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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显，迪罗帮她建立了一个良性循环，虽然不能帮她站到阳光之下，但是至少是个进步的方向，给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她渐渐的有些依赖迪罗了。
　　想要呆在他身边，听他讲故事，让他帮自己去买好吃的饭菜，在自己无聊的时候陪自己聊聊天，而且还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就弄碎掉。。。
　　这些要求好像有些过分，所以她也在尽力的帮助迪罗，作为这些陪伴的报酬。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呢？
　　蹲在镜中空间的某个拐角，她望向了镜子的对面，仿佛看到了那个总是微笑的章鱼头。
　　。。。等等，不是好像，她真的见到那个章鱼头了！
　　惊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跑向那个还站在镜子前一脸迷茫的章鱼头，突然从镜子从跳了出去，扑到了他的怀里。
　　“好久不见。”
　　她抬起头，笑的很幸福。
　　迪罗则是楞了一下，然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好久不见，辛苦你了。。。不过你就这样跑出来，没关系吗？”
　　“短时间的控制我还是能做到的。”
　　“那就好。”
　　迪罗象征性的抱了一下奈法兰，然后招呼了一下旁边的迪奥，三个人一同重新走到了镜子空间，然后通过镜子空间再次回到了图书馆的那个黑暗的房间。
　　没多大变化啊。。。
　　在适应了黑暗之后，迪罗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的环境和自己离开之前除了某些细节上不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相同的，而且也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常来打扫。
　　“算你还有点良心。”
　　迪罗笑着拍了拍迪奥的肩膀——那时候，这两个孩子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会复活这件事，能保存这个房间近十年之久，真的让他感到了欣慰。
　　至少没养两个白眼狼不是？
　　但是迪奥却是对他翻了个白眼，相当不屑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聊完叫我，白痴。”
　　“。。。你皮痒了？”
　　砰——
　　门被重重的带上了，而迪罗嘴角也泛起了一丝危险的笑容。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啊，不过。。。
　　低头看了眼在身边牵着自己衣角的奈法兰，迪罗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把账给他都攒到一块算吧。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这个屋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摆设，而且对迪罗来说，时间也只是过去了几天而已，所以迪罗很熟练的就在黑暗中找出了一把椅子，靠在椅子背上，然后看向黑暗中的那个少女。
　　“多谢你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死后那两个孩子还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不，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
　　奈法兰咬了咬指甲，然后抬起头看向迪罗。
　　“这些日子蒙你照顾，我很快乐，所以。。。谢谢。”
　　“。。。哈，那种事情不用在意。”
　　迪罗笑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少女的头。
　　“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有些时候你会让我想起她，所以在照顾你的这段时间，我也很。。。你怎么了？”
　　迪罗疑惑地看向奈法兰，就算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当中，他仍旧能察觉到奈法兰的情绪波动。
　　发生了什么？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迪罗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而奈法兰也没有更多的表示，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人生。
　　黑暗的房间中陷入了沉默，气氛也逐渐尴尬。
　　而终于，奈法兰打破了这份平静。
　　“迪奥还在外面等你，你先去忙你的吧，要走的时候就来这个房间找我。”
　　“好。”
　　迪罗站起身来，犹豫的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奈法兰，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
　　但就在他离开之后，原本面无表情的奈法兰突然扑倒床上，把头蒙在了被子里，脸色红的像刚出锅的大虾。
　　“傻瓜。”


第十二章　：溶于水中
　　当迪罗第一见到那个名为十六夜·布兰度的孩子时，她正一个人站在图书馆地下的练习场上，练习着母亲交给她的飞刀技巧——其实范海辛也完全不会带孩子，只是按照以前家族培养自己的方式给她找了点东西学习。
　　而至于她自己则是出去猎杀吸血鬼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那些老鼠依旧活跃在贫民区里，像是怎么杀都杀不绝。
　　“为什么杀不绝呢？”
　　“当然杀不绝，当你身处底层，丝毫看不到向上攀爬的希望，你不会放弃任意一个可以把自己变强的机会，就算那代价是舍弃一切。”
　　“为什么不来图书馆？图书馆的位子是有限的，我们不是圣人，没办法拯救整个贫民区，我们能做的仅仅是帮助一些值得帮助的人，至于剩下的。。。我们没能力帮，也不想帮。”
　　艾略特说完，突然发现在自己耳边提问的那个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再看见那个熟悉身影的一刻，嘴巴微张，目光呆滞。
　　“老。。。老板。。。”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是那个男人就如同十年前那样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回来了。”
　　就像黑夜过去，破晓已至，天地间的一丝光亮出现，接着太阳就从地平线的那头升了起来，一如既往。
　　太阳终将升起，不管那黑夜多么漫长。
　　图书馆沸腾了。
　　就像是投下了一颗炸弹，在迪罗走房间的那一瞬间，所有图书馆的老员工都呆滞了，先是沉默，接着是浪潮的爆发。
　　十年，整整十年了。
　　这十年间他们迷茫过，痛苦过，悲伤过，甚至生出过对那两个孩子的不满，也有人想要过叛逃，甚至有人想要投向吸血鬼。
　　但。。。
　　一想到那个如同太阳一般的男人，那些阴暗的想法都烟消云散。
　　他们曾见过世间最极致的光明，就算深陷寒冬，身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但是他们见过那道光，所以心怀希望。
　　所以当那太阳再度升起时，他们跪倒在了那光明面前，亲吻他的手背，守候在他的身边，进行着迟到了十年的加冕。
　　“喂，狄更斯，那家。。。哪位大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最近十年新加入图书馆的新员工看向身边已经是图书馆高层的狄更斯，却发现一直不抽烟的他从旁人手中讨要了一根烟，颤抖着点上，深吸一口，却被呛得咳嗽连连。
　　而直到咳嗽结束，狄更斯才缓缓开口，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年轻的员工更加不解。
　　“他是太阳。”
　　太阳？
　　新员工望向那个微笑着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难道不是发霉的粉红色章鱼吗。。。
　　。。。。。。
　　在图书馆里溜达了一圈，和以前的那些老伙计打了个招呼，迪罗最终停在了图书馆的门口，和听到消息后赶回来的范海辛对视一眼，然后开口。
　　“迪奥那家伙，承蒙你照顾了，多谢。”
　　依旧是和以前一样的对话，但是这次范海辛却没有接受，反而是摇了摇头。
　　“您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还好吧。”
　　迪罗点了点头，然后和她一起走到了图书馆的地下室，看着那个仍在练习飞刀的幼小身影，迪罗望向范海辛，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情绪的波动。
　　羞愧，尴尬，不舍，迷茫。。。
　　“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情况我都听说了，你已经尽力了。”
　　迪罗摇了摇头。
　　“不过我现在想试试一个人去和那孩子沟通一下，你看可以吗？”
　　“。。。您愿意来帮助我们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范海辛微微躬身，然后退到了一边的阴影中，看着那个章鱼头缓缓朝着自己女儿走去，神色复杂。
　　能教好迪奥的人，应该也能教好自己的女儿吧，只不过。。。
　　身为一个母亲，还是很有挫败感啊。
　　而在另外一边，迪罗则是走在半路上突然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无糖咖啡，轻抿一口，然后站到了练习场的门前，看着那孩子的不断练习，目光闪烁。
　　练习的很认真，就算是母亲不在也一样，应该是个听话的孩子。。。
　　手法很熟练，应该是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的确有天赋，可能是遗传自她母亲的也说不定。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个子有点矮，身材也有点瘦，看样子需要多补补。
　　还有。。。
　　大概看了一分钟左右，迪罗再次喝了一口无糖的咖啡，脸色紧皱成了一团，旋即松开。
　　苦死了，不过可不能给孩子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
　　将咖啡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迪罗向着那个孩子走了过去，而那个孩子也终于停下了练习，戒备的看向迪罗，而一旁的那些其他锻炼者早在发现门口那个身影后就很自觉地退了出去，于是整个练习室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隔空对视。
　　“你是谁？”
　　“迪亚波罗，这个图书馆的主人。。。曾经的，同时也是你父亲的义父。”
　　“我没见过你。”
　　“出于一些原因，这十年我一直都没回来。”
　　迪罗随便找了一个器械坐了上去，然后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总之，情况很复杂，我以后会慢慢和你说的，不过在那之前。。。”
　　迪罗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你应该不介意和我聊聊天吧？”
　　“。。。不介意。”
　　坐到了迪罗所示意的方位，十六夜看起来有点拘束——她很少出门，因为很多人都想以她来威胁她的父母，所以很少和陌生人相处。
　　而正因为这个原因，她也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再加上那对总是忙来忙去的父母，可以说她是一直一个人在图书馆里游荡。
　　孤独，寂寞，或者其他的，她早就习惯了。
　　至于说怀疑迪罗的身份，身边的那些图书馆员工也是老人了，如果真的是什么外来的人物的话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
　　但。。。
　　这孩子越是懂事，越是表现得平静，迪罗就笑的越无奈。
　　这孩子被他俩祸害的不轻啊。。。
　　接下来就是很普通的闲聊，迪罗没有刻意的去打听什么，大概就是和她讲一些自己最近这几年遇到过的事，还有和迪奥相处的那两年当中一些有趣的事。
　　但是聊着聊着，迪罗却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
　　十六夜，飞刀，银发。。。
　　怎么总感觉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是自己错觉吗？
　　迪罗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这孩子才六岁，出生的时候自己也不在，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除非。。。
　　背后的命运之轮悄然浮现，只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它身上的秘环只剩下了两个，环绕在那块菱形水晶的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怎么让一杯咖啡变甜呢？当然是往里面加几颗方糖，但。。。
　　需要那颗糖融化在水中，再无一丝痕迹。


第十三章　：结束或者开始
　　其实迪罗不是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因为他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但。。。
　　迪罗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笑容。
　　凡事都有第一次，自己第一次带迪奥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在征得了范海辛的同意之后，迪罗带着十六夜走出了图书馆，漫步在贫民区的大街上，就如同很久以前，他和她父亲所做的那样。
　　一如既往。
　　但是不一样的是，虽然这十年，贫民区依旧没有消失，但是至少在治安和环境这两方面还是有所改善，不像他和迪奥出来的时候，到处都是泥泞与窥伺。
　　“以前我和你父亲就经常在这条街上走，不过当时他总是很不听话，我说什么都要顶两句嘴。”
　　“。。。他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太好的人。”
　　迪罗想了想，然后开始选择性的讲述迪奥以前的那些不太好的故事，包括他的童年，包括他的父亲；以及曾经的贫民区。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但十六夜听的很认真，因为她的确想要了解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尽管那是个不靠谱的父亲。
　　时间流逝，一直到夕阳落下的时候，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才回到图书馆。
　　没人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只是在回来之后，十六夜看向自己父母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复杂的神色。
　　“回去吧。”
　　回到昏暗的房间里，迪罗喝了口咖啡，望向那个有些疑惑的少女。
　　“你不呆一会吗？我可以帮你定位时间，回去取的话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必了，我还有些事。”
　　迪罗摇了摇头，走向镜子，但是在迈入镜子之前，他的衣角却被拉住了。
　　“你。。。怎么了？”
　　奈法兰在黑暗中看着那个不断喝咖啡的男人，眼神中满是担忧——在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那种焦急还不是很明显，再加上重逢的喜悦，奈法兰并没能第一时间发觉他的不对劲，但。。。
　　“。。。没什么，怎么了？”
　　迪罗回过头去，笑容依旧温和，只是眼角似乎有些倦意。
　　“这不是你的作风。”
　　“我的作风？”
　　“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急着离开，至少也是要带着那孩子去见迪奥和范海辛，而且也。。。”
　　奈法兰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迪罗突然晃了下身体，手中的咖啡杯摔在了地上，棕色的咖啡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起了苦涩的味道。
　　快到极限了啊。。。
　　迪罗摇了摇头，将地上被摔碎的咖啡杯收拾好，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把目光转向奈法兰，笑了一下。
　　“幸好这东西不怎么反光，不然。。。”
　　“你到底怎么了！”
　　奈法兰突然窜到迪罗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领，直视着迪罗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
　　但迪罗依旧那么笑着，笑的很温柔，很幸福，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沉默，直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揉动。
　　“我们走吧。”
　　吉良还没有见过呢，现在还不是时候。
　　。。。。。。
　　“‘命运’就像是河床，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河流，河流会沿着河床不断向前，而河床则会保护河流的平稳运行。”
　　“只要河流保持在河床之内，它就会平稳的到达目的地，而一旦河流蔓延出了河床，谁也不知道它会流向哪里，届时整个世界都会走向未知，并且可能导致毁灭。”
　　这是约翰曾对迪罗说过的话，虽然都是实话，但。。。
　　有些东西，他那时候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命运’已经被那家伙搅乱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命运的河流终究是冲出了河堤，在地面上肆意的蔓延。
　　而且很明显的，那个叫迪罗的家伙也找到了新的水源，貌似一切都走向了正轨，但。。。
　　还不够。
　　在那片星光下，名为岸边露伴的人背对星空转身离去，而名为约翰的人依旧站在原地，直视着那片星空。
　　河流的流向已经改变了，新的水源已经找寻到了，但还不够，因为水源是水源，我们还需要开辟一条将河水引流过去的河渠，而这一步，迪罗是做不到，也不该做的。
　　但这一步总要有人去做的，就像很多年以前，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所做的那样。
　　所以紫发的男人丨站了出来，凝视着无尽的星空，而那个漫画家转身离开。
　　新的锚点已经全部铺设完毕，那么接下来。。。
　　就该是新的开始了。
　　。。。。。。
　　迪罗的虚弱已经肉眼可见了。
　　不仅仅是熬夜，一两天不睡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和普通人少吃一顿饭差不多，真正让他筋疲力竭的是观测命运带来的负担。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会凝视你，命运也是如此。
　　在天堂迪奥杀死他之后，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终于看到了约翰所说的那冰山一角。
　　以生命的代价，他窥视了未来——但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又死不了。
　　所以当看到吉良和瓦伦泰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
　　“好久不见，吉良，瓦伦泰。”
　　拖着勉强还能动的身体，迪罗走了过去，给了吉良和瓦伦泰每人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这么久你去哪了？”
　　吉良看起来很开心，同伴的失而复得总是让人喜悦的，但不知道为何，瓦伦泰却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去了一些别的时空，不过可能是被覆写的缘故，回城曲消失了，所以我没能第一时间回去。”
　　“回来就好。”
　　吉良笑得很开心，但是目光却突然扫到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瓦伦泰，正要说些什么，脖颈间突然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迪罗怀里，然后被他轻轻放在地上。
　　“好久不见，瓦伦泰。”
　　迪罗笑着走到瓦伦泰身边，伸出了手。
　　瓦伦泰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沉默着伸出了手，和迪罗握在了一起。
　　风声渐起，D4C浮现在瓦伦泰身后，而他也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只是做了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