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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以剑证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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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入江湖,遇到的若不是原随云,怎么会对剑意有所新的领悟。水母阴姬认为棋逢对手,是太过幸运与难得的事情。所以,多遇到对手,特别是高于自己的对手并非坏事。
  云善渊对水母阴姬的某些观点并不赞同。她也明白像水母阴姬这样喜怒无常的人,邀她入神水宫且传授武学并非是处于完全的善意。
  她敢说这是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水母阴姬认识玄机逸士,故而想要看到他创出的双剑合璧剑法无法达到大圆满。即便玄机逸士曾救了水母阴姬,可是对于水母阴姬此等心高气傲之人,被救不是愉快的经历,而对施以援手之人不会报以十成的感激之心。
  在云善渊看来,棋逢对手也要具体到是什么事。
  难得是难得,但至于幸运,她还没到了如此的境界,她宁愿世上少一些如同原随云这样的人物。
  对于最近流传的藏宝图这个传闻,楚留香与云善渊俱是不信,两人也就未对此多说什么。
  楚留香转而说起了别的闲事,说是闲事也不尽然,这次他回太湖后竟是得知了一件大事,对他来说不得不言的大事。苏蓉蓉有了心仪之人,对方并非完全是江湖中人,听闻也是锦衣卫中之人。
  “我没在太湖见到蓉蓉,她上京去找那人了,说是两人间有了约定,当对方报了家仇并寻回了家人,他们就成亲。红。袖又不肯说出对方的名字,我也猜不出对方会是谁。”
  楚留香乍闻此事时,并非是觉得不可接受,而是他意识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三个小姑娘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时间原来那么快。
  云善渊对苏蓉蓉并不了解,只听说过苏蓉蓉的医书与易容术很高超。苏蓉蓉在楚留香身边生活了多年,她会喜欢上什么人,要说不受楚留香的影响,那是绝不可能的。
  “我猜对方如若不是与楚兄一样的性格,那么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类人。性格表面上固执死板,但又内里温柔体贴。当然也不乏风骨与傲气,武功不一定是一流境界,但不会缺少大局上的谋略。”
  楚留香略带惊异地看向云善渊,李红。袖虽未说出苏蓉蓉爱慕之人是谁,可确实说了对方的性格,与云善渊所言八。九不离十。
  “你……”楚留香思及琼玖、华真真、素红,云善渊有让不同女人喜欢的本事,她能猜中苏蓉蓉之事也就不奇怪。
  云善渊没说的是,苏蓉蓉只怕是看透了楚留香这种性格并不会为了她停留,那找了与之截然相反的人又有什么奇怪。
  刚好遇上了,刚好悟了,有什么不好的,这其实也是命运的善待。
  “我的手艺果然不如无花,看来还是手艺不够娴熟。”云善渊随意地说着此事,她不忘一路采了些用作草编的草叶,顺手编了一个青蛙,这卖相与无花的草鞋并不在一个档次上。
  云善渊刚想要把它草归草,楚留香就伸手拿了过去。
  “我觉得它还颇有童趣,放在床头说不定能镇住蚊子。”楚留香说着就收入了怀中,“想来云兄不会介意我用来它来驱蚊吧?”
  云善渊无奈又好笑地摇头,青蛙吃蚊子不假,可一只草编青蛙能做什么。“随你吧,你用来镇邪都可以。”
  楚留香似是赞同地点头,似乎用来镇邪也不错。“差不多了,我们回吧。你不会后悔特意走一次崆峒的,即便只是为了无花的这顿素斋。”
  “可能吧。”云善渊并未和楚留香聊起有关李大郎与无花的事。对于一些事,谈起它的人怎么想,并不会改变做的人怎么做。与其妄自猜测,还是让时间证明真相如何。
  无花做的素斋确实能算得上是天下一绝。
  即便云善渊对口腹之欲并不注重,也必须承认她的味蕾记住了这种美味。
  饭后,无花相邀云善渊对弈一局,云善渊却没有答应,她一般不与他人下棋,而今日也不适合下棋。
  “吃饱了就不想动脑子了。”云善渊的理由有些无赖,“正如你也不会在此时弹琴,只因不愿让琴音沾上半分烟火气息。”
  无花微微点头,“确实如此。那这一盘棋就留到日后吧。”
  云善渊没打算在崆峒山中久留,她在知道了李大郎就是无花后,并不愿与他有过多接触。
  这个人一袭白衣僧袍,目光通透,清雅出尘,不似在人间。他与当日身着粗布麻衣的李大郎完全不同。
  当年,李大郎手握匕首,却终不忍一刀杀死王胡子。那时的他可能真是为了病重的父亲而担忧,故而在脱险后匆匆离去。
  云善渊却不敢去设想时间会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模样。
  七绝妙僧,佛门名士,无花能将那些事做到天下一绝,难道真的没有半点野心与欲望?
  不是云善渊想要怀疑什么,而是她不愿去体会信任落空的滋味。既是故人,就让他活在过去便好。她认识的是李大郎,绝非无花。
  无花没能与云善渊下成一盘棋,云善渊离开了崆峒山,而他与楚留香还能下一盘棋,楚留香留在了崆峒山。
  “我以为楚兄会随云兄离开的。”无花说着摇了摇头,“皮相、性别不过是空,我还是习惯称云愈为云兄,你不会介意吧?”
  楚留香落下一字,“我难道该介意什么吗?”
  无花淡淡地说,“我们认识已有五年了,即便我不通红尘俗事,可只要不痴不傻,还是能看出那些不同来。楚兄,这次你要倒霉了。”
  楚留香挑眉笑了笑,“我难道还没倒霉过。人在江湖,谁没遇到过一些倒霉事。”
  “你明白我的意思。往日都是女人遇到了你倒霉,这次颠倒了过来,是你见了云兄要倒霉了。”
  无花言及此,他落子的速度慢了一分,目光锁在了白色棋子之上,“虽不该这么说,但是山水有相逢,天道好轮回,有些事怕是逃不掉的。”
  这句话也不知是不是仅仅在说楚留香了。
  楚留香抬眸看向无花,对上了无花平静又带笑的眼神。“逃不掉的,那就不必逃。”
  无花亦是点头,“确实,该来的,就要去面对。”
  此棋终了,楚留香也离开了崆峒山。
  无花看着已经空空的山道,他将白子与黑子一颗颗归拢到了棋篓中。
  他每拿起一颗棋子,仿佛都能透过棋子看到别的什么,眼中似有怀缅似有喜悦。只是当棋子都回到了棋篓中,他眼中只剩下了冰冷的杀意。
  “棋局已开,楚兄、云兄,我们一个都逃不了。这次只有赢没有输,输了就是死。”
  **
  江湖上盛传的前朝秘宝一事,比云善渊想的还要夸张。
  当她离开了崆峒行至绵阳一带时,此事已经被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不过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六月中旬,谁若不知道有这件前朝秘宝,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人。
  “听说了吗?少林寺的方丈其实亲眼见过那张藏宝图。”
  “这话你也敢说,那可是少林方丈。”
  “那又怎么样,我连说一句实话都不行。要说江湖上地位最高不一定是少林,可是能历经改朝换代,一直屹立不倒的门派,推论举少林与丐帮,恐怕也没人不同意。前朝的藏宝图是有人护着的,少林与丐帮说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信吗?”
  “还真不信。丐帮最能探听消息,少林寺那群和尚装得无欲无求,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藏宝图即便不在他们手中,但也不能说是无关。”
  “那你们倒是说说怎么有关了?”
  “我猜啊,说不定有关图纸的线索在少林与丐帮手中,两家各掌握了一半的线索。合二为一,就能找到宝藏。”
  “哎呦,你有办法从少林方丈与丐帮帮主嘴里问出那各一半的线索吗?得了吧,别做白日梦了。就是有宝藏,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人物。”
  云善渊不只在一处听见了类似的言论,走到哪里都人在说藏宝图的事情。这让她心起疑惑,这样的消息传播速度若说没有人为在其中起作用,那还真是看得起如今的通信速度。
  幕后之人所求为何?他将江湖的水搅混了,必然会是想要浑水摸鱼,所图不必会小。
  很快,两个人的失踪力证了这种图谋不小,丐帮帮主任慈与少林寺方丈天峰大师都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就是彻底没影了。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帮主与方丈不是说见就见的人物。但是,联系到了丐帮少林与藏宝图有关的传闻,关注着两处的人就发现了不对劲,两个门派的首领不见了,那是去了哪里?
  是不是去拿宝藏了?这个猜测是最直线的想法。
  更是有人揣测,是不是有人劫走了两人逼问宝藏的下落。或者不必是劫走,若有人同时与丐帮少林交好,约了两人一起谈一谈宝藏的事,这也极有可能。
  云善渊正准备往涪城走,去看一看毕道凡。她在小寒山练武那十多年,除了后两年时常通信的姬冰雁,见得最多的人就数毕道凡。
  若非毕道凡,她也不可能拜叶盈盈为师,拜入玄机逸士门下。更不提当年被绑一事,亦是毕道凡追查到了丐帮的叛徒,及时阻止了赖老二等人的恶行,才让他们四人能免了后顾之忧。
  云善渊称呼毕道凡为一声毕叔,是把他当做了一个长辈与朋友来对待。既然是到处走走,那么就没有不去毕道凡家拜访的道理。
  可是在得知了任慈与天峰大师失踪后,云善渊原本随意走走的心情却徒然紧张了起来。她骑着青草片刻不停地向涪城赶去,她非常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只能以眼见为实来确定毕道凡的安危。
  有个人,他既与丐帮相熟,又与少林相关。
  江湖中人似是没能想起半隐退状态的震三界毕道凡,毕家男子需十年为僧,十年为丐。
  云善渊认识毕道凡时,他正是在做着乞丐,如今他已经成家有子,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了。数月前,毕道凡与姬冰雁相见,主要还是为了潮音的踪迹。即便毕道凡半隐退了,但他总还挂念着老朋友的情况,而一天查不清潮音一事,他心中就始终有一个结。
  如今,只怕毕道凡会被牵扯到藏宝图一事的漩涡中来。因为他的特殊经历,与丐帮少林的关系不仅仅是相熟那么简单。一般人说相熟,也不会熟悉到同为乞丐、同为和尚的地步。任慈与天峰大师相继失踪,那么毕道凡呢?
  云善渊希望她是想多了,但残忍的事实是她终究晚了一步。
  她连夜进入毕家山庄时,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它飘散在空气里,仿佛将四周的一切笼罩在血雾之中。从山庄入口处的守门人到院内各房毕家人,不管男女老少,年幼年长,无一幸免。
  云善渊每走一步,都觉得她下一步会踩到鲜血中。她在倒地的人群中寻找活口,可是一次次感到的都是停跳的脉搏,再也不会出现的呼吸。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规模性屠。杀,从尸体的伤口来判断,很多人都是一剑毙命,能杀死全庄上下数百口人,会武功不会武功的人都死了,那么此事必然不会是一两人所为,他们会是谁?
  云善渊寻了一大圈,还是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毕道凡。
  “毕叔。”云善渊搭上了毕道凡的脖颈,发现他还有微弱的脉搏,当即就毫不停歇地向他体内输入了真气,以图能够护住他的心脉。
  毕道凡勉强睁开了双眼看清了来人,“云小友,别费力了,帮我最后一个忙,马上到苦无县,四岁男孩,毕空。送他到……”
  毕道凡说到这里,嘴中不住流出了鲜血,他拉住了云善渊的手,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到麻衣教找霍天,将他抚养长大,霍天都知道。”
  云善渊的一个好字尚未出口,毕道凡已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再也没有了呼吸。她握紧了拳头,半跪在地上,毕道凡的鲜血将她的衣衫彻底染红了。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在鼻尖怎么也消散不去,耳边还能听到这些死不瞑目的亡灵在风中哀嚎。
  此夜,涪城毕家嫡系旁支上下几百口人无一生还。
  云善渊合上了毕道凡的眼睛,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毕家山庄的。她见过残尸,见过了无边的黑暗之地,如今是到了见一见数百口灭门惨案之际了吗?
  这些人除了毕道凡之外,她其实都未曾谋面,但她可以想象出他们上一刻还过着平静的生活,下一刻就全都死在刀剑之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就是江湖。
  一脚踏入江湖,终生都逃不出了。
  云善渊没有回头,她也没有顾忌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衫,上了马就直奔苦无县。
  毕空是毕道凡弟弟的小儿子,她听毕道凡偶而提起过,毕空之所以没有生活在毕家,是因为他并非是毕道凡弟弟的妻子所生。如今,毕家也就只剩下了那一个血脉。
  毕道凡没说报仇,没说是谁血洗了毕家山庄,只说让麻衣教霍天把毕空抚养长大,而霍天都知道。
  云善渊脑子有些空,她不知道霍天是谁,麻衣教又在哪里,但现在是必须要先找到毕空。这是,她能为毕道凡做的最后一件事。
  但是,今夜注定不详。
  云善渊快速奔走在山道中,行至一棵歪脖子树边时,她却是猛然朝天一仰,身体脱离了马匹,朝后急速退去。
  只见马的缰绳处断裂成了两截,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在空中。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现的,他就那样如同生于黑暗般的出现了,他的手中有剑。
  下一刻,黑衣人再度挥剑,这让他周身的气势截然一变,是血的味道,他的剑是血,那比之整个毕家山庄的血腥味更浓郁的血腥味。
  难以想象,世间竟有这样的剑,它快到极致,剑出则见血封喉。
  云善渊当即也是飞速地拔。剑,这一剑挡住了黑衣人的剑,竟是让黑衣人眼中一亮。他宛如鬼魅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嘻嘻,这世间能接我十剑之人不过寥寥。你能数到几?”
  黑衣人再度挥剑,云善渊无法看清他的剑从何而至。可能是从任何一个方向来,如风如电,充斥着无边的杀意,为的只是要了她的命。
  云善渊可以感到此人的武功之高,虽然没有到达水母阴姬的地步,但也相差不远了。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猜测来人是谁,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地也挥动她手中的剑。
  黑衣人语调古怪地在数数,在数到九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可惜了,你是必须死的人!”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剑锋破了云善渊的剑势,直取云善渊心口。
  云善渊似乎能听到剑锋将至的声音,就在这一秒或者更多的时间,她凌空微微一移身体,几乎是不闻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她就感到胸口一疼,而后看到黑衣人抽回了剑。
  这一刻,云善渊的衣衫终是晕染上了她自己的血,让那本就红透了的衣衫更加血红。也许,它红的刺目,可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血红色是那样不显眼,犹如黑遮掩了红。
  云善渊向后一倒,坠落到了山崖之中。她临闭眼前,看清了黑衣人的眼睛。那是太过古怪的眼睛。他的眼睛在笑,是有些癫狂的笑意,却是清醒的癫狂,冰冷的笑意。


第十九章 
  被一剑贯胸口的痛; 有过一次,就不会想再尝试第二次。
  云善渊又有模糊的意识时; 就感到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她很庆幸正是她在凌空处微微一移身体; 才让没让那一剑穿心而过,但是贯穿了胸口的伤也和致命伤没什么区别了,血在不断流失。
  她山崖上坠下; 即便是在努力用轻功控制住了身体,但还是能感到这股下坠的冲力压断了好几根树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晕了过去。
  这会能感到痛,说明没有死成。
  云善渊能感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床不算柔软; 更像是石头那么硬,但这总比被暴尸荒野要好很多。此时她还能闻到米粥的香味。
  难道真是坠崖不死定律?云善渊很难相信她有这份运气; 若说是被世外高人所救; 高人又主动传授与她一个甲子的内功,那这个江湖就要变成她不认识的江湖了。
  此时,云善渊听到了脚步声。
  来人将什么东西放在了一旁,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那道犹如实质的目光注视着她; 然后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地让人觉得那不是在测量体温。而那只手是温热的; 但她的额头却觉得那只手的温度偏低。
  对了; 她这该是发热了。
  云善渊脑中还一边分析着,剑伤引起了发热,这是很常见的病症。不管是不是发热; 云善渊都想要睁开眼睛,看清目前的处境。
  那只手离开了额头,似是停顿了一会,才轻轻以手尖触碰了她的脸颊,稍触既分。
  正在这时,云善渊终于尽力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楚留香有些憔悴的脸。她愣了一愣,即便是曾见过楚留香后背受伤到染满鲜血,但他的模样似乎总与憔悴无关。
  楚留香见云善渊睁开了眼睛,他那颗久悬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原位。然后,他迅速取过石桌上的杯子,将云善渊扶起靠在他的身上,将水递到了云善渊的唇边,“先喝一点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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