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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木城池[出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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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初二那天暑假开始,一直到现在,五年的时间像梦魇一样过去了,我从未向简洁表白过,一直远远地观望着她。如果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走上迥然不同的生命轨迹,是不是不再有人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
  第二批本科志愿填报的那天,简洁还是没有来,此时各个班级来往通畅,我假意去找卫薇,找到简洁的座位。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课桌,上面干净整洁,没有什么污渍,桌角有两个圆珠笔字:简洁。
  我在政史班教室里逗留很长时间,连卫薇都察觉到我心中所想,她嘟着嘴巴,狐疑地提醒道:“这个是简洁的位子。”
  我说:“我知道。”
  卫薇叹了一口气,说:“唉,真可惜,没有想到她会放弃保送名额,更没有想到她高考时会发生那么一个意外。”
  旁边有人插话道:“她考试前十分钟还弄丢笔袋呢,被人送到实物招领处,广播里通知她去拿的。”
  “哦?我怎么没有听到?”卫薇惊诧地问道。
  “广播了好几次呢,我猜她是因为考前发现文具丢了,所以才紧张过度的。”
  “不是已经通知她去拿了吗?这心理素质真是……”卫薇说到这里,露出不屑的表情,“她总是那么清高,有点自命不凡,拿到保送名额居然还放弃,你看,现在跩不起来了吧?”
  我再也不愿听下去了,起身离开政史班教室,迅速穿过生活三年的校园,毫不眷恋地离开学校。简洁没有来填写志愿表,也就是说她决意弃学,用这种自伤的方式否定这次高考成绩。我跑到她家的蛋糕店,看见她的母亲独自在店里忙活,她看到我以后礼貌地笑道:“你好,要买蛋糕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来找简洁,她为什么不去填报志愿?”
  女人的脸色有些沉了下去,她冷冷地说:“小洁去她外婆家了,远着呢,没有时间回来填什么志愿。”
  我无言以对,我知道简洁的外婆住在外省,即使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填报志愿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我转身独自往回走着,心情十分懊恼,看谁都不顺眼。
  我最喜欢的女孩陷入如此境地,你们还笑得这么开心!我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低着头往回走,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章鱼正在他家阁楼上冲我招手。
  我推开他家的的铁门,直奔阁楼上他的房间,他一看见我就兴奋不已,大声宣布说:“我想好了,我准备填报M学院的装潢设计专业,和盈盈一起!”
  “哦。”我沮丧地敷衍道。
  没有想到他更加得意了,眉飞色舞地炫耀道:“羡慕吧?忌妒吧?以后我和我家盈盈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你只能和简洁挥手说拜拜了!”
  我忍气吞声着,心里却憋着一团火,不料这厮越说越来劲,喋喋不休。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威胁道:“你别太过分!老子已经跟你说过了,规规矩矩上你的名牌S大,别跟着冒盈盈到处跑,是不是离开女人你就活不下去了?S大的女生多的是,你盯着一冒盈盈不放,你是不是准备这一辈子就死在她身上了?”
  章鱼没有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满头雾水却又一脸坚毅,这种看似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表情让我更加恼火,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哼笑道:“你以为老子阻止你填报M学院是忌妒你?你认为你和冒盈盈的恋爱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老子忌妒的?你又以为你那个冰清玉洁的冒盈盈是一个什么好女人?”
  “她怎么了?”章鱼皱起眉头,怒问道。
  “她在你面前是一清纯少女,娇滴滴的什么都听你的,可是你知道吗?她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你凭什么这么说?!”章鱼用拳头顶着我的胸口,我反而不再忌讳,将以往在心里憋得难受的话尽数吼了出来。
  “你那天叫我去劝她不要分手,她提出的条件是和我勾搭,这样的女人你也要?”
  话说到这里,章鱼已经明白事实真相,他一记重拳砸在我的胸口上,我一个趔趄倒在地板上,疼得我差点窒息而死。他上前一步,用膝盖压住我的胸口,又一次提起拳头:“那么你有没有碰她?”
  “你难道不信我?”我的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一次又一次劝你和她分手,但你就是不听,我只能和她达成交易,我每个月给她钱,她才安心地和你待在一起!”
  章鱼的拳头落了下来,到了半空中又停住了,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微微颤抖着,最终他放弃了。他站了起来,说:“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合伙骗我这么久,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做人做到这份上真是失败!你走吧,以后我们就不是什么兄弟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下楼去了,走到大街上我抬头望了一眼阁楼窗口,章鱼正站在窗口冷冷地看着我。再见了,我的兄弟,我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兄弟,感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分道扬镳了。
  既然大家都要散了,那么该散的都散了吧。我走在盘山公路上,回望夕阳余晖下的兆宁镇,忽然一阵悲伤涌上来。这份悲伤来得过分猛烈,像万千铁蹄叩敲着我的内心,我找了一块地界碑坐着,不想哭不想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乱七八糟。简洁不见了,章鱼与我绝交了,我也要远离这个地方离开这些人,去另一座城市开拓新的生活,对我这种失去回忆就会死的人而言,这无异于一次重新投胎。
  为了散心,我向父亲要了一次毕业旅行的机会,独自去青岛游玩,一个人住在海边的酒店,却没有玩出什么乐趣。我每天上午十点多才起床,出去觅食,下午在海滩上转几圈,傍晚在夕阳下装一会儿深沉,再填一下肚子就回宾馆上网看电视,折腾到半夜一两点才睡觉。
  F大的录取通知书已经送到我市区的家里,我妈签了快递单,给了对方一百块喜钱,但她仍然不太高兴。我本来就是可以保送F大的,她认为我应该报考其他名校,以此来向学校剥夺我保送资格的行为表示不屑——成年人闹起性子来比孩子还要孩子气。
  卫薇顺利地进入H大,与F大仅仅一墙之隔的学校,她叫我去参加她的庆祝宴会,我没兴趣去,推托正在青岛游玩。我可以想象出,他们班的同学在酒席上必然会提及简洁在考场的失利,甚至会调侃揶揄,仿佛在谈论一个天边的陌生人。
  章鱼最终采纳我的建议,放弃M学院,选择S大。对于我们关系的决裂,我十分痛心,我却不后悔这样的选择。倘若他跟着冒盈盈进入名不经传的M学院,兴许短期内就会遭遇各种变故,届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这个兄弟当得几乎一无是处。现在他想起我,可能会恨得咬牙切齿,恨我骗他,恨我强行将他的梦想绞碎,恨我在瞬间扼死他的友情与爱情。
  父母给我举办庆功宴时,我不得不从青岛返回,来庆贺的人非常多,有政府官员有企业老板有亲戚朋友,出手的红包里少则四五百,多则几千。我爸说这些钱都可以存入我的个人账户,作为我大学四年的教育基金,教育基金这名字听上去真是好听,其实就是零用钱储备呗。如果我把上海那套房子整体租出去,每个月又是几千入账,我上大学等于在上班了。
  新生报名那天,我爸原本打算开车送我去上海,但是我担心政府牌照过于耀眼,影响不太好,于是我让我妈送我。当我出现在校园里,才发现满眼都是政府配车,甚至还有公检法部门蓝白相间的执法车辆,他们不是来视察,而是来送孩子的。大家都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似乎要在第一天就要将别人压倒在地,我真想登高处振臂一呼“老子是考进来的”。
  我妈带我去领了被褥,买齐日用品,整理好一切之后就开车返回,我则与宿舍的同学迅速打成一片。宿舍里有六个人,他们有的是上海本地人,有的是从外省跋山涉水坐了一两天火车才按时到校报到的。那位上海本地仁兄十分不解地问道:“坐飞机嘛,飞机快得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飞机?”坐火车过来的兄弟一脸迷茫,“坐飞机很贵的,听说要一千多块钱,坐火车只要五百块……”
  “不就差五百多块钱嘛,你就为了这点钱,在闷罐车里待两天啊?”上海仁兄仍然无法理解,不过他此生都无法理解另一个世界的人的金钱观是怎样的。
  卫薇今天没有去H大报名,因为她不想参加军训,夏季露天的曝晒会弄伤她柔嫩的皮肤,那可就不好看了。她的志向总是那么远大,要在正式开学那天闪耀登场,成为大一新生中的一朵娇花,她这个理想很容易实现,那帮女生都晒得古色古香,她当然可以鹤立鸡群。
  军训十分辛苦,教官们在男生面前如豺似豹,女生们在教官面前如狼似虎,整天捏着嗓子扮嗲,不时传出各种绯闻。承蒙父亲大人教诲,我首次发挥强大的官方交涉技巧,与教官打好关系,病假条采纳率高达百分之百。操场上回荡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声,我躺在宿舍里望着天花板,床头的台式风扇呜呜地吹着,我惬意地沉入梦境中……
  天黑以后我经常独自在校园里逛荡着,这是一个老校区,还保留着一些民国风格的老式建筑,水泥路两侧栽种着枝叶繁茂的梧桐。高中时期我经常遐想这样一个画面,简洁抱着书从这条路上缓缓走过,我从后面追上来,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很多秘密,她会听得十分惊诧,但最终还是释然了。这样的情景永远不会出现,因为她已经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我长达五年的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存在了。

'二十八'寻找失落的世界
  军训结束后有一个礼拜的假期,我却没有回家,按照母亲所说的地址去找上海那栋从未谋面的房子。我在里面住了三四天就接到卫薇的电话,她提前来学校安排住宿,顺便在上海这个十里洋场血拼一番,她说不敢独自在宿舍里过夜,她想过来投奔我。我一个人也待得无聊,于是将地址告诉她,二十多分钟后她就出现我面前。
  尽管厨房里什么工具都有,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只准备了一堆零食饮料和泡面,卫薇却不愿吃泡面,声称害怕长青春痘。无奈之下,我只能带她去外面吃,不得不看着她用开水涮掉水煮鱼的辣油,连米饭都要用开水漂涤一下油花。她抬头撞见我质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向我解释这些举动的用意何在。我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膳食瘦身理论,笑而不语。
  当天卫薇与我睡在一起,这是我第一次搂着女孩入睡,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撩得我意乱情迷,那感觉既让人兴奋又让人痛苦。她倒是睡得很沉,把我的胳膊枕得失去知觉,半夜时我感觉胸口一阵温热,打开台灯才发现她乐得流口水了,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我们的恋爱关系就此确立,仅限于关系的确立,我不是柳下惠,有时也会坐怀生乱,但我总是迈不出关键那一步。我知道我的心里藏了一个人,即使她目前已经失踪,她的影子仍然坚守在我心底,使我无法放纵。无论如何,我和卫薇从此开始出双入对,成为男女朋友。
  夏末秋初的这段时间,所有学校都比较关注大一新生的情况,卫薇原本打算张扬一些,不料比她更张扬的人多的是,H大的一位学姐直接开了一辆莲花跑车进校。上海的校园满地都是富商子弟,北京的校园满地都是高官子弟,而其共同点是,两地的校园满地都遍布着有钱学生。
  在别人眼里,我的日子真是幸福得一塌糊涂,背景强硬,女友窈窕,手头充裕,和女朋友一起备战托福,未来一片光明,然而我却总是闷闷不乐。宿舍里的人对我了解得并不多,纷纷表示我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此我无言以对,只能呵呵两声敷衍过去。我不太愿参与卧聊,他们聊高中时的女孩,我不好意思开口提到简洁;他们聊高中时的死党,我只能任由章鱼的笑脸在我脑海中盘旋;他们聊现在的女朋友,我又不愿意提及卫薇。
  陈浩和我居然是同一个学院的,甚至和我在同一栋宿舍楼,只不过不是相同专业而已,不知道是他宣传到位,还是别人洞察力太强,很多人都知道他保送生的身份。宿舍以及班级同学得知他和我一样来自兆宁高中,询问陈浩的传说,我淡定地表示自己一无所知。然而当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当陈浩与我在楼道里遇到,他都会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生怕我将他抢夺别人保送名额的糗事公布于众。
  这些人呀,心里怎么就不能阳光点呢?
  日子就这样不冷不热地流淌着,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一学期过去了。
  年底寒假,我回到自己的城市,却将自己关在家里,很少与外界接触。好几次我都想拨打章鱼家的电话,却怎么也没有拨出去,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万一他恶言相向,反而伤了自己的心。拗不过母亲的劝说,我终于答应出去走走,我沿着兆宁镇的街道独自逛荡着,颇有故地重游的失落情绪。此时正是高中生上学的时间,其中一些人认出我来了,有的与我打招呼,有的悄悄观望着,毕竟我曾是兆宁高中校园流传的一个传说。
  “小泽哥!”忽然有人高声喊我,我转身观望,居然发现唐明煌朝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我问道。
  “年底同学聚会啊,你不是吗?”
  我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应答,请他去附近的茶座里坐下聊聊,如今半年过去了,以往的恩怨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毕竟是在空军部队深造的,唐明煌的浮躁之气已经退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沉着与冷静,男人确实该去军队磨砺一下。他提及当初那个匿名信的事情,说写信只是为了泄恨,却从未想过递交上去,因为他也认为打小报告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好像有一天踢球回去时发现口袋里的信不见了,当时我紧张得要命,天黑以后在操场上摸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就被人交到学校里了。”他愧疚地说道,“如果不是那封匿名信,你就是保送生了,不必再参加高考了。”
  我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提了干吗,反正我现在还是进了F大,自己考进去的其实要比保送有意思得多。”
  我没有告诉他匿名信是我自己送去的,这样一来也好占他一个人情债,对以后巩固双边关系具有很大的好处,不过我也推心置腹地告诉他一个秘密。我说:“你记得吗?你和你爸第一次来学校的时候,停车问人怎么去校长办公室,最后把车开进死胡同,那个指路的人就是我。”
  唐明煌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这应该算得上一笑泯恩仇吧。父亲常说,推心置腹是一种带有浓重自恋色彩的心理疾病,不克服它的话后患无穷,相当于往自己脚下扔手雷。不过今天两人心扉已经敞开,也就口无遮拦起来,唐明煌说:“你知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们俩为什么总是有隔阂,玩不到一块去吗?”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呵呵地笑,说:“当时心高气傲吧,占有欲又强,总觉得自己看中的东西就不许别人染指。当时我不是说过喜欢文静的女孩嘛,当时我已经喜欢简洁了,让你给我写封情书,没有想到弄到最后你不但以自个儿名义表白了,还骗走我一台相机,悲剧啊!”
  “回头我们去市区,你看中哪台,我就买一台赔你。”我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不用不用,我只是这么一说。”
  “哦,我也只是那么一说。”
  我们又笑了起来,化敌为友的感觉真是奇妙,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我觉得算了吧,人家简洁那么好的姑娘,我这种德行的人根本没脸勾搭,我又喜欢卫薇了。我和卫薇老早就认识了,初中时我们就是一所学校的,没想到她居然也和你凑一块了,根本不答理我。”
  “我……”我顿时也无语凝噎了,“卫薇现在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这不奇怪,”唐明煌摆了摆手,又叹了一口气,沉默很久后才说,“唉,高中时脑子里好像都是乱七八糟的,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又看中那个,把自个儿想象成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现在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了不起,因为别人都觉得自己更了不起。”
  我们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说到上海的拥挤繁华与芸芸众生的空虚忙碌,说到军校的紧张节奏与规则之下的无奈服从,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抢先过去结账,两人离开茶座,临走时唐明煌忽然喊住我说:“你现在和简洁还有来往吗?”
  “没,怎么了?”
  “我十一月在洛阳看到她,她在一家饰品店当店员,我以为只是长得很像,特意进去看了一下,居然真的是她。”
  “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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