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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怎么样？”
　　“人太多，有点难受，不过——还不坏。”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这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样子。
　　心里这么想，慎二却没有这么说。
　　“难道不是因为你动作太僵硬了吗？”
　　“哼，还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加入，我都说不去了。”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笨拙。”
　　听到这么说，罗蕾莱雅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考虑到这里是闹市区，不便动手，她选择另一种发泄方式。
　　“回去了，我今天跟你出来就是个错误。”
　　“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嘛。”
　　慎二瞬间放低姿态，奈何罗蕾莱雅对这招已经有了免疫力。
　　“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我已经听腻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
　　“不要你做什么，我一个人回去——你要干什么！”
　　说话之间，慎二突然拉起罗蕾莱雅的手，闪身躲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别说话，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咦，那是——”
　　原来在两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男的年长一些，女的年幼一些，都是熟人。
　　“——维尔维特教授和莱妮丝小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韦伯除了西装和衬衫，其他的衣服都在这里买。他其实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比起定做，还是直接买成衣比较方便。莱妮丝大概是陪韦伯一块来的吧，她总说韦伯在这方面毫无品味。”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适合见他们吗？”
　　“……”
　　罗蕾莱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不是领主礼服，而是很普通的休闲装。这个样子给他们看见，自己一贯保持的形象……
　　“都怪你。”
　　“你刚才也说不坏的。”
　　“唔，你还说！”罗蕾莱雅那个气啊，体内的魔力都开始加速了，汇聚指尖，架构出“暴风射手”的术式。
　　慎二见状，连忙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压低声音道：“冷静啊，我的大小姐，在这里使用魔术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有问题嘛，韦伯的眼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罗蕾莱雅一惊，连忙散去术式，收敛魔力：“那怎么办？”
　　“走，我们换个地方。”
　　“去哪里？”
　　“拉耶尔小径，就在莱茵河边，离这里不远。我上次和韦伯看公寓的时候找到的好地方，风景相当不错。中途还经过海德公园，我们可以走一走，看看风景，再一起吃一顿湖光晚餐，来都来了，就陪我到最后吧。”
　　罗蕾莱雅最终没有拒绝：“好吧，不过下一次你要陪我去狩猎吸血鬼，不许带你身边那只！”
　　“好，一言为定。韦伯他们进商场了，我们走吧，罗蕾莱雅。”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女孩轻声感叹。
　　“罗蕾莱雅……自从我成为巴瑟梅罗以来，好久没人用这个名字叫我了。”
　　“但你今天不是巴瑟梅罗，只是罗蕾莱雅，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是啊。”
　　“不喜欢吗？”
　　“不，怎么会。”
　　……
　　“罗蕾莱雅。”
　　“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罗蕾莱雅。”
　　“嗯。”
　　“罗蕾莱雅。”
　　“别，别叫了。”连续的呼唤，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以后就让我一直这么叫你吧，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
　　“啊，嗯。”
　　女孩低着头，脸颊泛红。
　　男孩眯着眼，笑意温醇。
　　真是无比美好的一天，不是吗？


第一章　领主会议
　　领主会议。
　　顾名思义，是十二位领主聚集在一起召开的回忆，也是时钟塔常规意义上的最高规格会议。
　　没有大事不会召开，一旦召开，必定会让时钟塔发生不小的震动。
　　在2004年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领主会议召开了。
　　就在时钟塔本部，那座拥有最悠久历史的大楼顶层，圆桌型的会议室。
　　这一次领主会议的发起人是三大派阀之一的民主主义的首脑，同时也是每个入学时钟塔的魔术师必须要进入的学部“全体基础科”的领主，三大贵族之一特兰贝利奥家族的领主，lord特兰贝利奥。
　　其目的早在会议召开前已是人尽皆知——对刚刚回到的时钟塔本部的宿敌，三大贵族之首，贵族主义首脑，统领时钟塔管理机构法政科的领主巴瑟梅罗·罗蕾莱雅发难。
　　“相信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就在不久前，在远东地区一个叫冬木的小城市里，有魔术师打开了通往‘根源’的通道。”
　　“追逐‘根源’是每一名正统魔术师的终极目标。巴瑟梅罗作为魔术师秩序的管理者，全体魔术师共同信赖的贵族，不仅在通往‘根源’的通道打开时毫无作为，更没有带回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关于这一点，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巴瑟梅罗刻意藏私；二，巴瑟梅罗能力不足。如果是前者，我将对法政科一直以来秉持的理念表示质疑；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说明一点，现任巴瑟梅罗能力有限，不足以担任领主之位。”
　　“我和巴瑟梅罗已经打了很多年的交道，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毕竟上一任巴瑟梅罗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证据，魔法使纷争。虽然大家都知道魔法使是难以约束的规格外的存在，但巴瑟梅罗作为神秘隐匿法则的最高执行人，明明就在现场，却毫无作为，让人很难不怀疑她在这一方面的能力。”
　　一番话是连消带打，避重就轻，在没有脱离事实的情况下，专挑对罗蕾莱雅不利的说，可谓毒辣至极。
　　罗蕾莱雅一方也不是毫无准备，考虑到罗蕾莱雅本人的女王形象，亲自下场驳斥显然不太合适，于是作为铁杆盟友的肯尼斯站了出来。
　　“特兰贝利奥的说法简直是在强词夺理。作为一名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我很清楚它的危险性。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巴瑟梅罗能力的体现，换了在座的任何一位，说不定会永远都回不来！”
　　此话一出，不仅是敌对的贵族主义和民族主义，就连一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中立主义都坐不住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的‘失踪’。我之所以会失踪三年，就是因为在圣杯战争中受了重伤，花了两年多才恢复过来。”
　　有人怀疑，有人震惊。
　　“什么？”
　　“有这种事？”
　　“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对此，肯尼斯只是平静地反问：“这么丢人的事情换成是你们，你们会说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在座的都是领主，时钟塔最大的头面人物，要脸的，怎么可能说出来。
　　“现在，你们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吧。”
　　“明白了，确实很不容易。”民族主义的二号人物巴鲁叶雷塔点头，随即古怪地一笑，“不过，爷没有记错的话，现代魔术科的那一位也是参加者吧，而且是两次参加，都是全身而退——”
　　那一位自然是指韦伯，因为不是领主，所以没有资格参加领主会议。
　　“——这是不是说明，维尔维特教授的能力比两位出身高贵的领主更加优秀呢？”
　　“唔！一个人的能力不能只用一件事来评价。”肯尼斯眉头一皱。
　　“是不能单独用一件事来评价，但也是重要的参考对象不是吗？尤其是与‘根源’和‘魔法使’相关的大事件。”
　　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便是无休无止地双方扯皮。一方摆过往的功绩力挺罗蕾莱雅，一方揪住“根源”通道和“魔法使”之战两件事不放。
　　由于“根源”和“魔法”对于魔术师们的吸引力过于强大，中立的领主们也偏向了特兰贝利奥一方，局面对贵族主义很不利。虽然不至于真的动摇罗蕾莱雅的领主之位，但无疑会让女王的权威受损，还能让巴瑟梅罗付出一些实质性的代价。
　　无聊的争端，预料之中的结果。
　　端坐在主位上的罗蕾莱雅暗暗叹息，在返回时钟塔的飞机上她就预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就在罗蕾莱雅准备抛出早已准备好的条件，结束纷争的时候，会议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那扇用稀有金属打造，施加了上百道术式的大门轰然爆裂，一名身穿白衣，蓝色短发的少年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因为外面的人非要拦着我，不得已只能动用暴力，请不要见怪。”
　　离大门最近的一名领主侧头看了一下，发现在会议室外等候的，各位领主的随从已经有一大半倒在地上，没有倒下的也都失去了战斗力。
　　不过在场的诸位领主们没有一人惊慌失措，倒下的随从固然是魔术师中的精英，但坐在这里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强者，每一位都身负着古老的源流刻印，是当代最优秀的一批魔术师。
　　“你是什么人？知道闯入领主会议的后果么？”特兰贝利奥冷声质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制定的规则与我何干？”
　　少年施施然地站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领主，那份狂妄的姿态令巴鲁叶雷塔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几个月前见过的，同样桀骜不驯的少年。
　　“爷是不是在双貌塔见过你？虽然你和当时有了不小的变化。”
　　少年略有些讶异地哦了一声：“这都能被您看出来，我认为我的变装还不错的。”
　　性格豪爽的老妇人微笑着答道：“因为爷是画家，很擅长分辨细节上的不同。记得你的名字好像是利威尔·阿克曼，是现代魔术科艾尔梅洛伊教室的学生。”


第二章　你护我七年，我守你一生！
　　一听巴鲁叶雷塔这么说，不少领主的表情都沉了下来，尤其是特兰贝利奥。
　　无论是谁，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遇到搅局者都不会有好心情，他冷着脸问：
　　“现代魔术科的学生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连看都懒得看这位时钟塔常规意义上的二号人物，只是对巴鲁叶雷塔说道：“您还是这么法眼如距。”
　　“回答我的问题，利威尔·阿克曼！”特兰贝利奥的脸色越来越糟糕。
　　“吵死了！”少年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让他安静一会儿。”
　　“你——”
　　“了解。”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轻笑，一个从头到脚都包裹在法袍的女人凭空出现在少年的身后。
　　只见她伸手一指，这位名震时钟塔的大人物便被夺去了声音。无论他怎样开合嘴巴，也发出一个音节。
　　民主主义的其他两名领主见状，立刻开始着手破解术式，但是并没有起到作用。这个新冒出来的神秘女人使用的术式无论是规格还是原理都截然不同。
　　其中一名领主面色微变：“神代魔术？你是彷徨海的人？”
　　“什么彷徨海，我不知道。”女人淡漠地回应，姿态虽然平静，骨子里却和少年一样狂妄。
　　“年轻人，你可知道对领主出手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巴鲁叶雷塔好意提醒。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伊泽路玛事件，她对韦伯一系的人都很欣赏。
　　“我很清楚，但我不在乎。”
　　“哦？此话怎讲？”
　　“很简单，你觉得宝石老头和missblue会在乎这种事吗？”
　　始终镇定的老妇人终于色变。
　　宝石老头，即“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missblue，即苍崎青子。
　　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凌驾于魔术师之上的魔法使，少年此时说这样的话，用意显而易见。
　　“你是——”
　　“不好意思，lord巴鲁叶雷塔，利威尔·阿克曼只是因为某个原因而出现的化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间桐慎二，不久之前刚刚在日本冬木市成为第三魔法使！”
　　“嘶~”会议室内外，听到这句宣言的人无一例外，整齐划一地倒抽凉气。
　　能在这里出现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正因如此，才更加知道魔法使一词的分量，那是真正的以个体的力量即可站在神秘世界巅峰的存在。
　　第三魔法使诞生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曾派人去探查，却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远东地区那座叫冬木的小城市实在是藏了太多的怪物。祖、从者、冠位魔术师、魔法使，明明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他们却迟迟不见离开，连日本政府都只能远观，不敢轻易进入，何况是鞭长莫及的时钟塔？
　　至于几名可能知情的参战者，罗蕾莱雅是第一个回来的——你都要弹劾人家了，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从这一刻起，无人再敢轻视眼前这个名为间桐慎二的少年。
　　悍然闯入时钟塔核心之处的魔法使继续说道：“圣杯战争的‘圣杯’的主人是我，由此引发的一切源头都在于我。你们不是要问责吗，直接冲我来！”
　　“你打算怎么负责？”罗蕾莱雅轻轻点了下下巴，开口问道。
　　慎二咧嘴一笑：“很简单，奉行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没变过的真理‘拳头大的说了算’——不是说对领主出手后果很严重吗？我想见识一下怎样严重。不过，我提醒在座的各位一句，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可能比missblue的脾气还要不好一点，对我出手的后果也很严重。”
　　听上去像是笑话的威胁，却没有人敢于轻视。
　　魔法使之名就是有如此的威慑力。
　　“lord特兰贝利奥，我对你出手了，你可以告诉我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
　　“哦，忘了你还不能说话，能暂时解除他的禁言吗？”
　　“小事一桩。”
　　身后的神秘女人又挥了下手指，缠绕在特兰贝利奥身上的魔力随之消散。
　　即便如此，特兰贝利奥依旧没有说话，仿佛禁言仍然存在。
　　他不说话，慎二却不放过他：
　　“不说话吗？那我就当这事过去了。嗯，想要事后再报复也没关系，到那时我会请我身边的这位女士直接去特兰贝利奥的本家，不知道站在现代魔术师巅峰的三大贵族之一能不能挡住最高位的神代魔术师呢？”
　　“最高位的神代魔术师……从者。”又是一口冷气。
　　为了今日的会议，每位从者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圣杯战争，也知道了从者的存在——如果是这样，那么轻而易举地压制特兰贝利奥也就不算什么了，从者这种存在本身就超越了现代魔术。
　　“觉得这样太欺负你们的话，我也可以换成精灵年代的战士，这次的圣杯战争出了点意外，有好几位从者都留在现世没有离开。一部分在我的老家度假，一部分已经到了伦敦。”
　　从者，还好几位？——好几位领主已经被打击得麻木。
　　而这正是慎二想要的效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藏不住，既然要登上前台，那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威慑力，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威慑力。和美狄亚一起闯入领主会议也好，自曝实力也罢，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就像当年苍崎青子在英国大闹特闹时一样。
　　只有让这些人感到害怕了，之后的生活才能过得安宁。
　　说白了，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其他的领主或许因为第三魔法使突然出现没有反应过来，与慎二相熟的罗蕾莱雅和肯尼斯却早就看了出来。
　　因此，等他把狠话放完，两人先后开口：
　　“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
　　“领主会议才开到一半，接下来还有议题要讨论。你没事就先回去，不愿意回去也可以留下旁听，第二魔法使有出席领主会议的记录，你也有这个资格。”
　　“别啊，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没说。”对这两位，慎二自然不可能去摆高姿态。
　　“那就赶紧说。”肯尼斯不耐烦地催促。
　　“咳咳。”慎二清了清嗓子，“所有人听好，不管什么派系斗争还是政治倾轧，我都懒得掺和，不过有一点请各位记住——不要对罗蕾莱雅做得太过分。以第三魔法使之名宣告：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是不是领主，我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和她作对等于和我作对，谁敢动她，我特么就灭了谁！罗蕾莱雅，你护我七年，我守你一生。”
　　说完，慎二带着美狄亚扬长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魔术师们。
　　谁也没有想到新晋的第三魔法使，注定会威震神秘世界的存在会在公开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包括罗蕾莱雅和肯尼斯在内。
　　前者习惯性地咬手指：“这个混蛋。”
　　后者哈哈大笑：“我以为我当初用‘冠位’做礼物向索拉求婚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他更夸张，这不是很有趣吗？”
　　今天吃瘪最多次的特兰贝利奥干巴巴地问：“你们……什么关系？”
　　“我没有说过吗？他是法政科的成员，一直都是！”
　　罗蕾莱雅放下被咬出血的手指，努力板起脸，可嘴角的翘起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ps：遥想当年，青子直接砸全体基础科，还是二爷比较柔和。


第三章　贵圈真乱
　　消息不胫而走，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整个时钟塔。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