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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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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迎春想多了。柳湘莲再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他叔叔婶婶一家在京城,哪怕不是为了她贾迎春,为了柳泽莞,柳湘莲也会回京城的。
  凌云崖实在太高太险,迎春再有心“会当凌绝顶”也没有凌空度虚的本事,最终二人在山脚下一处石亭里坐下。
  柳湘莲放燕赵自去觅食,他和迎春肩并肩坐着。
  迎春双手托腮,问柳湘莲是否当真要去寻师父?
  柳湘莲点头称是。
  迎春追问道:“倘若三年五载、十年八载都寻不到呢?”
  柳湘莲耸耸肩道:“那就寻个二三十年,不过闯荡江湖罢了,正合我意。”
  迎春不懂,疑惑问道:“什么是江湖?”她看了许多话本,江湖是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劫富济贫,比武较技,兄弟义气,当然也有儿女私情。迎春想知道,柳湘莲寻觅的江湖是什么样的?
  柳湘莲一时被迎春问住了。何为江湖?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江湖便是江湖,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何为闯荡江湖?这个柳湘莲就有话说。不过世间走一遭,阅名山,访大川,和湖泽为伴,与飞鸟为临。纵马塞外,看景雪山。饮黄河水,食高丽参……柳湘莲侃侃而谈道。
  迎春星星眼看着柳湘莲神采飞扬的面庞,对他的江湖无限向往。“不知迎儿可否和二郎纵马江湖?”这句话在迎春唇齿间几进几出,到底没有问出口。
  鬼使神差地,迎春问了一句,“二郎没有父母吗?”只听他提起叔叔、婶娘,二郎的父母呢?
  柳湘莲平静道:“我爹娘在我儿时便相继亡故,我是叔叔婶婶带大的。说起来,押给玉石摊老板的那块羊脂玉佩是我娘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就那样被泽莞那个臭小子祸害没了。不知道我这辈子多走些地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它?”
  柳湘莲提起那块羊脂玉佩时的神情比提起过世父母还要难过。也是生死有命,谁也不能操控。可是母亲遗物却是在他手中弄丢的,让柳湘莲怎能不遗憾?
  迎春想象儿时的柳湘莲为了哄顽皮的弟弟,冒险相信无良摊主拿上好的玉佩换路边摊废料,紧赶慢赶回来赎取却发现被欺骗时的难过模样,心疼极了。迎春脱口问道:“不知二郎那块玉佩长什么样?”
  时隔多年,柳湘莲仍旧记得一清二楚,详细给迎春描述了一遍。迎春听着颇觉眼熟,想了想,低头扒拉开脖颈处厚厚的衣物,从里面拽出一根红绳,扯呀扯,从贴身里衣内拉出一块玉佩。迎春低下头,示意柳湘莲帮她解开脖子后面的绳结。
  柳湘莲凑过来一看,迎春的脖颈粉白粉白的,颈窝处静静躺着一根胭脂红色的编绳,再配上毛茸茸的颈后碎发。柳湘莲看着,莫名俊脸一红,接连尝试了好几次才将绳结解开。
  迎春在前面接住松下来的玉佩,双手捧着,转身举到柳湘莲眼前,问道:“难不成竟是这一块?”
  柳湘莲本还在浮想联翩,闻言低头一看,桃花眼顿时瞪得溜圆,右手抖呀抖,好容易稳住,接过玉佩。柳湘莲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看过,再切切实实握到手心里,真真切切感受到玉佩温热的触感。柳湘莲仰天一声长叹道:“师父那个老贼秃果然名不虚传。他说你是我的贵人,你当真是我的贵人!”
  迎春见状,嘴巴也张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不会吧?难不成世子妃连氏随意送她的这块玉佩,竟是柳湘莲母亲的遗物不成?
  这,这可真巧!
  这块玉佩便是迎春初次入宫觐见皇后娘娘离宫后,连氏命侍女在宫门口拦住她,送她的那块玉佩。
  迎春看着玉色通透,挺喜欢,便带在身上。结果它就是柳湘莲弄丢的母亲遗物?迎春猜测,要是她去茶楼听书,说书先生说出这种段子,她肯定不会给茶钱。
  不过,迎春突然想起来,连氏送她玉佩之后,曾经告诉她,这块玉佩乃是前朝皇族之物,好像是什么公主的陪嫁。柳湘莲家中怎么会有前朝皇族之物?难道……
  迎春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前朝覆灭之后,肯定有很多宫中御用之物流落在外。也许柳湘莲的母亲只是因缘际会得到这块玉佩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也是爆发了洪荒之力呀!


第62章 
  那天下午路过相国寺后山的僧众和香客都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英俊少年肩并肩坐着; 谈天说地。山林肃目,鸟雀禀声; 仿佛都被少年口中的江湖所吸引。远处一阵风过,卷起矮个少年的长发; 似千万柳绦,又像孩童顽皮的手,拂过高个少年脖颈; 痒痒的。
  秋霜来寻迎春时; 正见到自家小姐在拼命把一块玉佩塞给贾瑁的堂哥。秋霜皱了皱眉,停下脚步。
  春风作美,偷偷将二人语声送来。只听迎春说道:“二郎跟我客气什么!何况这本是你家祖传之物,不过被无良商家骗走。如今物归原主; 理所应当; 二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湘莲道:“话不是这么说。这么多年过去,这玉佩几易其手,如今既在你手里; 便是你的。我断没有夺人所爱的道理。”
  迎春不依不饶道:“如此说来,我便夺人所爱了吗?”迎春说罢; 不由分说,将玉佩塞到柳湘莲手里,好似怕柳湘莲反悔,掉头便跑。
  秋霜正站在迎春背后不远处,这般二人就照了个脸对脸。迎春还不怎样,秋霜先红了脸; 低声道:“小姐,老夫人找您呢!”迎春随口答应了句“知道了”,冲着身后豪迈一挥手,拉着秋霜跑掉了。
  柳湘莲看着迎春飞扬的发丝和裙角,忍不住眯了眯眼,哎呀,竹熊果然能跑得很快。柳湘莲低头看看手心里握着的玉佩,有一句话一直没有说出口。
  这玉佩不止是他娘亲的遗物。
  却说迎春拉着秋霜跑过转角,便气喘吁吁停下。衣裳穿太多了,她跑起来,胳膊腿都甩不开,笨手笨脚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像只竹熊。
  迎春边喘气边问秋霜道:“二婶和大姐是怎么回事?”
  秋霜凑近身来,小小声道:“奴婢跟着她们走到前院……”
  且说此时元春正孤零零一个人临湖而立,湖上冷风卷着涟漪阵阵刮过,元春冻得直打哆嗦。路过行人看见她,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投湖自尽,纷纷上前劝慰。元春一一解释,她不过喜欢此处景致,在此等人罢了。
  路人满脸不可置信,执着地劝元春珍惜花样年华,莫做傻事。元春脸上笑容都要绷不住了。路人这才离开。
  元春抱紧双臂,鼻子里呵出的气呈白茫茫一道。她已在此等了快两个时辰。
  陈家公子还没有来。
  元春想着陈家公子高大挺拔的身姿和灿若繁星的双眸,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冷了。
  一切都要从大半年前说起。那日她去舅舅家王子腾家做客,恰巧凤姐也在。同座的还有一位陈姓千金。彼此见礼罢,元春才知道这位陈家姑娘竟是吏部侍郎夫人陈氏的娘家侄女,唐家姊妹的表妹。
  这边厢,几个姑娘家正叽叽喳喳聊闲话。一个元春从没见过的长脸丫鬟走进来。恭敬行礼罢,走到陈姑娘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陈姑娘告罪起身。
  赶巧,元春腹痛,想要如厕,也随之起身出门。元春才走没多远,便望见前面陈姑娘不知在和谁说话,语声温柔如水。元春吩咐抱琴止步,鬼使神差地从旁边绕过去,掩在一块山石后偷窥正在说话的两人。
  这一看,便看出了事。
  那叫走陈姑娘的人便是他哥哥陈仂(音同乐),定安侯陈良家嫡长子。陈仂今年不过十五六岁,相貌十分出众,更难得他为人稳重、性情温和。比起贾琏对外人时不时一张黑脸,陈仂要受欢迎的多。据说,打从陈仂十二岁那年起,定安侯家门槛几乎每年都要换一块。
  元春早闻陈仂大名。起先,王夫人也不是没有肖想过陈仂。只是荣国府和定安侯府的交情在贾代善过世后便所剩无几。定安侯几个公子都放了外任,唯一的嫡女陈夫人也跟着唐大人在外多年,王夫人连她面都没见过。元春又比陈仂岁数大,愈发不敢高攀。
  可是感情这种事,最是猜不透。元春隔着山石花木看见人家兄妹说话,陈姑娘低头在荷包里翻找东西时,一缕碎发垂落,随着风儿一晃一晃。
  陈仂抬手,轻轻帮妹妹把头发别到耳后。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看得元春芳心大动,脸庞滚烫,整个人如遭雷击,瞪大了眼,僵在原地。
  夏季懊热的风吹过,几多花瓣飘落。有些洒在陈仂肩上,有些落入元春心间,还有的起起伏伏,眨眼远去。
  元春正陷入回忆,拐角那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赶忙抬起头,目光瞬也不瞬盯着拐角处,眼瞅着一片淡黄衣角显现,元春忽然回过神来,背转身去,做远眺状。
  来人正是陈仂。他和东安郡王府世子穆缙、西宁郡王府嫡次子霍霖三人结伴而来。相国寺是千年古刹,古迹甚多,元春此刻临水照花的野湖就是其中之一。
  陈仂早前随父亲外任了一段时日,和兄弟疏于联络。此番回京,陈仂听说东安郡王府老太妃带着世子爷穆缙到相国寺上香,便拉着霍霖同来。
  三人久别重逢,就着佛寺山茶天南海北一通乱聊,便耽误了陈仂赏景,才让元春枯等多时。
  陈仂一转过弯,便望见了独立湖边的元春,见她秀发被风吹乱,衣裳甚薄,摇摇欲坠情态,也误会元春,以为她要想不开。陈仂热心肠,甩开胳膊就往前冲。
  穆缙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贤弟莫急。且不说此处并非僻无人迹的所在,单看那位姑娘衣着、打扮绝非常人。身边却连丫鬟、婆子都没有,怕是……”
  陈仂闻言停步,想了想说道:“万一她正是要想不开呢?”
  霍霖听了接道:“如此,更不能轻易上前。”
  陈仂看看霍霖,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说法。
  元春竖着耳朵偷听,只听到来人脚步停下,低声在说什么,具体内容全听不清。元春懊恼极了,怎么也没想到陈仂身边竟有这么多人,听声音,东安王世子穆缙也在。元春倒是认识穆缙,所以更加麻烦。元春左等右等,背后三人只是说话,却不上前,元春一急,脚下一个没站稳,身子似岸边才吐芽的垂柳枝,轻摆了两摆,眼看着要一头栽进湖里。
  陈仂甩开穆缙的手,三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元春衣袖,猛地一拉,元春整个人反向扑进陈仂怀里。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元春全没有生死一线的惊恐,伏在陈仂怀中,莫名安心,忍不住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陈仂自然没看见,他扶着元春离开湖边,刚欲撒手,元春身子又是一歪,陈仂赶忙接住。元春羞的粉面通红,只低着头小声对陈仂道谢。
  陈仂正想答话,穆缙突然开口道:“怎么是贾大姑娘?”
  本来元春排行老大,被唤个“大姑娘”十分正常,偏偏疑心生暗鬼,元春自打及笄后便听不得“大姑娘”三字,闻言,臻首垂得越发低。元春摇摇摆摆冲穆缙行了一礼,却不答他话,微微抬眸看向陈仂,声音细如蚊蚋道:“适才小女子一不留神,险些掉进湖里。多谢这位公子出手搭救,敢问恩公名姓?”
  陈仂摆摆手笑道:“当不起‘恩公’二字,不过举手之劳。原来姑娘竟是荣国府贾大小姐。说来舍妹与贵府二小姐可是至交。”
  又是迎春。元春握着手帕的手又攥成拳,顿了顿问道:“哦?不知公子令妹是?”
  陈仂还要答话,霍霖再看不下,推推他道:“这里如何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怕外人看见,传出什么闲话!”
  陈仂看看霍霖,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元春的脸却腾地烧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东安郡王府和贾府交情非同一般,穆缙虽觉得元春独自在此十分奇怪,却也不好多说。穆缙一挥手,远远坠在后面的小厮走上前来。穆缙径直吩咐小厮护送元春回禅院。
  元春闻言,轻咬下唇。陈仂似乎也觉得不合适,霍霖先道:“男女授受不亲,贾大姑娘莫怪我等不亲自相送。不过,贵府和东安王府是世交,由世子爷的小厮送您回去,再稳妥不过。”霍霖说罢,还做出举步欲行姿态,十足十地在赶客。
  元春脸皮再厚,此刻也呆不下去,元春目光又在陈仂脸上扫了一圈,见对方也无半分相送打算,咬牙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的时候,元春到底不死心,侧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陈仂三人说说笑笑头也不回往相反方向走去,好似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穆缙小厮直护送元春回到贾母等人所在禅院,见元春安然进屋才离开。元春一进屋就招呼抱琴给她磨墨,她要写信。却不知王夫人正冷着脸端坐房中。
  元春见了王夫人,本来还神采奕奕的脸上顿时失却光彩。王夫人一拍桌子,喝问道:“你跑哪里去了?为娘求了东安老太妃多长时间,好容易求得她老人家答应,在你入……”
  王夫人话未说完,元春抬眼怒视回去。王夫人被元春神色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半晌,王夫人才抖着手,指着元春道:“好好好,如今你人大了,心也大了,为娘管不住你了。别以为谁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当娘亲愿意送你去那等地方,不过……”王夫人说着眼眶微湿,久久才道,“你如今年岁,哪里还有得挑?你又不愿意做小。你爹和你哥哥,就是你祖母……唉,谁让你不是一等将军的女儿!”
  王夫人的话,像把双刃剑,同时刺伤了元春和她自己。爵位,是二房所有人心中的伤疤,何时揭开,都血淋淋地疼。
  室内死寂一片。
  “娘亲知道你去干了什么。原先不过怕你伤心,如今我便直说了。陈仂亲事已然定下,说的是五城兵马司杨大人的女儿。”王夫人的语声在落针可闻的屋内响起,不异平地惊雷。
  元春身子又如弱柳浮萍般晃了几晃,幸亏抱琴立即走上前,元春一把抓住抱琴的手腕,这才勉强站住,颤抖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岁中秋节。”王夫人平静答道。
  元春想问为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旁敲侧击询问唐氏姊妹,她们也说表哥尚未婚配?
  王夫人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神情,实在不忍心,也只能答道:“杨姑娘自幼身体不好,请了高人算过,及笄之前不能言及婚嫁。故而两家人虽都有意,却没对外界说。只等今年端午节过后,给杨姑娘办了及笄礼,两家便行六礼,择日成婚。”
  自家的女儿自家疼。王夫人得知元春对陈仂动心后,送了大礼托王子腾夫人把陈仂的事打听得彻彻底底。只是没忍心直接告诉元春。
  元春回想今日陈仂形容,他看向她时,她觉得百花都一气儿开放。可当她转身离开时,他连一句话也欠奉。
  如果今日湖边站着的是杨姑娘,是否一切都不一样?
  元春的眸子彻底暗下去,那一点点星火也被春风吹灭,只剩无尽孤寂。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日万第四天。


第63章 
  元春到底还是写了一封信; 只是从没有寄出去过。
  在迎春和贾母等人张罗着让贾瑁认祖归宗的时候,贾政和王夫人偷偷把元春的名牒送进了宫。荣国公嫡长孙女报名参选女官。
  等贾母知道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
  那晚; 贾政和王夫人在贾母房里跪了一整晚。贾母搂着元春哭了一宿。迎春在里间听着,贾母一直在喃喃自语道:“荣国府败了; 败了。老爷,妾身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期间,迎春几次想走出去告诉贾母; “大姐最后封了妃。”可是; 元春封妃之后呢?不过三两年工夫,荣国府便当真败了,呼啦啦大厦倾。
  贾母说的话并没有错。王夫人如今虽然是让元春进宫当女官,并不是选秀女。可是那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只是因为元春身份不够; 年龄又大了,没法再参选秀女。
  卖女求荣的人家,又没有那个本事做外戚; 可不就是败落人家才会做的事。何况历来做外戚的人家,又有几家得了好下场呢?
  再说; 如果贾代善还活着,谁敢让他嫡亲的孙女进宫去服侍人?给宫里的贵人做女官,说白了就是做丫鬟,提着脑袋做丫鬟。元春也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地呵护着长大的,哪里伺候过人?哪里受过战战兢兢、随时看人脸色过活的罪?
  贾府好容易因贾瑁带来的喜气烟消云散。
  元春进宫前一天,迎春敲开了她的房门。姐妹二人对坐; 看着眼前油灯炸出一个又一个灯火,谁也没动手去剪。
  良久,迎春问道:“姐姐,你当真不后悔?”
  元春笑向迎春道:“妹妹小小年纪,便知道什么是后悔了吗?”
  迎春哑口无言。她小觑了元春。元春从来和她不一样。这条路,元春是被逼着走上去的,却也是她选的。泼天富贵,她贾元春可以闯出来,她也确实闯出来过。迎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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