小孩子欢心。贾琏回府时常见大街上的小孩买来吃,心心念念也要让妹妹尝尝。这便先买来,亲自尝过,果然好吃,贾琏才命人用糖纸细细包了,一路揣在怀中,偷偷带回府来。
  却不想,糖兔子遇热会融化,等迎春拿到时,糖兔子已然黏糊糊。
  贾琏见迎春一口吞了一整只唐兔子,既怕她被串兔子的竹签扎伤,也怕她噎着,慌忙来抢。却见迎春小嘴一张一合,吮着兔耳朵逗贾琏玩,就是不让他把糖兔子拿走。
  那边厢,贾母见兄妹二人笑闹做一团,什么烦恼也没了,喜滋滋和玻璃一起打络子。
  这般甜蜜安稳的日子是迎春前世最羡慕的,所以她格外珍惜。哪怕心底再不安,也乐滋滋享受此刻安闲。
  贾琏和迎春疯玩一阵,门外便传来观言唤他去读书的声音。贾琏起身辞过贾母,自去前院书房读书不提。
  却说贾琏离开不久,莺哥便进来回禀贾母说:“赦大爷院里的钱姨娘来给太太请安。”贾母听罢,皱起眉头,“她一个野路子的贱婢,哪来的胆子敢进我荣禧堂?”
  迎春听报钱姨娘求见,忍不住两耳高竖,俨然另一只小兔子。百闻不如一见,迎春早想会会这钱姨娘,看她到底怎生有手段。
  却不知贾母身为正室,素不喜姨娘、通房之流。从贾敏只有庶出姐姐,却无庶出兄弟可知一二。如今,这钱姨娘来路不正,偏手段高明,贾母旁观多日竟没抓住她半点错处。只是难得她笼络住了贾赦,贾赦再不似往日般吃酒买醉不省人事。贾母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下了她。
  谁知,贾母不找钱姨娘麻烦,钱姨娘竟自己找上门来。沉吟片刻,贾母挥手示意莺哥叫钱姨娘进屋。她倒要见见这钱姨娘是个怎样的狐媚子。
  片刻之后,一个绯色衣衫的妙龄女子款款而入,未语先笑,俯身行礼道:“奴婢媚娘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声音清泠悦耳,如微风拂过山溪牵起一串涟漪。
  语罢,女子略一抬首,红唇似火,香腮如雪。
  “啊呀!”
  “哎?”
  ……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贾母手中的络子应声而落,心道难怪赦儿迷恋她!她长得竟有七八分像逝去的眉娘,偏名字也相似。“眉娘媚娘,眉娘媚娘……”贾母喃喃自语。
  钱姨娘原先不知她长相名字都撞了贾赦心底的白月光。但是,她甫一入贾府,丫鬟小厮看她的神色都十分怪异。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姨娘几两碎银子,便打听出了前因后果,当即仰天长笑,天助我也。
  今日,来拜访贾母也是她早就盘算好的,笼络住贾母的心,先李姨娘没完成的扶正大业,她可胜券在握!
  此刻,钱姨娘亲见贾母痴呆神色,以为得逞,忍不住嘴角噙笑,嘴上不住说着讨好贾母的话儿。
  却说,迎春自打钱姨娘抬头便惊呆了。
  像!像极了!
  不是像她娘李氏,而是前世被邢夫人硬塞给她做陪房的贾赦买回来的妓~女桂香!
  钱姨娘和李氏之相像,不过在容貌,七八分耳;
  钱姨娘之像桂香,却是神态,十足十矣!
  “娘亲、桂香、钱姨娘,娘亲、桂香、钱姨娘……”迎春脑中懵懂一片,不断在心里念叨这三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无论如何掌握不住。
  自打甫一重生,娘亲便亡故,迎春前世所知和今生经历有诸多相悖之处。迎春心中隐约觉得因她之改变,贾府上下的命运已然不同。其中某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节时刻盘旋在迎春脑海,忽隐忽现,始终抓不住。
  迎春正自沉思,忽然贾母一个茶盏飞向钱姨娘,钱姨娘立时流血当场。
  贾母人老成精,钱姨娘的鬼蜮伎俩哪里能逃过她的法眼?她不过一时失神,转眼便瞥见钱姨娘嘴角藏着奸计得逞的微笑,露~骨地奉承自己,恼恨之下,随手抓起桌案上的茶盏,也不管茶水滚烫,直直冲着钱姨娘脑袋砸去。
  “浪蹄子,不过靠这张脸勾引爷们,如今毁了你的脸,看你如何张狂!”贾母啐骂道。
  变化陡生,饶是钱姨娘精似鬼,也只来得及侧侧头,右边额头被砸个正着,碎瓷飞溅,茶叶沫子四仰八叉盘踞钱姨娘一张芙蓉面。只见钱姨娘捂着右半边脸,惊声尖叫,“啊啊啊——”
  钱姨娘额角一个铜钱大的口子,血水混着茶水直往下淌,右边脸火红一片,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
  幸亏,鸳鸯怕茶水太烫,刻意吹凉了些,不然钱姨娘怕是要立时疼晕过去。
  贾母自以为此计甚妙,毁了钱姨娘的脸,她便能敛了不干不净的心思。却一时失察,忘记迎春在侧,弄出这般大动静,深怕吓着迎春,赶忙回头一看。只见迎春呆呆地歪在炕上,双眼死盯钱姨娘的脸,一动不动。
  贾母心道:“坏了坏了,迎丫头一定是被吓跑了魂儿。”连忙抱过迎春,不停拍打呼唤,要把迎春的魂儿唤回来。
  迎春虽目睹钱姨娘惨状,到底心思不在此,一味痴想个中关节,整整痴呆三日,唬得贾母就差请高僧作法为她招魂。
  连日来,迎春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对她说,“快想起来,快想起来,不然要出大事!快想!快想!”可惜迎春稀薄的头发都快被她扯光,却依然没把线索缕清。
  果不其然,没几日荣国府便出了大事。
  是年四月二十七,贾母正带着迎春逛园子,忽有贾代善身边贴身小厮止戈来报:“太太,不好啦!老爷在大爷院里晕倒了!”
  小厮一语惊醒梦中人,迎春心中的蛛丝马迹终于串成了线,“是了是了,今日竟是祖父贾代善的死期!”
  贾代善是迎春和贾琏的救命稻草。如若贾代善今日当真亡故,贾府大厦倾覆的日子只怕来得更早。到时贾赦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和荣国府名义上的当家,贾琏一无所成,迎春深闺弱女,难不成要重蹈覆辙,再次眼睁睁看着万艳同悲,多少好儿女惨兮兮命赴黄泉?
  迎春心中如翻江倒海,双眼赤红,万种悲戚攒于心头,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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