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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明明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不过还是我先亲的他！诶……那我还是占了他的便宜？”
　　　　“还是想被摸头，想告诉他我喜欢他……要是他等不到了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距离就那么一点，一伸手就碰到了。他因为握剑而长出厚茧的手，不知道是因为被太阳晒的，炙热几乎将凌十一烧起来。
　　　　“我知道。”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从被碰到的额头开始发烧，热度直烧到她心底，从心脏的最深处开始发烧，烧到四肢，只觉得温暖安详。

　　☆、104｜　2015。7。5

利奥本来以为经历了海滩一吻，他会和凌十一更加亲密一些，没想到凌十一在给了他——仅仅给了他一个鼻尖上的亲吻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不说期待的亲亲抱抱，甚至连原本亲密地一起读剧本、说闲话、午餐晚餐都没有了，让他不禁郁闷，心中犹豫、不安。按照豪放美帝对华廷人特有的含蓄的了解，凌十一这不算是表白了吗？为什么反而两人之间更加疏远了呢？
　　　　利奥百思不得其解。却从来不曾怀疑过凌十一是不是在耍他玩——对于凌十一种种人品好的解释，都没有他的直觉更有说服力。只是心中免不了的担忧，想找凌十一好好问个清楚。
　　　　利奥心焦的同时，凌十一也不是毫无所动的。
　　　　对于凌十一来说，只是那一个禁不住的亲吻，就已经够让她恐慌一整年了，如果在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玩笑取乐，分分钟爆出丑闻的预感。
　　　　凌十一她呀，对利奥没有一点意志力，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抵抗力，毫不反抗他的魅力。这个男人对凌十一来说，就像是醇酒之于酒鬼，就像尼古丁之于烟鬼，就像大｜麻之于瘾｜君｜子。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抵抗不了，就少去触碰，就算心里再怎么痒痒地难受，也决不多跨过一步去，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她担心的，是利奥会怎么想。纵有系统，知道女神，凌十一也绝不是一个宿命论者。“我能”、“我可以”、“因为我是凌十一”，这样的想法，一天比一天更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随着每一次的成功，越加深刻。
　　　　但尽管是这样的凌十一，也会惶惶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毕业，也不知道利奥的心意到底如何。
　　　　自从那次被拒绝的表白之后，利奥和她再也没有提过相关的事。这样暧昧的氛围下，是看不到的未来。利奥能等多久，凌十一又要让他无私地等到什么时候？
　　　　在这场看似凌十一毫无损失的恋人未满的暧昧里，凌十一也付出了毫不逊于利奥的心血和挣扎。如果只用时间来衡量，恐怕连凌十一自己都会站在利奥那一边；但也只有凌十一知道自己漫长的心理挣扎。
　　　　越是确定自己的心意，越是害怕对方改变心意。“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什么？”一边看剧本的伯里克突然听见凌十一这句喃喃自语的华语，不解其意，又感到莫名其妙，问道。
　　　　凌十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片场就发起呆来，有些尴尬，感到不好意思。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是因为可以回去华廷了吗？”伯里克笑道，“能回到华廷，一定很开心吧？我常常看到你用华语打电话。”
　　　　凌十一点点头，在新西兰拍戏这么久，不可避免地思乡，也怀念zcy48的成员以及粉丝，甚至那些最劳累最辛苦最耗神的握手会也别有味道了。“虽然是回去了，却也要接着工作。”凌十一苦笑道，“圣诞和新年我们可不放假。”而华廷放假的春节，在西方社会又不放假。总之，两边都没有假期。
　　　　伯里克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大概觉得她在圣诞节还要工作，其可怜程度，堪比当年在种植园里摘棉花的奴｜隶们。伯里克拍拍她的肩膀，“加油吧……唉，你就不能空出一两天来休息吗？”
　　　　身为被自己卖｜身了的凌十一，当年做下的虐，跪着也要还完。“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凌十一是跟随着剧组放假的大部队离开新西兰的，他们没有等到圣诞那天，导演认为这太不人道了。所以凌十一也没有机会体验一把夏日圣诞节。她的飞机是深夜的，到达z市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利奥也差不多，只是他比凌十一要早一些登机。他们一大群人都要去洛杉矶，想必整个头等舱今天晚上会吵闹无比了。
　　　　凌十一跟着去送他们登机，利奥在一大群人里，以其傲人的身高，让凌十一能一眼就扫到他。当然，凭着身高优势，利奥也能轻易发现凌十一，他朝着她挤过来。
　　　　看到利奥朝她走过来，凌十一一瞬间有些心虚，又不知道自己心虚些什么。定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利奥迈着大长腿，几步就到了她面前。
　　　　利奥站在她面前，凌十一昂着头看着他，想了半天，说了一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说完这句，利奥也不知道该提些什么好。他们好久没有单独地好好说过话了，刚刚只想着走之前要和她说，可是说什么却不知道，也想不起来了。于是，说完圣诞祝福，两人只能默默注视着对方，不发一言。
　　　　凌十一大概猜得到利奥有多生气，所以非常担忧。而他现在想要说什么，凌十一只想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结果利奥只是说：“明年才能见面了，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但是我买了你们新年演唱会的门票。”利奥装作毫不在意道，“听说你们还有握手会？我还挺想去的。”
　　　　凌十一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利奥实在是最适合48系姑娘的恋人，所以完全不想让他去到那种衣着暴露的演唱会去。
　　　　因为利奥的一句话而心情明亮的凌十一兴高采烈地回到了z市准备新年演唱会。但是一回到z市她就愁白了头。回到z市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是先开始的准备演唱会。正直新年和圣诞节的两节期间，根本就是年轻人的节日，加上凌十一已经很久没有在华廷活动了，经纪人给他们安排了各种节目和出席活动，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新年演唱会的排练都快要抽不出时间了。
　　　　每到这种时候，凌十一都要感谢自己提前买了【睡眠工作间】，使得自己在睡眠中也能工作，不管是看台本还是独自排练演唱会都充裕了时间——虽然每天都要喝掉大量的咖啡。
　　　　在新年演唱会的前两天，凌十一终于能抽出一整片的时间加入演唱会的排练中来。结果却看到了让她非常生气的一幕。
　　　　明明已经开始排练了，队长正在解释站位变化的时候，却有还几个人不听，还站在角落里嘻嘻地玩笑着。这样没有规矩的举动，点燃了凌十一的怒火。
　　　　“喂！你们！给我有点规矩！好好听队长讲话！”
　　　　时间本就不多，这几天凌十一几乎是连轴转地工作，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快要到达极限了。结果这些人却还在聊天说笑，让凌十一难免生出不满。
　　　　凌十一吼完，那几个人看起来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寻找是谁在骂人。凌十一才发现，那个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的人，是庄寻真。
　　　　当年晚上，庄寻真就发了一条向凌十一道歉的微博。“今天，我在排练场说话的行为，让百忙之中抽空回来参加新年演唱会的十一生气了。真是对不起。我不应该在排练的时候分心，十一给我上了一课。对买了票，计划来观看演唱会的粉丝们感到很抱歉，从今天起我会全心全意投入到排练中去的。”
　　　　不提庄寻真发微博是否是真心悔过，倒是她的粉丝们纷纷对凌十一感到不满了。正如凌十一作为演员有很多村外的粉丝一样，走同一条路的庄寻真也有很多村外粉。他们不饭zcy48，只饭成员本身，这些人既是成员在总选举的时候最重要的票源，同时也是毕业后最重要的粉丝基础。
　　　　有利也有弊，这些村外粉并不饭zy48，也不了解这个团体，所以每遇到偶像站位不好，或者在团队里没有资源，就会起而攻之，毫不在意整个团队的利益，只关心自己的偶像。
　　　　这次当然也一样。
　　　　他们才不管凌十一是剧场经理，也不管她是庄寻真的前辈，更别说什么总选举第一、威尼斯影后之类的称号。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偶像被人骂了！
　　　　这还了得？
　　　　凌十一晚上一打开微博就被自己的评论数、数吓了一跳，就算是时不时就登上微博热搜首页的凌十一，也少有遇到这么多的数目。赶紧都给经纪人处理了。
　　　　总的来说，庄寻真的粉丝对凌十一的不满主要集中在“凭着官大和前辈身份就能骂我们真真吗！”、“自己大半年都没有回国了，一回国就骂人也是呵呵。”
　　　　——现在倒是知道她长时间没有回国了？！凌十一听着经纪人的报告，对这些狂热粉投之以冷眼。
　　　　经纪人问她要不要发个微博澄清一下，凌十一没答应，她换了个手机登陆账号，只是在庄寻真的微博下面回复：“很高兴你能反省自己，希望我们一起加油，不辜负粉丝对新年演唱会的期望。”
　　　　然后把账号一退，手机一丢，万事大吉。

　　☆、105｜2015。7。5

第二天庄寻真又来找凌十一道歉了一遍，凌十一也以微博上的回复回答了她。之后的排练总算是没有再出岔子，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努力练习。
　　　　虽然看起来事情解决了，但还时不时会有“元z黑｜社｜会”、“一期生自恃身份”之类不好的流言，都被老粉丝们一一抨击了。
　　　　那些不满凌十一批评庄真寻的人，除了庄真寻的粉丝以外，还有就是在不了解情况下就道听途说的新粉丝，更多的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
　　　　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情用一句话就能解释了“毕竟是全都是女孩子的偶像团体”。
　　　　关于这些流言蜚语，凌十一连着几天都是一点解释都没有，大家都觉得这些话会随着时间消散，甚至都不需要多久，新年演唱会上只要让凌十一和庄寻真来场mc，马上就能解决问题了。
　　　　2019年1月1日下午五时，z市青年体育馆，zcy48一年一度的新年演唱会又开场了。每年zcy48都有各种各样的演唱会，所以，演唱会如何设计得更加有趣、新颖别致就能让那些工作人员们头疼不已了。
　　　　z市的青年体育场，能容纳两万人的场地，虽然看着很大，但实际上远远不够zcy48的粉丝量——这主要是因为华廷的人口基数太大。
　　　　熟悉的《好想见你》的音乐响起来，偶像们纷纷从四面八方的观众席入口处跑进来，给了粉丝们一个大惊喜。凌十一欢快地和一个小姑娘“啪”地一下双手击掌，在大家反映过来之前就跳下台阶，转眼就跑地没影了。
　　　　在歌曲的后半段，所有人才都汇集到中心的舞台上，正式开始了演唱会。凌十一重视每一场演唱会，实际上这些歌曲她都早已烂熟于心，除了unit曲和一些变换站位的歌曲以外，只要复习几遍就可以了。
　　　　四个小时的演唱会转眼就过去了，最后一次mc台下的粉丝们突然发现居然是凌十一、庄寻真和苏幼雪。台下发出一阵哗然，不过台上每一个都是已经受过大风大浪的了，也没有管他们，他们自己没多久就安静下来了。
　　　　“今天的演唱会，开心吗——”
　　　　苏幼雪将对准观众们，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来，理所当然地回答：“开心！”
　　　　“大家能玩得开心就太棒了！”庄寻真开心地说，“享受演唱会吧！”
　　　　“好久不见的大家！你们好吗！”凌十一说，立刻被苏幼雪吐槽：“因为你都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嘛┑（￣Д￣）┍”
　　　　“虽然有好几个月了，但是我都没有离开过大家，微博什么的，更新可是很勤快的。”凌十一道，“大家感受道我在南半球的思念了吗？”
　　　　“完全没有！”结果粉丝们这么不给面子地喊出来，无乱世太伤害是台下都爆笑出声。
　　　　苏幼雪将话题拉回原本的论题，“说起来，因为十一你总是不在，很多人在握手会的时候都会问我你是不是要毕业了。”
　　　　“是呢，是呢，最近也有这样的传闻。”庄寻真说道，“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的，是吧？”
　　　　“完全不想，现在完全不想毕业。”凌十一说，“但是已经能感觉到毕业的脚步已经渐渐逼近了。所以，最近也感觉到了到了紧迫感了。”
　　　　庄寻真说：“根本想象不出来十一不在的样子，离开了一直以来都支持着zcy48的十一，中草药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变成akb48在2015年和高桥总监督毕业那时那样吧。”苏幼雪说，2015年因为第一代总监督高桥楠的毕业，使得大部分akb48的中坚相继毕业，以及一期生全面退出akb舞台。
　　　　“但是akb也因此得到了新的生命不是吗？”凌十一笑着说，“现在，请听，对于zcy48来说，非常重要的一首歌”
　　　　凌十一放假直到一月三号，所以在第二天握手会之后，第三天白天又开始了日常工作，晚上将会飞往新西兰。这天只有一个杂志拍摄和访谈的工作，杂志的记者也谈起了毕业的话题。“在新年演唱会的时候也说起了毕业的话题，最近说你会毕业的传言有很多呢。”
　　　　“的确是这样。在微博大家也都问我是不是要毕业，是不是马上就会离开zcy48了。也有朋友说，是不是因为同期都接二连三地毕业了，你会不会感到寂寞，所以也毕业呢？的确，一起战斗过的伙伴们一个个离开了，也是会寂寞啦，但是转念一想，一直陪伴我们战斗的zcy48不是还在吗？只要这么想的话，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偶尔，我也想过毕业的事，想着‘时间也到了吧’、‘该毕业了吧’，有时候，我觉得毕业真的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因为，在某种时候，我想……我真的……大概是……后辈们的阻碍。”
　　　　“没有人会觉得你是阻碍。”记者没想到她会这样定位自己在zcy48的位置，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心酸。“你为zcy48做了那么多。”
　　　　“谢谢，但是，一段时期有一段时期的任务，这些任务也必须由不同的人来完成。至于我自己，我还想为zcy48做点什么，因为我在zcy48还抱有遗憾。我还想……再做点什么。现在的话，还不能说，也许我可以完成心愿，也许我不能，最后只能带着遗憾……只能无奈毕业，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现在。”
　　　　说实话，之前还没有华人演员在奥斯卡上有所斩获，凌十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一直以来，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凌十一总会说，“如果别人可以，我也可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再没有前辈在她前面为她指路，所以她只能抹黑前进。能支持她的，除了自身以外，就只剩下zcy48那些足以让她自豪的成就了。或许她能完成任务，光荣毕业；或许她会因为自身能力原因无法完美毕业，只能黯然退场。可是目前为止，在现在，还不是她可以毕业的时候。

　　☆、106｜2015。7。5

当时觉得这电影要拍一年半，久得简直看不到尽头。可开始拍戏以后，日程每天都安排得十分紧张，等到一年半以后再来看，也好像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只留下一连串难忘的回忆。凌十一倒是能好好地和利奥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太过暧昧或者太过冷淡的奇怪感，已经能很平静的交谈和说笑了，大概已经算是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了？明明还没有开始。
　　　　这个时候已经是2020年初了，正是北半球的冬天，南半球的夏天。例行公事般，凌十一的后援团通过时代娱乐寄来了她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寄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化掉了，变得有些黏手，要么赶紧吃掉，要么放进冰箱。但是考虑到寄过来的时间，还是觉得赶紧吃掉比较好。
　　　　理所当然的，她分给了利奥一串，然后把其他的交给助手让他分给别人了。
　　　　“这是什么？”利奥奇怪地问，“糖？好吃吗？甜的？”
　　　　一连串的问题，凌十一不禁笑了起来，撕掉过多的糯米纸，只保留了黏在糖葫芦上的那部分。她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是冰糖葫芦。山楂做的哟，酸酸甜甜的。”她不知道“冰糖葫芦”用英语怎么说，嘴巴里又含着一颗，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利奥完全听不懂。“比航咕噜？”虽然完全听不懂，但还是学着凌十一的动作，咬下一颗冰糖葫芦。
　　　　利奥瞬间瞪大眼睛，“好酸！！！！！！”
　　　　“酸？”凌十一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会酸呢？这么甜。”说着她吧唧吧唧又吃掉一颗糖葫芦。利奥无奈，捂着嘴巴看她。
　　　　这时候导演走了过来，他有五十多将近六十岁，喜欢称年轻的演员们叫“孩子们”。导演身后跟着一个摄影机。
　　　　“嗨！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吃十一拿来的比航咕噜，好酸。”利奥苦着脸说。凌十一在他说“比航咕噜”的时候就已经笑得不行，顾不上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