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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红楼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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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十一月,夹的都要换成绵的了,贾家却出了一桩稀奇事,一株快枯死的海棠在这冬日开了花。阖府的人都说枯木回春,是遇上花精了,只有寥寥几人想到的是:草木逆时而盛,这是异兆,我家将有事。
贾母带着邢王二夫人与尤氏婆媳开了个赏花宴,先用香烛祭了花神,便在廊下摆了几桌。贾政也凑趣,带着子侄在外头摆了一席,与女眷所处之所就隔着一道墙。
那海棠长得果然好,叶子伸展着,衬出那如妩媚美人的花儿,收尽风流。贾母边吃边赏,兴致很好,众人也都奉承。
宴席开到一半,贾政因命贾环抚琴助兴。贾环会意,忙命人取了自己的琴来,当席亲奏了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琴声正得乐旨“中正平和”四字,乐而不淫,仿佛真是一位高尚君子坦白而直率地向心目中的淑女倾诉衷肠,一时内外皆醉。
天边的红太阳斜斜地挂着,随时都会一跳而下似的,夕阳的斜晖洒在院中,流淌在那株娇艳至极的西府海棠上。姐妹们相互挤眉弄眼,笑看黛玉。黛玉只是低着头,夕阳衬得她的脸颊都似乎泛起微红。
贾母坐在众人中间,笑得合不拢嘴,王夫人也抿嘴笑。只有宝玉坐在贾母身边,感觉全身陷入一片冷寂之中。
他们兄弟的婚事前后脚的办,这也是凤姐儿的主意,可以重复利用一些物事,不必再多花钱添置。婚期定在腊月十六日,贾环也忙碌起来,做婚服,置新衣,给黛玉打首饰等,这些还是小事,要紧的是处理产业上的事。
他离京日久,下头难免有些贪的,不过不要紧,他当官两年没学到什么好的,倒把如何整治人这门学问学了个透。他只略略放出几分手段,还未施全力,过去挖过他墙角的人就都现身了。
临近新年,薛蟠也回京了。他如今全力跑海上的线,为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是在船上过的。因为常年出海,他黑了些,笑起来一口白牙闪光,看上去精壮能干,与贪图安逸享乐的纨绔子有了截然的不同。
两人碰了个头,各自还有事忙,便分手散去了。贾环巡视了几处产业,至傍晚回家去。才一到宁荣街,就扑出来两个人抓住了他的马鞭。前头一个身裹绫罗,披散头发,头发上一点儿首饰都没戴,哭道:“三弟救我!”
他还以为是疯子,细一看,后头那个是迎春的贴身侍女绣桔,那前头这个不问可知了。贾环忙下马,领着迎春主仆避到一侧的小巷道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迎春哭得声噎气堵,还是绣桔口齿清楚,将前因后果向贾环说了一遍。原来孙绍祖为人粗鲁蛮横,在家中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昨日不知去哪里灌了两口马尿,回来就躺下了,醉醺醺的,不久就开始发号施令。迎春本已歇下了,只得起来服侍他。因不小心把醒酒汤撒了些在他手上,孙绍祖猛起来就给了她一脚,正中腹部,踹得迎春跌倒在地,动弹不得。今天醒了,不但不说反悔,还变本加厉起来,骂骂咧咧地说下朝回来要用鞭子抽她。迎春恐惧不已,生怕在鞭子下丧命,孙绍祖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溜走了,除了心腹绣桔,什么也没戴。
她不敢回贾家,只得用这种笨办法,在宁荣街外等着贾环回来。这会儿说完了,她整个人都脱力了,掩着脸哭。
女人真是过得艰难。自从迎春出嫁,贾环每次见到她,她总是在流眼泪,眼泪流不干似的。
贾环为难道:“孙家也不知道姐姐回来了,但他们只凭推测,也能想到姐姐是回娘家了。不如姐姐跟我回去,先跟老太太说一声儿,叫长辈们知道了,如何处置,听长辈们的。”
“千万别!环儿,要是叫我们老爷知道了,绝对会把我送回孙家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哪里会管我呢?你有去处,让我待两日罢。”一听见孙家,迎春就打了个哆嗦,急切地哀求道。
“那姐姐是什么打算?”贾环抱着手看她。
迎春道:“和离!我再也不要回孙家了,回孙家就是要我的命。”
“和离有难度,毕竟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但析产别居,还是能行的。”听到她有明确的目标,贾环颇感欣慰,道:“我在郊外有一座小庄子,姐姐先到那里住几日罢,有了眉目,我会与姐姐说的。”
当晚安置了迎春,贾环压根没跟长辈兄弟们商量,次日就去孙绍祖的衙门堵了他。孙绍祖只见过贾环一两次,和他并不熟,一出衙门口,看见他面色冷沉,手里把玩着一根细牛皮制成的马鞭,便知来者不善。
他心里狠狠地骂道:“臭婊·子,竟然回去告状,等你回来,有你的好果子吃!”面上却是笑着迎了过去,拱手道:“三弟。”
第82章 82
“嗯。”贾环应了一声; 脸上的寒冰微融; 化作一片飘忽不定的雾气。他偏了偏头; 道:“我的来意你清楚; 别叫人看笑话,一边说去。”
说完,率先向一侧胡同走去。
孙绍祖的心里有些发虚,但随即又挺起了胸膛; 心想; 怕个屁,贾家的虚实外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这么想着; 脚下就跟过去了; 还笑道:“令姐的脾气也太大了。我不过是酒醉和她拌了几句嘴,就赌气跑回娘家去; 还把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了?”
听他说得得意,贾环心里冷笑一声,一个字不答腔; 只是埋头往里走。
越往里走人越少,胡同越窄; 一阵冷风卷来,孙绍祖不由打了个哆嗦; 忽然觉得心里毛毛的,站住脚,不肯往前走了。
不走就不走; 反正地方也够偏了。贾环转过身来,冷笑道:“孙世兄还真是会颠倒黑白,怎么不说你酒后踢了我姐姐那一脚呢?”
“嗐,自家婆娘,还打不得了?我们武人粗鲁些,一向这样,不能说令姐就格外娇贵吧?”孙绍祖腆着脸嘻嘻笑。
“放你娘的屁!”贾环忽然暴起,喷了他一句的同时,一脚踹到他膝盖上。
孙绍祖本已做好了防备,没想到他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说不两句就动起手来,一时下盘不稳,踉跄着向前,又被贾环飞起在腰侧补了一脚,顿时倒在地上,破口大骂起来。
这些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两家的下人也没反应过来。
一明白过来,孙家的人就要扑过来救主,贾环那边却是有备而来,带的下人足足比孙家多出三倍,还都是人高马大的精壮汉子,立刻就把孙家的人围起来了。
下人缠斗,主子们也没闲着,孙绍祖到底是个武官,又正当壮年,手里还是有些底子的,一度要翻盘,最后贾环脱了身上的披风蒙头罩住他,就是一顿老拳。
没一刻工夫,孙家主仆都被捆上了,孙绍祖狰狞着脸,嘴里污言秽语不绝,寄英过来给他嘴里塞了个麻核,其余孙家下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一声儿不吭。
“把他吊起来。”贾环打量着嘴里被塞了麻核后说不出话的孙绍祖,眼神里恶意满满。他笑了起来,玩味地吩咐下人。
这个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孙绍祖的双脚被一根原用来捆牛的麻绳绑住,整个人被倒吊在树上,还晃荡了两下。
“搬个杌子。”贾环一说,立刻有人跑到胡同外,从马车里搬了个杌子,用袖子擦了擦,恭恭敬敬请他坐下。
还有人抬了案几,摆下果品香茶。贾环当然不可能在冷风里吃东西,不过摆个样子罢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书,然后就当没有孙绍祖这个人一样,一边翻书,一边端着茶盏暖手。
孙绍祖被倒吊着,先是气愤非常,发誓脱困后一定要大肆报复,后又开始后悔,不该这样毫无防备地跟着过来,最后恐惧也不可避免地漫上来,生怕贾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沉默放大了他心底的恐惧。他不断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希望引起贾环的注意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贾环一个眼神,有人上前捏着孙绍祖的下巴,取出他嘴里的麻核。他也顾不得吸溜口水,立刻大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为人太恶,我姐姐为人太软弱,留在你手里,迟早是个死。我要你和我姐姐析产别居,以后不得再去打扰她。”贾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又轻又淡。
“你疯了!我们成婚还不到三个月!”孙绍祖不敢置信地大叫道。
析产别居,那和和离有什么区别?虽然不喜欢迎春这个妻子,他也没想过要和离的。正房奶奶不得他的心,他还可以娶二房三房,纳无数个小老婆。才新婚就析产别居,那可就丢大人了。
贾环眼皮一掀,神色陡转凶戾。见他又开始挽袖子,孙绍祖忙叫道:“别打别打!让我想想!”
他虽是个荒淫凶暴之人,脑子却很好使,在暴力的威胁下,飞快地思忖着对策,道:“栽在你手里,老子认了!但老婆是我的,想析产别居,行,拿五千银子来!”
“做什么梦呢?五千银子,卖了你值不值五千?顶多一千。”贾环垂眼看着他,慢吞吞地说。
“两千!”孙绍祖绝不肯放弃到嘴边的肉。
贾环想是不是给他一顿,想了想,放弃了暴力威胁的手段,点头答应:“成交。寄英,拿文书来,叫孙大人签字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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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文书,贾环也没食言,命人取了五千两银子出来,二千解到孙家,二千做日常使费,剩下一千也没白放着,拿去给孙绍祖活动了个外放的缺,在夷州。
嗯,这一点就不由用让孙绍祖知道了。做好事不留名,向来是吾辈风范。
虽然极力瞒着,后来这事儿还是叫家里人知道了,再怎么说孙绍祖不好,到底小夫妻才新婚,在老一辈眼里,这样做就是不对!贾政直说他莽撞,贾赦更是气得拿了棍棒要打他,还是迎春跪下千求万求的才罢了。
只是这样一来,迎春就相当于半个离了婚的女人了,身价大贬不说,还要经受许多愚夫愚妇异样的眼光。如邢夫人,就大呼晦气,明里暗里,说了许多阴阳怪气的话。最后还是惜春给她出了个主意,叫她搬到拢翠庵去与妙玉住,只说从今往后要静心持斋,这才罢了。
一展眼就是宝玉娶亲的日子了,贾环也穿戴喜气,跟着帮忙,大清早,宝玉身着喜服,拜别了贾母、贾政、王夫人,听了长辈的训命,出门去薛家迎薛宝钗的花轿。
因着成亲,家里新整修了一个院子,用来给新人居住。内外粉刷一新,院子里摆满了新任二奶奶的嫁妆,光灿灿的红绸夺人眼目。
薛宝钗是薛家唯一的姑娘,薛姨妈的心头肉,薛蟠疼爱的亲妹子,她的嫁妆,自然是极为殷实的,不只田宅店铺应有尽有,就是各类奇珍也极为丰富,其中就有五盆宝石盆景,黄金为枝干,翡翠为叶脉,玛瑙、红蓝宝、白玉等为花为蕊,牡丹芙蓉杏花萱草石榴五样,鲜妍富贵,巧夺天工,又有一株半人高的珊瑚树,晶莹剔透,鬼斧神工,甫一亮相,就引起了围观者的一阵阵惊叹。
虽说贾家如今势已衰颓,到底是有些底蕴的人家。若放在穿越之初,薛蟠绝不放心将这样多的好东西白撂在贾家一晚上,哪怕是宝钗的嫁妆也不行,生怕卑鄙无耻的贾家二房见财起意,昧下宝钗的嫁妆还耍赖不还。但随着与贾家的交往,他也明白了这个社会的许多潜规则。贾家就算是吃人不吐骨头,也是对着广大的无权无势的平民,对于薛家这样的亲戚,还是讲究有借有还有来有往的,绝不可能出现上述事情。无他,得不偿失罢了。这笔帐,大家可都算得很精。
薛蟠看着面前对他下拜的贾宝玉,暗暗叹气,薛贾两家终于还是联姻,金玉之缘终于还是做成。对于宝玉这个妹夫,实在是没有太多可以吐槽的了。他知道,宝玉肯定不是最好的,但在已知范围内,他是最好的,即使他心有所属,并不爱宝钗。这才是操蛋的现实。
他可以为宝钗另寻夫婿,但他能保证对方会善待他的妹妹吗?即使夫妻一时情好意洽,又怎能保证他会一辈子如此?人心易变,宝钗颜色好的时候,当然可以得到男人的怜爱,一旦年华逝去,不!甚至只是不新鲜了,男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移情别恋,视枕上旧盟为往日笑谈。
贾琏初娶王熙凤的时候是怎么样,才几年,又是怎么样?前车之鉴犹在。
他抬头憋了憋泪,还是行使自己今日的职责,代替父亲的角色,对一身凤冠霞帔盈盈下拜的宝钗训诫道:“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宝钗低声应答:“女虽不敏,敢不袛承。”似有眼泪纷纷,落在地上。
这是疼了好几年的妹妹啊,一贯乖巧懂事,贴心有礼,一朝出嫁,薛蟠竟然颇为心酸,再看一边的薛姨妈,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
当夜一双新人共入洞房,龙凤喜烛彻夜高烧,无尽柔情,无边春宵。
次日,堂上拜公婆,祠堂告祖宗,贾家多了位宝二奶奶。
忙完宝玉的大事,接着就轮到贾环。宝钗本就是在贾府管过家的,新婚不过数日,身上还穿着红呢,就可以上手管事了。
与宝玉的婚事相比,贾环的婚事简陋些,份例当然还是那些份例,只是细节处略有不如。贾环也不去计较。新娘父母双亡,就从贾母那里发嫁,把东西抬到贾环的院子就完了。
屋子里当然仔细地收拾过,布置得贾环自己都有些陌生了,红烛红喜字红铺盖,连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也是一片红,红得人眼前发晕,只能感觉到眼前一身喜服的黛玉是真实的。
她微低着头,藏起了盈盈的眼波和宜嗔宜笑的娇态,真是一位端庄静美的新娘。
贾环伸手解她的衣襟时,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一夜风摧细柳,雨打鲜花。
……
第83章 。83
雨线交织,像笔直的箭矢掉落在地上; 树上的鲜叶经雨洗过; 翠绿可爱得很; 被沉沉的暮色一压; 有一种清冷高傲的意味。
贾环负手立在檐下,仰头向天,盯着阴沉沉的天幕,身上只着了青面绵袍,头发不冠不髻,只用发带束着; 好一个英风四流的少年郎。
“三爷,饭好了。”紫鹃细细声回道。她梳着双环,俏丽的鹅蛋脸上带着忧愁。
外人不知道; 她是姑娘贴身伺候的人; 还能不知道么?除了新婚夜,三爷和姑娘竟是再也没同过房。在家时,姑娘睡床上,三爷在床边搭了个小榻; 出来后,更是一人一间房。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是三爷的姐姐呢。
她私心里揣测着,姑娘和宝玉的事,三爷心里许是有芥蒂。她也劝姑娘; 略放下些身段; 和三爷好生说些软话; 到底已经做了夫妻,还能一直这么犟着不成?姑娘又不肯。
要说三爷,那性子和宝玉是真不一样,宝玉心软,待年轻女孩儿总是好的,三爷却全不管这些,府里的漂亮丫头,他向来是避如蛇蝎,生怕叫人说了瞎话。论起来,倒和宝姑娘的性子有三分相像,都是冷心肠。
“不必等我了,叫姐姐先吃罢。”贾环果然如她所料,摆了摆手,一步不动。
身后的丫头却没动静。紫鹃的双手揪住了袖角,深深埋着头,良久,鼓起勇气,说道:“三爷,您理一理姑娘吧!到底是夫妻,姑娘有不对的地方,您教导她。”
这下,贾环终于回过头来,诧异地问道:“何出此言?我何时不理姐姐了?”他心里的尴尬其实不下于任何人,只是强撑着罢了。
紫鹃的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脆声道:“那我回去告诉奶奶,就说您今晚过去。”说完,也不等贾环再开口,脚步轻快地走了。
见此,贾环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年前贾环已经拿到了文书告身,是去南边的泽阳做知府。泽阳东边临海,气候湿热,西边的山上还有些山越,唯一的优点就是地方大。知府的品级是五品,但安排在泽阳这个鬼地方,就能让人心生不平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那位二皇子对他这枚不听话的棋子的小小报复。二皇子的爹是天下至尊的皇帝,他爹只是个员外郎。贾环掂量了掂量,有什么仇,也只能回来再报了。
他还没怪二皇子把他填进平安州那个深坑里呢,他自己爬出来了,二皇子倒好意思报复他!说到底,也不过是看他人微言轻罢了。
为此,贾环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每天睡觉前都要诅咒二皇子吃饭噎死,喝水呛死,骑马摔断腿,临幸侍妾时马上风什么的……
再怎么咒骂二皇子,该上任还是要上任。何况,泽阳有一个好处,它与姜俊所辖的柳林县相距不远,若是坐船,顺风顺水时半日就可到。经过一番阿q式的自我安慰后,贾环对泽阳也不是那么抵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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