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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红楼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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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不知道。恭喜,恭喜,也该送份儿寿礼。”
  那冯紫英在旁高乐不已,大声说笑,引得薛蟠也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只见冯紫英面上有些青肿,便笑问道:“又是和谁打架了?瞧这脸上伤的难看。”冯紫英笑道:“谁又打架来的?别混赖我,从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怄气的。这个脸上,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叫兔鹘捎了一翅膀。”薛蟠又问道:“怎么说的?”冯紫英道:“家父去了,我没法儿跟了去罢了。难道我闲疯了,咱们一处吃酒听唱的不乐,寻那个苦恼去?这一次,大不幸之中又大幸。”贾环听他说这个话大有深意,手里持着杯,似不经意的道:“我说怪道呢,徒五因为要上学,打围那天就去不成,为了这个,着实跟我嘀咕了好几日呢。”
  薛蟠也似他一般端着杯子,闻言笑道:“你说的那徒五是顺义郡王家的那小郡王是不是?好兄弟,我早听人说你与他好了,还要你牵个线儿才是。”冯紫英笑道:“哦?你要寻他家,难道你有什么为难事,必得要借他家的力?贾家和王家的力还不够你使的?”
  “那不一样。做生意,讲究一个‘亲兄弟,明算账’,亲戚掺合进来,反而不是好事。都是打断骨头连着肉的血亲,哪里好真翻脸的?不如另寻别家,将利益关系撕掳开了,好多着呢!”薛蟠转了转杯子,才续道,“我走了一趟海上,确实赚了几个钱,但也没有冯兄想的那么丰厚。海上风险大,一旦翻了船,大家一起死。我也是有些身家的人,受了这一回罪,是再也不想冒这种奇险了。我如今拟做一做这南货北运、北货男运的生意,若是郡王府肯借我一个名头,我愿意每年奉上五千银子。”贾环听了,沉吟半晌,倒没直接拒绝,而是应下了,点头道:“行,我就去说说看。但是不保证能成,毕竟郡王那里也并不见缺钱。”薛蟠笑道:“那也罢了。你替我说说,成与不成,我都领你的情。”冯紫英听得眼热,也说要参一股。薛蟠便说吃完了酒改日与他细议。
  冯紫英听说,却立时站了起来,笑说:“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实有一件大大要紧的事,还须回去面见家父回了要紧,实不能领了。”众人听说,还不依。冯紫英便道:“既如此,执意不放,取大杯来,我饮两杯再走。”果然有人捧上大杯来,斟了两大海。他一气吃了,又说:“为那个事,改日我特治一东,请你们去细谈一谈。二则还有所恳之处。”如此方出门上马去了。
  众人又饮了一回方散。贾环喝多了酒,有点上头,便叫小厮去雇了辆车来,坐在车里晕晕沉沉了好一阵儿,想起冯紫英含糊的话,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的话,总觉得心里头突突的。


第59章 59
  贾环回去; 百般打听; 终究没探听出个什么来; 倒是贾琏不知从哪里听说他在打探这个事儿; 特特寻了日子将他唤过去,也没说什么,只让他不要再打听。
  这样敷衍含糊,贾环如何肯依?听他的口风儿; 像是懂些内情的; 百般的求他解说解说。贾琏受缠不过,又想着他也大了,以后未必不会为家里出力; 早知道些倒好; 免得日后出去办事儿一点不懂再露了怯,因此半遮半掩的说了。
  他说得隐晦; 然贾环也不是真不通人事的毛孩子,一听与太子母家有关,去了的人竟是要坏他们家的人; 还能想不到是最上头的神仙要打架么?立时额上汗都出来了,喃喃道:“谁出的这个蠢主意; 万一事发了,可是一个都逃不过……”贾琏不悦道:“自来就是这么行事的。”说完了出言赶他道:“叔伯们行事; 哪有咱们置喙的余地,出去了不要乱说。你去罢。”
  听着这话,倒像贾家也搅在那些“叔伯们”里似的。贾环只觉得心惊肉跳; 还想说什么,见贾琏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得走了。
  见他走了,凤姐儿方撂了帘子进来,冲贾琏道:“嗳,你刚才和老三说了什么?他怎么失魂落魄的去了?”
  贾琏转身倚着炕桌,翘着腿笑道:“哪里有说什么了,你也知道,老三这个孩子自来心思重些,谁知道他又怎么了。倒是你,我们爷们儿说话,你也在外头偷听么?”
  闻言,凤姐儿先就啐了一口,瞪起两只吊梢眼睛,骂道:“你当老娘是你呢?我稀罕偷听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见她恼了,贾琏忙笑道:“二奶奶莫恼,是我说错了。”凤姐儿还绷着脸,嘴边抿出一丝笑来,才要说些什么,外头平儿出声叫她,手里便一摔帘子走了。
  后头贾琏的眉毛皱了皱。
  贾环自己心里烦恼着,也没人可说。他自知道,贾家是老牌子勋贵,虽然传到赦、政这一代有些没落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姻亲人脉还在,还是和老牌子贵戚之家站在一块儿的。那两位打架,赤膊上阵的还不是底下人?他们也未必就觉得小的那个比不过老的,只是事关自己的利益,都不得不争罢了。
  家里父兄叔伯都已经拿定了立场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宝玉却是最没心没肺的,姊妹里倒有几个机敏的,但到底是深闺女儿,告诉她们也只是平白的叫她们跟着烦恼,也只有薛蟠,两个人因为拥有共同的秘密,遇事还可时常的互相排解。
  可他是官家子弟,政治立场当然重要,薛蟠却是商家,户部挂了名儿,别想从政,心里想的就和贾环截然不同。他经过最开始磕磕绊绊的几年,如今对薛家的生意也上手了,出的几个主意实施的都不错,又新去东瀛发了一笔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只要时局稳定不打仗,他管上头是不是对付呢!
  贾环也不是不识趣儿的人,见一连请了薛蟠几次,都是这样作态,自然不再打扰他,只自己闷着罢了。徒兴见他近日闷闷不乐的,只是百般的问他问不出。贾环哪里敢说?他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顺义郡王是皇帝的忠实拥趸,他和顺义郡王的儿子讨论两方交锋的胜败,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徒兴见他执意不说,心知是不好叫他知道的了,搞不好就是贾府的秘事,便不再问,只邀了他往自家庄子上跑马。
  贾环这才提振精神,想了想,笑道:“都扰了你几次了,怎么好再扰你?正好,我新在外头置了个庄子,虽不如你们那个好,难得是我亲自布置的,便请你过去散淡一日如何?”
  徒兴自然是无所不应。
  ……
  不知不觉,已到端午。监中放了几日假,贾环自然回家去。天气也热上来,窗前大开,钻进一股一股的凉风。霁月先服侍他喝了一盏子解暑饮,换了家穿的纱袍。
  蕊书端着一个搭绒布的盘子走来,说:“爷看看,贵妃赏下的端午节礼,我们没敢擅动,就放在那里,就等爷看过了听吩咐。”贾环一面笑道:“什么好的这么收着,贵妃也是心急,离端午还有好几日呢,礼倒是有了。”一面就着她的手看了,见是上等宫扇两柄,香珠二串,说是宫里出来的,倒也看不出奇异来,因道:“收了去罢,宫里的东西,纵是不用也仔细些。”
  “爷也太谨慎。”蕊书这么说着,仍是依言收了,回身笑道:“娘娘倒不是专为送这个礼才打发人来,原是为去清虚观打醮事的,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出来,叫在清虚观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老太太带了奶奶姑娘们去逛,那起园子里的蹄子们都跟着去了。”一语未了,见贾环皱起眉,方想起他不爱见家里有这些佛事道场的,忙掩住话头不说了。
  贾环摆了摆手,问道:“如今大观园里难道另兴了一套规矩么?”霁月接口笑道:“如今还不妨,时日久了不好说。”贾环忙问:“这是怎么说的?”她正欲说,蕊书撇嘴道:“爷想想,园里住的都是年轻小姐们,面软耳活,珠大奶奶又是个寡妇,不好四处插手的,琏二奶奶再厉害,一晚上巡视一回就是极用心了,时日一长,那些婆子们岂有不懒的?就是丫头们原好,也叫她们给带坏了。”贾环听了,深觉有理。
  端午节下旧俗,门悬艾草,户挂菖蒲,贾环由着丫头们摆弄了一早,但见手腕上系了一缕五色丝线,腰上荷包十分精致鲜艳,呆了一呆,扭头说:“好鲜艳东西,快换了罢。”伸手去解。蕊书忙按住他的手,道:“不能换,就是这样鲜艳才好呢,这个还是林姑娘送来的,她特特的想着你,你不戴,岂不是拂了她的心意。我们原也备了的,都不如她这个好呢。”
  手背上的触感细腻微温,却让贾环的心跳露了一拍。他一面困惑于自己的反应,一面心跳得更厉害了。急惶之下,忙抽出手去恼道:“动手动脚的做什么。”夺手跑了。
  留下蕊书不明所以,手指还维持着一个滑稽的弯度:“他、他怎么了?”霁月不说话,只在她额头上使劲戳了几下,咬着牙,又笑。
  反而是蕊书叫她笑得怪不自在的,偏头啐她道:“做这个怪样子给谁看哪?”霁月收了笑,问她:“你真不明白?”蕊书不答,捻了枚瓜子放在嘴边,上下牙一对嗑出仁儿来,忒的一声吐出皮儿,方冷笑道:“不怕跟你明白说,我如今是不想了——我一个人想有什么用?好歹认识了这些年,咱们爷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该清楚。我劝你一句,思量仔细些!”也甩手出去了。
  留下霁月一个人怔了半日,自语道:“真是疯魔了,他是什么人,我看得清楚,何用你来说。”却是双手捂了脸。
  这边贾环走出几步,忽而镇定下来,心里好笑地想,我这是在慌什么。这么一想,脚下就慢了起来。不觉行到大观园门口,一路有婆子丫头给他请安问好,他也不理,脚下飞快的到了潇湘馆。未及进去,就见紫鹃穿一件银红色比甲,素绫挑线裙子,臂间挎着竹编的小篮子,沿着竹林步出,见了他,略略有些惊讶地问好。
  贾环笑道:“怎么是你做这些活计,小丫头们也不帮你?姐姐呢?可在家么?”紫鹃笑笑答道:“我们姑娘去怡红院了,半路想起来,吩咐我回来拿东西,呶,就是三爷昨儿送来的这些绢花儿,我们姑娘很承情呢。”
  她嘴里说着,便撩开蒙在篮子上的布,露出鲜艳夺目的绢花来。那花儿皆是用极细极好的纱绢扎成牡丹芍药玉兰金盏等各色花卉,手工又精细,样子又大方,簇在一起,好似满园春光都被锁进了这个篮子里。
  当下二人说说笑笑的,一起进了怡红院。才进院门,就见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抄着手站在廊下,正瞪着眼睛看雀儿打架。见是贾环紫鹃两个来了,亦不招呼,一甩辫子进屋里去了。
  依着贾家的规矩,这么大的丫头少有能站到主子跟前的。贾环想了又想,不得其法,一旁紫鹃善解人意,分说道:“这一个是格外得宝玉眼的,与别个不同,还改了名字,叫‘四儿’。”贾环一听忍不住笑了,掩饰的摸摸鼻子:“难得,难得,有那许多阎王夜叉在前头镇着,还能叫她抢块肉去,真奇女子!”
  说话间二人进去,便见宝玉、黛玉、探春等围坐在外间说话,又有宝钗坐在宝玉对面,绿鬓丹唇,面上带笑,瞧着倒与往日有了些说不出的不同。满屋子的人中,他仍是第一眼便看见了黛玉,她的腕子上也系了五色索,衬得肌肤透明似的白,几乎让人不敢多看。
  他久未归家,如今回来,众人也是喜欢,彼此相见,少不得叙些闲话。探春尤为高兴,拉着他说了半日的话。
  贾环与她说着话,目光游移,凭着天生的敏感直觉,几乎片刻工夫就发现了宝玉与黛玉宝钗三人之间的玄机。他还不太确定,把犹疑的目光投向胞姐。探春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正脑补得起劲,耳听得宝钗笑道:“前儿是我哥哥生日,来请你们,偏宝兄弟又不来,环兄弟又进学,更不得来。我哥哥也没兴致,胡乱吃了半日酒就散了。”
  她笑盈盈的,好似全无责怪之意。兄弟两个都说“惭愧”,贾环更笑道:“原来前儿是薛大哥哥的生日,怪道我一早就觉有事忘了呢!都怪我忘性大,回头见了大哥哥赔罪罢。”
  宝钗忙摇手道:“千万别弄这个,你平日里多少事千头万绪,忘了这个再寻常也没有了,巴巴的赔这个礼,反倒像是咱们生分了。”众人也说:“好实诚人,再没有为这个赔罪的。”
  一时贾母那里叫人过去,众人便一齐动身,往贾母处奉承一回,饭后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干笑。jpg'灵感枯竭+备考,很久没写了(越说越小声)……
  嗯,努力寒假写完吧……


第60章 。60
  “林姐姐和二哥哥……”贾环卡了卡,还是问了下去,“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他没有用问句,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探春坐在他对面,新做的裙子上压着一枚通透的碧玉玦,指间捏着一枚棋子,一时想不出放在哪儿好。闻言头也不抬道:“理会他们呢!左不过是那样子。”
  她凝神细思半晌,将棋子落下,催促貌似正在出神的贾环说:“该你了。”
  两人正坐在窗下,向外望去,琉璃瓦似澄明的天色,浓绿的树冠,沁芳溪好似明带,岸旁的琪花瑶草招摇着,娇妍可爱。
  贾环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摸出一枚白子在手里不住摩挲,看着探春不语。
  见他露出这样情态,贾三姑娘皱着眉毛,一双湛若秋水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气。
  她低低的说:“别管了,咱们在这里再怎么想,又有什么用?终究还不是要太太老太太做主?林姐姐如今,可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了,就是老太太有意为她撑腰,也要顾及些……”
  顾及些什么,她却没有说,姐弟俩彼此心照不宣而已。贾环颓然地又叹了口气,心中也隐隐多了一丝明悟。
  纵然是威权重如老太太,也不得不考虑下面人的想法啊……何况,如今是贾家实际上的顶梁柱的元妃也隐晦地透出了自己对于宝玉婚事的意思,她是不赞成黛玉这个人选的……
  再往深里想,老太太和太太的这场角力,短时间是分不出胜负的,而时日一长,老太太的赢面就会变小,天平会渐渐倾向太太。到时宝玉还好些,黛玉又该如何自处?她不过比宝玉小了一岁。况且,观此二人的形容,分明是心里都存了一段情意在内。少年人傻得厉害,又是朝夕共处日日得见的……
  嘶,真是不敢多想。
  见他无心对弈,探春索性唤了丫头来,命将棋盘棋子收了。两姐弟正对坐,只见赵姨娘挑了帘子进来了,见探春也在,步子往回缩了缩,脸上犹有些忿忿的神情却没收好。
  两人急忙起身让座,赵姨娘坐下,先四下看了一圈,打量了墙窗柜几,撇了撇嘴:“丫头们是越发懒了,你也别尽是好性儿,也该整饬整饬,叫她们紧紧皮,认得认得主子!”
  不知她又是在哪里受了气来的。贾环这么想着,好笑之余又是有些心疼,也并不去接这个话茬,只招呼道:“姨娘吃茶。”
  探春坐不住,勉强陪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向贾环告辞。贾环素知她不喜赵姨娘,只得让她去了,看着她遥遥的往贾母院子那边行去,方回来问赵姨娘的来意。
  当着儿子的面,赵姨娘可没有什么顾忌,放开了嘴皮子连说带比划噼里啪啦就把凤姐儿骂了一顿。贾环略过她那些无意义的骂人话,从中提炼出能听的,总结道:“我知道了,你说二嫂子没给你发月钱,那么是单你一个人没有呢,还是大家都没有呢?二嫂子怎么说?”
  一语问去,赵姨娘的眉梢儿都要挑到天上去了,她口里尖酸道:“她怎么说?哟!我是哪个名牌儿上的人,敢到太太奶奶那里去讨说法?”
  又来了。贾环顿觉头痛,对赵姨娘的这种自贬自怨,他一向没什么好应对。谁叫赵姨娘是他的亲娘呢,要论道理,她是妾侍,天然就低了王夫人凤姐儿这些原配夫人一头,况且她行事也蠢毒了些,宝玉愈大,她愈不安分了起来,但凡事要都能论上道理,他也不必在这里头痛了。
  “姨娘又说这些话了,何苦来,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姨娘养了三姐姐和我,最是劳苦功高的一个人。我看琏二嫂子虽傲了些,却是个最知事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无缘无故克扣姨娘的东西,就是太太知道了,也必没有放过她的道理。”他慢慢的说道。
  赵姨娘嗐道:“哪里是只扣我的呢,几个月了,自老太太、太太这两个人以下,就没有按例发钱的时候儿。你道为何?全都揣到她手里,拿出去放印子钱去了!”
  贾环原还不以为然,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追问道:“姨娘说的可真?”
  “怎么会不真?这事儿,”她又撇了撇右侧嘴角,像是吐出了什么东西的皮儿,十分不屑的样子,“瞒上不瞒下罢了。”
  他问完了,也反应过来,凤姐儿行事虽然周密,但毕竟要过人的手,这府里什么不多,就闲人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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