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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木城池[出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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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力培养,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为祖国和人民站岗放哨戍守边疆!然而,随着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蓬勃发展,我意识到科学技术在民族崛起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于是发奋图强努力学习,用科学知识以及党的政治理论武装头脑,今后争取成为祖国建设的栋梁之才!”
  专家们听到他的发言里包含“党”、“祖国”和“人民”之类的字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稀稀疏疏地鼓了掌,脸上浮现尴尬的表情。这些掌声给予刘夏同学极大的鼓舞,他的紧张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开始眉飞色舞起来:“这次保送入学对我而言是一次机遇,也是一次挑战,我感觉压力很大,但我决心化压力为动力,绝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期望。如果我有幸进入F大,我在学业上绝不松懈,继续严格要求自己,鞭策自己,参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社团。课余时间我会更多地接触社会,让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为今后更好更快地适应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向广大人民群众虚心学习。”
  专家们只得又鼓了一次掌。刘夏继续扯下一个话题——“倘若不被录取,你会怎么办”。他说:“我一直相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倘若我不能得到保送资格,说明我还不够努力。我会深刻反省自己的不足之处,向更优秀的同学看齐,将此次竞争作为人生一大阅历,争取在高考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向祖国和人民交上满意的答卷!”
  刘夏出来以后表现出极大的自信,当然这层自信的外面还包裹了一层浅浅的谦虚,每当有人问及面试情况,他都说:“还好吧,我的演讲几次被掌声打断,专家们对我的评价还是蛮高的,不过我自己不太满意,感觉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总归有些遗憾。”
  他的总结陈词传到其他选手的耳朵里,顿时造成巨大的恐慌,他们的班主任立马召集得意门生进行补课,不断地练习回答各种可能出现的面试问题。我的班主任也这样做了,他悄悄地将我喊去办公室,拿出一张A4纸,说:“这是我给你整理出来的资料,你一定要认真看一看,最好全部熟记下来,以免临场发挥失常,错过这个大好机遇。”
  我大致浏览了一遍,整个版面洋洋洒洒地写着各种问题和答案,什么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就像某些政府官员的述职报告一样扯淡。班主任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似乎有所期待,我尴尬地笑道:“谢谢老师。”
  班主任这才如释重负,拿起茶杯喝起茶来,我被他的目光盯得全身发毛,说:“我想去一下厕所,可不可以带回去看?”
  “可以,不过不能让其他同学知道,万一传到审核组专家耳朵里,影响不太好。”他神秘兮兮地念叨。我只求早点走人,连连点头,这才得以脱身。班主任的心意是友善的,我表示感激,只不过没有什么用处,他哪里知道事情背后的故事。我把那张纸折叠着放进口袋里,还特意按了两下以示珍惜,我真是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班主任他老人家会十分欣慰的。
  当天放学以后,我和章鱼一起回家,他捂着肚子说内急,从我口袋里掏了几张面纸就冲进路边的公厕。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不妙,赶紧翻口袋查看,果然发现班主任给的那张纸不见踪影。我准备冲进厕所,营救那张使命重大的纸,却又发现章鱼满脸轻松地从厕所里走出来了。
  “拉完了?”我紧张地问道。
  “嗯,好爽。”他不在乎地回答道。
  “有没有看到一张A4纸?”
  “看到了呀。”
  “给我。”
  “擦屁股了啊!干吗,你也要去啊?”
  我顿时无言以对了,A4纸你居然也能拿去擦屁股,阁下真是武艺高强,不是金钟罩就是铁布衫,在下实在佩服!章鱼从小就有这样的不良癖好,无论上厕所之前拿多少草纸,他都会努力将它们全部用掉,能用多少用多少,用不掉的折成纸飞机从墙头丢进女厕所里。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又不可能让他去粪坑里把那张纸捞上来,只得这样作罢,当然,就算捞上来我也不会要。

'十九'不用谢,我叫洪岭晶
  我是第四个被专家传唤的,一进门就看见七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忐忑不安地在房间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站着两个端茶送水的高一小女生,她们满脸崇拜地望着我,而这种眼神她们会分别赠送给十个人。几个专家互相交头接耳一番,似乎已经达成初步统一意见,为首的那位老头子说:“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明白,这个自我介绍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在某些励志色彩的传说故事里,连门口斜躺着的拖把都是考核的一部分,太危言耸听了。我认真思索片刻,说:“我叫安泽义,高三物化班的一名学生。我原本不喜欢理科,物理化学的成绩也不太好,但我希望向别人证明,自己并不是因为理科差劲才不得不选择文科,所以我最终选择物化班。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我已经对理科产生浓厚的兴趣,因为自然科学的疑惑终究可以挖掘出答案,即使暂时挖掘不出来,答案也必然存在,而文科则刚好相反。除此之外,研究自然科学比研究社会科学要轻松得多,起码不需要怀疑自己的立场是否合乎道义,演算出来的结果也不需要受任何部门的审查。”
  尽管专家们没有鼓掌,但我的回答确实让他们十分满意,我可以清楚地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谁让这五个专家里有四个是理工科教授呢。他们又低声展开一番讨论,然后各自问了一些琐碎的问题,无非又和人生观世界观扯上关系,我把我爸在官场的那套说辞搬出来应付了一下,竟然安全过关了。
  我正庆幸自己混过这场审讯的时候,那位带头大哥突然发难,他老人家问道:“如果现在我们告诉你,前面三个保送名额已经被前三位同学拿到,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但我们并不十分看好你,又不知道选哪一个好,你希望推荐谁,你自己,还是其他六个同学中的谁?”
  “我们只是说如果,你不要多想,这仅仅是一个假设性的提问而已。”另一个专家看到我的脸色变了,立即补充道。
  我这才安心许多,如果他们说这是事实,我说不定当场发飙,大不了小爷我自个儿参加高考去。平心而论,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犀利,如果搁在别的选手身上,必然会被压得发蒙。我不假思索地说:“我推荐别人。”
  “谁?”
  “她叫简洁,文科班的一个同学。”
  “原因呢?她是你的朋友吗?”
  我不敢乱说,生怕给她惹来麻烦:“不是,没什么来往,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如果我与她的生活处境一样,我猜我做不到她的一半好,仅此而已。”
  整个房间里安静很长时间,这场审讯就在这样的尴尬气氛中结束了,我走出来以后才后悔莫及,万一这些专家把我的话转达给我爸,那我可就惨了。事已至此,我只能期待他们不要再和我爸碰头,碰头了也不要详谈。
  说起来真够尴尬的,我面试结束不到一天,我的面试结果已经传开了,因为那两个端茶倒水的高一小学妹不是省油的灯。我真的很佩服她们俩的记忆力,怎么可以轻松地记下我那么长篇幅的演讲稿,就没有落下一个要点,真是两株好苗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女孩是本校高一年级的两大种子选手,学校有意让她们过来见识一下,鼓励她们向学长学姐看齐,争取两年以后还获得保送机会。
  当然,最后一道题的答案也被她们传了出来,浪漫的小女生还添油加醋了一把,将我描述成一个情深意重的好人。对于此种情况,我百口莫辩,因为没有什么好辩的,我得罪了其他五个选手。等我进了大学,我一定要抽空给中国传媒大学写一封信,诚挚地建议他们两年后来本校考察这两个小学妹,赶紧将人才招进去,否则中国传媒行业就亏了。
  不过,她们也帮了我一个大忙,简洁对我的态度明显改善了,她见到我的时候先是愣一下,然后赶紧低头走了过去。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还是断定她是在对我微笑,友好的微笑!我顿时感觉激动万分,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简洁居然对我微笑了!
  半个月的时间内,十个候选人员都已经接受传唤,我这才知道我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其他人也都收到,他们几乎清一色地选了自己,只有一个人除外。简洁示意评委,要求旁边的两个无关人员回避,所以两个女孩没有听到一点内幕,所以谁也不知道她回答过什么问题。至于陈浩,我对他比较关注,特意去找那两个女孩打听,她们对我印象较深,还没开口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陈浩面试情况,告诉我啊!”我气极败坏地追问道。
  她们被我这么一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这才意识到女孩都是脸皮薄的,赶紧赔礼道:“两位小姑奶奶,是我语气不好,我向你们道歉。”
  现在的小妞哪里有那么好哄,我跑去学校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她们这才消停了,乖乖地和盘托出。原来陈浩回答的问题与我几乎一样,甚至借鉴了我的答案,但是最后一道问题他回答得截然不同。两个女孩争执了好一会儿,终于凑出最终答案,陈浩当时是这样说的:“我相信通过高考我也可以取得优异的成绩,但是我不确定自己发挥得是否稳定,结果是优加还是优减,这势必影响我选择的专业。取得保送名额,可以自由选择专业,除此之外,我的考试成绩一向名列前茅,所以我更相信文科保送名额非我莫属。”
  我听了以后发了很久的呆,我原本期待的就是他和简洁分道扬镳,可是现在耳闻目睹着他对简洁的伤害,我还是忍不住难过了。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人也是自私自利的,简洁兴许早就意识到这一点,而我少见多怪。
  简洁和我是省级优秀学生,赵铭梵和刘夏是奥赛得奖者,还有两三个据说有啥特长,剩下来的就是路过打酱油的了。我们本来应该去F大参加保送资格笔试,但为了不耽误高三复习工作,他们又决定由F大派发试卷,在兆宁高中就地设置考场。考试过程中我习惯性地扭头张望,与其他选手目光对接,对方居然微笑一下表示友好,我直接无视掉了。笑什么笑,笑得又不好看你还笑,你笑了以后我又不会让着你,就算我让着你你也拿不到!
  简洁埋头奋笔疾书着,卷面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文科生真是痛苦,一场政治或历史考试中基本要写几千字,有时一道题写几百字还不一定捞到分数。理科则与之相反,每一个数据都要花一番气力,但至少不需要写那么多废话,环保节能利国利民。
  两个小时以后交卷,十个人走出七八层高的实验大楼,下课去餐厅吃饭的学弟学妹们看到我们都满怀尊敬地避开了,兴许他们的老师今天都把我们作为正面典型人物表扬了一番。简洁很快拐进花坛里的一条鹅卵石小路,径自离开了,我也放慢脚步,渐渐远离那帮浑蛋。他们几个人开始打破沉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考试情况来,我可以从他们的背影里看出一股欲盖弥彰的优越感,仿佛一帮刚从波音号飞机下来的国际航线空姐。
  面试和笔试都已经结束,我暂且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只要安分守己地等待消息就可以了。考卷已经被送回F大批阅,审核组的专家们却没有离开,他们还要在学校里不断走访,从各种渠道搜集各种信息。其实学校早就防着这一手,笔试结束当天晚上,校方请专家们去市区酒店吃饭,留守的副校长则通过闭路电视召唤全校师生统一口径,被专家抓去访谈时不要口无遮拦。
  我趾高气扬地走在校园里,不是因为我是保送名单候选人,而是因为我抢了章鱼刚买的一袋薯片。我小曲哼得正得意,忽然被人拦下,我抬头一看,居然正是审核专家组中的一个成员。可能因为年龄大了,也可能因为这几天见的人太多了,他竟然没有认出我来,问道:“这位同学,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有知识的人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哪像我们的政教处主任,直接抬手一指“那个谁,过来”。念在他态度端正,我也决定赏他一个脸面,点头接受他的请求。他掏出纸笔,一边询问一边记录:“你是几年级的学生?”
  “高三。”
  “你对这次参加保送资格筛选的十位同学了解多少?”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太了解。”我正在盘算如何摆脱这位敬业的老先生,忽然看见章鱼叼着一根肉串从餐厅里走出来,我赶紧将他喊过来,推到老先生面前,“这位也是高三学生,他知道得比较多。”
  “啊?发生什么事情了?”章鱼愣头愣脑地问道。
  “你对我们高三的安泽义和简洁不是蛮了解的嘛,你来给专家讲讲,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有步骤有秩序地撤离。专家先生忽然将我喊住,问道:“等一下,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得登记一下。”
  如此聪明睿智的我,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暴露自己,我淡定而优美地笑了笑,说:“我姓洪,崇山峻岭的岭,晶莹剔透的晶。”
  “哦,洪岭晶。”专家在他的小本子上认真地写了下来,然后与章鱼展开深入探讨,我趁机逃遁。尽管章鱼哥经常表现出令人惊诧的弱智水准,但是他可以准确地洞察我的意图,迅速地加以配合,这一点我还是十分看好他的。以前我们结伴去烧烤摊偷火腿肠吃,只要有谁被逮到了,另一个人必然赶紧递钱,假装请客忘记付款了。后来烧烤摊被城管大爷们查抄,章鱼乘乱从执法车里把一个零钱匣子偷了出来,等城管走了以后才归还给哭天抢地的老太太。
  下午放学以后章鱼把谈话过程告诉我,他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将自己掌握的所有华丽褒义词汇都扣到简洁的头上,对我的评价却极其简单:很好。我对此十分不理解,问道:“你怎么不顺便美化一下我?随便弄点形容词也好啊!”
  “美化个什么,我担心说错话,反而帮了倒忙。再说了,你家老头子那边肯定有动作,在这件事情上不可能不管你,我敢保证你已经拿到名额了。”
  我顿时慌乱起来,赶紧左右观望一圈,压低声音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不小心告诉你的?是不是我平时暴露了?”
  他摇了摇头,说:“你当我傻啊,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明白吗?从我知道保送这件事情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需要陪我参加什么高考了,只不过你不想告诉我,我也懒得问而已。”
  我有些不知所措:“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你还真当我傻,别人不出几万块钱我怎么可能把这么绝密的情报到处乱说,难道就图个嘴上快活,哗众取宠?”他对我翻了一个白眼,仿佛这种愚蠢的事情只有我才会做得出来似的,弄得我十分尴尬。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被他看穿,我也就舒心许多,以前每天都要守口如瓶地瞒着别人,还得承受在好朋友面前的愧疚感。
  我妈今天从市区过来,很早就坐在客厅等我,她是有任务在身的,受我爸的委托来和我谈保送的事情。保送审核已经进入关键阶段,他们要求我把握机遇、求真务实、坚持不懈、奋力冲刺,开创美好的未来。虽然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废话,我还是耐着性子听着,因为我是一个体贴孝顺的好孩子。我知道听完这些废话我不会烦死,但他们不说的话他们会憋死,官场人士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我妈说上海那边有一栋房子,是上海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半卖半送的,一万二一平方米价格的房子打折后只四千块一平方米,并且还带赊账。她说如果我去F大读书,出国之前可以住在那里,刚好房子的方位不错,离F大很近。生活真是无限美好,无论我想做什么事情,前面的路都铺得平平坦坦的,甚至连地毯都铺好了。
  我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听她唠叨着,脑子里有意识地屏蔽掉太无聊的信息,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她看了一下手表,赶紧收拾东西,说:“我得走了,你自个儿好好复习吧,有事就喊陈姨,这段时间她都住在这里不回去。”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哦,妈,再见,祝你今晚好手气。”
  她稍稍愣了一下,嘀咕一声“这孩子”,拿着钥匙拎着包,脚步匆忙地下楼去了。唉,我从小就过着这样的日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写作业玩游戏,自个儿吃饭自个儿睡觉自个儿疼自个儿,而他们一个出去应酬一个出去打牌,搁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美国早就被剥夺监护权一百零八遍了。
  完成两套试卷,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一点了,我去冲了一下澡,拖着疲惫的身体趴在床上睡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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