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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点点头：“说的是，那就不叨扰了。”
　　艾虎送展昭出了驿馆。

　　☆、113｜4。07

　　展昭步履沉重，腿上像坠着石头，很艰难的往开封府走，几步一回头。他不想离开驿馆，他很想在那里等到天亮，等到能见到宇文飞儿的那一刻。
　　开封府的大门近在咫尺，展昭再也迈不开脚步。他知道丁月华一定在院子里等他，这个时候他不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丁月华。
　　展昭正想着要不要回家去，然后让忠叔去开封府把丁月华叫回来，一个白影从开封府闪出来，是白玉堂。
　　“展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出什么事了？”白玉堂跑上前。
　　“你怎么还没休息？”展昭反问。白玉堂这个时候早应该会周公去了。
　　“先别说我，你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白玉堂的敏感度向来是高于展昭的，在侦破案件之时白玉堂的直觉会帮很大忙。
　　展昭点点头。他无意隐瞒白玉堂，而也正想跟白玉堂说明天早上一起去驿馆。
　　白玉堂眼睛放大，马上要往街上冲，被展昭一把抓住。
　　“白玉堂，你要干什么！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展昭吼到。展昭早就预料到以白玉堂的脾气一定沉不住气想马上见到宇文飞儿，所以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白兄，冷静点，人都来了还怕见不到吗？明日我们一同前往拜会，我想这事还要跟大人打声招呼才是。既然王妃已经来了，我们大宋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展昭说。
　　白玉堂闭上眼，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了下来。
　　“好吧，听你的，现在回家休息。”白玉堂转了个方向往家走。
　　“对了，月华还在府里等你。”白玉堂说。他出来的时候丁月华还在院子里转圈等展昭。
　　展昭想了想，还是进了府衙，转过影壁，丁月华坐在石桌前打瞌睡，头还撞到了桌子上。
　　“月华，你没事吧？”展昭冲过去扶起丁月华，检查她的额头。
　　“哎呦……痛啊……”丁月华揉着额头，展昭把她的手拉下来一看，额头上出现了淤青。
　　拉着丁月华回了房，展昭拿出化瘀的药，给丁月华擦额头。
　　“跟你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你若在外面等我，麻烦你选择一个不会伤害自己的方式！还有你穿的这么少，在外面冻着又要感冒，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你若不想我在外面做事总有牵挂，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展昭话说了有些重。
　　本来心中就有事，又看到丁月华这样，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生气。”丁月华拉着展昭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
　　展昭今晚心情欠佳，丁月华一眼就看出来了。虽说他平日里情绪隐藏的深，但如果不是心情不好，也不会说这么多话，只会弹弹她的额头，捏捏他的鼻子。
　　“我没生气，我们回家去吧。”展昭拖着丁月华的后脑勺，仔细看了看她额头上的伤，无大碍，瘀痕很快就会散去。
　　“好！回家！你呀，不许板着个脸，还有你现在心里不许想别的女人！”丁月华用手指戳展昭的胸。
　　“什么别的女人，别瞎说。”展昭拉着丁月华走出了房，关好房门，准备回家休息。丁月华何时也变得这么敏感，知道他今晚心情不好是和女人有关？又或者她只是随口说说。
　　夫妻俩出了开封府，往家走。展昭拉着丁月华的手，心里想着宇文飞儿，一直心不在焉，丁月华跟他说了什么话他都没在意。
　　丁月华烧了热水来给展昭洗脚，端着盆进屋，展昭坐在那里发呆，和刚进屋的时候一样，一动不动。
　　丁月华放下洗脚盆，跪在一旁给展昭拖鞋。自从丁月华开始给展昭洗脚，这个习惯就一直没断过。
　　“夫君，你在想什么？”丁月华见展昭一直不出声，眼睛也没有焦距，不知他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很少见他有这种表情。
　　“夫君？”展昭还是不说话，像没听到丁月华叫他，丁月华抬头，又喊了他一声。
　　“啊……月华，怎么了？”展昭被唤醒，才发现丁月华再给自己洗脚，自己何时进屋，何时坐下，何时开始洗澡，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没事，是你有事。”丁月华泄气的站了起来，“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听见，展昭，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吗？”丁月华沉着脸看着展昭。
　　“我没事。”展昭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现在不是说这些事话的时候，展昭没心情和丁月华较劲。
　　丁月华鼓着气，又跪了下来。“没事没事……有什么事都不说，让人家这么难受。”丁月华愤愤的折腾展昭的脚。
　　给展昭洗完脚，丁月华把布丢给展昭叫他自己擦脚，她则是端着盆出去倒水。像在开封府一样，丁月华把水倒在树坑里，然后猛踹大树一顿泄愤。
　　再进屋，展昭没再坐在椅子上愣神，已经脱了外衣坐到床上。
　　丁月华瞪了展昭一眼，过去洗了手，脱了外衣，坐在铜镜前梳头，头发结成了疙瘩，怎么也通不开，丁月华着急了，攥着头发拼命往下梳。梳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连梳子也要跟她作对！丁月华弯腰去拾梳子，另一只手伸过来，捡起梳子。
　　丁月华抬头，展昭捡了梳子，微笑着：“月华，你这么梳头，头发就梳坏了。”
　　展昭让丁月华对着镜子，他拿着梳子站在丁月华身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帮丁月华通头发，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展昭的温柔让丁月华消了一半的气，至少展昭还是顾忌她的。
　　“小猫，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好吗？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分担，但是说出来会舒服一点。”丁月华站起身，投入展昭的怀抱，展昭宽厚的肩膀让她很有安全感。
　　“没事，可能是最近压力比较大，你五哥大婚的事和大辽使臣出使大宋的事都是开封府的重中之重。月华，最近没时间陪你，希望你能谅解。”展昭吻了吻丁月华的额头。
　　不是展昭刻意隐瞒，而是有些事本就不应该告诉女人，徒增烦恼罢了。何况这件事还会持续很久，丁月华这个醋坛子，要是发作起来可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大辽使臣。
　　“你说什么啊，我是那么不讲理的女人吗？”丁月华笑了笑，拉着展昭到床前，“只要你天天回家，每天晚上都躺在我的身边，我就满足了。”
　　丁月华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她喜欢展昭，现在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爱让她的容忍度高了好多，以前在乎的现在不那么在乎了。
　　“月华……”展昭有些哽咽，从未发觉自己在这个夫妻关系中扮演的是这样的角色，要自己的妻子担心害怕，每日殷殷期盼。
　　“对不起，是我的错。”展昭搂紧丁月华。这是他几尽艰辛才娶回来的女人，是他第一次见就决定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女人，怎么可以放手？
　　“夫君，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丁月华吹灭了蜡烛。
　　一夜温柔自不必说。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陪包拯去上朝，走之前跑来敲展昭的门，告诉展昭，一定要等他回来再去驿馆，两个人一起去。
　　丁月华也被两个人吵醒，跑出来看热闹。白玉堂见丁月华出来，没再继续往下说，匆匆走了。丁月华迈出大门，看到包拯已经从府衙里出来，上了轿。
　　“月华，再回去睡一会儿吧，今天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事，你留在家里帮着忠叔整理一下可好？”展昭不想丁月华今天出去，若是丁月华知道他去了驿馆，又要刨根问底，到时又要多费唇舌还未必解释的清楚。
　　“今天我不能留在家里，我要进宫去，你那个干妹妹想见我啦！昨天她派太监过来传旨了。”丁月华说。
　　展昭的干妹妹也就是当今公主，皇上的亲妹妹。自从开封府总捕头选拔结束，丁月华就做了公主的师傅，教公主武功。不过公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好就找丁月华过来学两下，心情不好就不召见她，这会儿不知怎么又想起丁月华了，派人来传旨召丁月华入宫。
　　“哦，那是要去的，帮我向公主问好。”展昭一听丁月华要进宫，那恐怕一时半刻出不来的，等丁月华回来，他和白玉堂早就从驿馆返回了。
　　“展小猫你可真厉害，连公主都对你青睐有加。”丁月华撅撅嘴。开封城里九成女人都想嫁给展昭绝非虚传，金枝玉叶都要他做哥哥，展昭当初怎么不攀上个皇亲国戚，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月华，你又乱说话！”展昭锤了一下丁月华的头。展昭可没想过攀高枝，也不敢想。一个官家大小姐丁月华已经让他很辛苦，金枝玉叶？想想还不如辞官回家种白薯去。
　　“快进宫吧，别让公主等急了。”展昭说。

　　☆、114｜4。07

　　丁月华换了四品夫人的服饰，早早进了皇宫。
　　她又不是傻子，展昭先是叫她别出门，然后听说她要进宫，又一个劲把她往外推，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有问题。
　　公主要丁月华教她剑法，丁月华教的漫不经心，公主演练的时候，她在一旁走神。
　　“师傅？师傅！”公主拿着剑跑到丁月华面前晃了晃。
　　“啊……公主……”丁月华尴尬的笑笑，她一直在想展昭的事，都没看公主，这下糗大了。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若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练。”公主眨着眼。
　　“臣没事，臣留在这里陪公主。”丁月华笑着说。
　　今天公主穿了一件短短的纱凤袍，头绾别致流苏髻，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扭丝镯子还挂着铃铛，抖起剑来沙沙作响。
　　公主也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尚未婚配。丁月华听说之前大辽皇帝派使臣至大宋要求和亲，皇上不忍心把自己的亲妹妹嫁过去，便认了义女封为公主，嫁到了大辽。据说那位公主在大辽还失踪了，是包拯前去侦破案件，稳住了辽宋局势。
　　“公主可有心上人？”丁月华问公主。
　　公主想了想，摇摇头：“如果我能嫁到像我干哥哥那样的男人，就心满意足了！”
　　丁月华笑了。外人眼中的展昭永远都是这么伟岸，男人的楷模，女人都想嫁的大侠。可又有谁知道和展昭相处起来的艰辛呢？这些事都不足为外人道。
　　“我见过狄元帅家的几位公子，一个个一表人才骁勇善战。”丁月华说。她倒是对狄家的人印象不错，特别是那个肯牺牲自己帮助丁月影的狄咏，让丁月华颇有好感。
　　“我才不要嫁给那种五大三粗的武将呢！最好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每日陪我吟诗作对，喝茶下棋，岂不快哉！”公主进入了畅想中。
　　丁月华暗笑，公主年龄还小呢，她的心里这样的男人就是她喜欢的男人，若是真嫁了这样的男人，恐怕以后日子也不好过。可惜公主的婚事都不由自己做主，皇上和太后想把她嫁给什么样的人，她也无力改变。
　　丁月华至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被动的接受家人的安排，从这点上来说，做公主并不比平民百姓幸福多少，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完全没有自由，自己的事自己都不能决定。
　　不过有一点倒是丁月华比不上的，就是公主不用担心自己的夫君纳妾，做驸马哪敢有二心？用在丁月华身上就不合适了，展昭若是想纳妾，她就算闹破大天也不管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就是如此。
　　展昭等到白玉堂陪包拯从皇宫早朝回来，安排了一下府里的事，打算去驿站看望宇文飞儿。
　　“展小猫，这事不跟大人交代一声吗？”白玉堂拉住了展昭。昨晚是说要去和大人交代一下，毕竟关乎到宋辽两国的关系，而且宇文飞儿是包拯的义女，于情于理都应该和包拯打招呼。
　　“我看还是别让大人操心了，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现在还不知她为何会提前来开封，我们这样去和大人说，大人也会担心。”展昭说。宇文飞儿不跟随大辽使节团一同前来必有原因，毕竟她是大辽王妃，不是宋人，多年未见只靠书信来往，这其中是否还有内情，尚待查证。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吧！”白玉堂也认为展昭此话有理，还是先去驿馆看看情况再想如何向包拯汇报。
　　两个人来到驿馆门口，展昭又有些退缩，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喂！你怎么回事！”白玉堂打了展昭一下。又不是上断头台，就算是上断头台，白玉堂何时怕过！不就是见个女人吗？
　　白玉堂不理展昭，上前去交涉，没说要见宇文飞儿，只说是艾虎的朋友，要找艾虎。侍卫进去通报，不多时艾虎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展大哥白大哥，你们都来了！”艾虎很兴奋，把展昭和白玉堂请进了驿馆，带到了花厅坐下。
　　“你们得在这里等一下了，王妃一早就去了天波府，这会儿估计还在陪老太君说话。”艾虎说。以前宇文飞儿在天波府待过一段时间，佘太君很疼她，视如己出，宇文飞儿到了开封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佘太君。
　　“王妃可说过要去开封府？”展昭问艾虎。按理说宇文飞儿也应该去开封府看她的义父。
　　“王妃没交代。”艾虎回答。宇文飞儿只说过要去天波府，并未提过要去开封府。
　　“欧阳大侠何时来开封？”展昭又问。
　　“按理说应该到了，可能有事耽搁了。”艾虎算算日子，欧阳春应该比他早到开封，但现在还没出现，艾虎也正准备去打探一下。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天波府来了人，传话过来，说宇文飞儿要留在天波府陪太君吃午饭，中午不回来了。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失望，宇文飞儿中午不回来，他们只能先回开封府去，不会在这里一直等着。
　　艾虎送两人出驿馆。
　　“不如王妃回来我马上派人去开封府通知二位？”艾虎说。
　　“艾虎，不如你帮忙派人带话去云来客栈。”白玉堂说。带话去开封府不是最好的选择，人多口杂，很容易把话传到包拯和丁月华的耳中。
　　“也行！那就不远送了。”艾虎向展昭和白玉堂抱拳，展昭和白玉堂也向他回礼告辞。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开封府，丁月华已经回来了，见了展昭就冲过去抓住：“你们去哪儿了？”
　　“办公事，你哪那么多问题？我们出去办公事还要向你交代吗？”白玉堂也是气不顺，呛了丁月华一句。
　　“怎么了呀？这只老鼠今天吃了呛药了？”白玉堂已经走了，丁月华拉着展昭生气的看着他的背影。
　　“别理他，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展昭拍了拍丁月华。展昭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不想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表达，特别对方是丁月华。
　　展昭和白玉堂在开封府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云来客栈的人来报信，眼看着天都要黑了，难不成宇文飞儿还要留在天波府过夜？
　　丁月华不知道展昭和白玉堂有什么事，但是他们两个人今天都怪怪的，还总是窃窃私语，平时可不见他们俩有什么私话要说，都是见了面就想动手的样子，哪会好好说话。
　　丁月华问了问丁月影，丁月影忙着府衙里的事，一天都没找白玉堂了，不清楚白玉堂有什么事。
　　“妹妹啊，你对五哥也太不上心了！他要是在外面养了外室你都不知道！”丁月华说。
　　“外室？姐，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吗？若是玉堂将来要纳妾，我绝不阻拦。”丁月影说。
　　“啊？你说真的？”丁月华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完全不像丁月影嘴里说出来的话，她不会是被白玉堂洗脑了吧？
　　丁月影把丁月华拉到廊下让她坐下来。
　　“姐，你想啊，白玉堂若真的要纳妾，那就是喜欢上别人的，心都不在你身上了，你还限制他那么多干嘛？再说纳妾总是比养外室强吧？好歹钱还是跟你姓的，养外室可就说不定了，到时候没准连养老的银子都没有了！”丁月影说的非常认真，完全不像是讲笑话。
　　丁月华吓了一跳。原来丁月影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么说来，丁月影倒是比她想得开，只是不知道将来有这种事她会不会真的这么宽容，反正丁月华是受不了展昭要纳妾的，要是展昭纳妾，她就跳了汴河死给他看！
　　“还有啊，我想过了，也就是那个萧小奴总是缠着他，等我和玉堂成婚了，我就想办法把那个萧小奴嫁出去！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了！”丁月影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白玉堂又不喜欢萧小奴，只是还顾忌已经逝去的大哥，才对萧小奴这么容忍，这女人又没什么背景，在大宋举目无亲的，想把她嫁出去那还不容易，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筹划。
　　“那个宇文飞儿呢？”丁月华突然说。
　　“她……”丁月影也沉默了一阵。
　　“她是大辽王妃啊，能跟咱么扯上什么关系？就算她肯，那南院大王肯吗？而且……她好像喜欢的是姐夫吧？”丁月影总结了一下，她觉得宇文飞儿当年喜欢的人是展昭，不是白玉堂，但是展昭和白玉堂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