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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山大川算什么，人山人海才是真绝色。
　　此刻，刚刚接受了长城故宫二环洗礼的莉莉安娜正疲惫的坐在教室里硬邦邦的折叠椅上。
　　六个月来她忙于奔波，除了游玩和品尝食物外，动画片几乎已经填满了她剩下的生活，然后最后一点点空间又被微博填满。
　　即是是有着精力仙药和外星血统加持的莉莉安娜，也开始感觉到了来自精神上的疲惫。
　　这种日夜不断的摄取新的讯息，不停的感受新的事情，这些本身就让人疲惫。
　　而莉莉安娜实际上是个懒散的人，于是当她回到了无聊的教室中，一直以来被她压制在下面的疲劳感终于咸鱼翻身，女孩甚至没有对这种疲劳的感觉有任何抵抗，就舒舒服服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自己面前窄小的硬木桌上，闭起了眼睛。
　　原本莉莉安娜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假如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都不会惊讶。
　　谁知道她醒来的时候连课都没有下，抬起头看了看讲台上慷慨激扬的讲师，女孩再一次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捉住上，半合着眼睛发发着呆。
　　在嘈杂的教室里，从女孩身后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莉莉安娜的注意。
　　“……我室友昨天晚上又没回来，真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说话的这个声音听起来慢条斯理，温温柔柔的让人心生好感。
　　唔，这声音有点耳熟。
　　还沉浸在睡眠余韵中的莉莉安娜懒洋洋的想道。
　　她在这所学校停留的时间着实不长，于是能让她觉得声音熟悉的人也屈指可数。
　　“不会吧，婷婷你不是住在留学生宿舍吗？我记得你室友是那个粉色头发老外，她在中国肯定没有亲戚，晚上不会宿舍还能去那里呀？”一个陌生的声音小声说道。
　　哦，原来是室友。
　　“…早就听说这些老外都不怎么检点，婷婷你和她住在一起要小心啊，千万不要让她碰你的杯子，万一有什么传染病就不好了。”这是另一个陌生人，她的说话的声音比之前那个要大声的多。
　　之前那个女孩说话的时候带着心虚，仿佛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说话，而后面这个姑娘则仿佛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有点吵。
　　莉莉安娜冷淡的想道。
　　性关系在这个世界好像是大家都在关注的意见事情，莉莉安娜没搞明白他们这样的原因。
　　如果来到这个世界的是劳伦斯可能会比我更加适应。
　　莉莉安娜不确定的想道。
　　在外面待久了之后，莉莉安娜开始觉得所谓真实的世界也许并不是她之前想象的那样的。
　　她原本以为，真实的世界中，人们一定都活的很精彩，一定和她那个虚假无趣的世界不一样。
　　但是在融入他们的规则仔细观察之后，莉莉安娜发现其实真实世界的人也很无聊。
　　根据莉莉安娜的观察，大部分人都要努力赚钱，结婚生孩，即便他们既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也也对自己的结婚对象不存在爱情。
　　同样的，他们好像也不大喜欢孩子，因为在孩子出生之后他们大多将自己孩子的交给自己的父母照料。
　　莉莉安娜听说这样做是为了保证自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终归所有人的生活的千篇一律，像是追着胡萝卜的驴子，为了自己假想中的幸福生活，而不断的妥协，并且忍受生活的痛苦和艰辛。
　　可汗说，就是这些人造就了现在坚不可摧的世界。
　　以莉莉安娜贫瘠的理解能力，并不能理解可汗的话，她也不觉得这个世界可以称得上坚不可摧。
　　至少她随时都能轻而易举的毁掉一切，甚至都不用劳动她饲养的小可爱们。
　　“Hi~　”
　　莉莉安娜正在发着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笑着的年轻男人，他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桌面上，直视着莉莉安娜的眼睛对她打招呼。
　　女孩绿色的眼珠慢慢转动了一下，扫视着这个男人。虽然同样是黑发黑眼，不过这个男人五官深邃而立体，显然不是中国人，他穿着白衬衫，外面照着一件青灰色的夹克衫，头上戴着黑底红边的棒球帽。
　　“理查德·布鲁克，来自英国。”保持着侧躺在桌子上的姿势，男人盯着莉莉安娜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被他注视着的莉莉安娜十分平静。
　　“莉莉安娜·唐纳斯，”虽然并不想理他，不过出于礼貌，女孩还是说道，“叫我唐纳斯。”
　　“当然，唐纳斯小姐。”男人笑起来，他有些紧张，也带了一些羞涩，但是他直视莉莉安娜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诚恳，“你看，是这样，我刚来这里不久，你可能看不出来，我其实一点害羞，我不想表现的太冒昧，但是小姐，能给我你的邮箱或者手机号码么？”
　　平静的眨了一下眼睛，女孩坐起来，从背包里抽出纸条，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个做法在人人都有手机的今天有些老派，不过莉莉安娜觉得这样好像比直接交换号码显得更有趣味一些。
　　从女孩手中接过有着手写号码的纸条，理查德·布鲁克露出生动而灿烂的笑容来，“哦，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了。”
　　对比对方的热情，女孩只是十分冷淡的点点头，然后她再一次趴在桌上，闭上眼睛以此表示对话结束。
　　就在这时，身后那些女生的议论再一次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就是啊，那个托尼·斯塔克，不就是个成天只会泡妞的花花公子，就因为有钱，还给自己卖了一个钢铁侠的称号，真是笑死人了，脸真大。”
　　听到托尼的名字，莉莉安娜下意识的开始注意她们谈天的内容。
　　“切，你也太天真了。”大嗓门的姑娘不屑的说道，”那种人，赚的是黑心钱，你知道斯塔克工业之前是做什么的？他们是卖军火的，现在开始上岸洗白了，但是谁知道他背地里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有那个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在哥谭都要横着走吧，这些就凭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的垃圾，真恶心，我真希望他们赶快死掉算了。”
　　莉莉安娜的朋友不算太多，不过里面算的上好人的大概也就剩下她们说的这两个垃圾了。
　　又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但是莉莉安娜总是觉得自己没法安安稳稳的趴在桌子上了。
　　为什么呢？
　　女孩不解的想道。
　　后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哦，对了，好像是因为不喜欢他们的话。
　　莉莉安娜恍然大悟的想道。
　　在她的生命中短暂的喜欢常常出现，但是不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少有。
　　或许是因为，往往她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那些让她不喜欢的东西就已经消失了。
　　坐在前面带着的女孩突然坐直了身体，她一把扯下来自己头上的帽子，然后转过头向自己身后看去。
　　坐在她身后的果然是她的女室友，张婉婷，在她一左一右分别做了两个相貌平平的女孩，见到莉莉安娜突然回头，那两个女孩一开始都有些心虚。
　　而莉莉安娜的女室友却十分从容的对她笑了笑，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嗨，唐纳斯，是不是我们说的声音太大了，吵到你睡觉了？”
　　女孩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微笑，看起来如此的善意和体贴。
　　而莉莉安娜并没有理会她，她的视线在另外两个姑娘中间晃来晃去，想找到刚刚说话的人。
　　“你看什么呢？”在莉莉安娜盯了她半响之后，坐在张婉婷左边的女孩突然大声嚷嚷道，“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外国鸡，这个世界才会这么恶心，赶快滚回去自己的老家去吧，恶心死了。”
　　张婉婷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抚道，“丹丹，你别激动，冷静一点，”一边抓住自己的朋友，张婉婷还在用英文给莉莉安娜道歉，“抱歉，唐纳斯，我的朋友好像有些不舒服，她最近睡眠很差。”
　　这时候，因为后面女生的吵闹，整个教室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莉莉安娜身上。
　　莉莉安娜冷漠的坐在原处，显然对他们的注视并不关心，她仍旧看着那个吵闹的女孩，一边在考虑该如何处理他，另外在心里也有一些好奇。
　　“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对你做了什么？”莉莉安娜好奇的问道。
　　被称为丹丹的女孩如同情绪失控一样不顾场合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因为担心莉莉安娜听不懂，她还特别贴心的用碧池，法克鱿一类的英文词汇继续骂人。
　　随着场面失控，老师连忙走过来让女孩停下，但是这样做反而激发了她的怒气，原本针对莉莉安娜的叫骂突然扩充到所有人。
　　“…贱人，你们怎么不赶快去死，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垃圾，看到别人有钱漂亮你们就跪舔，都是贱人，你们死了世界就干净了……”
　　“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
　　伴随着对方撕心力竭的大叫，可怕的声音不仅传到了在座的每个同学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已经开始有同学打开了教室门向里面张望。
　　讲课的男老师一开始只是单纯的生气对方在自己讲课的时候吵架，现在看着女孩明显有点疯狂的样子，变得有些害怕了，不敢在大声说话，只敢小声的安抚。
　　大概现实世界的大学生涯中很难见到自己的同学在课堂上歇斯底里的大叫，许多事的同学们已经兴致勃勃的拿出了手机，准备记录下发生在自己面前的精彩一幕了。
　　而看到许多高举起来的手机围绕着自己，女孩的喊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她突然推开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同学，眨眼的工夫就跑了出去。
　　送算是吧麻烦送走了，男老师松了一口气，一转眼就看到了，坐在前一排，顶着一头显眼粉毛的莉莉安娜，由于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大约以为她这颜色是染得，于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来，这个粉色头发的同学，怎么回事啊，站起来解释一下吧？”
　　莉莉安娜转过头，瞪着翠色的眼睛一脸懵逼的和男老师对视。
　　男老师没有想到这是个国际友人，于是原本打算说出来的话被噎在了嗓子里，于是只好无奈的说道，“…你们谁认识刚才那位同学？出去陪她一下，让她平静了之后再回来上课。”
　　张婷婉才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
　　有什么重物坠地了。
　　接着就传来了刺耳的尖叫。
　　有人跳楼自杀了。


第25章　莉莉安娜的室友
　　蜀中大学的接待室是个典型的，假大空的，摆设。
　　房间很大，沿着墙摆放了一圈看起像是红木家具的豪华靠椅，连靠近都不用，轻轻松松的就能看到上面其实是刷了一层厚厚的红漆，房间中仅有的两张桌子也是低仿版红木椅子的同款。
　　房间中唯一的电器，立式空调也是个一言难尽的悲剧，为了省钱，学校将一个坏掉的旧空调擦擦干净在这里放着充门面。
　　会这样做倒不是因为学校真的有多穷，而是接待室这种东西真的没有什么用啊。
　　但凡稍微有些头脸的客人一律去了去校长办公室，稍稍平庸一些的主任办公室。
　　于是接待室在许多年里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房子，只有学校大扫除的时候才能沾光蹭一点保洁阿姨的人气儿。
　　真是悲哀。
　　负责自杀案的两名刑警坐在巨大的接待室里，抱着卷宗疯狂吹风扇。
　　以往来说他们是用不到会客室这种东西的，自杀直接结案，他杀的涉案人员带回去，只是这一次警方暂时不愿意以自杀结案，校方急的头发都白了也，没能改变他们的主意，只好委委屈屈的让师生配合对方工作，然后将那个尘封已久的接待室借给警方使用。
　　负责此案的刑警格外细致，阶梯教室当时上课的老师，同学，死者王丹的朋友，室友，同班同学，指导员，这些人都要一个一个问过来，以求最大限度的还原死者王丹的生活习惯和精神状况。
　　“小赵，你来整理一下这些，”年纪较大的刑警将手上的记录和卷宗交给了年轻的女刑警，“这里面肯定有夸大的部分，人就这样，见到事情了忍不住想把事情里热闹里说，回头你看一下，把里面的有效信息整理出来。”
　　新出茅庐的女刑警接过厚厚的卷宗，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孙哥，咱们开始下一个？”
　　孙哥点头，拿起泡着绿茶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问道，“我听说后面这个是个留学生？”
　　“据说死者最初就是和她吵架才导致的后面的问题，”小赵翻动着手上来自张婉婷的讯息，“正好死者的一个朋友是这个留学生的室友，她说这个留学生基本不再学校里，也不太和同学交流，她和死者也不认识，好像也没有直接对话。”
　　“没有直接对话怎么吵起来的？”放下杯子，男警官问道。
　　“死者觉得留学生男女关系有问题，看不惯，单方面骂起来的，”抱着上午的记录，女警官一边看一边问道，“孙哥，你说这个案子，就是单纯的自杀，还是和那个案子有关？”
　　孙哥摇了摇头，没说话。
　　光摇头，什么都不说，要不人是不知道不确定，要不就是不能说。
　　见状女警官也不再多问，直接过去开门，用英文叫等在外面的莉莉安娜进来。
　　上面让他们两个过来未尝不是因为小赵同志的英文水平十分过关。
　　“请坐，”女警官用英文说，“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一直低头看着手机的莉莉安娜闻言抬起头，她本来也没有紧张。
　　小赵大概也看出来了这一点，于是让也不再多说什么，坐下之后就直接提问，“你和死者认识么？”
　　一边问，女警官一边审视这个异国少女，她眉眼精致，皮肤苍白，眼睛翠绿，搭配了一脑袋的粉色也不显得诡异，反而看起来多了一下活力。
　　原本应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小赵总觉得这姑娘少了几分人气儿，看着她的时候总觉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对方叫啥名字的莉莉安娜悲痛的摇了摇头。
　　说好下课就回宿舍睡觉的，现在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连宿舍的门都没沾呢。
　　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顿，中午吃了难吃的盒饭，莉莉安娜总算充分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妄之灾。
　　莉莉安娜摇头也是女警官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能说一下你们当时吵架的内容么？”
　　被这样问起莉莉安娜皱了一下眉头，‘吵架’这个词听起来过于平等，　“不，我转过头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没有等到对方询问，她自己就主动说道，“我问她，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对你做了什么？”
　　女孩所说的这些已经有人说过了，多少也觉得死者对于这两个外国富豪的评判有些偏激，于是女警官点点头，“可以说一下你昨天的去向么？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实际上，如果莉莉安娜不想，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
　　不过第一次见到有人自愿死亡，出乎意料之余，莉莉安娜觉得还挺有趣的，于是她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度。
　　“昨天我在北京，”说话间莉莉安娜翻过手机，亮出屏幕上她正在修改滤镜的照片，“这是我昨天住的酒店。”
　　照片里显示的是一个漂亮的四合院，红木门，绿色栅格窗花，照片拍摄的水平及其一般，但是架不住底子好。
　　景色足够漂亮，手机的像素够好。
　　小赵注意到，莉莉安娜手里拿的手机是许多人可望不可求的最新款高定版，网上说只有在纽约的旗舰店才有的卖，心里默默的赞叹了一声小姑娘真豪，然后说道，“好的没有问题了，谢谢您的合作。”
　　莉莉安娜点了点头，然后像是进来的时候一样，手拿着手机，低着头离开。
　　莉莉安娜走后，小赵一脸神秘的对自己的搭档说，“孙哥，这妹子是个大土豪，你知道那个手机多少钱么？”
　　老司机孙哥一脸镇定的反问，“你知道她给你看的照片是哪里么？那家四合院酒店每天最多只能招待十一个客人，最便宜的一间房也要五位数。”
　　“我去。。”小赵一脸赞叹，转过头就问，“哎，孙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忘了你嫂子是做什么的了？”孙哥瞪了小赵一眼，然后皱了皱眉，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不对劲？”
　　小赵立刻点了点头，“孙哥你也觉得么？我觉得她有点木。”
　　孙哥点了点头，“你看看其他人，要不然兴奋要不然伤心害怕，自己身边的人死了，总要有些情绪，但是刚才那个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这样一说，小赵觉出味来了，于是点点头，“那我去查一下她？”
　　孙哥夹了支烟放在嘴里，但是也不点燃，就是感受一下，自杀案一直都没有进展，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就点了头，“查吧，宁可错杀一个也不能让人跑了。”
　　就在两个刑警打算详查莉莉安娜工夫，无辜的女孩已经将潦草的处理过的九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莉莉安娜最初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