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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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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姚长雍直接说要去慕容王府请安,下榻之处就定在慕容王府里。之后每天来瞧一瞧傅池春病发的凄惨,成为他在伯京的唯一乐趣。

    几日后,姚长雍觐见姚太后。

    姚太后以往有多喜欢姚长雍,现在就有多厌恶姚长雍,说不到几句话,记着皇帝和姚家的关系,没敢多为难姚长雍,让姚长雍回去了。

    出宫时由杨公公相送,杨公公趁人不注意,小声嘀咕了两句。

    。。。

第478章 绿帽

    姚长雍面色一冷,说道:“多谢杨公公提醒。”

    “为公子分忧,是奴才的分内事。”杨公公面色不变,又道,“奴才冷眼瞅来,陛下对太后娘娘多有不满,也是在防着太后娘娘呢,但太后娘娘总归是陛下的亲娘,情分不会变。”

    姚长雍颔首,姚太后在绥平帝登基前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婉仪,在一众皇子生母中份位最低,绥平帝幼时一年见不到太上皇两面,与姚太后在深宫里相依为命,母子情分极为深厚。

    这也是让姚长雍头疼的地方,他能在傅池春身上动些无伤大雅的小手脚,可对姚太后却毫无办法。绥平帝不满姚太后,却仍旧会护着姚太后。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绥平帝独掌朝纲后,姚太后还不知晓会怎样张狂呢!

    杨公公见话带到了,返身回宫。

    姚长雍是独自进宫的,巫秀在外面。

    路过一处偏僻宫殿,杨公公走后,后面跟上来送行的小太监憋红了脸道:“姚四爷,奴才要出恭,可否在此等待片刻?奴才会很快出来的,不敢耽误姚四爷出宫的时辰。”

    “嗯,你去吧。”姚长雍点了点头,神色淡然。

    那小太监一溜烟跑进旁边偏僻的宫殿里。

    姚长雍站在原地须臾,果然不见那小太监出来,他冷冷一笑,皇宫布局早在他的脑海里,况且他又是进过宫的,七拐八绕,不费吹灰之力地走出荒僻的宫殿群,唤来两名侍卫,道:“方才领路的小太监进了揽烟阁出恭却不见出来,劳烦二位帮我寻一寻,出宫时辰已定,我不好逗留宫内。”

    两名侍卫一听,面前的是姚家四爷,是皇帝和慕容王府倚重的人物。那小太监是太后宫里的,宫里的人都知晓,姚太后对姚家有份深厚的情谊,当下不敢怠慢,去寻那小太监。既然是那小太监送姚长雍出宫,出手的令牌自然也在小太监的手上。

    两名侍卫去寻人,姚长雍只管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晒太阳,片刻后揽烟阁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有刺客!”

    他身边的大内侍卫们纷纷扯开嗓门喊“有刺客”,呼啦啦全部亮出大刀,冲向揽烟阁的方向。

    稍顷。处置史淑妃的那位侍卫长被惊动。因这件事牵连到姚长雍。姚长雍被请去做人证。骗姚长雍去出恭的那位小太监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晕倒的侍卫,一名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俏美人。那美人明显是被下了药,一声又一声的娇吟溢出檀口。

    姚长雍撇开目光,用宽大的袖子遮挡双眼,真是害怕长针眼,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才好。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侍卫长面色不变,一顿震慑审出来龙去脉。

    原来姚长雍唤去的两名侍卫,一名先进殿门去查看,却被莫名迷倒。那小太监拖走侍卫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卫,所以那侍卫惊叫“有刺客”。然后大批侍卫赶到,发现荒废的揽烟阁内还有一名神智不清、姿势撩人的美人儿。

    侍卫长脸色难看,这美人分明是皇帝的宫妃,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连连遇到这种破事儿!

    侍卫长也不敢往深里审问,唤来宫女,弄走那位撕扯自己衣物的宫妃,神情复杂地放走姚长雍。而那小太监自然不会有好下场。所谓法不责众,看到宫妃身体的侍卫太多,侍卫们的背后又有各大势力,皇帝不会弄死他们。

    那小太监不甘心地怒目而视:“姚四爷为何不寻奴才?”

    “你也晓得自己是奴才了,”姚长雍居高临下地站在小太监面前,神情异常冷漠,睥睨的姿态像是在看个蝼蚁,“我贵为太后表弟,为何要纡尊降贵地去寻个奴才?也就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倒忘了问,你这小太监,跟我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于本公子?”

    小太监神色萎顿,哑口无言,是无冤无仇啊,可是他怎么敢说是姚太后指使的呢?他张了张嘴,眼泪鼻涕流,未能出口求饶,那侍卫长担心这小太监道出宫廷秘辛,反倒害了一众兄弟,忙喝了几人,堵住小太监的嘴巴,把他拖了下去。

    侍卫长亲自送姚长雍出宫,思及深宫诡秘,姚长雍却轻轻巧巧地躲过一劫,第一肯定不是靠运气,第二肯定不是因着那尊卑之分,舍不下身段去寻小太监,因此,他神色越发恭敬。

    出了宫门,姚长雍递了一张大额银票过去:“给那两个小兄弟压惊。”

    侍卫长讶然,万万料不到表面如此清冷的人会做塞钱这种事,等姚长雍走后,他展开银票一看,居然是一万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说了,宫内侍卫背后隐约有势力支撑,皇帝戴绿帽的事,先是在那些男人嘴里当下酒菜,接着传到夫人们耳中当点心,不知什么时候,街头巷尾的百姓都悄悄拿这话当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绥平帝知是姚太后算计姚长雍,反遭算计,流言顺着源头查到各大世家里,跟姚长雍又丝毫没关系,皇帝一张嫩白的脸霎时气得发绿,那被下药的美人是他当前正宠的低位宫妃,册封晋升的圣旨就压在他案头,发生了这种事,这美人只能化作美人骨。

    姚太后这是被谁当了枪使啊?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她难道脸上就会好看些么?

    杨公公适时地提到姚长雍进宫的前一天,夏公公和姚太后关起殿门小声议论什么。

    绥平帝一气之下,在夏公公偷窥他行踪时,把他当做刺客一剑“误杀”了。

    姚太后痛悔难当,杨公公适时安慰表忠心,是以,重新振作的姚太后便将杨公公当做心腹。

    宫里鸡飞狗跳,姚长雍在傅家侍疾的日子平静而诡谲。

    “太后娘娘果真英明,姚四爷与傅老爷真真八字相合,自姚四爷来傅家,比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还好用,眼瞅着傅老爷脑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苏醒之日不远了。”

    老太医们捋捋修长的美髯,摇头晃脑地表达感激,这傅池春一直不醒,折腾得太医院人仰马翻,日日围着他转,却对他的昏迷束手无策。

    姚长雍咬了咬牙,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傅池春的确抽搐的次数越来越少,可要说他与傅池春的八字相合,他情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老太医没看见姚长雍青黑的脸色,喜滋滋地继续恭维道:“等老朽上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定会凤心大悦,嘉奖姚四爷。”

    姚长雍嘴角抽了抽,他倒情愿姚太后不嘉奖他,太医的絮絮叨叨奉承之词,他全然不放在心上,皱眉沉思是怎么回事。太医们的诊治和原先一般无二,按说傅池春即便是苏醒,也不能降低傅池春脑疾发作的频率啊?难道是马车上那一撞造成的?

    倘若真如此,傅池春倒不是撞破脑袋,而是撞大运了。

    姚长雍百思不得其解,却怎么也不愿接受傅池春即将苏醒的事实。现如今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要做手脚还真有些不容易。

    他轻咳一声,正要出于礼貌回应老太医两句,转眼却发现有趣的一幕。

    傅临冬的笑容极为僵硬,明显是皮笑肉不笑,对傅池春病情转好并非喜闻乐见。

    而傅柳梢双眸发光地望着傅池春,眸中的喜悦与其说是喜悦,倒不如说是窃喜。

    傅池春是她养父,她用得着窃喜么?

    姚长雍微微眯眼,这傅柳梢浑身透着怪异。

    倒是傅临冬的反应让人意外,姚长雍略作沉吟,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吧,这傅临冬对他有所求。

    “临冬表兄,”姚长雍出声,唤回傅临冬的神智,浅淡笑道,“太医说的话不可不信,舅老爷与我八字相合,为了舅老爷早日苏醒,我今晚就留在贵府吧。就劳烦嫂夫人安排了。”

    傅柳梢闻言大喜,拿了帕子掩上唇角,遮去脸上的羞涩和欣悦。

    傅临冬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对姚长雍的话反而有些愣怔,俄而,犹如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道:“雍表弟是父亲的福星,我傅家欢迎雍表弟入住。缺什么只管和内子说,不必客气。”

    傅柳梢羞答答地道:“哥哥,雍表哥初来我们府上不习惯,那些小厮们毛手毛脚的,不如拨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姚长雍淡淡垂下眼,连眼尾都吝啬甩给她。

    傅临冬焉不知傅柳梢打什么主意?他和傅池春常在外院,内院里的婆子丫鬟归傅柳梢管,有时候连慕容霑都使唤不动。这是往姚长雍身边送人呢。

    不等傅临冬婉拒,姚长雍直接看着他道:“临冬表兄不必费心选伺候的人,慕容王妃体恤我初来伯京,已是派了伺候的丫鬟和小厮。”

    傅柳梢咬唇,扭了扭帕子。傅临冬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晚间,傅临冬果然秉烛寻姚长雍来:“夜凉,听闻雍表弟棋艺奇佳,想与雍表弟切磋一番。不晓得雍表弟可否赏脸?”

    姚长雍当然不会拒绝,谦虚两句,当下有小厮摆上棋盘,姚长雍执黑子,傅临冬执白子。

    。。。

第479章 相激

    小半个时辰过去,二人不分胜负,傅临冬道:“雍表弟果真不负盛名,技高一筹。”

    “临冬表哥过奖,所谓盛名不过是虚名,况且,临冬表哥不遑多让啊!”姚长雍清浅地笑道。

    “且不说手谈之艺,雍表弟能让父亲困扰多年的脑疾缓解,这份功力已胜我多矣。”

    姚长雍抬眸看了看傅临冬,这是嘲笑么?他恨不得傅池春去死,偏偏傅池春的病离奇地有病愈的趋势,他眼尾一勾,溢出点点笑意来:“我可什么都没做,焉知是我的功劳呢?我倒觉得是临冬表哥孝/感动天,老天开眼,让舅老爷得以缓解多年顽疾。”

    傅临冬面色一僵,他对眼前的人是很厌恶的,可他已成亲,已没有厌恶姚长雍的资本,现在厌恶的对象换成了姚太后和傅池春,他现在最不希望的便是傅池春醒来。

    他飞快地掩去眼中的敌意,淡淡说道:“要说孝/感动天,倒是柳梢妹妹常常陪伴父亲,伺候父亲。太后娘娘曾言道,倘若雍表弟侍疾期间,父亲病情好转,将会重用雍表弟。”

    “重用我?哦?我不过小小一介商人,不敢受太后娘娘如此恩宠。”姚长雍面色忽地沉下来,傅临冬眼中的那抹敌意他绝没有看错,他有理由怀疑,什么重用,什么恩宠,傅临冬没少进谗言。

    至于傅临冬提到了傅柳梢,看来傅池春病情好转即便不是傅柳梢的功劳,与她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雍表弟何须妄自菲薄,每年国库收入中,商人贡献的,可不比农人少。何况,如今正有件大事需要大商人去做。”

    “愿闻其详。”

    “雍表弟是梁州首富,家资万贯,在大夏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富商,能力手腕自是得陛下信任和欣赏的。东瀛形势日趋严峻。我大夏多艘商船被迫停留在东瀛港湾内,正需要雍表弟这样的人才去做说客,缓解一触即发的形势呢。”

    姚长雍眼眸危险地眯起,这是傅临冬给姚太后找的把他支出大夏的理由?若是傅池春的病情没有好转,他去东瀛还能查查黄老爹和楚回涂的下落,可傅池春随时可能醒来,他不能把姚家和金穗放在傅池春的眼皮子底下做炮灰。

    傅临冬仿若没发现姚长雍身上掠过的杀气,依旧平和舒缓地说下去:“雍表弟就不奇怪贵府四奶奶的祖父被何人所掳,又被藏到何处么?”

    姚长雍神色一凛,果然。傅临冬是知情人!他压下心底翻滚的激动。面色平静地质疑道:“我是不晓得。临冬表哥难道知晓么?还是,临冬表哥根本不希望舅老爷醒来呢?”

    傅临冬的心思被看穿,有一瞬间的狼狈,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对上姚长雍风平浪静的眼眸,他便明白这次交锋中,自己又落了下风,恐怕姚长雍早就猜到他的目的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不希望父亲醒来,父亲苏醒时,因着脑疾多有痛苦,有一回甚至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倒不如这样睡着,反倒感觉不到那些苦痛。”

    姚长雍嘴角一抽。傅池春发作时全身所剩无几的肌肉痉挛抽搐,面皮皱缩成一团,痛晕过去之后反倒不再抽搐,说明傅池春是有意识的,能感受到疼痛。但不知什么原因不能苏醒。

    偏偏傅临冬睁眼说瞎话,只要傅池春没叫疼,那就是他不疼。

    姚长雍是个心狠的人,傅临冬见他神色未变,暗暗笑了,口中道:“说实话,我早年便有云游四海的心,可惜父亲身子不好,一直未能远游。如今有柳梢妹妹照顾父亲,我也能安心了。”

    姚长雍虽然猜到一星半点,仍旧忍不住讶异,傅临冬话里的意思是,他想离开傅家,离开傅池春的掌控?

    在傅临冬热切期盼的眼神下,姚长雍道:“我正好有笔买卖要做,需要走海路,去往西洋。临冬表哥口中的云游四海,不知对西洋是否有兴趣?”

    “当然,往年便听说西洋与我们大夏多有不同,早想去见识一番。”傅临冬松了口气,他跟姚长雍是死对头,姚长雍能松口,必定是为了金穗的祖父,思及此,他眸色暗了暗,到底是有缘无分,连与金穗重逢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他暗自苦笑,恐怕金穗压根不知晓他傅临冬就是少年时的“冬儿哥哥”吧?也是,当时的冬儿哥哥是绑架她的人之一,给予她的只有噩梦,她巴不得忘掉有关他的所有记忆才是真的。

    “我虽是姚家主事之人,但姚家商船自有规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的。不知临冬表哥出的价码是什么呢?”话说到这一步,姚长雍反而镇定下来,因为傅临冬后面的话,他要一字不差地全部记下来。

    傅临冬抿紧唇,看了姚长雍半晌,道:“北阳县府一案,雍表弟该明了是谁的手笔。我想,以雍表弟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查到那毒药是怎么来的。没错儿,那毒药是从西洋乘坐昔日姚家商船来到大夏,父亲把毒药给了那个人,还有阿芙蓉,也是给了他。

    “至于,那人把毒药和阿芙蓉用在了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阿芙蓉,是从东瀛来的,那人跟东瀛人早些年便有交情,这交情,我透过父亲知之不详,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十几年前的海难之前,便存在了。”

    姚长雍拧眉,“那人”是他想的那样,是藏宝赌坊幕后之人么?是摄政王?而且傅池春私自把阿芙蓉带进大夏,当年这桩案子被姚太后压下来,他猜到傅池春跟摄政王暗通款曲,却未曾料到阿芙蓉居然跟摄政王也有关系。

    这样的人,怎么堪当帝王?姚长雍对摄政王越发不齿。

    傅临冬细观姚长雍神色,忽地嘲讽一笑:“雍表弟难道还没查到那人是谁么?”

    他咬重了“那人”二字,语气暗含得意。

    姚长雍不知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若“那人”果真是摄政王一党,不管是摄政王落败,还是绥平帝落败,傅家两头不讨好,傅池春自己脑疾缠身,活着比死了还痛苦,难道他傅临冬能讨着好不成?

    傅临冬正是清楚他两头不是人,才会另辟蹊径,找上他吧?

    姚长雍不答反问:“临冬表哥为何如此信任我?难道不怕我倒打一耙,把临冬表哥供出去么?”

    傅临冬一怔,信任姚长雍么?不,他当然不信任姚长雍,只是因为金穗的缘故,他莫名觉得少年的自己救过幼年的金穗一命,金穗肯定不会让姚长雍杀他的。这份笃定仿佛根深蒂固,他从来没怀疑过,他若怀疑了,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妻子慕容霑背景倒是雄厚,可慕容王府自从慕容霑去过一回梁州,连暗地里的接济也断了。

    如今只能靠眼前的情敌来保命,傅临冬觉得无比讽刺。

    姚长雍看着自嘲的傅临冬,不管他那份笃定从何而来,事关黄老爹,任何一丝线索,他都得抓住,先前是不确定,他只是模糊认为,如果傅临冬在北阳之事上故意卖个破绽给他,肯定会有后续动作。因为这份不确定,让他不敢冒然行动。

    “雍表弟若是为表弟媳着想一二分,自不会供出我来,”傅临冬觉得姚长雍是上天派来的克星,他心里难过,自然不会让姚长雍好过,一时意气让他冲口而出,“想当年我与表弟媳也算是同甘共苦。表弟媳幼年被父亲请来伯京做客,路上父亲命我熬煮鸡汤,那鸡汤差点烫到表弟媳,幸得我及时搭救,打翻了鸡汤。因这个缘故,表弟媳一路上对我多有依赖。可惜,不知哪个无耻小儿,半路劫走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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