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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以剑证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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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竟然听到一阵机械的轰隆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忽而停止了运作。
  原随云向后方望去,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真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们之中有人对机关之术很是精通啊。”
  这很有可能是岛上的机关全都停止了,但是原随云并未停止攻击,他再次欺身直攻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云善渊左手抽取了脚下的那把剑,左手剑与右手剑像是构成了双剑合璧的剑势。玄机逸士的剑法正是奇妙在此处,当是一人用剑时,它的威力并不强大,可是一旦双剑合璧,远远超过了两相叠加的效果。
  只是,玄机逸士的双剑合璧所求是两人心意相通、剑意相融,也就是说作为一套高深的剑法,它需要两个人来完成。可是,如果没有两个人呢?行走江湖,谁能说身边永远会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必须要双剑合璧吗?她并不习惯把可能寄托在另一人的身上。
  在此生死关头,云善渊以一人之力行双人之剑,她只看张丹枫使出过几次万流朝海元元剑法,虽然左手之剑的剑法剑势很不纯熟,但与右手的百变阴阳玄机剑法相配合,却已经改变了两人对战的局面,为她争取到了时间。
  原随云笑了起来,“这就是陈玄机的剑法吗?果然是非常有趣。薛衣人的剑是血,陈玄机的剑是情,可是到了你手中又有了不同的解读,也不知你的师祖知道之后会作何感想。他想要找的是两个诚于情的徒孙,可惜了,他终是找不到了。”
  云善渊没有回话,两人仍战在一起,原随云招招狠辣,多言并无必要。
  就在云善渊将要支撑不住时,石门这次被人从外推了开来,楚留香、胡铁花、金灵芝进入了山洞。
  “怎么,你在我身下不快活,着急要给自己找一个下家了。”原随云说着看向金灵芝,复而又看向胡铁花,“你也敢要她这种女人?我倒是忘了,先有高亚男,你的喜好也是着实异于常人。”
  金灵芝脸色惨白,在这黑暗中是无人能看到,可是能听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原随云刚才那句话对一个女人来说,绝对算不得尊重,而他又真能懂得尊重二字吗?
  “既是到此,原少庄主又何必再多言其他。”
  楚留香没让原随云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是谁异于常人,甚至已然坠入恶道,难道还不明了。“华姑娘已然知道了枯梅所做所为,今日过后,不会再有蝙蝠岛。”
  张丹枫也到了,正是他找到了蝙蝠岛上的机关中心控制处,那里已经被他毁去了。“我想香帅这句话对的,岩洞不存,蝙蝠何在。”
  “哦?你们认为可以拦下我?”原随云话音落下,除了金灵芝之外,四人都是合围了上去。
  五道身影在黑暗中你来我往,黑暗给了原随云更多的力量,他终是比众人技高一筹,从石洞中逃了出去。
  因为张丹枫毁去了机关阵,这让其余人能顺利地追出了岩洞,可是他们到洞口时还是看到了一堆尸体,这些人都是蝙蝠岛上的黑衣人,他们俱是七窍流血而亡。而那领头的丁枫也是死了,他的胸口有重重一掌,看来是被原随云所杀。
  云善渊看见华真真走了过来,她右手在滴着血。
  华真真对云善渊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她死了。华山再也没有枯梅掌门了。”
  三十年前,枯梅大师为保华山安危与尊严,甘愿与冷面罗刹同归于尽。
  那一战中,枯梅大师以手入沸腾油锅,肉掌变作焦骨。以此为决心,宁死不服输,冷面罗刹当即变色,萌生退意,此生不入中原半步。
  可是后来,华山绝学清风十三式被枯梅流出门派之外,华山摘心手被枯梅用到无辜百姓之身。华山又有何尊严可言?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念,则入魔道。
  云善渊一行人在蝙蝠岛的高岩之上见到了原随云,他站在高岩悬崖之侧,衣袍翻飞,却并不似蝙蝠。衣是白衣,面上带笑。
  金灵芝见原随云这般模样,她想要跑到他的身边,却被原随云以石子点住了穴道。“你我之间,从来不过利用而已,何必装作情深几许。情深之人,早该死了。”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不是枯梅大师。
  原随云看向了云善渊,他手中是云善渊适才拿出的银票,这张银票尽是没有碎裂在他的掌风下。原随云淡淡地问,“云愈,你从哪里听的采生折割的?”
  这一幕,恍如昨日重现。
  云善渊不知道,今日之事是否都起于那一日。那日,原随云得知了采生折割,才会有了后来的一船残尸、一室血痕。只是如今,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云善渊说出了三个字,“大明律。”
  “你说那年那夜,要是明月当空又会怎样?”原随云如是问到。
  如果那夜的月色有些美,说不定他们就会借着月色多聊几句,或者就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可是没有如果,而即便有明月,原随云也不能见到。
  云善渊缓缓摇头,“你我皆知,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原随云忽而大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银票震碎成粉末。“哈哈哈,说得好,没有如果,从来都没有如果。世间只有原随云,不会有原晓,更是从不必有原晓!”
  “云愈,看在你我患难一场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个提示。”原随云以指成气,在石头写了一个字,“你信与不信,已经与我无关了。”
  语罢,原随云未再看众人一眼,他狠狠地用掌击向胸口,然后从高崖上跳了下去。
  崖下礁石嶙峋,怒海生涛。涛声怒吼中,礁石上染了一大片血迹,有一道白影坠入大海,就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云善渊定定看向了石头。她走了过去,弯下身,摸了摸石上的字。
  “水?”张丹枫念出了石上的字,他想要去扶起云善渊。楚留香却是看到云善渊避过了张丹枫的手,她独自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素红姑娘。”云善渊说了这句,也不在高崖上停留,疾步走向蝙蝠岩洞,而那身后的涛声已然消散在了风里。
  蝙蝠岛上的机关被张丹枫毁了,其中交易的人也就能活着走出岩洞,但是蝙蝠公子的手下却是不能。
  云善渊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素红,素红就靠在岩洞的出口处,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她一步上前,抱住了素红,“素红姑娘,这是……”
  素红对云善渊宛然一笑,“进了蝙蝠岛,一生就不能离开。我们那些人再也见不得太阳,见之则死。可是,我还是想出来看一眼。对不起,没这个机会让你抱我飞一次了。”
  云善渊握住了素红的手,能感到她的脉搏是剧毒之症。“素红……”
  “我叫陈四丫,五年前被家里卖掉了。老家是在武陵山一带。姑娘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云善渊点了点头,“你尽管说。”
  “把我火化了,将骨灰撒到武陵山崖之中,如此一来,我就算是飞过一场了。”素红说完这句,她又抬头看向太阳,“今天阳光真好。”
  云善渊感到怀中人的气息停止了,她也看向了天空。
  今日,万里无云,确实是阳光正好。
  **
  蝙蝠岛一事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原东园得知原随云身死,他封闭了无争山庄。从此,再无太原原家。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不管昨日是无争或有争,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你方唱罢我登场。活着的人,总还要开开心心地活。
  “云兄,你真认为那个‘水’字是一个提示?”
  楚留香与云善渊走在金陵的夜市中。一个时辰后,他们就要在此分别,一个回太湖,一个前往湖南武陵山。
  “水,有很多种解释。江湖上最有名的是神水宫。反正都在湖南境内,我就当是顺路走一遭。”
  云善渊这样说着,已经在首饰楼里选中了几个簪子,并非为她自己,而是给甜儿三位买的。当日在杭州匆匆一见,如今她还是想着早日前往湖南,就不与楚留香去太湖游览,游览一事以后总会有机会,但是礼物还是要送的,顺便也就给苏蓉蓉、李红。袖也捎上一份。
  楚留香微微低头看向换回女装的云善渊,她不善于绾发,所以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耳边有几丝松散的发。如今再看,云善渊男女装扮时确有不同,眼下她少了特意装扮为男子的妆容,便见那柳眉如烟、美目盼兮,但是那眉宇之间的潇洒与沉静仍未改半分。
  即便楚留香见过很多美丽的女子,他知道无人会如云善渊那么特别。
  特别到了,让他心有所动,却又不能妄动。就连称呼也还是云兄,不是不想更加亲近,而是头一回如此掌握分寸,慎重行事。
  “神水宫神秘难测。云兄的所谓顺路,恐怕不会是顺风顺水。”
  楚留香说着接过了云善渊手里的礼包,他在考虑是不是要也走一遭神水宫,却想到了在蝙蝠岛高崖之上,云善渊避过了张丹枫的手。
  “你与张兄一同去追查师伯的踪迹,还是要慎重才好。从十多年前开始,水母阴姬就几乎未踏出神水宫半步,但是她的内力独步天下,就连薛衣人也不一定能是对手。”
  云善渊看向楚留香,“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楚留香笑着摇了摇头,“蓉蓉的姑姑是神水宫的弟子,我就知道了一些皮毛。水母阴姬极为不喜男子。所以,你需让张兄小心才好。”
  云善渊懂了楚留香的意思,是让她别再作男装行事。“我不是去邀战的,只是想要打听一些线索而已。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好战之人?”
  “我知你不会惹事,但谁让你不怕事。而这世上意外太多了,有些人注定比旁人更容易遇到意外。”
  楚留香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水母阴姬喜怒无常,既不明是非,也不辨善恶。若非此事涉及你的师门,我真觉得不必走这一遭。”
  “可是如今,我确实得走一遭。”云善渊向楚留香眨了眨眼,“我这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送死的爱好。”
  对此,楚留香只笑不语。
  他们这些从蝙蝠岛上回来的人在金陵告别,各自继续各自该走的路。
  华真真接任了华山掌门一职,她本就负有暗中监管掌门的职责,而在华山派的多事之秋,她必然要担起这份责任,不能再潇洒地行走在江湖之中。
  与她同去的是高亚男。
  高亚男受枯梅指使,绊住楚留香与胡铁花的脚步。
  可是胡铁花却与金灵芝有了瓜葛,金灵芝向他透露了蝙蝠岛上的布局,让他与楚留香能得以找到原随云所在。
  枯梅被华真真清理门户,但高亚男还活着,活着去做一个华山弟子该做的事,犯了错,那就要将功补过。
  胡铁花并未与金灵芝一起去万福万寿园,他独自离开了。对他来说,有高亚男追着跑是件麻烦事,可是真的没有了那个人,心也就缺了一块,空空荡荡,不得快乐。只能喝些酒,再喝些酒,那就去找好酒了。
  云善渊与张丹枫登上了船,取道长江入澧水往武陵山一脉。
  两人下船时,已经是三月上旬的早春时分。山林之中,一脉分溪浅绿,数枝约岸欹红,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云善渊将素红的骨灰撒在了武陵山脉中,完成了陈四丫的遗愿,就依照楚留香提供的地图去找神水宫的踪迹。
  神水宫在武陵山脉中支沿澧水一带,既然是沾了一个水字,它的位置、它的武学就离不开水,隐藏在武陵山脉腹地之中,如水般神秘莫测。
  但是依照地图所示,两人走入神水宫的视力范围中后,发现这里与想象中不同。时逢夕阳散落时,他们看到的是‘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的田园生活。
  村里人对江湖人的到来并不惊奇,两人在一户农家里暂歇一晚,也就听说了一件事。
  “哎呦,我就远远看了一眼。那和尚真是如同菩萨下凡,可惜我不是神水宫里的人,否则也就能听他讲经了。”
  村里的大娘对云善渊说起了两日前离开了神水宫的和尚,“我特意去打听了,他叫无花。真是好名字,从九天之上而来,不沾染一点红尘。”


第十七章 (抓虫)
  无花; 又是无花。
  云善渊不知道是第几次听人提起无花了。在楚留香的口中,无花是个极具佛性的人; 而在这村里大娘的口中; 无花更被誉为是菩萨下凡。前后相差了两天,云善渊并没能见到无花。
  “我没想到水母阴姬竟然会邀无花去讲经,她竟是一位会研读佛法的居士; 但这让我觉得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云善渊仰躺在屋檐上,一边看着天上繁星,一边对张丹枫说,“看着这村里的大娘对无花如此赞美,想来刚听完佛经的人也会比较好说话。”
  张丹枫坐在屋檐上; 他也看着满天的繁星。
  这大半个月来从金陵到武陵山,他与云善渊有好几个夜晚都在船上赏月观星。虽然云善渊换回了女装。可是他总有一种感觉; 在原随云一事后; 云善渊身上某些地方变了。
  尽管他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变化,而这种变化对云善渊来说并无不妥之处,但是他们却仿佛无法再回到初见时的月下之笑中。
  “我也希望一切能顺利,可以在神水宫里得到二师伯的线索。”
  张丹枫这样说着; 却并不认为真能得到什么线索。潮音失踪于十余年前,神水宫之中的人甚少在江湖行走; 更是没听闻她们去过山西忻州境内; 原随云的这条线索也许是在死前布下的另一个陷阱。
  可是,他还是来了。也许并非仅仅是为潮音而来,而是为了身边的人。
  然而; 风月无情人暗换,他能感觉到云善渊的变化,却不知她为什么而变。
  “小云,其实你并不认为我们能问出什么吧?你相信原随云的提示?”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云善渊不可能相信原随云,但如果是原晓呢?她要相信吗?偏偏,原随云说了从来没有原晓。
  只是,她明白当年他们都没有说谎话,却要看如何去解读那些话。而原随云必然知道潮音的行踪,他也给出了提示,提示是真,就看她怎么去解读了。
  “其实,走一遭神水宫也不错。江湖中人人畏惧水母阴姬,你就没有一点好奇?”云善渊侧头看向张丹枫,“师兄,我没问过你,你为什么入关?为了游历大明美景?还是为了行走江湖?”
  云善渊的话语没有说尽,张丹枫是瓦剌右丞相之子,即便他的师父谢天华是江湖中人,即便他是为了寻找潮音和尚而来了江南,但那些都不会是主要原因。
  张丹枫沉默了片刻,而后只念了一首诗,“谁把苏杭曲子讴,荷花十里桂三秋。哪知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古愁。”
  他说着竟是笑了起来,笑声在夜空中徘徊,越来越浓,其中却未有半分笑意,然后戛然而止,让他的眼角似有泪光。
  张丹枫也仰躺到了屋檐上,侧脸看向半米之外的云善渊,“我本是知为何而来,现在却有些不懂了。”
  云善渊没有追问,她抬头看向了星空。“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师兄你早晚都会懂的。”
  张丹枫不再多言,他离懂得的那一天也许不远了。人究竟是活得明白好一些,还是活得糊涂好一些?也许对于有情人来说,最怕还是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二天,云善渊与张丹枫给水母阴姬递了拜帖。
  在水母阴姬这样的绝世高手面前,他们又并非来踢场子,那就不必偷偷摸摸地探查,先递上一张帖子,如果对方能见一面最好,如果不能再想其他的方法。
  毕竟,关于潮音和尚一事,两人都不认为与神水宫有太大的关联,却是走一遭,探探原随云死前到底是留下了什么一步棋。
  出乎意料的是,水母阴姬竟然应下了见面,而且同意也见一见张丹枫,却不是在神水宫之中。谁让神水宫有不让男子进入的规矩。打破这个规矩的可能只有无花,而他在水母阴姬眼中是高僧,已经跳出了万丈红尘。
  见面的地点就在神水宫外的小溪边。
  水母阴姬身着一袭白衣而来,若是形容她的容貌,那便是不似女人。
  她的长相阳刚,身材高大,最是那股摄人的威严,让人站在她的身边就有被压迫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容他人反抗的唯我独尊。
  这位自创了天水神功,从而以内力深不可测而闻名江湖的人,是当世最可怕的女人,尽管她看上去已经离女人二字很远了。
  “我与你们的师祖玄机逸士有过一段渊源。”
  水母阴姬道出了她愿意见面的原因。昔日陈玄机救过水母阴姬一命。当然,那时她还不是水母阴姬,而是昔日她是谁,如今的江湖又有何人敢问。
  “玄机逸士消失了多年,我曾听闻他去了塞外,也从未见过他的后辈。今日便来见一见你们。当年,他与上官天野那一战不分胜负,我也好奇他会创出什么样的剑法来。所以,你们必须与我一战。至于你们的来意,那就留到战后在说。”
  这一番言行很水母阴姬。作为江湖前辈,她是毫不在乎虚礼地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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