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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红楼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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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完了,也反应过来,凤姐儿行事虽然周密,但毕竟要过人的手,这府里什么不多,就闲人多,什么打听不出来?墙角的老鼠几时抱了窝他们都知道。赵家是贾家的世仆,三亲六友的多着呢。赵姨娘能知道这件事,也算不得稀奇。
  赵姨娘此来,却是要贾环给她补钱。贾环心里纷乱,开了钱箱子按数封了银子给她。赵姨娘还有些不满,嘟嘟囔囔的走了。
  过了晌午,薛蟠又遣人请他喝酒,就在花枝巷子薛蟠的外宅里摆开一桌,备了几样儿精致珍奇的菜馔,烫了好黄酒。
  薛蟠大马金刀的坐在炕上,湿发披散着,墨青袍子敞着领口,命一美貌女子与贾环奉酒。这女子生得五官秀媚,着素绫裙子,小小一件白线衫儿,通盘着头,眉心一点胭脂记,更显得美貌出众,莲步轻移,风姿绰约。
  贾环度其形容,绝非寻常丫头,倒似是薛蟠的姬妾一流人物,便起身接过酒盏,笑道:“有劳了。”并不肯胡乱称呼。
  这女子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征求意见似的望向薛蟠,见薛蟠挥手,方微微屈膝作礼,袅袅的掀帘子退出去了。
  薛蟠早自饮了些,此时略有几分醺意,原就有意夸耀,借酒盖脸,对贾环调笑道:“我这香菱如何?可比得上你房里那些娇娆?”
  他这话说得轻浮,贾环便不大喜悦,淡淡答道:“令姬秀色夺人,岂是寻常妇人可比。”
  薛蟠嘻嘻笑了,又执壶为二人倒酒,两人闲闲说些风月之辞。因贾环问他婚事可有计较,反勾起薛蟠一番牢骚。
  “前些时日出去接货,路过那桂花夏家时下起雨来,为了避雨,在他们家歇了歇脚,究竟也没多少时间,那夏家老婆子就唤出她女儿来与我相见。她女儿嫁不出去,倒打起薛大爷我的主意来,也不看看她女儿是个什么货色!倒贴给我做妾还差不多。”
  说起这事,他真是又失落又得意。桂花夏家是何许人家?正是原著里薛蟠薛大爷的岳家,那夏家小姐金桂,便是薛蟠的官配。如今呆霸王换了个人,自然不会娶夏金桂这个恶妇为妻。可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有一个夏家慧眼识英,不免令薛大爷面上无光。这得意么,不看日后会发生的事,如今的夏金桂还是个美貌小姐,正经做出样子来,真是个端庄闺秀。薛蟠不幸,拥有几乎所有男人都有的怜香惜玉的劣根性,哪怕是对夏金桂。想来若是夏家果真愿意叫夏金桂做妾,薛蟠也会欣然笑纳的。
  照他自己的心思,他巴不得娶林妹妹呢!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贾母不会同意,贾政也不会同意。不过他到底是男人,便是晚上几年成婚也不会影响行情,薛家真正可虑的其实是妹妹宝钗。在他看来,宝钗漂亮又能干,人品也好,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都是只有额手称幸的。偏偏母亲就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一门心思要把宝钗送入贾家。他心里也知道,这多半是姨母王夫人的打算。苦逼之处就在于,王夫人是真的把宝钗纳入了儿媳妇的人选考虑的,他没法儿说王夫人是存着坏心。可跟薛姨妈谈了几次,最后都失败了,跟宝钗说吧,一提起来,人家宝姑娘掩面就走,好像他多么唐突似的,再提,不几句话,直接就哭了。真是没法儿交流。
  贾环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夏家小姐是个什么人物,但看薛蟠的表现,也知道多半是原著里的角色了,多半还是个反派,也就知情知趣的转了话头,问他的生意怎么样了。
  一说起生意,薛蟠顿时又精神百倍起来,笑道:“原是想请你帮个忙,搭上顺义郡王那条线的,不想遇着贵人了,忠义亲王他老人家竟看得上我,如今已经托庇到他门下了。”
  贾环听得一乐,道:“忠义亲王算什么老人家?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今上的兄弟,今年还不足四十岁呢,龙精虎猛的很。”
  “聊表尊重而已,”薛蟠笑道,“只要王爷他老人家愿意罩着我,让我顺顺当当的做生意,别说老人家,让我认他做爷爷都行。”
  贾环喷笑道:“你还是小心菊花吧!”
  端午过去不久,贾环就从渡头上接到了经年不见的挚友姜俊。按例明年该是开科取士的大比之年,后者便是来都中备考明年的春闱的。
  少年人长得快,一段时间不见,便有很大的变化。姜俊如今已完全长成了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剑眉入鬓,面如冠玉,一袭青衫落拓,腰间的佩剑更显英风四流。


第61章 。61
  “姜兄,别来无恙啊。”贾环哈哈笑着; 抱了姜俊一下; 很快又放开。
  这么长时间的船上生活并不是一件美事,姜俊的气色不太好,但眼角眉梢间仍是飞扬着一片过人神采; 依然让他觉得熟悉。
  姜俊挑了挑眉,打量贾环一圈; 但见他束发戴簪,青衫落拓; 只是寻常寒家子弟的衣着,却浑不似时下穷酸的拘谨,一身的风流潇洒之气; 不由暗暗喝了声彩。
  “环三,若叫我父亲再见了你; 只怕非把女儿嫁你不可了。”他搭着贾环的臂膀,顽笑道。
  贾环不当一回事儿,笑道:“那他老人家可就亏了。两位老人家都好?”
  “——没什么不好的; ”姜俊说着,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下来,直至没了影子,“便是有甚不好,也只是我阿姨不好罢了。”
  对此,贾环的反应也只能是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背,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辞来。姜家的主母,要说为人,绝算不得大奸大恶,但对丈夫的姬妾和除己所生的子女,却实在称得上一句苛酷。
  如此,便是以姜俊之洒脱正派,也不免对这个嫡母存有心结。
  “待姜兄金榜题名,成家立业,便好把人接出来了。”他叹道。
  姜俊的小厮上来请安,笑道:“三爷好。三爷不知道,我们爷定了亲了。”
  一听这话,姜俊涨红了脸,还要骂:“多嘴多舌什么!”贾环已笑道:“哦?不知是哪家姑娘?该给你贺喜的——也不与我说一声?”
  姜俊局促得不支声了。
  还是那小厮快言快语的:“是城南开粮店的乐家的小姐——也是庶出。”
  “既是与姜兄说亲,嫡小姐也不亏……想来是她家豪富非常了?”贾环拧眉道。
  “哪里称得上豪富,”小厮嗤一声儿,“家里适龄的小姐,就一嫡一庶,嫡的早三年说定了乡下吴员外家,三媒六聘都过了一半儿,只等着她过门,见这个庶的捡了这么大一个漏,眼珠子都烧红了,急赤白脸的要换亲。”说到这里,还反问贾环,“您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们也做不出来的,一个清白人家小姐倒做得出,真是拿脸扔在脚底下碾了。”又自己说下去,“所幸她娘老子还要点脸面,也怕吴员外生事,才没应她。哪知这小姐真是脂粉英雄,到这份儿上仍有歪心,寒冬腊月里把妹子往水池子里推——要说她蠢,她还有一份精明,早早的叫人把冰投开了——她妹子一慌,把她也拽下去了,两人都生了一场大病,她妹子命大挺过来了,她自己去了。”
  小厮说得动情,贾环不由听住了,待听到最后,不由扑哧一声,乐道:“这也算恶有恶报。”
  “可不是呢!”
  姜俊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话:“只管嘟嘟囔囔的做什么,再这样,不带你出来了。”
  那小厮这才住嘴不说了。
  贾环见他是真心不乐,遂笑道:“人死万事休,再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也不去说她了。”见寄英赶了车来,便与姜俊二人上车坐定了,复又嘱咐道,“因着今年是大比之年,如今京里百物腾贵,这个时候儿了,便是你手里有钱,也没处找地方去住,我已打算好了,你就住我京郊的那个小庄子便得,一应物事都齐全,也有两个婆子使唤,难得地方清幽,正合你静心读书。”
  他一径说,姜俊一径点头,笑道:“谢你费心了,我也正发愁这个。早先同年们大多早早就动身来了,是我爹说不必急,拖到这会子,先还想着怕是寺里也住不上,只好住城隍庙也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别庄,将将安置好,已是下晌,贾环策马回家。
  自此,贾环读书之余,便时时往来城外,与姜俊切磋学问,倒有些进益。
  由是忽忽数月,今科已毕,姜俊果然榜上有名,殿试过后,皇帝亲赐进士出身,朝考后外放淮扬做官去了。
  姜俊还有婚事未完,忙赶着回金陵见父母去了。这日二人在渡头依依惜别。
  贾环自己怏怏的回去,寄英在前头牵着马走路,他坐在马上,心内不住的转着念头,很是盘算了一回。
  房里丫头们正做针线,见他回来了,忙迎上来宽衣脱鞋。贾环换了一件儿家常穿的松青绫袍子,笑嘻嘻的凑过去瞧丫头们的针线:“这是做什么呢?哟,这个络子配色儿可精致呢!”
  他凑得有些近了,蕊书扭身笑推他一把,嗔道:“好尊贵的一个爷们,只跟我们丫头混些什么,只不去做些正经事。”脸上虽笑着,神情中却有一股不自知的忧虑。
  贾环倒是疑惑了,想了想,笑问道:“好好的,这又是怎么说呢?我一旬才休一天假,也谈不上混不混的。姑娘这话,好没道理。”
  蕊书的眼里留下两滴泪来,她忙低头,抬手拭去,咬唇道:“三爷何必东问西问,反正我们丫头,也不配。”说完收拾东西起身走了。霁月摇了摇头,也是叹气。
  贾环心中疑虑更深,佯做睡觉倒在床上,一时霁月出去了,他方叫进小蝶来,问她道:“你姐姐们怎么了,一个一个,倒像有了什么心事似的,莫不是给谁唬着了?”
  他还真怕是谁不长眼,要讨人的好儿,乱排揎了他院里的丫头。如今家务越发怠慢,家下人背地里也不大规矩了。
  小蝶笑道:“哪里有那样不长眼的呢,爷不用瞎猜,这里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蹙起眉尖,道,“这里头有个大缘故。”
  贾环含笑扫她一眼,见她穿着月白比甲,湖绿裙子,乌鸦鸦的发丝衬着白腻的颊边,别有三分动人态度,心中不由得一动,指着床边的绣凳道:“坐,吃果子。”
  小蝶道了谢,欠身坐下,取了枚果子,去了皮,慢慢的纳入口中,道:“爷素日里忙,不知道府里最近出了一件儿大事。”贾环识趣的接话问道:“什么大事?”“金钏儿姐姐,叫太太撵回去了,想不开,寻了死。”
  一听到最后这个“死”字,贾环的脸上勃然变色,怔怔半晌,方道:“这是怎么说?她是素有体面的,少有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说着眼里堕下泪来。
  换了别人,或是不敢,或是不欲,都不会与贾环嚼这个舌头,只有小蝶天真烂漫,悄悄儿的将这一桩事体与他半遮半掩的说了。
  别看她不过是个下人丫头,下人自有下人的消息传播渠道,况且自打有了那个园子,贾家的规矩渐松,下人间犯口舌的事儿着实不少,只是凤姐儿弹压得力,才没闹出来罢了。
  原来这金钏儿是王夫人的大丫头,王夫人院里那么多丫头,唯她拔头筹,模样儿品格都是好的,自幼与宝玉相熟。宝玉的为人,最爱与女孩儿厮混,与金钏儿既有情分,便不免有些嘻笑轻浮之举。这一日王夫人午睡,宝玉来请安,见母亲榻上安睡,金钏儿却倚在榻脚乱晃,两人先说了两句话儿,渐言及私情,宝玉便道要向母亲讨了她去,金钏儿嗔他:“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连这句俗话也不能明白?”几句调笑,也是他两个太大胆,竟将王夫人当作死人一般。冷不防王夫人翻身坐起,给了金钏儿一下子,骂了几句。宝玉见母亲果然发怒,忙跑了,只留下金钏儿独自面对王夫人,不一时就叫撵了出去。
  金钏儿这丫头一贯是个烈性的,打小儿养在王夫人身前,副小姐一样的人物儿,一下子没了脸面,老子娘也怨她,众人也笑话她,不知哪里一股子气性上来,索性就投了井。
  这一事发,各方惊动。王夫人虽也极力掩盖,并不提及宝玉,只说是金钏儿弄坏了一件东西,所以叫她下去——到底也瞒不过人。
  贾环听了,捶床怒道:“好不醒事的人!真是一对儿了!宝玉既爱金钏儿,就该明公正道的与太太提了,成不成是太太的事儿!莫非他以为他能大过太太去?私通母婢是个什么罪名儿,一个大家公子竟是毫不顾了!金钏儿也是!往日千伶百俐的丫头,不对,她就是太伶俐了!不伶俐的人,哪里做的出这样的混账事儿!”他嘴里还藏着一句没说,金钏儿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定以为自己有多大的体面呢,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只是这话却不好在和金钏儿同是丫头的小蝶面前说。
  小蝶忙道:“我的爷,您吆喝什么啊!快别提这个了是正经,什么体面事儿呢!”
  贾环恨恨的仍捶了捶床,才罢了。
  待小蝶出去,他心里的震撼稍平,各种情绪才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毕竟也是认识的人,一个花季少女,虽说行事不妥,到底没干什么坏事儿,不能不叫稍有良心的人为之叹惋。
  而除了惋惜、震惊、不敢置信之外,他还感到一股自骨髓里蔓延出的寒意。


第62章 。62
  金钏儿之事在大家心照不宣的情况下; 不知怎么还是被贾政知道了。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贾政虽懒于家务; 却实实的是个为人严正之人,本就嗔怪宝玉终日流荡,不知学好; 不知听了谁几句调唆; 只当是宝玉□□金钏儿致死,可巧儿忠顺王府来人,询问宝玉逃走的蒋玉菡之事; 偏巧宝玉又知道,待来人走后,便发作起来,拿住宝玉一通好打,幸得贾母王夫人赶来; 才没把人活活打死。
  贾环放学回来; 从丫头们口中得知此事; 便知没有旁人; 大概又是赵姨娘背地里下的舌头,无力之余; 只得先去前书房宽慰父亲。
  当时贾政发作完; 气势一时弱下来,又有贾母连斥带骂,王夫人哭天喊地; 妻母皆是如此作态; 又见宝玉趴在凳子上; 面色青白,气息奄奄,不由后悔起来,讪讪的出来,一人枯坐半日。这会儿见小儿子过来请安,强打起精神与他说了几句话。
  贾环察其言观其色,笑道:“老爷勿恼,我说几句话,金钏儿之事我略知道些,并不关二哥哥的事。都是那丫头毁了前程,又受了家里几句冷言冷语,一时想不开罢了。老爷想想,咱们家一向宽厚,正经主子身边这些大丫头素来有体面,不输一般小门小户的小姐,何曾得过那么大的没脸?太太又一向疼她——这才做出糊涂事儿来,于太太二哥哥实不相干。至于忠顺家里的事,那些公子们哪个不是如此。就是我,跟冯子荣他们出去吃酒,也少不得认识几个场面上的人,只是二哥哥心实,才叫人赖上了,这也是二哥哥心地纯善之故。老爷慢慢教导他也就是了,何必又动枪动棒的,自己心疼还不算,又累得老太太动气,太太伤心。”
  贾政本已是后悔,此时听了他这一篇话,竟是无一字不顺意,字字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里似的,不由笑道:“那孽障不知造了什么福,我略动他一动儿,为他说情的话就快把他这个人都埋了。罢,罢,我是他老子,我不担待他,还能担待谁去?你去瞧瞧他,就说我的话,叫他好生养着罢,先不必去上学了。”
  听话听音儿,他这么说,贾环便知他是不恼了,便不再多言,笑着退下了。
  走出一段,见四下没人,寄英才问道:“三爷,您干嘛跟宝二爷说好话呢!老爷厌了宝二爷,那不是正好的事儿。”
  “你这才是自作聪明呢!”贾环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见他满脸不解,只得与他分说道,“你也用这里想一想,老爷的气本就快散得差不多了,不过空口说几句好话,于我惠而不费,老爷听了也高兴,太太知道了也得知我的情,两厢便宜的事儿,为什么不做?搞坏了宝玉,对我有什么好处?别人家里一家七八个兄弟不嫌多,我家只有我和宝玉两个,还要自己倾轧起来,不是擎等着外头人欺负上来么!那不是争上抢先,那是自己找死不够呢。”
  寄英摸了摸头,赔笑道:“都是小的见识浅了,还须爷多教导。”
  他既表了态,便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贾环抬抬手将他放过了,自向大观园而去。
  时值夏初,林木茂盛,一路景色变换,格外赏心悦目。远远的看见怡红院的墙两边簇簇挨挨开满蔷薇、月季、宝相等应季之花,夕阳下一缕霞光洒落,地上还余留着白日炙烤过的热意,院内却是一片清凉,院深蝉静,一丝人声不闻。
  走近了,隔着窗子,便听得人呜咽之声,幽幽咽咽的,似是极为伤心。贾环只以为是哪个丫头,正要进去,听得宝玉“嗳哟”一声,说:“你又做什么跑来,太阳虽落下去了,到底那地上还有余气,走两趟又受了暑。我虽挨了打,并不觉得疼,只装出个样儿来,哄他们散布与老爷听,你不必认真。”想那宝玉挨了打,岂有不疼的,然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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