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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异的案件不是没有，但最后的调查结果不是恶作剧，就是报案人自己吓自己。像是十年前那种连环虐杀案，集体幻觉大海怪什么的已经成为传说，现在的冬木市一片祥和，说是歌舞升平也不为过。
　　听到这个消息，慎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首先，这片祥和很快就要被新一次的圣杯战争打破。希望这次不会出现吉尔·德·莱斯和雨生龙之介这样糟糕的组合。自己和切嗣也会尽量控制炸逼属性，尽量避免给周围造成伤害。
　　其次，说好的吸血鬼呢？式姐说有吸血鬼出没，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痕迹，但为什么警局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吸血鬼不是有魔力供给就可以维持存在的从者，他们和人一样，需要定期进食，即摄入血液。被吸血鬼吸过血的人不是直接死亡，就是成为吸血鬼的下仆，这样一来势必会给周围造成一定的影响。
　　是这次的吸血鬼隐瞒得太好，没有惊动警察？
　　还是吸血鬼的活动范围正好不在冬木市？
　　不管是哪一种，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答案，因为天已经黑了，又到了吸血鬼出来活动的时间。
　　找了个慰问的借口，定了一大批外卖，慎二和樱顺理成章地在警局里留了下来。一边和自家员工、人民公仆聊天，一边不动声色地监控分割得密密麻麻的显示屏。
　　差不多在九点前后，慎二终于从不断变幻的画面里找到了可疑的目标。
　　一名女性，年纪约在十六岁上下。
　　明明是黑发，眼睛却是红的。
　　明明已经是初冬的夜晚，却穿着单衣，而且没有一点类似蜷缩、发抖之类怕冷的迹象。
　　更怪异的是，明明不怕冷，却把脸遮了起来。
　　稍微查了下摄像头的编号，发现居然地点就在深山町，还是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
　　让樱辨认了一下，确定这名少女不是附近的居民。深山町是老城区，新居民很少，间桐家附近又属于富人区，居民不多，久而久之就算叫不出名字，也会彼此脸熟。
　　慎二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就算不是吸血鬼，也和神秘世界脱不了关系，盯上圣杯战争的御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确定摄像头位置的瞬间，慎二做出决定：小樱留下，和雾绘一起在这里值班，自己则带着进化出超级视觉的藤乃以及雾绘的“二重存在”过去侦查。
　　为了防止神秘女人走远，慎二直接打开魔袋把雾绘的“二重存在”往里面一装，自己背起藤乃从天上飞。
　　久违的亲密接触，让藤乃有些面红耳赤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喜悦。性格比樱更加文静的她难得大胆一次。双手环住慎二的脖子，胸口紧紧地压在他的后背上，紧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夜风很冷，藤乃却一点都不觉得，反而觉得脸上烫的厉害，连慎二对她说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
　　藤乃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小时候，因为痛觉的消失和族人的排斥，她一直活得没什么实感。一直到慎二走进她的世界，帮她取回痛觉，给了她一个新的家。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活着是如此的真实，第一次体会到人心的温暖。
　　从那个时候开始，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便住进了一个人，一个小她好几岁的男孩。她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逐渐成熟，看着他为了这个家默默付出，心中的情愫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加深。
　　不过即使过了二十岁，藤乃依旧很少让自己的感情外露。因为他身边的女孩很多，而她在那些女孩中并不算什么，没有爱尔奎特那样完美的容貌和身材，没有罗蕾莱雅那样显赫的家世和地位，没有小樱和他认识的时间长，也做不到像雾绘那样大胆地表露心声。
　　看吧，自己就是那么的平凡，没有特点。所以，她从来不去争什么，只是在背后默默地守望着他，那个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内心的男孩。
　　不甘、失落、吃醋什么的当然也是有的，夜半睡不着的时候也曾想过是不是要做出改变去争，但每每看到他对着自己露出的，和两人初次相遇时一样的笑容，她又放弃了。
　　雾绘的紧迫感，她很难理解，也不想理解，或许真到了那个年纪，她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大胆，但现在，至少现在这样就够了。
　　就这样看着他，就这样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个人默默地喜欢着他，偶尔幻想一下，他能注意到不起眼的自己，能有些超出礼节的亲密性接触，就像是现在这样。
　　更深一层的——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自己可能就——脸上的火热向着全身蔓延，迷离的双眼间带着丝丝缕缕的妩媚，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粗重。
　　“藤乃，你怎么了嘛？是不是风太大，不舒服？”
　　被慎二的声音一激，藤乃心中失控的情绪终于消退，红着脸回答道：
　　“没，没事……”
　　“哼，别管她，被你背着她舒服得很。”虚体化的雾绘从魔袋里钻了出来，不满地直哼哼，“平时不声不响的，心里想得比谁都多，全家就属她最闷骚。”
　　被姬友数落的藤乃也不回应，只是把脸埋在慎二的背后，脑子里转着只属于自己的小心思。


第十八章　怪异的女人
　　再次重申一点，慎二身边的女孩都是好女孩，尽管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心里的想法也不一样，但她们不会耽误正事。
　　无论是醋劲，最感情用事的雾绘，还是内心活动最为丰富的藤乃，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变得非常可靠。当视野中出现那个明显透着古怪的少女时，藤乃立刻放平心绪，开启魔眼，牢牢锁定目标，雾绘则发挥“二重存在”的虚体特性，借着周边建筑物的掩护，迂回着悄悄靠近。
　　头部裹得严实，身上却穿得很单薄的女人似乎没有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继续在夜晚的街道上游荡，头部轻微转动，目光左右移动的状态像极了在夜晚出来觅食的吸血鬼。
　　因为距离隔得比较远，慎二无法用魔术来探测女人的生命体征，看她到底是人是鬼，不过凭他这些年猎杀吸血鬼的经验，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死徒无误，而且是经验不足的新手死徒。
　　但是——
　　“奇怪。”越观察，慎二越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藤乃小声问道。
　　“哪里都奇怪。”
　　女人藏头露尾的行动方式怎么看都像是才成为死徒没多久，这个时期死徒对血液需求最旺盛，脆弱的理智根本抵不过强烈的本能需求，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吸血却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呢？要知道除了警察，罗蕾莱亚还专门安排了护卫，这样的新手死徒简直是送菜。
　　藤乃又问：“会不会是才到附近，还没来得及吸血？”
　　慎二摇头道：“不会，你看她的脚步，很少有停顿，初到陌生环境的人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走路的，她肯定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也许附近还有其他死徒，那个死徒经验丰富，教导她替她善后，就像是公司里老人带新人。从我们找到她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和六个人擦肩而过，其中有男有女，有年轻的学生也有老人。如果她真的是被本能支配的新生死徒，我不认为她会什么都不做。”
　　雾绘对藤乃“想得最多”的评价一点都没错，明明和死徒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依旧凭着细心的观察和分析做出了判断。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答案。但还不能就这样下结论，死徒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非常识，在他们身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这是一个老不死在装嫩。你看爱尔奎特平时的样子，会觉得她已经活了八百年？当然，爱尔奎特不是装的，她是真嫩——心理上的。”
　　“所以你才不让雾绘靠得太近？”
　　“没错，雾绘的‘二重存在’虽然特殊，但遇上真正的怪物还是有可能被发现，乃至消灭，小心为上。等爱尔奎特回来，等这次的圣杯战争结束，我就带你们去见识真正的神秘世界。”
　　之前因为爱尔奎特的吸血冲动以及圣杯战争的准备，他才选择只带爱尔奎特一人外出。如今吸血冲动已经不是问题，圣杯战争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是时候带着家人一起看尽世间神秘与繁华。
　　听到这个许诺，藤乃顿时笑靥如花，像一条美女蛇一样紧紧缠着慎二，她等这一天很久了。虽然已经习惯了目送他离开，在家守候，但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很希望变成那个幸运的公主，陪伴在他的左右。
　　如果要出国的话，第一站要去哪呢？是总被他挂在嘴边的中国？还是他去得最多的英国？听叔叔阿姨说美国那边的风光也不错……唔，想去的地方太多，好纠结啊。
　　算了，不想了，自己不擅长做决定，还是让他来决定吧。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很好呢。
　　就在藤乃憧憬未来的时候，雾绘似乎发现了什么，通过精神力共鸣的方式传回来一个消息。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周围的环境有点眼熟？”
　　“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很久没夜飞，一时间没——等等。”
　　现代化建筑模块化严重，加上又是夜里的半空，能分辨的东西很有限。这时，一座拥有几十年的历史日式古宅倒映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不是卫宫家附近吗？那种传统的庭园，附近就他家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那个女人是冲着卫宫家来的？”
　　慎二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当真，可女人偏偏就真的这么做了。她爬上与卫宫家相邻人家的围墙，就这么坐在墙上，呆呆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卫宫家的庭院。
　　“这是在干什么？”慎二看得一头雾水。
　　冬天的晚上跑出来，走了几公里的路，只为了看卫宫家？脱离常识也不是这么脱离的。
　　过了一会儿，伊莉雅出现在了庭院里，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手里拿着一根镶嵌有星星标志和红宝石的手杖，造型和时下流行的魔法少女一模一样。
　　这当然不是伊莉雅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日本宅文化的影响，觉醒了名为COSPLAY的兴趣准备改行当Coser，而是她手中的魔法杖自带的概念武装。
　　是的，魔法杖，不是魔导杖也不是魔术杖，是真正的魔法杖，由“宝石翁”设计，间桐慎二和羽丝缇萨辅助制作，注入了“第二魔法”与“第三魔法”的独一无二的魔法物品。
　　还记得之前慎二踏入第三魔法的门槛后，去找伊莉雅帮她解决灵魂成长速度与肉体成长速度不匹配的问题吗？这就是成果。
　　将伊莉雅过盛的灵魂力量引导出来，进行二次利用，既协调了灵魂和肉体，也是一种对伊莉雅的锻炼，更是一张强大的护身符，可谓是一举三得。正是因为有了这根魔法杖防身，切嗣和舞弥才敢放心把母女两人留在家中，而不担心她们会遇到危险。
　　值得一提的是，慎二和羽丝缇萨只参与了灵魂方面的工程，魔法杖的样式以及启动后形成的概念武装是由宝石老头亲自设计并制作，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联想到前世那本由广山弘创作，名为《Fate/kaleid　liner　魔法少女☆伊莉雅》的作品里的两根相同类型的法杖，慎二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猜测。
　　宝石老头这家伙那副严肃认真的高人形象不会是装的吧，其实本质是个喜欢魔法少女的臭流氓，就和日本将棋协会那群喜欢JS（小学生）的臭流氓一样。
　　PS：奸少很早就想说了，宝石老头肯定也是个喜欢偷窥的臭流氓，本质不会比梅林好多少。梅林只能偷窥一个世界，宝石老头可以偷窥所有的平行世界，正经人怎么可能觉醒这种魔法？啧啧，这么一想，当年怼朱月不会也有内情吧。


第十九章　灯下黑
　　首先要明确的是，慎二所在的世界虽然是融合了各种特殊要素（剧情需要）的“试验型烧瓶”世界，但因为时间线冲突的问题还是有不少要素（剧情）无法统合，比如罗马尼亚的圣杯大战，比如《魔法少女伊莉雅》的要素。
　　那个世界虽然与慎二所在的世界有很多共通之处，却存在无法调和的根本性差异。那个世界没有爱因兹贝伦家，取而代之的是似是而非的艾因兹华斯，藏在冬木的也不是大圣杯，而是类似梅涟·所罗门的“神子”朔月美游。
　　两个世界的伊莉雅也有很大的差别，从出身到年龄都不相同。虽然因为宝石老头的个人兴趣，她们都能变身魔法少女，但“梦幻召唤”这种替代“英灵召唤”的技能，这个世界的伊莉雅是不会的，她拿着的法杖也没有搭载那个名为“红宝石”的嘴欠的模拟人格——嘴欠的人格有“亚德”一个就够了。
　　相对的，这个世界的伊莉雅也不需要背负那个世界的责任，不需要晚上跑出来回收卡牌，不需要和艾因兹华斯战斗。这个时候变身只是为了在宽广一些的地方练习魔术而已，白天不方便，只能晚上出来练习。
　　一开始是从羽丝缇萨和母亲那里学来的爱因兹贝伦的炼金术，接着是宝石老头传授的魔力变换与操纵，再后来是慎二和橙子教的关于灵魂方面的调整。
　　最后，是重头戏，和母亲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对练。
　　对练的画面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慎二联想到《西游记》前期孙悟空大战二郎神之变化对决那段。你变麻雀，我变饿鹰，你变水蛇，我变灰鹤。当然，在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这边不是本人变，而是她们操纵的金属丝在变化，看起来非常有趣。
　　问题是慎二看得津津有味就算了，毕竟卫宫一家能走到今天和他有莫大的关系。看着母女俩相亲相爱的场面，他由衷地感到高兴。那个古怪的女人为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卫宫家的关系网慎二清楚得很，那个女人和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号，如果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切嗣的父亲和养母全被他亲手杀了。舞弥是战场孤儿，唯一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找到——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位？
　　没记错的话，舞弥的孩子西格玛是知道母亲和切嗣的事情的。原世界线因为切嗣和舞弥死得早，没找过来，现在没死，过来找，那头黑发也能对上。
　　不过，西格玛不是女的是男的啊，难道是世界线偏差导致的性转？还是说，西格玛是个女装大佬？喜欢穿女装还垫了胸？
　　好吧，以上纯属慎二口胡，可能性基本为零，那双红眼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说是舞弥的孩子还不如说是爱丽丝菲尔和切嗣的孩子，怎么说也是黑发红眼。
　　等等，红眼？除了吸血鬼，还有一种可能——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目前正好是大圣杯启动的关键时间点，爱因兹贝伦派人来很正常，发现十年前的叛徒爱丽丝菲尔没死，伊莉雅也没死，展开监视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人造人的标配是银发，但头发的颜色改变起来很容易，而且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也会给人不像人类的感觉，难道是自己一开始想错了？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扩散——不行，可能性太多。
　　越分析，慎二的大脑就越混乱，到后来干脆放弃思考，反正人已经被盯上，不管她打什么主意，总会有行动的一天，在此之前自己只要耐心等就可以。
　　耐心这个东西慎二不缺，藤乃和雾绘更不缺，如果没有耐心，她们也不会愿意一直在慎二身边等待。
　　两人一“鬼”（虚体），维持着两上一下的态势，默默监视。
　　直到母女俩停止对练，手拉着手跑回房间。
　　直到那个女人从围墙上下来，一言不发地离开。
　　慎二等人彻底无语，我们三个晚上不回家、不睡觉，跑出来跟了那么长时间，你居然只是在围墙上看“魔术表演”外带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夜风？
　　有那么一瞬间，慎二都想直接出手抓人，省得那么麻烦。不过也只是想想，都跟了那么长时间，也不介意多跟一会儿，大不了明天去学校天台睡觉，日本高中生都这么干。
　　与来的时候眼神游移不同，女人离开时眼神专注，目不斜视，动作也比来时迅速很多。逐渐提升的移动速度再次证明了这个女人不是普通人的事实。不过也只是不普通而已，这样的移动速度并不足以甩开慎二等人。相反，慎二还希望她能跑得更快一点，越快回到藏身之处，他们就可以越早收工。
　　女人这次没有让他们失望，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巢，一个离间桐家的大宅只隔了两条街的公寓楼里。
　　“没想到离得这么近……是罗蕾莱雅的人忽略了‘灯下黑’？还是另有隐情？”
　　慎二一边思忖，一边从半空中降落，先把藤乃放在一处角落里，让她在外面盯着，又和雾绘一起悄悄摸上了女人住处的阳台。
　　落地前的一瞬间，慎二感觉脚底一麻，有一种被弱电流电到的感觉，这是自身的魔术回路感受到异种魔力的自发反应。
　　“结界？”慎二不惊反喜。
　　有结界说明自己没有找错，也说明雾绘的分析是正确的，这个古怪女人的背后确实还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