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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吴越双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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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会有所顾忌,做事不那么天怒人怨吗?
  他活着的时候,坐拥移花宫,明玉功对外宣称八层——自然没有什么仇家敢上门。
  但他突然消失,不管是真死假死,总有人要一探究竟,找能杀得动的报个仇的。
  所以,苏梦枕带人披星戴月地赶路,其实并不是去试图挽回江宫主,而是去救移花宫,去救邀月怜星的。
  大概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事态风秋有点不安,她有时候会这样,因为了解剧本的影响,哪怕故事早就不是按原定的轨迹再走了,她还是忍不住去担心……苏梦枕,他的身体,他的性命,其实也没安全到哪里去。
  风秋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苏梦枕听见了她的声音,他们本在策马赶路,苏梦枕回头瞧见了风秋满面愁容——他略缓了马,对风秋颔首,温柔说了句:“别怕,师父不会丢下你。”
  风秋一愣,明白苏梦枕是误解了她的担忧。苏梦枕大约是以为她有感于江宫主对邀月怜星毫无犹豫的抛弃,陷他们于危机,因不安开口。——毕竟风秋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远不如势强的邀月,江家有钱归有钱,但可真是半点江湖势力,朝堂势力都没有。金风细雨楼撤手,在这风雨飘摇、都快混成红豆薏仁杂粮粥的世界里,光有钱而无自保能力的江家和风秋能不能活过明天都难说。
  但风秋看着苏梦枕冷静的侧脸,又觉得他可能又是理解了她真正的隐忧的。毕竟只要他不死,风秋便不觉得江家会失去金风细雨楼的庇护。苏梦枕是怎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风秋再清楚不过了。
  她忽然有些感动,正要再喊一声,杨无邪打马经过她的身边,皱眉道:“都是少楼主了,怎么还这副孩子气。”
  说着,杨无邪还教训了一句:“你让楼主少操点心。”
  风秋:……杨叔,这次惹麻烦的是移花宫,真不是我。
  就这么一路快马加鞭,等金风细雨楼赶到绣玉谷的时候,绣玉谷里长满的花草已全是被脚踏歪的痕迹,部分的花草上甚至还残留着血迹。
  杨无邪观察了一番,回报道:“绣玉谷有奇门遁甲守门,估计是因着留下的血渍——没有尸体,说明来此地的人不少。”
  苏梦枕道:“或是有懂此道的高手。”
  移花宫可没有替敌人收尸的习惯。有血渍没尸体,要不然就是敌人强到能闯过移花宫的奇门遁甲,要不然就是成批来的。考虑到如今江湖各方势力的情况,杨无邪偏向后一种。
  或者说杨无邪希望是后一种。
  随着金风细雨楼的人也进入绣玉谷,绣玉谷如今的状况便也展现在了风秋的眼前。前方是没有尸体,但越往里,便渐有了尸体。不仅有尸体,甚至还很多。
  风秋瞧得胃部一阵翻涌,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战场上。
  杨无邪瞥见了她,对她低声道:“受不住就拿香包捂住鼻子,去后面一点,前面只怕会更糟。”
  风秋缓了缓,深吸了口气道:“没事,撑得住。师父带我来就是见场子的,我要是见不了场子,不堕了咱们威风。”
  她说着,还是从香囊里摸出了枚香片握手里,杨无邪见了,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脑袋,算是欣慰了。
  他们一路向前,渐听到了人声,却不见刀柄。
  风秋正奇怪呢,苏梦枕停下了脚步。
  她好奇地走去看,便见移花宫的入口处,怜星一人立在入口之前。他的前方是数以百计的武林人士,这些人里,有些风秋甚至见过。所有人都没有动,都在风里似凝固了身形,他们或持兵刃,或屏气凝神等一个机会,风秋不用怀疑,只消怜星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这微妙平衡便会立刻打破。
  风秋再往前看,便看见怜星脚下几乎连成路的尸体,他稍微有些畸形,往日里不愿示人的左手此刻也伸出了,指尖上沾染着猩红的颜色。他的右手看似不动声色的垂于身侧,但风秋熟悉移花接玉,她知道怜星已经做足了准备,只需有一人轻动,他那一掌便会运上十足的力击破来者的天灵盖。
  就在这个当口,苏梦枕出现了。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苏梦枕一身病骨,这些年虽养起来一些,但仍显得清癯。他在这样紧绷的气氛里向前几步,像是丝毫没察觉两方杀意,闲庭信步般走至了两方中央。
  只是春日的风有些偏凉,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露出袖中惊鸿一瞥的一抹红色,所有人便都猜出了他是苏梦枕!
  能在这个当口来移花宫,又能有这等修为的自若的病人,自然只有近几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苏梦枕,金风细雨楼如今新一任的楼主!
  众人的目光一时有所松动。
  怜星的目光仍是冷的,哪怕在场所有人都因苏梦枕的到来有所松动,他却不曾移动片刻。
  有为首的武林人士瞧了瞧金风细雨楼的队伍,开口试探:“敢问阁下来此何时?”
  苏梦枕道:“探亲、访友,不知各位可否给苏某这个面子。”
  他这么一说,在场人的脸色少不得难看起来。可若非万一,众人仍是不想与金风细雨楼为敌,那人道:“我知道苏楼主惯来是讲义气重情义的人,移花宫曾救治过你,对你有恩,于情于理,你要报答这份恩情。”
  苏梦枕没有开口。
  那人便接着道:“但是苏楼主,重情重义,却也得分个明白。我敬重你为江湖做了不少好事,也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若是旁事,你要我卖你个面子,自是可以。但这事不行。”
  “移花宫的江贼当年杀我幼徒、踏我门庭,这份血仇我记了十年,不报不行!”
  苏梦枕略抬了眼,看向那群人。
  随着这个人开口,人们即刻群情激奋了起来,有骂移花宫杀了他们师父父母的,有骂移花宫屠门灭派的,骂的怜星眼神越来越冷,风秋瞧着他那指尖都快绷不住了。
  苏梦枕自然也看见了,他对风秋用唇语道:“想办法去拦住你怜星师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动手。”
  风秋:“……?”
  风秋:他明玉功第五层了!我靠什么拦!?
  杨无邪见风秋一动不动,自然是不能允许她不为楼主分忧,甚至想要拖延时间的行为的。当下推了她一把。风秋一步跃出,又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怜星的指尖也微顿了一晌。
  风秋在众人的视线里,硬着头皮说:“那什么,有证据吗?要人偿命,这么大的事呢,总要有证据吧?”
  她这句话说出来,人群起先是一片沉默,随后便是大笑。
  有人狰狞着答:“证据?移花宫的江大宫主,取人性命何曾遮掩过,你不如问问这小子,他师父杀过的人,够不够填这绣玉谷!”
  怜星弯了嘴角,他正欲开口,风秋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了他的嘴。她的手里捏着香片,那枚香片自然也就塞在了他的唇上。
  怜星:“……?”
  风秋收回了手,眼疾手快的把香片捻了回去扔掉,站回去说:“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你们继续。”
  怜星轻笑了一声。
  苏梦枕也笑了。
  他们俩笑,其他人却只会觉得被愚弄。那当头的武林人士瞧着风秋眼露愤怒,手中长刀当头劈来:“哪里来的小鬼,也敢在爷爷面前放肆!”
  风秋眼见怜星好不容易散去一两分的杀意又暴涨,只能在这生死一刻爆发全部潜力,不仅按下了怜星的右手,自己右袖中的一抹淡青正欲破空——
  一柄墨绿色的短剑凌空而来,直对准了那柄长刀!剑尖与刀尖的碰撞发出一声刺耳锐鸣——鸣声之后,那柄雪亮长刀竟是碎成了铁片!
  这是何等可怕的内力!
  风秋只觉一阵风从自己的面前掠过,怜星已经高兴地出声:“哥哥!”
  移花宫的新任宫主不知从何而来,他落于两人之前,白衣入画,周身煞气却似幽冥。提着一柄又似冥灯的墨绿短剑,用几乎成冰的声音道:“谁妄闯我移花宫?”
  “是你?”
  风秋:……杨叔,你别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只有一个人,真拦不了第二个。
  邀月的视线凝在了先前刀客身上,刀客已有些颤抖,却仍自强定着,骂道:“是我又如何,你师父欠下血债,如今我们便是来讨这血债的!”
  风秋几乎没有见过邀月的笑容。
  但这一刻邀月的确是很轻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风秋有点慌。
  怜星见状非常体贴地说:“枫娘,你闭上眼睛吧。”
  风秋:你这么说,我更不敢了好吗!
  跟着苏梦枕这么久,当苏梦枕选择踏入战场而不拔刀的时候,风秋就明白苏梦枕想要做什么了。他想护住邀月怜星不错,但他想做的仅仅是震慑,而不是再造杀孽。邀月和怜星,不能再动手杀人。
  风秋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拦得住邀月,她正着急,只见空中一抹红光如流星,墨绿色的剑未能取人命,它被拦下了。
  红袖刀惊鸿一瞥,苏梦枕咳嗽了两声。
  他看了一眼邀月,低沉道:“邀月宫主。”
  邀月的眼神凝在自己被击退的手上,他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当苏梦枕开口后,才略动了动。他看了一眼苏梦枕,虽无动作,但至少没有再出剑的打算了。
  苏梦枕见状,回首看了杨无邪一眼。杨无邪即刻出列,如同活的白楼一样,开始桩桩件件述说当年血案。最绝的是,杨无邪这个人多人精啊,江湖中人,哪个身上没点污点。他作为白楼老大,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桩说那些死去人身上的污点。哪怕当江宫主杀人真是随手随心情,他也能硬给拗成为民除害。
  我们搞情报的白楼……这么厉害的吗?不对,杨叔什么时候做的功课啊!他不会真把整座白楼都记脑子里了吧!
  风秋听得目瞪口呆,连怜星都听的沉默了,开始怀疑杨无邪口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师父。
  杨无邪全部说完了。
  苏梦枕方才又说:“恩恩怨怨,是非纠葛,这些东西哪里是一两句话,一时半刻就能说清的。若是大家卖苏某这个面子,放过这两个少年,金风细雨楼愿欠下这份人情。若是大家不愿意——”
  苏梦枕笑了笑:“苏某已经尽力还恩,若做不到,也无颜再立绣玉谷中寸土,只能告辞了。”
  随着他这话刚落,邀月握着剑冷哼了一声。
  众人:“……”
  这是威胁!!
  众人的面色不太好看,杨无邪适时站出来道:“金风细雨楼向来处事公道,众人的血仇自是要报的,只是仇人毕竟不是这两个少年,金风细雨楼承诺,诸位若是探寻江宫主的下落,金风细雨楼的白楼绝不收取分毫费用,将皆据实以告。”
  话说到这份上,但凡惜命的都会做选择。而不惜命,基本在先前便都留在绣玉谷里头了。眼见众人要散了,风秋松了口气,却无意间在人群中瞥见一名少年,这少年也就十三四的样子,生的普通,一双眼睛倒是特别的好。他瞧见了风秋,对她弯了弯眼,转身欲走。
  风秋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观他步伐,竟是踏花无痕。她还记得苏梦枕说可能有高手破谷,悚然一惊。然而当她想要再去找找这名少年的时候,人群里再也瞧不见这个人了。
  怜星见风秋迟疑,问道:“怎么了?”
  风秋摇了摇头,免得平生波澜,说了:“无事。”


第7章 
  为保万全,苏梦枕让杨无邪带着金风细雨楼的人手在绣玉谷外暂待,他和风秋则随怜星邀月入谷,将事情搞清楚。
  进入移花宫后,风秋才注意到移花宫内也不是毫发无损。明明那些来寻仇的人并没有能够真的进入移花宫,移花宫内仍是颇显狼藉,甚至有些地方还沾了血。
  风秋盯着一处被染红的花丛看了好一会儿,怜星将移花宫现在的情况同苏梦枕做了个交代,见风秋一动不动的盯着,顿了一刻复又含着笑走来,拉了风秋的手道:“枫娘,那没什么好看的,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风秋张了张口,她并不傻。江宫主离世这样隐秘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江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知道,更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拉扯出一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仇人进犯移花宫了。
  里应外合,使敌内外交困,方一击以毙。这样简单的道理,风秋哪里想不明白。对抗来敌的只有怜星一人,移花宫有弟子数百,哪里就到了只能由二少宫主孤身迎敌的地步了?
  必然是内外一并发作,怜星自己都不知宫内有反叛者几何,情迫之下,只能先以杀震宫,以鲜血威吓宫内所有弟子或有或无的叛逆心思,以免腹背受敌了。
  只是看着移花宫几乎艳红成一片的花海,怜星到底杀了多少人?这样红成一片的颜色,风秋几乎只在战场上见过。
  怜星牵着她的手,微微收了力,少年温柔的声音带了叹息与愁困,他说:“枫娘,我受伤了。”
  风秋回过神,下意识要去拉他略有残缺的那只手:“受伤了?我之前看你左右有血,是左手吗?”
  怜星不着痕迹地拨开了她想要探查的手,转而说:“师父交代的有些事情,我还需同苏楼主详谈,枫娘,能替我去看眼哥哥,确认下他的情况吗?移花宫本该是由他主持大局,但师父离去得突然,他那时尚在闭关,方才只能由我传达。按照时间来算……他应该仍在闭关的,我心忧他提前破关,身体有所损伤。”
  风秋其实是不太想去的。毕竟即使这兄弟俩都是神经病,病症也分轻重缓急。不管从原著还是从这个世界来看,怜星病的都要轻一点,也更良心未泯一点,而邀月——
  苏梦枕道:“你去看看吧,我也有些担心这孩子。”
  风秋心想:不是吧,师父,他因为气你拦他剑连招呼不打就自己回去了,你还替他说话?
  风秋师徒以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然而当她对上了苏梦枕的视线——“不会吧……?”
  苏梦枕道:“你邀月师兄的个性,你也不是不了解。我去、亦或者怜星去,他怕是都会硬撑。你去,他未必会仍强作无事。他年纪尚轻,万不可因一时傲气而当真因此伤了筋脉气海。”
  说着苏梦枕还给了风秋一瓶药:“去吧,师父就在前厅同你怜星师兄商议接下来的事况。”
  风秋:“……”师父,你对我真的很有信心。
  怜星也笑眯眯地说:“枫娘不要担心,如果哥哥真的坏脾气到对你都动手,你便拔刀。我见着你的‘红袖刀’了,对付’现在‘的他,足够了。”
  风秋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啊,万一他发火,我打伤了可不能算金风细雨楼欺负移花宫。”
  怜星抿着嘴角,似乎想要忍笑。风秋暗自嘀咕了一句,倒也乖巧的拿着药瓶去了。
  见风秋已走,苏梦枕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怜星,在你眼里我苏某的徒弟是不是弱小可欺?”
  怜星敛了笑意,恭敬地答:“自然不是,怜星的看法,一如最初的看法。枫娘冰雪聪明,是该被好好保护。”
  苏梦枕却道:“她红袖刀练到哪里,是不是从没有同你们说过?”
  怜星微怔。
  苏梦枕接着问道:“我最初收她为徒,确是因着江家的缘故。但我后来默认由她作为我的继承人,倾囊相授,甚至又以白楼楼主杨无邪为她护持,你又认为是什么?”
  怜星未答。
  苏梦枕道:“江枫聪慧,温厚良善,却也不会因良善轻易转志。她瞧着好说话,却在涉及原则的问题上,实则是个牛脾气。”
  怜星终于答:“而江家豪富一方,更与江南花家是连襟。枫娘的家世可使得金风细雨楼永远不缺银钱烦恼,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支援前线战役,甚至是相助神侯府、插手朝堂。”
  “她是非常合适的继承人。”
  “她也是非常好的弟子。”苏梦枕说,“移花宫与金风细雨楼永远都会是盟友,苏某曾说过的话,绝不会轻易毁去。但同样的,也需得移花宫同样遵循承诺。”
  怜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是自然。”
  “不过,有一事我尚想请问苏楼主。”怜星眼中微闪,“枫娘的‘红袖刀’,到底已练到了哪里?”
  风秋去了邀月的院子。
  他的院子简直是移花宫最死寂的地方没有之一。尤其是这个当口,风秋走进去的时候,几乎连鸟叫都听不见,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小心谨慎到几乎病态。
  风秋在院子外围见着花月奴,她眼睛一亮,向对方招了招手。对方自然也看见了她。起先花月奴还有些紧张,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后,方才小心谨慎地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江姑娘怎么来了?”
  风秋笑眯眯道:“唉,你知道我姓江啊。”
  花月奴想,整个移花宫除了江枫哪里有第二个女人,这都不需要打听啊。他有些语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风秋。风秋见他活得好端端的,这次移花宫的混乱也没影响到他,心里也挺高兴的。花月奴回不回答她,怎么知道她的,风秋其实并不在意。
  她见花月奴似乎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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