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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
　　
　　“好吧。”
　　
　　她像是做了很大的挣扎，这番话在她看来非常不好说出口。
　　
　　我被她带的也有些紧张，其实最坏的结果我似乎早就知道了，但我咬着玻璃杯的牙齿还是忍不住用力。
　　
　　“马尔福，我是说，德拉科·马尔福。”
　　她看着我，她在看着我的双眼。
　　
　　她在观察我的动作，我的反应。
　　
　　“他订婚了。”
　　
　　“啊！”
　　我捂住了嘴，不小心太过用力，好疼，我的门牙比咬到了冰块还疼。
　　
　　“其实我们也是刚刚知道，他们订婚的事。”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被其他人证实这点后，就避无可避了。
　　
　　“似乎暑假就订婚了，但预言家日报对此没有任何报道，明明其他的还比不上马尔福家地位的家族，都会在订婚后登报的。”
　　
　　所以呢，不登报纸又意味着什么，说这点是为了增强我对他的信心？
　　
　　“你不要太难过，真的，我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的。”
　　
　　我也看得出来，他喜欢我，谁看不出来？
　　但这种事真的很恶心。
　　
　　像是吞了个苍蝇。
　　
　　“而且，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的课是一起的，开学到现在，我能保证，他的课余时间都跟你呆在一起。”
　　
　　可门禁后，他就只能呆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了。
　　潘西恰巧也是斯莱特林的一员。
　　
　　无论赫敏用什么理由安慰我，我总能找出反驳的话。
　　
　　到了后来，赫敏越说越多，我在心中反驳的也越来越多。
　　
　　原本我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件事，毕竟他说过圣诞后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虽然我对他交代的时机也已经产生了怀疑。
　　
　　但反驳的次数多了，连我对于他喜欢我的这个事情，都快要有了动摇。
　　
　　这然我不得不把赫敏暂时请出去。
　　
　　“我没事，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赫敏从说德拉科订婚后，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下面帮忙收拾屋子。”
　　
　　她像是得到了解放，松了口气。
　　
　　虽然还很担心我，但让我一个人静静确实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在这里不仅帮不上我，还会让彼此尴尬。
　　
　　可我确实需要静一静了，需要仔细思考一下关于我跟德拉科了。
　　
　　我们之间的感情。
　　
　　今晚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似乎之前，我虽然在跟德拉科谈恋爱，也有认真的，投入的去跟他谈恋爱。
　　
　　但我却没有思考过彼此的未来。
　　
　　似乎我们之间的关系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不真实。
　　
　　面对'未婚妻'这种事情，第一次我选择了认命，第二次我选择了逃避。
　　
　　或许一开始我觉得是德拉科回避的态度，让我害怕面对事实，所以我对于潘西的存在不闻不问。
　　
　　他回避，我就让他回避。
　　
　　他逃，我就逃的比他还快。
　　
　　可今晚，在被他人指出，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我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这一切的反应不是因为德拉科，而是因为自己。
　　
　　并不是因为他逃避在先，才引发了我的态度，而是我其实一直都抱着这个态度在跟他交往。
　　
　　回避？
　　男人回避女人的话题太多了，可如果女人真的想知道，一定会追问，喋喋不休也好，费劲千方百计也好，一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我不去追问是因为害怕吗？
　　害怕得到的答案判定我们未来不会在一起吗？
　　
　　不，并不是这样。
　　
　　而是我早就在心中下了定义，我们没有未来，只是谈场恋爱而已。
　　
　　不去问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本该如此。
　　
　　所以我才会在明明察觉到他好感后，面对格林格拉斯小孩子般的手段，就轻易放弃。
　　
　　难怪我会在刚才，将德拉科在韦斯莱先生心中的好感度，放的比日记本的安全低。
　　
　　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有未来。
　　
　　难怪我从来不去设想跟他的未来，不去为了两人的未来做铺设。
　　
　　……
　　
　　难怪，我只在跟他确认关系前，幻想过未来。
　　
　　这样的认知让我感到挫败。
　　
　　不信任与愧疚交织在心头，如果我是一台电脑的话，恐怕我现在的状态可以用死机形容了。
　　
　　“哦……”我脑袋向前猛地一栽，栽进被子里。
　　
　　正巧撞到了日记本的硬皮上。
　　
　　我揉揉脑袋拿出了日记本，翻开页。
　　
　　果然，里德尔继续在日记本上写了内容。
　　
　　＇真可悲，前几天还跟我炫耀，今天男朋友就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夫。＇
　　
　　……
　　？？
　　他怎么知道的？
　　
　　我突然察觉到了刚才我是觉得他哪里不对。
　　
　　他怎么知道我把日记本放在腿上的？
　　
　　他怎么知道赫敏来了的？
　　
　　最后，他怎么知道德拉科成了别人的未婚夫的？
　　
　　＇你可以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　
　　
　　我的疑问他并没有解答。
　　
　　＇哦对了，刚才你的演技不错，我是在夸你这个。＇　
　　
　　这句话我读了两遍，才明白他是在解答我在赫敏来之前，对他的疑问。
　　
　　……
　　
　　这又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黑魔王的日记本已经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他的感知甚至比我还要敏锐，他能察觉到赫敏的动作。
　　
　　我拿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我想我需要将它交给亚瑟他们了。
　　
　　或者直接交给邓布利多。
　　
　　＇我想给我男朋友写封信。＇　
　　
　　既然他能感知到那么多，几乎算作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我就不适合在它面前犹豫太久。
　　
　　我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哦，去写吧，给别人的未婚夫。＇
　　
　　即使是隔着纸张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嘲笑，文字的力量真的可以穿透人心。
　　
　　我感觉像是有一把剑，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此时对我肆无忌惮地调侃，像极了我当初对他的戏弄。
　　
　　里德尔对我的嘲笑字句在我看完后，就消失了，转而一行新的字浮现了出来。
　　
　　＇还有，我也是最近能察觉到这一切后，才意识到，我似乎以前见过你。＇
　　
　　第二次了，这是他第二次跟我提起以前似乎见过我的事情。
　　
　　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很关键的事情，事实上每句话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每句话都不应该被忽视。
　　
　　鼻尖的墨水已经有些干了，我却来不及蘸墨，匆匆在纸上写下有些断点的询问。
　　
　　＇什么意思？＇
　　
　　那边回复的比我还快，似乎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不告诉你。＇



第66章　66

　　……
　　
　　在一个人萎靡不振的时候；　最好别轻易逗她。
　　
　　或许她会脾气暴躁加倍；　或许她会失声痛哭；　但无论如何她的情绪都不会因为这一打断而变的轻松多少。
　　
　　更不会好转。
　　
　　＇哦；　我得接着说，刚才没说完。＇
　　
　　笔尖在纸上书写发出'嚓嚓'的摩擦声；　我书写速度加快；　羽毛笔在纸上溅出了不少墨点。
　　
　　＇虽说我要给别人家的未婚夫写信；　但我没带纸。＇
　　
　　我的套路里德尔非常熟悉。
　　
　　他立马就明白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纸上立刻就出现了他的一串省略号。
　　
　　＇……＇
　　
　　＇你好像是我的最后一张纸。＇
　　
　　末尾处我还给他附赠了一个笑脸。
　　
　　套路不怕老；　管用就行。
　　
　　被德拉科打击到的我，根本不想跟他像平常那样互相调侃闹下去。不告诉我是吗，那恐怕就是时候未到，不是需要我知道的时间。
　　
　　如果，我需要知道，那他一定不会是这种回答。
　　
　　我将日记本用力地合上；　狠狠的塞到了枕头底下。
　　——柜子只有一个，我需要跟赫敏共用，所以不能藏在那里。
　　
　　然后躺回床上；　将魔法控制的灯光调到最暗；　整个屋子瞬间变为了适合人入睡的暖黄色调。
　　
　　睡前的一杯热牛奶，昏暗的灯光；　舒适的被褥，甚至还有安神的香薰。
　　
　　它们为睡眠提供了一切充足的条件。
　　
　　可我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德拉科只能算是扰乱我心神的一部分原因，让我在意的其实还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里德尔的那番话。
　　
　　——我见过你。
　　——从最近可以察觉到四周开始。
　　
　　这句话其实表露了许多信息。
　　
　　比如；　曾经，起码在我这次昏迷前开始，他无法察觉到四周的一切，他只能存在于日记本中。
　　
　　而从黑魔王当着邓布利多他们的面逃跑消失后，他就获得了这种能力。
　　
　　是黑魔王给了他力量？还是黑魔王转移成了他？又或者说难道日记本现在已经集合了黑魔王的大部分魔力？
　　
　　是否可以总结为，'它'变成了'他'。
　　
　　而这个'他'在看到我后，向我抛出了第二个信息。
　　
　　他曾经在某处见过我。
　　
　　之前里德尔虽说有变化，但仅仅是言谈上出现了变化，这个信息是在我的样貌改变后，才有的。
　　
　　'我曾经见过你。'
　　这句话就在系统告知我，'美颜丸'彻底被我吸收，效果彻底展现出来的那天。
　　
　　所以这样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后，再做思考的话……
　　
　　是否他早就可以感知周围的一切？！
　　
　　只是在我的容貌有所改变之前，他没认出我？
　　
　　那么这样其实可以排除他在戏弄我的可能性，他是真的曾经见过我，在哪里？
　　
　　我将手伸进枕头下，摸到了日记本，正准备拿出来。
　　我想在套套里德尔的话，这次可不能因为一时生气，把日记本合上了。
　　
　　“金妮怎么样了？”
　　
　　韦斯莱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能感受到这是她刻意压低过的嗓音，但它听起来就像是普通人正常说话的音量。
　　
　　大约是因为她有七个孩子，其中六个都是男孩，平时不靠吼的根本就无法管制他们。
　　
　　“咔嚓。”
　　
　　门开了。
　　
　　房间内的灯光在瞬间变回了最暗的光线，我的手从枕头下面收了回来。
　　
　　有两个脚步声，一个比较重，是韦斯莱太太。
　　另外一个。
　　
　　“她好像睡了。”
　　
　　是赫敏。
　　
　　“嘘，”韦斯莱夫人的声音还是与刚才没有变化，“我们小声点，别吵醒她。”
　　
　　“好。”
　　
　　脚步声与谈话声都离我越来越近。
　　
　　“真是可怜的孩子。”
　　韦斯莱夫人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食物的味道，是炸土豆饼的味道。
　　
　　看来他们的饭后甜点是这个。
　　
　　“她把饼干吃完了！牛奶也喝了，那就好。”
　　韦斯莱夫人似乎弯下了腰，又或者坐在我的床边？总之她的气息呼在了我的脸上，有点痒。
　　
　　可我却不能皱眉。
　　
　　幸好接下来，她的手就放在了我的眉毛处，带着茧子却有着与其相反的柔软，抚摸按压着我的眉骨。
　　
　　痒痒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她竟然察觉到了我的不舒服。
　　
　　哪怕我仅仅只是有一个想皱眉的感觉而已。
　　
　　“韦斯莱夫人，金妮不会有事的，我们会陪着她的。”赫敏微微叹了口气，“马尔福很喜欢她，哪怕是罗恩也可以看得出来，只是……”
　　
　　“这些都不重要，”韦斯莱夫人似乎有些恼怒，但碍于我在睡觉，她连火气都不能撒出来，“重要的是金妮会难过，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金妮，这都不重要，我只要她开心。”
　　
　　“如果他喜欢她，却不能让她开心，那这种喜欢只能让我的孩子更加难过。”
　　
　　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我很想睁开眼睛，瞧瞧她的表情，我总觉得她是不是快要哭了。
　　
　　“可，”赫敏的声音稍微急促了一些，听起来有些着急，也有些无奈，“金妮是坚强的，她又那么聪明。即使我们不能相信马尔福，我们也一定要相信金妮。”
　　
　　她似乎拍了拍韦斯莱夫人的肩膀，因为我的眉骨处感受到了韦斯莱夫人指尖的震动。
　　
　　“我知道。”
　　韦斯莱夫人的目光应该又回到了我的脸上，因为我感受到了温和。
　　
　　那是妈妈的目光。
　　
　　“她一直都很棒，只是……”
　　
　　一声浅浅的叹息。
　　
　　“只是，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谈恋爱。”
　　
　　她的手不再按压我的眉，而是移到了我的头顶，轻轻的，一下下抚摸。像极了小时候我不愿意睡觉，她哄我睡觉的方式。
　　
　　从小到大，十几年了，她哄孩子的方式还是没变，朴实，但是好用。
　　
　　这或许就是母亲跟女儿间的奇妙效应。
　　比如她不知道我在装睡，却能察觉到我睡的并不舒服，我的眉骨有些痒。
　　而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中藏了一大堆令人恼怒，摸不着头绪的事情。
　　
　　可在她这么简单的几下抚摸下，竟然真的有了困意，像是一直悬在空中的心得到了抚慰。
　　
　　几分钟后，不，也可能是几秒钟后，我就睡着了。
　　
　　因为在睡前，我只听到了韦斯莱夫人对赫敏说了一句话。
　　
　　'其实她一直瞒着我跟亚瑟，关于她谈恋爱的事情。但她怎么会瞒得过我们呢，我们其实从她三年级第一次寄信回来就知道了，她害怕我跟亚瑟反对，所以我们也装作不知道……'
　　
　　之后，我就睡着了。
　　
　　梦里，我来到了一间书房。
　　
　　三面被塞的满满的书柜，跟汉尼拔的书柜藏书量有的一拼。它们连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半圆型。
　　
　　它们的前方，有一个茶几，一个皮椅。
　　
　　皮椅竟然是夏洛克最喜欢坐的那个，像是沙发一样的皮椅。在那个皮椅上，坐着一个黑发少年，他背对着我。
　　
　　从背面看，他大约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总之还不到十八。
　　
　　他坐的笔直，翘着腿。
　　
　　我能从背面看到他翘起的那条腿，皮鞋，款式与料子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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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谁？
　　
　　我走向他，从他的左侧。
　　
　　黑色的短发，搭理的干净又笔直。他的脖子又长又白，我能从他的头发间隙看到。
　　
　　白皙优美的线条在衬衫衣领处消失，外面套的是针织毛衣。
　　
　　随着我的走近，他的外貌也一点点展现在我眼前。
　　
　　好看的侧颜，山根很高，他的鼻子像是刀削刻出来的一样，他的下颌骨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他的肤质看起来柔软，我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石膏像而已。
　　
　　他好像是黑色的眼睛？
　　
　　对，他是黑色的眼睛。
　　
　　当我走到了他的正面后，确定了这个猜想。
　　
　　不知道是因为这只是个梦境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真的处于一个昏暗的环境下。
　　
　　总之我特别想问问眼前这个以挺直的身姿靠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书本的男生，这样的光线下看书不累眼吗？
　　
　　但这样的光线，给他的样貌打上了一层柔光。
　　
　　俊秀的容貌在灯光下将锋芒收敛了许多，变的清秀。
　　
　　他的唇薄厚适中，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过，此时手指正捏着纸张准备翻页。
　　
　　他的眼眸低垂，他看不到我，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吗？
　　
　　我心里有着疑问，对他感觉非常好奇，我从他身后走到了这里，他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而这是我的梦。
　　
　　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金妮？”
　　
　　我张开嘴，正准备跟他打招呼，结果说出来的竟然是'金妮'。
　　
　　而且用的是赫敏的声音。
　　
　　我懵了一下。
　　
　　可对面的那个看书的黑发少年，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他抬起头，低垂的眼睛终于看向我。
　　
　　他在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