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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士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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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没品的营长为了抢人差点没干起来，虽说这不能全算到姜军的头上，但他的大名也因此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可是，谁也没料到，就是这个已经被老兵们树为典型的训练标兵，还没出新兵连就被部队长官们当宝贝一样争着抢着的好兵苗子，居然也在训练中出了状况，而且，问题还不小，甚至惊动了师部。
事情得从射击训练说起。
对新兵们来说，发枪绝对是一件最值得期待的事情。虽然新兵连发下的都是一些很老旧的枪械，但怎么说这也是真家伙啊！大多数新兵们都是生平第一次摸到真枪，抚摸着手中那冰冷的枪身，自然是兴奋得不能自已，拉拉枪栓，扣下扳机，或是学着电影里的动作来个扫射，嘴里还“突突突”的给配上了音，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不像那些第一次摸枪的新兵蛋子，姜军在接过班长发给自己的81式步枪后没有到处乱瞄，而是习惯成自然的完成了：卸弹夹，拉枪拴清理弹膛，检查保险装置……如果不是班长出声喝止，他甚至已经把枪进行了不完全分解。那熟练老到的手法并没有引起新兵们的注意，却让班长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不是老兵，是无法理解这几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中所包含的意义！只有常年与枪打交道的人才会形成这种在拿到一支新枪后，第一时间检查枪械的性能状况的习惯。这种习惯出现在一个新兵身上不得不令人疑惑，要知道中国可不是满地枪支的美国……
不过，班长并没有追问什么，他只是下令让所有人立正站好，然后开始为新兵们详细的讲解有关于枪支的使用，分解，保养……等等知识。
作为一个军事发烧迷，姜军对于手中的武器自然不会陌生。
81…1式突击步枪，是中国军方在大名鼎鼎的AK…47突击步枪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后，所定型量产的一款枪型，它曾取代我国原有的56枪系而大量列装正规部队，直到21世纪依然有数量庞大的主力部队在使用它。与它的老大哥相比，它不仅在可靠性，耐用性，以及后坐力等诸多性能上有了极大的提升，更代表着我国在轻兵器领域从此走上了自主研发的道路。虽然在今天看来，这支枪的性能已经不再适应新时代军队的要求，但是，在它那沧桑的钢身上，依然可以找到它昔日的辉煌。
三、 冲突（2）
这不是一支先进的武器，但却是一支值得士兵信赖的武器。
当然，要用好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简单。扣动扳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容易，但“会用”和“能用”，对于士兵来说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
“瞄准时，目光从缺口向准星延伸，与目标重合，要注意调整自己眼睛的焦距，否则会出现虚光，模糊，进而影响到射击精度……端枪的手一定要稳，枪托紧靠右肩，枪身，手臂，肩，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这样才能保证射击的精度！”
班长一边大声讲解着射击的动作要领，一边不停的更正着新兵们的错误姿势。别看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立式瞄准，要掌握这其中的要领可不简单。新兵们不是这个手太低，就是那个腰太弯，甚至瞄准时用错了眼的也大有人在，最强大的一位老兄居然还使出了打火箭筒的姿势把枪扛在肩上，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捣乱，只气得班长恨不得一枪把他给毙了。
班长教得用心，新兵们也学得努力，但这技术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看着自己嘴都说干了，可新兵们就是记不住，一个个把枪端得东倒西歪的没个正形，老兵们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找个钢架来把这些菜鸟们都给绑上固定才好。
一群熊兵！
关海山皱着眉头，这些新兵们让他看着就烦：连支枪都拿不稳，还算个屁的兵？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教了这么多遍，这些笨蛋怎么就是学不会？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要是都像……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向一旁的姜军瞄去，却皱得更深了。
他原想用姜军作为样板来教导其他的新兵们，可是姜军的表现却令他大为失望，他却并没有按自己所教的那样瞄准，而是显得很畏缩的将身体和手臂缩成了一团，虽说枪端得很稳，但那姿势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样的姿势怎么能成为新兵们的样板？
“手肘抬高，把胸挺起来！缩成一团的像什么样，你这是没穿衣服呢？”
突然炸响在耳边的喝骂让姜军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见班长的目光直愣愣的盯在自己脸上，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姿势不对？姜军有些疑惑，虽说他用的不是班长所教的基本姿势，但这种持枪法却是外军特种部队最常见的实战持枪法，是他花了大功夫才练熟的。使用这种姿势，不仅持枪比普通的姿势更加稳定和省力，而且缩在一起的身体在实战中也最大可能的减少了自己的受弹面积，就连当初的特警队长肖剑看了后都曾连连称赞，没理由会错啊？
“你耳朵聋了？让你抬肘挺胸没听见？”见姜军愣着没反应，关海山不耐烦的吼道，伸手在姜军的右肘上用力一托，又重重的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一个有着四年兵龄的老兵的巴掌是不好受的，姜军被拍得向前跨了一步，只觉背上火辣辣的疼，这还是关海山没用力的结果。心中不禁有些恼意，但他还是忍着火，按关海山的命令调整了姿势。
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
照说，姜军也算是个玩枪的老手了，根本没理由会被这最基本的立式瞄准难住，可问题是，他枪虽玩得不少，却从未经过正规的系统训练，就连那一手弹无虚发的枪法也完全是熟能生巧的结果。虽然比起其他的新兵来，他的姿势已经算是很标准了，可离班长的要求显然还有一段距离……谁让他是整个新兵营的“标兵”呢？自然要从严要求喽。
姿势不对就改，这说起来简单……没错，对于那些第一次拿枪的新兵们来说，他们的错误虽多，但改起来也很容易，因为他们完全是在学习一项全新的技能。可是姜军不同，他的用枪姿势已经是多年形成的习惯，甚至有了一定的“枪感”，且不说这改起来的难度有多大，单从效果上讲，也完全是得不偿失的。就像一个左撇子，你突然让他去用右手写字，结果不问可知。
几天时间过去，在老兵们的严格要求下，新兵们基本上都掌握了持枪瞄准的技巧，端起枪来也像模像样，与开始时相比可以说是大有进展，可是，一向表现最出色的姜军却一反常态，不仅姿势丝毫没有纠正，而且，谁都可以看出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按班长教的练，训练时完全只是在敷衍了事。
。。
三、 冲突（3）
姜军没有偷懒，他只是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
论枪法，姜军可以在两百米的靶距上用步枪速射打出95环（10发）以上的优秀成绩，就连移动射击也达到了普通侦察兵的及格标准，有这样的实力他根本不需要苛求什么“标准姿势”，他只相信：不管什么姿势，只要能打得准，那就是好姿势！
可是对于班长关海山来说，这样的态度却是完全不可容忍的！
关海山是班长，也是教官，姜军就算再优秀也是他手下的兵。如果谁有点本事就可以不听命令自行其事，那今后的兵还怎么带？连一个新兵蛋子都收拾不了，别人又会怎么看他？无论如何，这股歪风必须给他压下去！
于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关海山的一双眼睛几乎就锁死在了姜军身上，只要姜军的姿势有一丝不符合标准要求了，立刻都会引来他的大声喝骂和粗暴的纠正。不管这么做有没有用，他相信，只要自己盯得够紧，哪怕姜军的骨头是个弯的，也能给他捋直喽。
可惜事与愿违，关海山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权威。
姜军是什么人？
他接触过世界最先进的特战技巧，在模拟战中完胜过现役特警队，跟恐怖分子真刀真枪的火拼，甚至亲手击毙过数名罪犯！有过这样的经历的他，一个普通野战军的一级士官在他的眼里算得了老几？如果不是军规规定他必须服从命令，这样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老兵”他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何况，关海山表现出的素质也实在让人可叹可笑。
连最基本的战斗持枪法都认不出，只会在那里一个劲的吼他那个什么鬼“标准姿势”，这样的白痴居然也配当教官？简直是误人子弟，如果真上了战场，他只配给敌人当一个“标准的”枪靶。
关海山的针对让姜军也上了火，你喜欢吼是吧？行，你吼你的吧，我该怎么练还怎么练，全当是疯狗叫了。你要是敢动手打人，我就敢上排长，连长那里去告你，事情闹大了看谁倒霉。反正新兵连也就剩个把月了，就不信你还能把我吃了？
俩个人各有各的道理，这一顶上，都红了眼，谁也不肯服输，整个班里都火药味十足，就连旁人看了都替他们捏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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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心魔（1）
因为射击训练的问题，姜军和关海山的矛盾都闹到了连部，不过连长根本没当回事，只是把姜军骂了几句便完事了。被训后，姜军和关海山虽然还是谁也看谁不顺眼，但也克制了许多，如果没有那次的意外，或许他们真的可以相安无事的混到新兵连结束也不一定。
可惜，该来的始终要来。
“一班注意……上！”
排长一声令下，十二名战士如下山猛虎般冲了出去。
步兵冲锋，这可以说是最基本的战术技能。就算是一个没穿过军装的人，对电影里那些冲锋号一响，千军万马冒着敌人的炮火奔进的热血画面也不会陌生。虽说真正的冲锋战术并不像电影里演得那样简单，但对于新兵们来说，他们显然还无法理解如何在冲锋中保持姿态，观察敌火力点，进行战术规避……等等这些高深的技巧，他们要做的，也仅仅只是在教官的命令下，像电影里的那样士兵一样奔跑，卧倒，瞄准，爬起来接着跑而已。
一天的训练才刚刚开始，战士们体力十分充沛，微微的汗珠挂在脸上，谁也顾不上擦，都憋足了劲，谁也不愿落后输给别人。
“卧倒！”
哨声和命令从身后传来，新兵们立刻侧身滑步倒下，并顺势将提在右手的枪甩到身前架好。这是标准的战术卧倒动作，整个过程虽不是很整齐，但他们的动作却都十分到位，令排长和连长看得暗暗点头。
“冲！”
命令再次响起，刚刚趴下的新兵们立刻又爬起身来，嗷嗷叫着继续向前冲去。
冲，继续冲……
教官的口令和战友的呐喊在耳边炸响，汗臭混合着枪油的气息令血液变得沸腾……在这种刻意营造出的紧张气氛下，姜军的意识渐渐感到有些模糊，眼前似乎又在闪烁着火光，耳旁回响着机枪与爆炸的轰鸣，那种曾让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恐怖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心中，好像……在某个隐藏的角落里，正有一双，不，是无数双阴冷的目光正注视着他，注视着他身边的战友，那漆黑的枪口正瞄准着他们的心脏，手指缓缓的在扣动，他几乎可以看到那枪口既将绽放的死亡火焰，还有那飞溅的鲜血。
“危险！快卧倒！”
幻觉和现实混淆在一起，姜军一时竟失去了判断能力，放声狂吼着，并在急速冲锋的速度下翻身滚倒在地，在地上滑出数米，依托在一座掩体边跪地持枪向四周不停的扫瞄，搜寻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敌人，就连手肘和膝盖磨破了皮也毫无所觉。
突如其来的大吼让新兵们条件反射的趴在地上，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张望着，甚至还有几个自己又站了起来。队伍全乱了，而班长关海山，则更是怒不可遏。
“姜军！你他妈的搞什么鬼？”
多日来的软对抗让关海山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火，此时，他更是确信姜军是在故意捣乱，好让自己在上级面前丢脸。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咬牙切齿的冲过去，一脚便将姜军踢倒在地。
这一脚，让事情彻底失去了控制。
在被踢中的同时，姜军已经有了警觉，他顺势侧过身体，反身一脚蹬在关海山的膝盖上。关海山根本就没想过姜军还敢还手，而且那一脚的角度也十分刁钻，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俩个人几乎是同时倒在地上。
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关海山站起身，恼羞成怒的挥拳便打，却愕然发现姜军竟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野兽般的低嚎着向他扑来。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心中不禁一寒。就在这一分心之际，姜军已横起枪托重重的砸在他的头上。关海山顿时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刹时天昏地旋的又倒在地上。
如果说，一个新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击“KO”了一个老兵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发生的情形就完全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了。在打倒了关海山后，姜军还没有就此罢手，他竟然拉动枪栓，并对着关海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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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心魔（2）
“喀嗒！”
枪当然没有响，因为他手里的只是一支没有子弹的空枪。
但这个疯狂的举动却让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玩笑！姜军的眼神足以证明这一点，他是真的想开枪杀了自己的班长！如果他手里拿的是一支装有子弹的枪，那么一起足以惊动中央的恶性惨案就已经发生了！
“快！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连长回过神来，脸色大变的下令。这时，姜军也渐渐从幻觉和激动中清醒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的这些，直到被扑过来的士兵们按倒在地，也没有一丝的反抗，就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你个混蛋！”连长冲过来，一脚将姜军踢倒：“你他妈的疯了……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关海山被人扶起，头上还在流血，似乎还不太清醒。看到他的模样，连长更是火大。
“我操你关海山！你这个班长是他妈怎么当的？这就是你给我带出来的兵？”
关海山羞愧欲死：“连长……我……”
“还愣在这干嘛，嫌丢人丢得不够啊？给老子滚回去，自己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妈的，这叫什么事？”
新兵向老兵开枪的事件很快就惊动了师部首长，对于这起事件的性质和相关人员的处理，首长们也出现了两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这是一起极为恶劣的军法案件。虽然枪没有打响，但开枪的事实却不容质疑，所以，在处理上一定要从重从严，并就这件事在全军展开纪律整顿，以防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而另一部分的意见则认为这不过是一起非常普通的打斗事件，虽然新兵动了枪，但毕竟那只是一把空枪，枪没打响，也就没必要把事闹大了……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内部处分一下就行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师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却让事情有了转机。
“那天我也在场，事情都看到了。没那么严重，不过，那个兵你们倒是应该留意一下，最好安排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估计是得了战场焦虑症。”
得到忠告，师长却一点也不领情：“老子的兵用不着你管……战场焦虑症，他妈的，你当我文盲不懂啊？这病是一个新兵蛋子能得的吗？”
办公室里，师长斜着眼，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的年轻军官，从他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他非常讨厌这个人，并且，他也丝毫没有掩饰这一点……尽管年轻的军官曾是他最好的战友，直到现在也是。
司马英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武直模型在手中把玩：“那可不一定哦！也许过不了几天，他就是我的兵了。”
像是被触到了疼脚，师长顿时红了脸跳起来：“放屁……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老子的兵就算是犯了事，哪怕被毙了，化成了鬼他也是咱们红三师的鬼！你别想再来打什么歪主意！还有，谁让你动老子的飞机了？放下！”
对于这样的反应，司马英并不意外，谁让他去年刚从这里挖走了十多个兵尖子？加上再以前的……虽说都是为了军队的建设，但隔三岔五的被人挖墙角，落在谁身上谁会没火？
“老战友，别激动，太激动了对身体可不好……话说回来，想要当我的兵可没那么容易，这小子还不一定行呢，你急个什么劲？”
“我急……滚你妈的蛋，总之，你别想再打我的主意！要人上别地去！别以为有军部的命令就了不起，大不了，老子去找军区找司令员说理！”
“这次的命令就是司令员亲自下的……放心，没打算摘你的桃子，这次我不要你的尖子兵，我要的人，全从这批新兵里挑。命令在这，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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