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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博果尔重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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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声道:“侧福晋既然收拾妥当了,请随奴婢来吧,您多日病居,对这贝勒府恐怕不大熟悉。福晋的院子同外院只隔了两道门,您可别不小心走错,出去冲撞了贵人。”
  董鄂氏觉得这话说得未免太不客气了一些——哪怕她真的有心故意拖延着看能不能见到博果尔那个懦夫,也不愿让一个粗浅下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她一时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撑不住继续拖延了,只好委委屈屈地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微微抬起下巴来,缓步走了出去。
  正院那边早就等不及了,松嬷嬷出门看了好几次,忍不住嘟哝道:“怎么就能有这么没有规矩的人,都这个时辰了,她眼里有福晋没有?”
  赫舍里氏贴身的大丫鬟松香从窗内听见了,掀帘子走出来,低声笑道:“嬷嬷可别说了,让福晋听见了,惹一场闲气又是何苦?”董鄂氏战力如何还未可知,这老货就不能老老实实闭嘴吗?
  松嬷嬷自然不可能让一个小丫头落自己的面子,凌厉地斜了她一眼:“回去伺候福晋吧,不用你做我的主。”
  话音刚落,就有守门的小丫鬟进来传话说侧福晋来向福晋请安了,松嬷嬷连忙折返到赫舍里氏身边,还是松香把人领了进来。
  都做好出大招的准备了,敌人迟迟不露头,赫舍里氏等得也是有点心烦,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抬眼看过去,董鄂氏穿着浅黄色碎花旗袍袅袅而来,唇畔含笑,顾盼生姿,当真是个美人。
  松嬷嬷一时间有点小紧张,单论品貌,这董鄂氏还真算是上等姿容。对方五官细看不如她家福晋精致亮丽,但胜在气质出众,风姿绰约,一看就是个窈窕美人,而她们福晋还有些孩子气。
  她心中暗暗叫苦,倒是赫舍里氏全无所觉一般,自捧着茶细品。
  董鄂氏来到近前,顿了顿,不见对方有任何的表示,只好忍气浅浅一福身:“见过福晋。”她是打定主意能赖多久赖多久,今日一定要见到博果尔,所以也只好先忍下此时的屈辱,乖乖行礼了。
  赫舍里氏用茶盖撇了撇茶盏中的浮沫,等她维持福身的动作维持得摇摇欲坠了,方才笑道:“起来吧,我同妹妹第一次相见,不必如此多礼。”
  章嬷嬷和李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心道这位新福晋还真是厉害。寻常人家就算给人下马威,多少也该掩饰一二,像“瞧我品茶品得都忘了请你起来了”这种场面话总该说上一句,没成想人家还真一点表示都没有,就是明明白白要踩你的脸。                        

  ☆、再次见面

  赫舍里氏比董鄂氏要小两岁,但是气势捏得很足,她发现敌人略强大后也是有点心里没底,但绝不会表现出丝毫来,反而笑盈盈先给董鄂氏来了一个下马威,好叫对方明白自己绝不好惹。
  她特意让松嬷嬷搬了绣凳过来,见董鄂氏坐下前还抬眼扫了自己一眼,杏眼中可没含着善意。赫舍里氏也压根无所谓,她敢当这个恶人,就不怕被人嫉恨上,倒对于董鄂氏如此不加掩饰感到有些好笑。
  她本来还有心多说几句,看董鄂氏这样的反应,就压根没有跟她继续扯落的意思了。两人相顾无言,对坐着用了茶,赫舍里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客气地摆出端茶送客的架势来。
  没成想董鄂氏自顾自垂眸捧茶继续喝,仿若压根就没有看明白她的意思,喝完了一盏还把茶杯放下示意赫舍里氏房里的丫头再给自己添一碗。
  端茶送水的丫头也很有自己是正院人的自觉,收到她眼神的示意后压根没有动弹,倒也确实被她这理所当然指使人的态度给震慑到了,忍不住偷眼去看自己主子。
  赫舍里氏也看得微微一愣,然后极为反常地笑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直接赖着不走的人,她其实心中有点恼的,但要是表现出来反倒遂了对方的意,赫舍里氏见旁边的松嬷嬷愤愤上前一步,用眼神止住了她。
  松嬷嬷有些莫名,却还是及时收住了脚,却听到福晋轻声道:“这个时辰,贝勒爷也该回府了,我今日让膳房准备了黄鳝粥,若是贝勒爷有空,请他移步到后院来。”
  松嬷嬷震惊脸看向她,就差直接问出口“福晋您这是怎么了”——以往贝勒爷不来时也从来不见您主动叫人,怎么现在当着董鄂氏这个大仇人反倒大咧咧跑去叫人了?
  她想说点什么,却还是硬撑着把话憋了下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乖乖出门找太监去外院叫人了。
  面对赫舍里氏第一次找人请他来,博果尔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后想明白了,问来传话的太监道:“侧福晋还在呢?”
  传话太监垂眸笑道:“奴才在外间伺候,里面的情况也不太清楚,想是侧福晋同福晋说得来,这才耽搁到现在还没走。”
  这话是在明着给董鄂氏上眼药了,博果尔笑了笑,也没当回事儿,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才起身到后院来。
  进了赫舍里氏的院子,就看到赫舍里氏跟往常一样迎了出来,身后董鄂氏柔柔弱弱地紧跟着她。博果尔脚下不停,直接朝前走,把福身行礼的赫舍里氏扶了起来,柔声道:“起来吧,天气一天天寒了,跟你说过了,以后都不用迎出来接我,爷走不错地方的。”
  赫舍里氏含羞带怯地垂眸一笑,见贝勒爷果然正眼都没有往后扫一眼就直接领着她越过董鄂氏走了过去。
  董鄂氏在跟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脚底发软得几乎摇摇欲坠了,她摆出一副下一秒就要跌倒的模样来,没成想人家压根就不在乎她就这么摔下去,反而直挺挺就快步走了。
  这已经是她想出来的低声下气的赔罪方法了,董鄂氏仔细想想大婚当日自己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才想借此服个软,稍稍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无论她想不想当博果尔的侧福晋,都已经被指到人家的后院来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董鄂氏充分认识到,没了博果尔这个贝勒爷的宠爱,阖府上下的仆从都敢上来踩她一脚。
  ——在进正院看到满屋子人服侍、穿金带玉的赫舍里氏时,董鄂氏在觉得刺眼之余,又前所未有地深切感受到了荣宠的重要性。
  她固然心有所属,可是一味跟贝勒爷作对,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就这么一日日一年年地蹉跎下去,被两个嬷嬷把持住糟践,她花儿似的年纪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看到各方各面都比不上她的赫舍里氏能过得这样自在,董鄂氏心中已经有些松动了,但她要想回头,第一步就是得先修复跟博果尔之间的裂痕。
  可惜自己的第一次示弱对方偏偏冷心肠地不肯领情,董鄂氏无法,又不肯当真摔下去让一屋子的下人都跟着看笑话,只好硬撑着死死踩着脚下的花盆底,重新站直了身子。
  旁边传来似乎是赫舍里氏身边那个松嬷嬷细细尖尖的嗤笑声,董鄂氏闭了闭眼睛忍下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微微抬高了下巴,回身迈步跟了进去。
  她进去才发现里面已经摆好了席面,赫舍里氏伺候着博果尔换好便服刚从内室走出来,对方眼中带着融融的水意,嘴唇也红润润的,不知道刚刚在内室趁机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勾当。
  董鄂氏觉得刺眼,急忙把目光撇开,看向博果尔,微微一怔,恍惚觉得对方比自己记忆中高了也黑瘦了些,但是气势更足了,已经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稳重的青年了。
  她一时间竟然舍不得挪开眼了,不自觉上前一步,欲语还休地顿了一顿,方才柔柔轻声道:“一别数月,不知君可安好?”
  董鄂氏有点心焦的是对方从一进来就不肯正眼看她,这身装扮可是她下了苦功夫准备的,配上带着点病态的苍白,正衬着她一身风华无双,书香风流。
  她对自己的样貌才情都有信心,可若是对方看都不看那就都成了白给,总得要引着博果尔关注到她才行。
  赫舍里氏一愣,松嬷嬷是直接都惊呆了——没听说过侧福晋跑到嫡福晋屋里来勾引贝勒爷的,这侧福晋学规矩几个月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她扭头看向领着董鄂氏进来的章嬷嬷和李嬷嬷,见两位嬷嬷也是一般无二的震惊脸,只好忍气紧张地看向贝勒爷。
  博果尔倒是挺淡定的,他本来对董鄂氏很不耐烦,见此反倒有种解气感,上辈子的经历实在是太憋屈了,从来都是他追着董鄂氏不撒手,没想到反过头来晾凉她,对方反倒自己凑上来了。
  他瞥了董鄂氏一眼,隐约觉得她身上这身旗袍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隐约记起来似乎上辈子自己领着她入宫参加新年宴,跟福临第一次见面时董鄂氏就穿着类似的打扮。
  呵呵,他还真应该感到荣幸,董鄂氏都专门拿出面见皇上的盛装来迎接他了。博果尔挺好笑的,没有说什么,侧身扶着赫舍里氏坐下。
  赫舍里氏从他刚才盯着董鄂氏看时起,神态就一直没有变化,仍然笑盈盈的,亲手给博果尔夹了一筷子鳝鱼:“今日母妃提点我,说贝勒爷您自小喜欢吃这个,正好府上有位师傅做鳝鱼一绝,我就跟着您沾沾口福了,您可别笑我。”
  博果尔含笑虚点了她一下,埋头把盘中的给吃了,示意侍膳太监再给他盛一碗黄鳝粥,拿起勺子来尝了尝,笑道:“其实我不爱吃这个,都是小时候爱吃甜食,母妃说鳝鱼可以补气养血,白天吃多了糕点晚上就得来一碗这个,时间长了,也就吃惯了。”
  这算是很贴心的话了,赫舍里氏喜不自胜,有意跟他拉近距离,也试探性小小松了松口风,应道:“我以往在家中时,每到冬日,额娘怕我体虚,都要让膳房炖了生姜金菇汤呈上来,我都得让嬷嬷调入蜂蜜才能喝得下去。”
  博果尔想到太妃就是满心的柔软,叹息道:“是啊,世上每一位母亲都是全心全意为孩子想的。”
  他找福临讨要赫舍里氏,其实不过是看上了对方的父亲家世能够成为他日后的助力,但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下来,觉得赫舍里氏这个人也挺不错的,懂事柔顺,永远可以选他最乐意听的话题送上来,这份本事也不容小觑。
  而且黄鳝粥是真的很合他口味,博果尔喝了一碗还待让侍膳太监再盛一碗,却闻到身边一股淡淡的清香,董鄂氏走到他身边站着,想要主动把碗接过去:“妾身来伺候贝勒爷。”
  她说完后就满眼期待地看向博果尔,试图把服软的意思表达出去——董鄂氏想到赫舍里氏嫁过来前博果尔压根就没碰过后院的两个格格,相信对方心中还是有她的,他在等着她回心转意。
  她伸出手去,还没有碰到碗边,侍膳太监就先一步把碗端走了——开玩笑,膳食这种入嘴的东西至关紧要,主子爷吃得食物都得先让人试过毒后才能下嘴,可不是谁来拿碗都能给她的。
  要是福晋来伸这个手,侍膳太监可能还得考量考量,可一个跟贝勒爷不对付的侧福晋,他还真不用有半点犹豫。甚至那个碗董鄂氏虽然没有碰,他也不敢用了,让小太监另外换了新的上来。
  赫舍里氏飞快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博果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把筷子一放,肃容道:“侧福晋连伺候贝勒爷用膳的规矩都还得再学几天——侧福晋的教养嬷嬷是谁?”
  之前董鄂氏的行事只是让她看了膈应,但这次就实在是太出格了,容不得她不管。赫舍里氏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唱黑脸,不过旁边有博果尔给她撑腰,加上理本来也站在她这边,弄得她还有点小激动,眼睛亮晶晶的。

  ☆、进议政会

  章嬷嬷和李嬷嬷连忙站了出来,双双就地跪下了,她们都明白福晋不可能真指着侧福晋训斥,被拿来做筏子的还是她们,心中恨董鄂氏恨得要死,都狠狠给她记了一笔,当下先跪地向赫舍里氏请罪求饶。
  赫舍里氏并没有轻轻饶过她们的意思,柳眉微皱,带着几分怒意道:“贝勒爷同我是看二位嬷嬷是宫中出来的稳当人,才拨你们去伺候侧福晋的,二位就是这样办差的吗?”
  为什么要专门派教养嬷嬷去看顾董鄂氏,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要是把话说得太明白了,也衬得博果尔面上无光,赫舍里氏也就顺带着隐去了,反正想达到的羞辱效果是已经有了。
  董鄂氏面色一变,她恋慕顺治皇帝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固然对不住博果尔,那也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凭什么由赫舍里氏一个外人插嘴来指责她?
  再者说了,她心中固然另有他人,可她同福临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她完璧之身嫁入贝勒府,自问无愧于天地祖宗!
  董鄂氏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念着博果尔在旁边看着,她也着实不想做出多失态的举动来,轻声道:“妾身伺候贝勒爷用膳,天经地义,夫妻正理,不想碍了您的眼,还请福晋责罚。”一边说一边柔柔矮身下去。
  说是侧福晋比嫡福晋矮了一等,可在满人眼里又没有太明显的嫡庶分别了。她这个侧福晋比起赫舍里氏来也不差什么了,董鄂氏根本就不信敢接自己这一跪。
  可眼看着她的膝盖眼看着都曲下去了,对方竟然还是安坐着没有任何表示,董鄂氏咬了咬牙,可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急忙顿住试图站直身子。
  无奈膝盖都弯了,再想止住动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她踩着花盆底撑得小腿发酸都没再重新站直,只好极为不甘地跪倒下去。
  赫舍里氏看戏看得非常开心,她也有点想不明白,董鄂氏凭什么这么笃定她就一定会把她叫起来呢?是你自己膝盖软,让你站着给你脸你不要,非要跪着,难道还能反赖到她头上?
  董鄂氏悄无声息地跪实了,末了还带着点委屈地抬头看向博果尔,轻声道:“都是妾身无礼,惹恼了福晋。”
  对方俏脸煞白,下一秒就能梨花带雨地哭出来,她这个当女人的都看得心疼。赫舍里氏偷偷瞄了博果尔一眼,见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地自顾自低头喝粥,仿若董鄂氏的请罪对象不是他一般。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小心眼,记仇得很,赫舍里氏彻底确定了董鄂氏翻身无望了,心中喜不自胜,见贝勒爷喝粥喝得很认真专注的模样没注意到自己,悄没声息地看着他笑了笑。
  博果尔隐约看到点她表情的变化,心道莫非她这是被董鄂氏气傻了,特意抬头看了她一眼。
  赫舍里氏不妨他冷不丁抬起头来,脸上的傻表情正好让贝勒爷给看到了,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赶忙收了笑讪讪低下头去——千万不能让贝勒爷知道她刚才觉得他的小心眼特别可爱,不然被记仇的对象就变成她了。
  什么意思?博果尔很有几分茫然,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放在心上,把粥碗放下道:“有什么好闹的,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就退下去让嬷嬷再好生教教规矩。”
  他说完后不顾董鄂氏震惊的面孔,对两位嬷嬷道:“二位是宫里出来的,我本以为你们知道轻重,没成想现在两个月都过去了,二位怕是当不起我的信任。”
  章嬷嬷和李嬷嬷刚才只是害怕福晋要责打她们,听了这话才当真害怕了,李嬷嬷急忙叩了一个头,央求道:“都是奴婢们办事不力,求贝勒爷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
  不会说话就别乱说,章嬷嬷把她拉住了,也是先磕头,再沉声道:“奴婢们向贝勒爷保证,半个月、十天,最多十天,奴婢们一定不辜负贝勒爷所托!”
  “行,那爷就把侧福晋交给嬷嬷们了。”博果尔漫不经心般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轻声道,“简郡王一举歼灭无为教的捷报已送入京城,至多不超过一个月,大军就能得胜回朝,届时太后娘娘定会设宫中宴,若是倒是再出了差错,你们两家上下的日子都别想好过了。”
  他这番话不是说给两个嬷嬷听得,博果尔轻轻扫过眼中骤然绽出光芒的董鄂氏,见她面容上隐隐浮现出的希冀与斗志,就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了作用。
  棋子都已经摆上了,能下出怎样一盘棋,就得看他的本事了。博果尔看着两位嬷嬷对他千恩万谢后把董鄂氏拖了下去,禁不住笑了一下,把碗筷放下,轻声道:“今日的饭菜吃得爷很舒心,是膳房哪位师傅伺候的,赏他二十两金子。”
  二十两金子不算少了,看来这顿饭伺候得贝勒爷是非常满意的。赫舍里氏抿着唇想笑,想起刚才的那场眉眼官司,又连忙把笑给憋了回去,却仍然止不住面带喜色道:“贝勒爷若喜欢,日后天天让人上黄鳝粥。”
  他倒不是为一碗黄鳝粥高兴成这样,博果尔微微眯眼笑道:“胡闹,真顿顿都上这个,你当爷不会吃腻吗?”
  “那等爷吃腻了,再让膳房撤了呗。”赫舍里氏笑眯眯回答道。她这完全是度量着博果尔心情好,才敢贫贫嘴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内堂,看天色还得在里头说一会儿话才会歇下,松嬷嬷提心吊胆地一直在外面守着,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两位主子正式歇下了,她才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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