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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红楼梦-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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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大了,就是了解了世事沧桑,知晓了生活不易,这是很好的。虽然不可避免的要在未来渐行渐远,宝玉终究是她藏在心底的人,她是希望他好的。
  贾环却笑嘻嘻道:“不说宝玉哥哥,姐姐的变化也很大么!记得从前在家里时,宝玉哥哥是喜聚不喜散的性子,姐姐却是喜散不喜聚,如今姐姐倒是喜欢那些聚会了。”
  他也没想到,过去总是喜欢冷冷清清一个人的黛玉,如今却成了社交场上的常客。她打扮清雅,相貌出众,谈吐文雅,又喜戏谑玩笑,很快就收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亏他之前还担心妻子太过孤高,会被那些庸人排挤不待见呢!
  闻言,黛玉嗔他一眼,这一眼却不具备什么杀伤力,那眼神像柔软的春风,拂过之后,只有一点落絮轻沾的痒意。
  她带着一点恼意一点得意地说:“还不是你么,到处与人说我是探花之女,才学比你更高十倍,结果那些太太奶奶们望子成龙,都求到我这里来了,要我评点她们家孩子的文章。我哪里考过乡试院试的,又不能丢了你的脸,只好一个人硬抗罢了。”
  “姐姐别冤枉我,我说的又不是假话,林家确实是诗书大族,姑父也是实打实的探花,论聪慧颖悟,姐姐更胜我十倍。难道这些都是我编的不成?”贾环笑起来。
  “就你会强词夺理!”黛玉气笑了。
  贾环摆摆手,端起碗来,三两下把面条挑掉吃了,一抹嘴,正色道:“我心里有个主意,想和姐姐商量。”
  见他说得郑重,黛玉也收起玩笑之态,看着下人们把杯碟收了,这才跟着贾环往内室里来。
  丫头知机,早已点好了灯烛,行了礼就出去了。贾环偏腿坐在床沿,大马金刀的架势,清了清嗓子,对黛玉道:“想必姐姐也见了,这泽阳地方文教不昌,士子希见,实在不像话。”
  黛玉点点头,算是赞成了他的话。的确,不提外头男人们怎么样,就她所接触的这些官吏女眷,竟是不识字的多,不只不识字,还带着几分粗鲁,与身份不相称。
  而各家的公子小哥儿,因为年幼的缘故,她也见了不少。有些十分聪明伶俐,却没有好老师教导,十分可惜。
  “我忝为知府,为本府兴文教,是应当应分的。可惜泽阳没有什么像样的先生,思来想去,竟是姐姐才学又高,为人又好,最合适不过的。我想着在衙门里办一个学堂,就请姐姐来管如何?”贾环说完,就热切地看着她。
  稍微一想,黛玉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她不禁笑了,点头道:“若你的主意果然成行,我必不推辞。”


第93章 93
  知府官邸后院的花木被铲平了; 在原地起了一排瓦石房子,中间砌起一道灰石墙; 开了道小门; 门上挂着黄澄澄一把大铜锁。
  大名王端礼的王毛毛站在门后,皱着淡淡的小眉毛:“宝子哥; 还是别干了吧?林先生知道了生气怎么办?”
  他们的先生姓林,学名孟音,是知府老爷家的太太; 大家都说十里八乡没有比她更标致的美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十里八乡的美人; 但一想到要惹比家里的娘还漂亮的林先生生气,他小小的心里就不是很愿意。
  被他叫做宝子哥的男孩子不过七八岁,生得黑蛋子一样; 小圆脸; 看着很凶,大冷的天,只穿着夹袄; 手里提着一只竹篓。
  听了小伙伴的话,他也犹豫了一刻; 掀开盖子看了看躺在里头的宝贝; 又嘿嘿笑了起来,撅着嘴吹了声口哨; 说:“不行,咱们干的时候扔准点儿,别吓着林先生就行了。姜毓那小子那么挑衅; 你能忍?”
  “这……”想起屡屡“羞辱”他们的小矮子姜毓,王毛毛也不反对了。
  明明是最小的,功课那么好干什么?凭什么别人背不上来的书,他就能背得出来?不教训教训他,还当这江夏没人了!
  再想起要不是姜毓,年假前最后一次考试的第一名就是他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王毛毛狠狠地一挥手,说:“干了!”
  宝子露齿一笑,招呼他:“过来,托我一把,先生家的墙抹得太滑了,不好爬……”
  就在王毛毛奋力地托起小伙伴的屁股的时候,咔嗒两声,大铜锁被打开了,铜链子哗啦啦的卸下,门一开,披着鹤氅揣着手炉踏着鹿皮小靴的林先生站在那里。
  两个孩子傻乎乎地仰头看着,几乎是一瞬间,王毛毛一撒手,宝子两腿蹬了一下落地,转身就要跑。
  纤弱的林先生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屁孩子拉了回来,喝道:“站好!”
  这下,两人都不敢动了,有些垂头丧气地转过来站好,眼睁睁地看着一身棉袄棉裤头戴棉帽的姜毓从先生腿后出来,冲他们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然后,这个不要脸的还抬起头,装出一副好学生样子看着先生,眼睛水汪汪的,小小声说:“婶婶,我好怕,我听到他们说要放蛇咬我。”
  一听这个“蛇”字,林先生的脸色都变了,夺过小竹篓一看,里头果然躺着一条菜花蛇,顿时手都哆嗦了。
  闻讯赶过来的知府老爷忙接过竹篓,递给仆妇说:“送去厨房炖了吧。”安抚地拍拍先生的后背,“没事,菜花蛇没有毒的。”
  “没有毒,那也是蛇!万一把人咬坏了,怎么办?小小年纪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大人还不惩戒,难道是指望他们大了,自己懂事吗?”
  “谁不让你罚了?你就罚他们,狠狠的罚,叫他们长个记性!以后就不会再欺负人,也知道做事的分寸了。只是他们毕竟不大,七岁八岁狗都嫌,又没真的办成坏事,你也别罚得太重了。”
  知府老爷说完,果然就撒手不管了,笑眯眯地抱起姜毓那个阴险的小人站在一边,还说:“你也看着,以后不许犯这样的错,不然也要挨打!”
  那天,漂亮的林先生亲自动手,一人打了四十下手板,打得两个淘气鬼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手心肿得好高。
  最让他们愤怒的是,姜毓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在一边笑眯眯地从头看到尾!
  就在他们的心泡在焦灼而愤怒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时,手板打完了。林先生还是板着脸,让他们张着手,给他们的手心涂了凉凉的药膏,训了一大通话,才让他们回家。
  `
  冬日的屋子里笼着火盆,火盆里烧的炭也不是好炭,为了压制呛人的烟气,又烧了不少梅花香饼子,弄得整个屋子暖香融融的。
  贾环才去送完那两个淘气的小学生回家,一进屋子,就见黛玉正坐在桌边,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光批注学生们的文章。
  他忍笑走到她身后,见她仍是聚精会神,一无所觉,便慢慢的伸手,用手里的梅枝去碰她堆雪凝霜的脸颊。
  微凉的柔软花苞触到皮肤,黛玉这才醒过神来,一抬头,见贾环正手持梅枝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由舒展了眉头,笑道:“老爷回来了!”
  “我很老吗?”贾环一下垮了脸,把梅花递给已为人妇的紫鹃,很快又笑起来,“那两个小子惨了,这会子还不知道叫家里人怎么打呢!”
  紫鹃不知从找出一只细颈天鹅白瓷瓶,注上清水,把花儿养了起来,闻言亦是抿嘴。
  “该!谁叫他们想出那样的坏主意的。要不是毓哥儿机灵,还不叫他们吓坏了?”黛玉恨恨地咬了咬牙,又道,“毓儿今儿受了惊,该好好安抚安抚他,别叫孩子吓着。”
  “他的胆子大着呢,这孩子不像他父亲的散漫脾气,倒有几分他母亲的精明,是个会计较的,且吃不了亏呢。”
  夫妇二人像往常一样说笑一回,又赏了一回梅花,晚饭有姜毓爱吃的松鼠桂鱼,饭后哄睡了小孩子,自在灯下说话儿。
  房里只留了一盏小灯,火苗摇摇晃晃,带动得一室影子。帐子里,贾环只着中衣,把黛玉搂在怀里,低声说:“去年新年咱们没回去,今年是必要回的,吏部那里须得去述职,家里今年事儿也多,正是要人出力的时候。”
  黛玉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美目半阖,应道:“正好,我也想老祖宗了,明儿我就收拾东西,你要带什么?”
  “你看着办吧。我只忧心三姐姐四姐姐的终身大事,好大的姑娘了,再拖下去可不妙。”
  “不是说薛家姨妈向太太提亲,要探丫头做媳妇么?这一对,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四丫头难办,东府那样,她本就不想出嫁,又有二姐姐的前车之鉴,只怕她更绝了这个心思了。”
  “还没定呢。薛大姐姐嫁了宝玉,要是三姐姐再嫁给薛大哥哥,那不成了换亲了?咱们虽没这个意思,奈何说出去不好听。”
  “嗯。”黛玉应着,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咱们回去了,毓哥儿怎么办呢?”
  “说不得,只好先把他送回姜家了。”贾环沉吟着,“他是姜兄的最后一点骨血,虽然年纪小,也代表了姜兄这一支的血脉,该回去祭祖的。姜老爷虽吝啬,想来对长子也不该毫无感情,有他看着,那家里的牛鬼蛇神应该会收敛些。”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黛玉抚了抚被角,又往他怀里窝了窝。贾环顺手将她搂得紧些,出神了半晌,才又开口。
  “三姐姐倒罢了,她是极有主意的人,回去问问她的意思,嫁不嫁的,端看她的主意了。倒是四姐姐,其实我心中有个极合适的人,只是不知能不能成。”
  “是谁?”黛玉从他的怀中抬头,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简直能让人溺毙其中。
  贾环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笑道:“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不认得他。”
  这时,灯底那浅浅的一层灯油已经完全耗尽了,豆大的火苗摇动着,好像被风吹得转了个圈似的,终于完全的熄灭了。
  黑暗中响起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音,接着是奇怪的喘息和低吟,曲折反复,经久不息。
  外间上夜的丫头小彩儿蜷缩在熏笼上,怀里还抱着一只大黄狗。一人一狗都沉沉睡着了,只有天上的月亮探出皎洁的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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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西角门前,黛玉坐在车里,由紫鹃掀起车帘。四个没见过的仆妇恭敬地道:“请三奶奶移步换轿,老太太已等着了。”
  这几个人就见这位经年不见的三奶奶慢慢的从车里下来,身上是青金呢的大氅,头上绾了随云髻,发上佩着赤金凤衔珠步摇,耳上戴了粉珍珠坠子,粉面朱唇,别有威仪,竟比宝二奶奶也不差。相互对视一眼,不由都收了戏笑之心,个个做出一副庄重情态。
  入了正房,贾母果然已在等着了。她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头发全部变得花白,微眯着眼,由鸳鸯扶着,颤颤巍巍的起来。
  她心里一酸,忙快步上前拜道:“老祖宗,玉儿回来儿。”一语未了,已被贾母搂在怀里,哭道:“你这狠心的丫头,竟然一去两年,也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啊!”
  黛玉亦埋首在外祖母的怀里,低声哭起来。
  眼见祖孙两人伤情,凤姐儿和宝钗忙上来解劝,一人一个劝住了。凤姐儿就说“老祖宗前儿还念着妹妹呢,可巧这就回来了,不就是心想事成么”,宝钗就笑“颦儿回来是好事,老祖宗该高兴才是,怎么招得她也哭起来”,扶着贾母坐下,又把黛玉也推到贾母身边,叫她坐。
  黛玉哪里肯坐,忙起来与妯娌们见礼,又与宝钗拉着手,相视一笑。
  其实她一进门就看见宝钗了,打扮得齐齐整整的一个小媳妇,别提多显眼了。想来因为宝玉受宠,贾母爱屋及乌,才愿意要她近前服侍。
  她细细打量宝钗,仍是面若银盆,眼如水杏,翠眉雪肤的美人模样,只是添了几丝少妇的圆润与妩媚,更增韵味。她整个人就像一朵雍容华贵的国色牡丹,正处在极盛的花期。


第94章 94
  她在看宝钗; 宝钗也看在她。到底是曾经的对手,黛玉不一定了解她的为人; 她却深深了解黛玉的脾气。
  印象里; 她是水中风露清愁的荷花,自怜自艾; 孤芳自赏,眉宇间总是无意中有一股孤高之意。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冬天; 她容色憔悴; 穿着半新不旧的小袄,裹着大红羽纱的大氅,回过头来; 眼中盈盈似含泪。不可否认; 当时她心里是有一丝阴暗的快意的。
  两年不见,她长高了些,身形挺拔; 浑身洋溢着快乐和自信,脸庞白皙粉润; 气色极好; 开口就笑。宝钗面上不显,心里实在有些酸涩的羡慕和黯然。
  “知道你们好; 快别站着了,咱们娘儿们坐下说话。”凤姐儿瘦了些,虽然穿着华贵的衣裳; 打扮得珠翠满头,可是竟有些撑不起来的模样,肤色也不光润了,叫黛玉看了实在心惊。
  不多时,李纨领着探春惜春姊妹也来了,见了黛玉就拉着手笑:“哟,咱们三奶奶回来了,白了些,也胖了些——可见南边的水土养人。”她的儿子贾兰当日和宝玉一同下场,虽然不若宝玉的名次高,竟也中了。这可大大鼓舞起了李纨的心气,这多年寡居的妇人将一腔希冀尽数放在儿子身上,一朝见了希望的曙光,立刻就爆发出强大的生命活力来。连外院里洗衣的婆子都知道,自打兰小爷中了秀才,珠大奶奶连说话都比以前有劲儿了呢。
  探春姊妹倒没有嫂子李纨那么热情,毕竟都是未嫁的小姐,总以贞静娴雅为要,何况探春姊妹都不是温和的脾气。两人上来和黛玉互相见礼,大家依身份坐下。
  见了心爱的外孙女,贾母很是高兴,人过得怎么样,从气色上就能看出来,黛玉的气色和这屋子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明亮又活泼,看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拉着黛玉的手,又伸手摩挲她的脸颊,欣慰地连连说:“好,好,好。”黛玉顺势就依偎进她的怀里撒娇。当年,她是怨怼过老太太,既然不能做主,何必让她和宝玉青梅竹马的长大?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开始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如自己的意的。除了神仙,谁有那么大神通呢?而要不是这个老人的庇护,她怎么可能平安地长到这么大,又怎么可能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呢?她不能苛求什么。
  过去热闹的贾家,贾母爱开玩笑,凤姐儿总能借上梗,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如今贾母老了,凤姐儿也懒懒的,哪里还有玩笑声呢?
  坐了一会儿,贾母就乏了,众人有眼色的起身告辞,贾母还拉着黛玉殷殷嘱咐:“过会儿还来我这里吃饭。”黛玉忙答应着。
  出了门,凤姐儿先说一句:“我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先家去了。你们才回来,有一二处不周到的,万望包涵着些儿,只叫丫头们来我这里交待一声就是了,别面皮薄,不好意思说。”说完就扶着平儿走了,步态里都透出些说不出的萧条。
  接着宝钗也含笑道:“太太这几日病了,我还要去看着他们熬药,先失陪了,太太原也吩咐了我,说三弟妹多久才回来一趟,多跟姐妹们亲香亲香才是正经,不必急着过去请安,你素来羸弱些,别过了病气给你。”黛玉亦笑道:“这都是太太厚爱,做媳妇的何以克当。”宝钗慢慢的在她手上拍了拍,也走了。
  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位妯娌的背影一眼,黛玉回过身来,笑向探春姊妹道:“两个嫂子都是忙人,只有我最是爱躲懒儿的了。”
  她们姊妹一样的穿戴,紫貂毛小袄儿,缃黄金线棉裙子,戴着光灿灿的璎珞,一个俊俏精丽,长眉凤眼,一个娇俏可爱,笑眼雪腮。探春想笑也笑不出来,看着她道:“姐姐经年未归,家里的景色也不熟悉了吧?我们许久没见你,也有许多话儿要说。四丫头那里倒是宽阔又暖和,咱们到她那里去坐坐吧。”
  于是三人进了大观园,一路到了惜春所居的藕香榭中。惜春的贴身大丫头入画在当年黛玉还在时贾家抄检大观园时犯了事儿,被查出来私相授受,叫人处置了,后来又补了个丫头。这个丫头不及入画自小伴着惜春,性子也老实巴交,见惜春回来了,忙上前打帘子,又去找茶叶,烧热水,准备沏茶。
  黛玉在铺着软毛皮的椅子上坐下来,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一圈儿,只见这屋子比她离家前空了些,少了些精致贵重的摆设,多了些佛家的物件,书案上陈列着几部佛经,看得出是常翻常看的,窗下用绸布盖着画幕。
  她不禁笑道:“这副画儿还没画完呐?老祖宗也是会使唤人。”惜春道:“快画完了,只剩几笔亭台楼阁,这两年家里的事儿多,老太太也没心来催,我也没心,才耽误到这时候。”说完,便走到画幕前,揭掉了绸布,露出这幅画的真面目。黛玉凝神看时,就见正对着她的是几个美人儿,规行矩步,手持团扇,正在说笑,那边又有个披着红斗篷的美人,站在梅树下,仰头看着梅花。她叹道:“想当年云儿和琴儿都在,咱们姊妹联诗赏雪,何等快活。今儿再想那么着也是不能了。”说着眼里不由滴下泪来。
  想想众女云集大观园的时候,那是何等风流毓秀,如今呢?李纹、李绮早随母搬了出去,不知终身托了何人,邢岫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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