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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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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孩子气呀!不过一个称呼,又能说明什么呢?
“好。永裕。”迎春接道,“难得你的禁足已解,今日天光大好,何苦还委屈自己待在这逼仄的小院子里?哪怕这处园子你此刻不便闲逛,王府偌大的地界,还不能让你散散心?”
迎春说着,抬腿就要往外走。
水溶赶忙出声拦道:“迎儿妹妹莫急。我有话对你说。”
迎春心底咯噔一下。
“你,你,在你心里……”水溶字斟句酌,好半晌才憋出四个字,话虽未说全,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要说,水溶对她的情意,迎春原先当真不懂。可是时至今日,水溶抗婚在前,这般形状在后,一切昭然若揭,迎春再是糊涂,也已心知肚明。
“在我心里,永裕和哥哥一般,待我极好。”迎春截口道。
覆水难收。有些话,若未出口,大约便没那般伤心?
想来聪慧如水溶者,当知她心意。
迎春话虽出口,到底不敢抬头正视水溶。今生,她虽早非昔日二木头,但是她也不曾幻想过能得堂堂北静王亲睐。
何况,她大水溶那般多,待他,不过如兄弟般。她从来当他是孩子。原来,他竟已长大,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良久,水溶都寂然无语。
院子里的风好似都停了。
迎春有些喘不过气,低头又向门口挪了几步,忍不住开口打破沉寂道:“怎么有些闷呢?永裕我们出去说话吧?”
迎春边说边往院门行去,一步两步三步,马上,迎春的手指便要触到门闩,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水溶奔至迎春身后,一把抓住她落在门闩上的手腕。
忽远忽近,水溶的声音逼成一线,轻颤着传入迎春耳中,“我若是不愿做你哥哥呢?”
“我若是只想做你的夫君呢?”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水溶轻轻淡淡、颤颤巍巍的话语,一句一句,如重锤一下一下砸到迎春心尖尖上。
幼稚也罢,负气也罢,真心若斯,怎堪相负?
第74章
喜乐喧天; 宾朋云集。
荣国府,双喜临门。
一喜朝廷施恩; 开放武试恩科,贾琏武举再中; 来年可期文武双进士。
二喜琏凤大婚,喜结连理,终成并蒂。
邢夫人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挨在贾母身边陪客。王夫人因是王熙凤姑妈; 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 在外迎宾待客,倒也颇有几分大家主母风度。至于李纨,算是长嫂,也是忙前忙后; 迎来送往。贾敏亦是提前一晚便住在荣国府; 专门帮着贾母招待王公贵族。众人帮衬着,贾琏这大小登科、客如云来,倒也井井有条、闹中有序。
迎春作为贾琏亲妹子; 更是琏凤二人婚事一大促成者,虽为闺秀; 也得在内院四处走动,多为张罗。好不容易得闲喘口气,迎春又奉被众星拱月围得水泄不通的新郎官贾琏之命跑到新房梨香院给新娘子王熙凤送点心、吃食以裹其腹。
新房内,白日间,仍旧红烛高烧。新嫁娘王熙凤娇羞无限,端端正正坐于床榻之上。虽只是枯坐; 凤姐却也极为老实,不动不言。迎春热情相劝,王熙凤只是含笑摇头,宁肯挨饿受饥也不愿略微逾礼。
迎春见状,不由笑道:“凤姐姐,哦不,瞧我愚笨,当该叫嫂嫂了。嫂嫂如今书读得是好,可是怎么也读呆了?礼数是别人的,肚子可是自己的。再说妹妹奉新郎官之命前来送点心,嫂嫂若不吃,岂不浪费哥哥一番心意,还徒惹哥哥心疼。”
王熙凤听闻是贾琏送食,心中甜蜜,忍不住眉眼弯弯,小心翼翼掀起遮面盖头,不觉间冲迎春飞去一个媚眼,素指纤纤拈起一块玫瑰酥轻轻放入口中。王熙凤为了不花了妆容,从昨日晚间起便不曾进食,此刻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最是平常不过的一块玫瑰酥入嘴,她竟觉得美味赛过龙肝凤髓。凤姐本欲浅尝辄止,哪知馋虫甫动,便再遏制不住,眨眼间如风卷残云,整盘点心已然消失不见。
平儿见了,虽心疼主子不得进食,也怕凤姐吃多吃急了回头再噎住或积了食,赶忙端来茶水给凤姐送服,再劈手夺过小丫鬟捧着的另一盘果脯藏到身后。
凤姐尚未发觉点心已空,玉指伸向果脯,却眼见美食飞走,忍不住低呼出声,“哎——”
迎春在旁噗嗤笑道:“嫂嫂且歇歇,慢慢吃,回头积了食,哥哥也要怪我。”
凤姐讪讪收回手,由着平儿拿帕子帮她抹了嘴角,放下遮面盖头,又变作欲语还休含羞带怯的新嫁娘。迎春陪着凤姐稍坐,便告辞离开。
房门关闭,却挡不住喜乐连连,宾客喧哗。迎春走了几步,想起前头热闹,忽觉恹恹,回头吩咐秋霜等人自去忙碌,独自信步向后院走去。
且说秋霜带着一群小丫头,绕过回廊,刚刚踏足前院,面前陡然转出一人拦住几人去路。秋霜唬了一跳,定睛一看,正前方站着一个玉面小公子,眉比远山青,目灿若飞星,嘴角噙笑,酒窝浅浅,正低头向她行礼。
秋霜一时没认出来人是谁,自忖身份低微,不敢受公子大礼,赶忙向旁躲去。却听那小公子含笑问道:“敢问秋霜姐姐,我姐姐去哪儿了?”
秋霜闻听来人语音,十分熟悉,细一打量来人容貌,这才恍悟道:“竟是泽莞少爷?哎呦,不过几月未见,小少爷竟长高了这般多,猛一看,我好险没认出来。”
柳泽莞闲闲站着,笑看秋霜。旁人看去,柳家三郎俨然已有乃兄冷二郎五六分神采。
秋霜越发觉得迷了眼,心道,怪道姑娘总是惦念柳家二郎,就拿泽莞来说,分明还是一团孩气却已经这般耀人眼目,当真长大了不知更要祸害多少姑娘家!
泽莞见秋霜老不回话,凑到她身边,仰头看她,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直看得秋霜并身后的小丫鬟们都红了脸。
得亏秋霜从小照顾他,定力远盛旁人,按下胡思乱想,镇静答道:“适才姑娘看过二奶奶,觉得有些乏累,便遣退我们,自在后院歇息。”说着,秋霜压低声音对泽莞道:“只是,我看姑娘这会子心情不太好,你或是谁要去……”
秋霜言尽于此,泽莞心领神会,俏皮冲秋霜扮个鬼脸,转身飞快跑没了影。
“咯吱——”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迎春轻手轻脚走进海棠别院,先是探头冲树下石桌处略一张望,见果然空无一人,迎春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低垂了美目。
迎春挪步到石桌边坐下,右手支颐,左手取出胸前佩带的玉佩,放在手心摩挲,双目沉沉,看似紧盯着掌心的无暇美玉,神思却不知已飘到何处。
适才席间,北静王妃带着水溶新妇世子妃孟氏拉着迎春嘘寒问暖,连问她风寒可曾痊愈?实则迎春从来不曾生病,伤风不过借口。有了水溶对她盟誓在前,她残忍拒绝在后,水溶大婚,她又如何能去?
“世子妃娘娘那般容色、性情,我初见都忍不住倾心,永裕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嗯,不过他二人既已大婚,便定是我自作多情,他二人想必是有真感情的。我于永裕,知己多过青梅。他不过年纪轻,一时分辨不出罢!”迎春喃喃自语道。
说到底,那日她在王府小院直言对水溶无意,向来以棋友知己自诩,且她年幼,不曾有过丝毫男女之思,残忍拒绝了水溶,后更是任水溶百计千方求见、送信,到底不曾应允片言只字,面上着实冷酷无情,心底还是存着三分歉意。
水溶以真心待她,奈何她与他无意,此生只能负他。
原来负人与被人负的滋味皆不好受。
忽然一阵风过,飘飘扬扬,几瓣海棠花随风而落,镶在了迎春发间、肩上。迎春微一低头,步摇晃动间,一朵重瓣海棠花恰落入迎春捧着玉佩的手心。
嫣红的花儿衬着莹白的玉佩,像极了重逢时那人的眉眼。迎春思绪又转到柳湘莲身上,飘飘忽忽想着恩选的事,想着她的名帖,他的江湖……
迎春正思量着,手心微痒,海棠花被风卷着,荡悠悠往树干边飞去。迎春目光追随着重瓣海棠落到树根泥土上,恍然回神,轻噫出声,时已深秋,这海棠怎么仍旧开得这般艳丽?
迎春疑惑抬头,这才注意到头顶那株早过了花期的海棠树竟又绽开满树旖旎,伴着微风,摇动身姿,给蓝天白云都染上了一抹艳色。迎春这回儿当真看痴了。
直到一片阴影投下,遮住了迎春看花的眼。
“二郎,你何时来得?”迎春转头,竟见柳湘莲一袭蓝衫,反手拿着鸳鸯剑,静静站在她身前,慌忙起身问道。
清风吹动柳湘莲衣角,像天边层云微起波澜。柳湘莲背在身后持剑的手转到身前,双手抱臂,剑眉微挑,不答反问道:“你在想什么?我来了好些时候你都不知。”
原来,柳湘莲被婶婶再三规劝不过,也下场参加了此次武试,中举自不必说。冷二郎何等样人,浑没把武举人身份放在心上,奈何婶婶一家欣喜万分,非要设宴与他庆祝。赶巧碰上柳泽莞生辰,柳湘莲勉强答应凑在一处一同庆祝。
柳家虽也是世家,但自从柳湘莲父母过世,堂弟走失,几经波折,如今已然没落,柳湘莲中举大事,所来宾客却也不多。柳家本就是家宴庆祝之意,倒不在乎来客多少,只是湘莲之宴和水溶大婚之期不过相差二日。迎春前儿已称病不去水溶婚礼,后来更不好自毁然诺出席湘莲之宴,依旧由贾琏代为致意,她本人却是不曾去。
为此,向来旷达的冷二郎倒有了三分不是滋味。故而,今日,贾琏大婚,他便巴巴支使泽莞探听迎春行踪,倒要听听他这小师姐有没有什么好由头能打发了他。
“没,没什么。”迎春听柳湘莲问话,心儿忽然慌乱起来,莫名产生一种被当场捉包的怪异感觉,瞬间口舌都不伶俐起来。
“不过看这海棠花儿过了花期却仍旧来得这般艳丽,一时出神罢了。”迎春苦思半晌,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话儿。
“海棠有灵,府上双喜临门,不过报喜尔,师姐何必大惊小怪?”柳湘莲道。
“师姐?”迎春本垂着头,不敢直视柳湘莲的视线,但听见他久违地唤自己师姐,忍不住抬起头偷偷打量他。
柳湘莲看着迎春谨小慎微的模样,心里那一丝丝怨气也仿佛被自家养的小猫粉嫩嫩的肉掌一爪子拍散,冷面再崩不住,唇畔溢出一抹笑纹。
扑簌簌地,秋风刮过,海棠花逆时而开,到底不耐秋凉,洒落许多。二人之间,花雨缤纷。迎春正站在花树之下,满头青丝转眼变红发。偏偏迎春被柳湘莲笑容蛊惑,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只是木头人儿般站着。
缕缕甜蜜的旖旎和着乐声在二人身周流转。柳湘莲上前一步,抬手替迎春摘下发簪并刘海儿上的碎红,轻笑道:”别人是沉鱼落雁,师姐是人比花娇,既气开了这海棠又气败了这海棠。”
”人比花娇”四个字哧溜一下钻进迎春耳朵,顺着她绯红的脸颊,随着那沸腾的血液,一气儿流进迎春噗通乱跳的心房。
落花、喜乐,人声、过往,刹那仿佛永恒。
迎春虽羞不可抑,却不肯错过柳湘莲此时神情,抬头凝视着他。恰好柳湘莲也垂着头,望向她。
二人目光交缠,迎春从柳湘莲瞳眸中读出了真心实意的称赞与爱慕。直白真挚,一如柳湘莲为人,豪爽任侠,仗义执言,我行我素。正是她心中的恩人,嘱意的……思及此,迎春再耐不住脸庞如火烧,先前脑中乱麻般的思绪彻底放了空。
”你脸怎么这般红莫非当真染了风寒”柳湘莲眼望迎春晕红的双颊,不及产生它念,关心之下便误会了,急急问道。
说着柳湘莲抬起手,想要覆上她白玉也似的额头,看看是否烧烫?却在对上那双笑眼时戛然而止。迎春的眼睛明亮清透如琉璃,将他整个人都映照进其间。
”原来我竟笑得这般痴傻”柳湘莲看着迎春眸中傻笑着的自己,也如顿悟般,知道了何为羞涩,那”轻薄孟浪”的手便再落不下去。
一时院内只闻断断续续的喜乐与风声。
然而一样的沉默,不一样的心境。
”这次恩选……”
”这次恩选……”
二人异口同声。
迎春到底女儿家,见柳湘莲先开了口,便住口不言,只凝望着他。柳湘莲见状,更多了几分底气,直言道:”不知迎儿有何打算我,我欲……”
素来有话直说、直言不讳的冷二郎说到这儿,却突然接不下去了。
迎春也不急,只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柳湘莲暗地咬一咬牙,自嘲胆怯,深吸口气,再次下定决心道:”我欲请婶婶过府提——”
不待柳湘莲把话说完,别院半开的门扉乍响。柳湘莲和迎春齐齐转头看去,见门扉兀自开合,却不见人影,想来是风儿作怪。二人未放在心上,只是各自心中恼恨凉风误事。
二人又等片刻,见确实无人入内,才对视一眼。这次四目甫一相交便即错开,二人皆是轻咳出声。
迎春羞赧,只觉口干舌燥,柳湘莲亦是周身火热,头顶冒烟,两双眼睛同时四处搜寻,一人欲得凉茶痛饮,一人渴望烈酒入喉,只是满院花香醉人,独茶酒皆无。
“咳咳,”柳湘莲清了清嗓,以目示意迎春坐下,自己挨着迎春坐好,侧头凝视着迎春郑重道:“迎儿知道,我有一块祖传玉佩,”说着柳湘莲视线落在迎春藏在石桌下的左手。
那纤纤玉指未遮住的地方露出了玉佩一角,柳湘莲目光如炬,刚入别院,便看了个一清二楚。
迎春只觉得握着玉佩的手背仿佛被柳湘莲视线洞穿,那灼灼目光更似看到了她的心底,越发晕生双颊,说不出话。
“是母亲让我送与未来妻子的。”柳湘莲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了掀起二人心湖滔天巨浪的话语。
当年,在相国寺后山,柳湘莲将玉佩送她,并说欲要江湖遨游。彼时迎春便想若能随他江湖走遍,此生何憾?
只是那时他乃江湖游侠,少年意气,风华正茂,自在逍遥;她是深闺弱女,足不出户,父兄孱弱,身无长物。
我欲与卿江湖行,奈何无衣,无食,无一技。
哪曾想,无能若我,竟可得恩公赠玉!迎春眼中刹那泛起一层水雾,可却不及她心中巨浪滔天之万一。
柳湘莲却还不停止,接口道:“今日,二郎还有一物要赠予、赠予二小姐。这把鸳鸯剑亦乃我家族之宝,二小姐若不嫌弃,便收下鸳鸯剑,和二郎结,结永世之好。”
迎春本来见柳湘莲将鸳鸯剑放到桌上,不自觉便伸出右手,欲碰一碰,哪知柳湘莲接着便亲口说出结亲之语。惊得迎春立时站起身,羞不可耐,调转身去,轻一跺脚,就要绕过柳湘莲向院外跑去。
事已至此,柳湘莲哪肯轻易放跑迎春,是死是活,迎春必须撂个准话在这儿。
柳湘莲起身,横移几步,便如山岳在前,牢牢挡住迎春出路。
迎春却不知,只是闷头前冲,堪堪要撞入柳湘莲怀中。坏心眼冷二郎甚至略略张开双臂,坐等美人投怀。
哪知电光火石间,迎春陡然急停,转身绕到石桌另一面,出手如电抓起桌上鸳鸯剑,撒腿就跑。
乍变陡生,任是少侠柳湘莲也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美人跑远,衣袂翻飞间,红云浮动,青丝如瀑,倩影似梦,却只可远观相忆。
迎春一脚迈出院门,蓦然思及自己左手玉佩右手宝剑,到处都是柳家传家宝,却留宝主临风独立,也觉有些不够意思,回首淡淡望了柳湘莲一眼。
见他果然呆立树下,蓝衫萧瑟,原先负剑处失却宝剑相伴,竟有三分孤清意味。
迎春心下不忍,竟又折回身来。
柳湘莲见迎春走回,桃花眼中闪过惊喜神色,嘴唇微张,正欲开言。却见迎春一把将鸳鸯剑塞回他怀中。柳湘莲目瞪口呆,这是反悔了。
”宝剑赠英雄,我又不会使剑,平白让宝剑蒙尘。鸳鸯剑你且留着。”迎春说着,顿了顿,收回手来,撩开衣袖,褪下腕上一只翠绿玉镯,握在手中,直直伸到柳湘莲面前,低声续道:”这玉镯本是一对,也是我生母祖传之物。今日、今日,我将这只玉镯送你,万望、万望二郎好生、好生……”
迎春实在害羞不过,虽是低垂臻首,到底能够感受到柳湘莲炽热如火的目光,玉颈红透,末了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待柳湘莲刚一接过玉镯,立刻转身跑走。
”迎儿,你且慢些跑,仔细摔倒!”柳湘莲得偿所愿,着实志得意满,见佳人羞涩,更觉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再没有不舒心、不顺意的。只是怕迎春埋头疾走,不看路,万一摔倒,赶忙出声提醒。
待红云远去,柳湘莲再难抑制兴奋之情,”呛啷——”一声长吟,柳湘莲拔剑出鞘,一套回风舞柳剑法如水使来。点刺挑划,钩戳削绕,腾身展袖,飞檐走壁。柳湘莲身形辗转腾挪间,对着白日晴空、满院飞花,圈起无数层澜,几多潇洒,何其痛快!
却不知,半掩门扉后,水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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