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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成那最后一笔交易时，对方那个来收货的女人说……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瞻前顾后、某种意义上就会变成弱小的可怜虫。她说得没错，所以当有了那所谓的‘软肋’时；　我就已经知道未来的一天也许我会落得这种下场了。”
　　听出了对方并不避讳谈这个话题；　新子便也直说了：
　　“你的软肋……就是片桐润一；　对吧？”
　　欧姆笑了笑，没什么心思被识破后的羞恼，只是缓缓开口：
　　“接着说；　名侦探小姐，把你所知道的以及你想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其实，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妈妈曾经是个演员，年轻的时候演过各式各样的电影电视剧，我想起了她曾经演过的一部剧里的情节……也就理解了你和片桐润一之间的事情。”提到感情尤其是爱情上的事情，新子原本是有些为难的，因为她确实对这方面比较苦手，但是现在，她觉得她长进些了，通过别人的故事：“你那些似乎只是把片桐润一视为玩物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为了保护他吧。”
　　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推测，对方并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新子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你的身份导致你的处境很危险，但是你闯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危险’，真正会有危险的……是你身边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尤其是那人还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你越是对一个人抱有深情，那个人就越是有危险，同时也越会成为你的软肋。想要牵制住你的合作对象也好、想要报复你的仇人也罢，亦或者是那些想要抓捕你的各国政府机构，一旦知道了你有这么个软肋在，怎么可能会不多加利用。就像你最后的落网，你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可你还是去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我是在‘保护’他的？”欧姆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份兴致。
　　“在明白了你杀害那些牛郎们的手法后。”
　　新子回想起在殡仪馆看的那具牛郎的尸体，又回想起那晚在牛郎店后巷看到片桐润一被灌酒灌到呕吐时痛苦的样子：
　　“你一点点给店里那些被选中作为运毒容器的牛郎下毒，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吸毒但每天为了工作还要大量饮酒，吸毒的人一旦饮酒就会因为血液循环、心跳速度加快而格外难受，最终导致暴毙。所以你并没有阻止片桐润一被客人灌酒，这样他就只是单纯地因为喝酒太多而难受，但在外人看来他和其他被下毒的牛郎没什么区别，不会让人觉得你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我观察到了，片桐润一无论是口腔状况还是卸妆后的精神面貌都没有被服入过毒品的样子。而你让手下制造的那么一起起袭击案，有些牛郎只是被袭击，而有些牛郎就此‘失踪’成为你的运毒容器，也是同样的道理，让片桐润一看似是侥幸躲过袭击的牛郎之一，不让他在外人看来有什么特别的。其实仔细想想看，牛郎店这种地方就算表面上再怎么合法正规经营，背地里又怎么会没有那些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这甚至都已经成为这个行业默许的规矩了……而片桐润一这么一个虽有好皮囊但根本不善于同各色客人周旋的人，能够至今为止没有从不规矩的客人那儿吃过什么实质性的亏，如果没有你的暗中庇护怎么可能。”
　　新子这一大番话说完，话音落下后，房间里是久久的静默。
　　半晌，新子终于又试探着开口：
　　“你……怎么不说话？”
　　“你都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欧姆嗤笑了一声。
　　就如同眼前这个高中生女侦探说的那样，就像那个同他进行毒品合作的神秘组织也是如此，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拍下了不少能表明他和片桐润一之间关系非同一般的照片。一旦他不好好合作，他们便会把那些照片在道上公布，这样的话无论是各国警方还是他过往的仇人就都会知晓他的这个“软肋”。
　　既然话都已经彻底敞开了，新子索性直接问道：
　　“你是真的爱片桐润一吗？”
　　这次欧姆没有直接给予肯定或否定，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呢？”
　　“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他就不可能会成为你的软肋；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就不应该靠近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使得他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中！”新子的情绪一瞬间有些激动、不受控制。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片桐润一也就不会受到身心双重的打击，甚至可以说这打击是致命的
　　他原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而且还是个相较于普通人来说本就够不幸的少年，却偏偏被无辜地卷入进这场灰暗的漩涡中，他本不应遭受这样的人生的。
　　可他甚至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爱他的话，就应该放手，远远地看着他过得幸福就好，对吗？”说完后，欧姆忍不住笑出声，“小姑娘，一看你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吧。”
　　新子：“……”，是啊，本玛丽苏从来没有谈过一场正式的恋爱真是不好意思哦！瞧不起单身狗吗你！
　　“如果对一个人的感情真的刻入骨髓，那么是绝对不想要放手的，无论以何种方式都想要留在自己身边。像影视剧里说着什么‘只要你幸福就好’的人，放在现实中的话那就是圣人了。我达不到那种境界，也不想达到，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说罢后，欧姆也别有深意甚至眼神中抱着几分期待地看向新子，“等到未来有那么一个人驻进你的生命后，再来评判我刚刚说的话吧……不懂爱情的大小姐。”
　　虽然不满于欧姆这种嘲笑她“爱情无知”的态度，但是规定的十分钟到了，新子也必须离开了。
　　而在起身准备离开时，新子最后认真地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片桐润一？”
　　“因为……”欧姆微微眯起那平日里锐利的双眸，思绪飘向了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的场景，“我所行走的这片混沌肮脏的世界中……只有他最‘干净’。”
　　……
　　监控显示屏上，是新子此刻缓缓走出那间谈话室的影像。
　　旁边房间，两个人全程监控了刚刚这十分钟的对话。
　　“任务圆满结束，辛苦你了，本多。”降谷零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站着的人。
　　站在他身后那个身着一身干连西装的女人，正是竹田美纪……不，准确说是和降谷零同样隶属于日本警察厅警备企划科下设的特别机构‘zero’的成员本多优。
　　“不，这是我应该完成的任务。”本多优淡淡地说道。
　　看到气色似乎并不是非常好的同事，降谷零提议道：
　　“本多，你要不要向让上头批准你一个假期，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不必了，给我两天调整时间就好，我会立刻投入到下一个工作。”长期从事间谍任务的本多优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状态，这次的事情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经历过的无数次任务中的一次罢了，“降谷前辈你……在看什么？”
　　本多优看到降谷零依的目光依旧在追随着屏幕上的那个高中生侦探。
　　“很耀眼，不是吗？以侦探的身份去揭露真相，用最直率最明亮的方式去伸张着正义……稍微有点羡慕呢。”凝视着屏幕中的人，降谷零觉得无论是工藤新子，还是江户川柯南那个想学她的毛利叔叔一样当大侦探的小鬼，那眼神都太过耀眼了啊。
　　但是这种光芒，对他而言却是可望不可即的。
　　本多优淡淡地笑了笑，颇为认同，“是啊，毕竟我们是只能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物。”
　　“但是……”降谷零关闭了显示屏，不再去看那耀眼的神采，此刻他眼中充斥着是他的坚持与信仰，“这就是我们的‘zero’的做法……即使拼上一切，也要守护这个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设定虽然本多优和透子同属于‘zero’，但是执行着不同的机密任务并没有太多关于各自任务上的具体交流，因此本多优并不清楚住在隔壁的赤井秀一和透子之间的复杂关系，所以并未特别在意。
　　至于透子明明是卧底还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没警察们的大本营……请看M23和《零的日常》，这真的是史上最胆大妄为的卧底了啊！原作都玩儿得这么溜了，所以就别在意了~
　　下一章完结这个故事，然后开启新篇章~


第71章　灰色的我们
　　“这就是你说的那家西餐厅吗……三明治的味道很一般啊。”
　　翌日；　新子便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请赤井秀一吃饭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自从欧姆被捕后；　那家牛郎店自然也是被彻底查封了，里面的员工中本就是欧姆贩毒手下的一并被捕，至于毫不知情的无辜人员则是就地遣散了。
　　新子也没能再在牛郎店见到安室透；　原本想着来这家餐厅的话应该能见到他吧；　然而今天来到店里看到的却是陌生面孔的服务员。
　　三明治被端上后，听到赤井秀一这般评价；　新子也是赶忙咬了自己餐盘中的那份三明治一口……不一样；　不是那个味道。
　　这时；　看到店长从后厨走出来，到前台去和前台的店员交代着工作上的事情；　新子也从坐着的位置上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那个，店长先生；　安室透先生今天不在店里吗？”新子上前询问道。
　　“哦；　你说安室君啊……”提到这位员工，店长的脸上也是难掩遗憾，“他已经从我店里辞职了；　他这么一走我店里的女性顾客数量怕是要直线下降咯；　而且他不在；　那种美味的三明治也没人会做了，确实是个大损失啊。”
　　“辞职了？！”新子有些惊讶，当即追问道：“您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辞职的吗？”
　　“我也很想挽留他；　甚至愿意加薪挽留……但是他说，他的本职工作是个私家侦探，虽然自己是个蹩脚侦探但还是最喜欢这份工作了。最近他终于接到了一个大委托，所以要全力去调查，只能把在这里的工作辞了。”边说着店长大叔也是边叹气，感慨着现在的年轻人哟，就是梦想太大，不知道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啊。
　　“这样啊……”新子原本还以为会不会是和牛郎店的事情有关，这也是让她不放心的一点，“呐，您还记得最后见到安室先生时的样子吗……我是指，他气色看起来怎么样？身体状况感觉还好吗？”
　　“哦，这个啊，应该还挺不错的，安室君他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精力百倍、活力满满，甚至从来都没有过疲惫的样子呢。”
　　“这样啊，这样就好……”听到店长这么说，新子也算是放下心来。
　　其实她也是很害怕安室透会不会也被欧姆慢性地下过毒，不过安室透看起来并没有服过毒品的迹象，而且那晚在他公寓聊天的时候他也有提到过，自己很少吃外面的东西，是个对饮食质量非常注重的人。
　　谢过店长后，新子也重新回到自己就坐的餐位，发现……赤井秀一这家伙已经一声不坑地把他那份套餐解决完了。
　　之前点餐的时候有问他喜欢吃什么，结果他来了句让请客人感到最苦手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她也只好选了这家几款招牌菜品凑了个套餐。
　　现在看来……好吧，这家伙是真的不挑食，给啥吃啥，也太好养活了吧。
　　……还是说和因为美联邦政府停摆而上街领的救济餐相比，不管什么都会变得格外美味了？
　　喝了口杯中的冰水后，赤井秀一缓缓开口道：
　　“我隔壁空了。”
　　“诶？”新子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竹田美纪离开是肯定的，但是，“片桐润一他……也搬走了？”
　　“嗯，已经没有人了。”赤井秀一点了点头。
　　新子：“这样啊……”
　　……
　　“江户川柯南”暂时退隐米花，大号“工藤新子”重新上线……学还是要去上的。虽说学校课堂上教的那些知识对她而言太过简单甚至无趣，但未来名侦探工藤新子如果最高学历国中的话，毕竟还是有那么点儿丢人现眼。
　　学校里——
　　缺勤许久的工藤新子重新来上学了自然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学校里许久未见的老友们都围了过来打招呼。
　　而每每被问起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新子都用“在调查一件机密事件”给搪塞过去……总不能说她重温童年去了吧。
　　趴在久违的课桌上，新子一脸满足。也在心里暗暗祷告着灰原早点研发出解药吧、那个邪恶的黑暗组织早点破灭吧、她早点摆脱弹簧人的命运吧。
　　趴在课桌上，偏过头来，看到旁边桌子的小兰拿着手机，有些惆怅失落的样子。
　　“怎么了，兰？”新子直起身子，凑过去问道。
　　“柯南酱啊……”小兰叹了口气，此刻屏幕上是她平时和柯南一起合影的照片，“走得那么匆忙，连声招呼都没有打，真是的……新子你也是，既然你和柯南酱的父母一块儿回东京的，知道她父母要把她接走，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才是啊，好歹道个别。”
　　“啊……抱歉，抱歉，当时真的是太匆忙了，她爸妈要赶飞机……不过，她爸妈说了，过段时间还会把她再送回来的。”新子连忙打哈哈道，毕竟在灰原彻底研制出解药前，她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弹簧压缩了。
　　原本还有些哀叹、有些抱怨的小兰最终也只是化为了释然的笑意：
　　“就是觉得稍微有些寂寞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和爸爸、柯南酱三个人一块儿出去，然后总是会遇上各种各样事件的生活……柯南酱她突然这么一走，让我有些不习惯呢。不过，就算再不习惯，日子也总是要向前过嘛，总有一天会习惯新的生活方式，而且，柯南酱她现在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应该也会很开心，这样就足够了。”
　　注视着小兰此刻的神情，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语，新子此刻突然间觉得，许多时候，对于一些事情的豁达与明朗，她其实比不上小兰呢。
　　这时，新子又半转过身，看向教室里片桐润一那空着的座位。
　　“片桐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小兰也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有些担忧，小声说道，“我听说那家OMUOMU牛郎店的老板因为涉嫌违法被捕了，那家店也已经查封倒闭了，不知道片桐君会不会有事？”
　　欧姆的事情毕竟是一桩涉及到多国黑道白道利益的要案，因此警方也对外界封锁了消息，只道那家店的老板违法被抓了。
　　如果一定要说整个事件谁是受益者的话……那大概就是毛利小五郎了，他私下里欠欧姆的那五百万日元的高利贷自然是不再被提及、一笔勾销了。
　　有关案件的真实详情，新子已经答应了警方不对外透露，就在准备找个理由时……
　　“片……片桐君？！”
　　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穿着一身干净整齐校服的片桐润一走了进来，原本就在说关于他的事情的小兰下意识惊呼。
　　新子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几天没见，他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不少……不过，感觉，似乎，还算OK？
　　……
　　午休时间，天台——
　　“你，还好吗？”新子试探着问向身旁的少年。
　　此刻天台上除了彼此外，就只有正午时分那带着几分暖意的微风。
　　“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虽然走出这个噩梦不会是件容易的事，但既然日子还是要继续……那为什么不选择好呢？”
　　片桐润一笑了笑，知道新子想问什么，也就索性把心头的话一次性说出：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去原谅欧姆……但是到最后，我对他的感情却又无比复杂，是爱？是恨？根本就分不清楚，也许感情这种世间最复杂的东西本就是没有办法下一个清晰准确的定义的，但是一旦这份感情是爱和恨糅杂在了一起，那么就绝对是深刻的了……甚至是刻骨铭心。至于美纪……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不过她对我而言就是我的‘美纪’了。虽然说这种话很傻，我也的确有无数个理由去恨她去永不原谅她……但是，现在的她如果是平安的、将来的她能够在这世间的另一个角落收获一份与她灰色身份无关的真正的幸福，那样的话，就好。”
　　少年的话语，如同此刻的午风一般，温暖而清澈。
　　新子觉得，在一些事情上其实比她更加豁达明朗的人，除了小兰，这里，还有一个呢。
　　记得之前欧姆说过，爱是自私的，能够说出“只要你幸福就好”这种蠢话的那是圣人……可是这种为爱无畏于牺牲的圣人，这世间就是存在呢。
　　而这世间也需要这种“圣人”存在，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可就太悲哀了。
　　此刻，她同样也明白了欧姆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所行走的这片混沌肮脏的世界中……只有他最‘干净’。】
　　……
　　东京湾的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忙碌着，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一旁的河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