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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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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知赌博不好,但平常藏宝赌坊的打手们凶神恶煞,没人敢招惹,这下王老五被捕,那些打手们也倒了大霉,百姓们还怕落井下石么?

    所以,在衙差刻意放慢速度下,王老五这一路被扔了不少石子,到了大牢后,已经是头破血流,眼前血雾朦胧,他的手下们比他好不了多少。

    锦官城的这番大动静,很快震惊了朝廷。马太守堪堪顶住压力,搜城之后,随便拔了敌国的两颗钉子给伯京送去,算是交差。轰轰烈烈的搜城就这么落下帷幕。

    而藏宝赌坊之事,因牵扯到姚长雍中毒的案子,姚太后横来一笔,竟然跟皇帝深谈一回,说是几年前姚长雍中毒,约摸是伯京藏宝赌坊的陷害,让皇帝定要拔掉赌坊这个祸害人的毒瘤。

    姚太后对藏宝赌坊的怀疑振振有词,一山不容二虎,姚家是梁州首富,在锦官城首屈一指,藏宝赌坊的王老五嫉妒姚长雍,下药毒害,有根有据。姚长雍在宫中中毒之事过去这么多年,慕容王妃时不时在她耳边碎碎念,横竖她查不出来,索性把屎盆子扣在王老五头上。

    朝臣斥责姚太后插手朝政,皇帝有心吞掉藏宝赌坊的财富,奈何来自朝臣的压力太大,皇帝有心也无力,但是各地藏宝赌坊因此被摆到了明面上,此后小动作收敛许多倒是真的。

    皇帝有心卖姚家个好,也是想扇反对朝臣两个巴掌,因而,王老五进了大牢,便甭想从里面出来了,皇帝特意给许县令下旨,“严查严办”。

    但是随后就传来夏公公对姚太后嫡外祖母不敬的折子,绥平帝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姚太后是他亲娘,姚家打脸面也打得太明目张胆了,况且,说夏公公不敬,便是批评皇室没规矩,索性全部丢给姚太后去处理。

    姚长雍怂恿锦官城高官们上折子,本就没指望皇帝能对姚太后怎么样,便是皇帝对夏公公怎么样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夏公公哪怕被打死了呢,也改变不了姚太后的脑部构造。上折子,不过是向皇帝表达出对姚太后插手姚府内宅之事的不满。

    而皇帝正为藏宝赌坊之事焦头烂额,这藏宝赌坊背后的势力真不容小觑。以往他没往这方面关注,一旦藏宝赌坊的财富摆在明面上,谁都能猜到赌坊的油水有多大。他脑海里浮现出跟金穗曾经一样的疑问,除去贿赂打点官员的银子,藏宝赌坊的钱花在哪儿了?

    一个不小心,藏宝赌坊动摇江山社稷都是可能的。

    所以,皇帝可没空去理会姚府由哪个女人主持中馈。

    绥平帝不理会,主动权还到姚太后手中。姚太后惊疑不定,脑残的脑子不停脑补夏公公宣旨时发生了什么事,那弹劾的折子上写的全是冠冕堂皇的话,看不出事情经过,只得把夏公公招回来。

    相比朝堂的暗潮汹涌,史淑妃意外小产在后/宫之中翻个浪花,便没了影子。

    这一番折腾,离黄老爹被绑架那天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王老五死鸭子嘴硬,不肯透露半句话,他老婆被浸猪笼的那天,姚长雍让许县令秘密带领王老五去凑热闹,王老五对着那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很是冷漠,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齿冷,姚长雍是来真的!

    不管怎样,王老五没有后悔药可吃,只是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子。

    金穗一日日沉闷和消瘦下去,文太太见自己的确帮不上忙,而且伯京那边传了申斥信件来,只得和文华回去了。

    姚大太太本想趁机摆摆婆婆的款儿,听说黄老爹失踪后,转而怜惜起金穗来,担心金穗有个好歹,每日换着花样让人给金穗炖补品。

    先不说她跟金穗没有深仇大恨,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姚家人护短,且说金穗占着姚长雍正妻的位置,傅池春的养女就没法子进门,姚大太太便不能任由金穗倒下去。

    。。。

第467章 制裁

    姚老太太陪着金穗掉了几滴泪,劝了一通,嘱咐姚真真多和金穗交流相处,陪陪她。还有来自姚家其他人的鼓励和劝慰,尤其是姚长雍的日日奔波和温柔小意,金穗感受着姚家人给予的温暖,渐渐振作起来。

    藏宝赌坊经营多年,最有什么?最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好几天的功夫,黄老爹根本不知道被王老五的人藏到哪里去了。王老五把黄老爹藏在外面,而不是锦官城,那么,黄老爹不是王老五有用,而是对王老五背后的大老板有用。

    所以,金穗和姚长雍的想法一致,当务之急是查出藏宝赌坊的神秘大老板,酷刑上身,王老五咬紧牙关不松口,金穗更恨王老五和藏宝赌坊,怂恿姚长雍对藏宝赌坊进行“经济制裁”。

    她想的简单,等藏宝赌坊捉襟见肘,说不得把幕后老板给逼出来了,而绑架黄老爹的人也会露出马脚。当然,这是最好的愿望。

    黄老爹被绑架十天后,伯京藏宝赌坊倒闭关门,与此同时,许县令得了皇帝的旨意,有姚长雍的庇护,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梁州内的藏宝赌坊老板们通通抓起来,这些老板们互有通信,想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轻而易举,只要拿出信件来,先把藏宝赌坊查封了再说。

    马太守尝到查抄藏宝赌坊的好处,反正已经得罪了藏宝赌坊,索性再得罪狠一些,发明文,细作同党逃窜到梁州其他地方,鉴于藏宝赌坊有前科,所以查抄巴郡府内的各个藏宝赌坊。

    其他郡府太守眼红,却被马太守抢了先机,不好有大动作。再者,他们没马太守那种破釜沉舟的胆子。

    自此后,巴郡府内再不见藏宝赌坊的影子。

    金穗不信藏宝赌坊藏头露尾的东家还能坐得住。但金穗猜错了,那东家还真就坐得住。没有露出半分马脚来,而被抓的那些老板们是那东家亲自培养的人,情愿死儿死女死老婆,嘴巴也跟蚌壳似的。且,那东家与各位老板来往信件十分谨慎,各个老板看完后直接烧了,压根不丢下丝毫线索。

    王老五倒了大霉。因他私藏的信件中有与各个官员贿赂的证据,以及帮助人做局,害人惹上赌博,致使对方倾家荡产的证据。罪行累累,许县令判了王老五秋后处斩。

    其他赌坊的老板不遑多让,巴郡府内有八名藏宝赌坊老板被判处斩。

    办案之快,犹如秋风扫落叶。

    雪上加霜的是,其他郡府的县令有样学样。从许县令那里的信件入手,凡是有提及当地藏宝赌坊的,都要去查抄一番,不咬块肉下来不罢休。

    梁州城内的藏宝赌坊在半个月内,全部关门大吉。昔日门庭若市,今日门可罗雀,偶有路过的行人不忘朝藏宝赌坊内扔石子。

    这一番大动静,再次把朝廷的目光吸引过来。

    令金穗失望的是,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依然按兵不动。

    金穗在关注梁州藏宝赌坊动向的同时,也在和姚长雍学习姚家的生意,姚长雍从藏宝赌坊这件事里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而且朝廷里越来越暗流涌动。金穗得随时准备好应付藏宝赌坊的反击,心力交瘁之中,她谨记黄老爹的话,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姚府为了黄老爹跟藏宝赌坊撕破脸,她有义务尽力辅佐姚长雍,分担姚长雍的压力,好在黄家从她七岁时便转型成商户,黄老爹的教导加上姚长雍的刻意引导,以及她前世的那点见识,学习起来虽然吃力,好歹有些事务能上手了。

    想当年,姚老太太何尝不是从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贵妇变成运筹帷幄的女强人。

    “长雍,梁州藏宝赌坊损失惨重,你说,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怎么会没动静呢?”金穗不怕藏宝赌坊的反扑,就怕他们不动,不动就没有破绽,在学习一天后,撑着沉重的眼皮和姚长雍说话。

    姚长雍给她揉捏胳膊腿儿去乏,闻言,便道:“从王老五的信件里,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应是伯京人士,藏宝赌坊这些年来敛了大笔财富,上头没人护着,早像梁州内的境况一般,被人吃干抹净了。朝廷近日不平静,想着那人是忙着朝廷上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是朝廷高官?”金穗声音疲惫道,因太过倦乏,只能听出些微惊讶,反倒显得她没有吃惊,很镇定似的。

    “我是这样想的,藏宝赌坊是块肥肉,能保护得这么好,想来不是一般的高官。我倒是佩服那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直到惹到我眼跟前来,才摆上台面。若不是朝廷里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保密做得再好,也压不住各地狡猾的老板们。”

    金穗听不得藏宝赌坊的半句好话,低低哼了一声,随口说了句:“藏宝赌坊的财富足以养个军队,揭竿起义了。”

    “揭竿起义?”姚长雍喃喃重复,眼眸微眯,迸发出危险的精光,他怎么没想到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是想谋反朝廷呢?

    朝廷里谁最可能谋反呢?

    姚长雍脑海里过滤一遍,觉得谁都有可能,又觉得谁都不像。

    姚长雍不是皇帝,跟皇帝的思路自然不同,皇帝看见大笔不明财富,首先便想到有人觊觎他的江山,姚长雍觉得江山谁坐跟他没关系,自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横竖江山不是他的。

    翌日,姚长雍接到东海信件,看完之后大吃一惊。

    “怎么了?”金穗从一堆账册里抬起头来,她这些日子恍恍惚惚的,对藏宝赌坊的消息最为敏感,经常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外面看着平静,是在认真地学习生意经,可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迷茫的。

    在迷茫中,掺杂着一股无法发/泄的愤怒和烦躁。

    姚长雍也没瞒着金穗,把信件拿给她看:“是慕容世子的信件……慕容坚终于吐露,让他放藏宝赌坊的火柴去东瀛的是,摄政王。”

    姚长雍咬着牙,“摄政王”三个字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本来不看好嗜权的摄政王,但是摄政王与慕容坚勾结,让慕容王府出了卖国贼,这么大个把柄攥在他手里,摄政王是想干什么?

    摄政王想动摇慕容王府的根基,自然是触犯了姚家的利益,姚长雍当然会愤怒了。

    而且,从这件事可看出,摄政王居心叵测,真不怕火药配方传到东瀛去么?真正的卖国者,是摄政王!

    金穗陡然瞪大眼,激动地握上姚长雍的手:“那是摄政王抓了我爷爷么?”

    “目前尚未清晰,要说是摄政王养了藏宝赌坊,我却是不信的。摄政王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开赌坊呢?”姚长雍震惊过后,拧眉深思。

    金穗对皇家的事只是一知半解,眸光期盼地静等姚长雍思索出结果来,嘴里却不由自主地猜测道:“也许摄政王真的找到了宝藏呢?”

    姚长雍却嗤笑:“摄政王从未离开过伯京,他从哪里找到的宝藏?且,十几年前他是普通王爷,没权没势,因他从小不得宠,一直没有封地,直到太上皇骤然出家,世人才关注到他,当年他初掌朝政,十分生涩。即便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只要在伯京一天,就会受到皇帝的一天监视,想要挖宝藏,开赌坊,根本不可能。”

    金穗想想也对,心里有些失望,她倒希望是摄政王,有个强大的敌人,总比不知道敌人是谁好。

    姚长雍拍拍她的脑袋,似在安抚:“不过,摄政王不是没有谋反的可能,他没挖到宝藏,不代表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不能为他所用。”

    “火柴运到东瀛,我一直有句话藏在心里不敢说,我以为藏宝赌坊是东瀛人开办的呢。”金穗叹了口气,不管藏宝赌坊是谁的,只要别是东瀛人的便好,不然她非得呕死了。

    “东瀛?”姚长雍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猜测,“那是个什么东西,敢来咱们这里撒野?”

    金穗扑哧一声笑了,发觉自己失态,忙敛了笑意。

    姚长雍抚摸上金穗的脸,不容许她躲闪,幽幽叹息道:“穗娘儿,你许久没笑过了。”

    金穗心底涌起感伤。

    姚长雍顿了顿,道:“王老五花费了大力气抓走爷爷,想来不会轻易伤害他的。这么久没音信,不是针对我们府,便是爷爷对他们有利用价值。没消息便是好消息啊!”

    要真是想单纯地伤害黄老爹,便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地把黄老爹弄走了。

    金穗点了点头,脸颊靠在姚长雍掌心里,心里有丝暖意,可想起黄老爹失踪这么久,杳无音讯,又满满的是寒意。

    还是黄老爹有先见之明,早早把金穗给嫁了,让金穗挺过了这一关。

    可金穗不知当初黄老爹说那番话的用意,她在看完两本介绍姚家各地生意的书册后,突发奇想地问道:“长雍,藏宝赌坊把火柴运到东瀛去研究,是为了躲避境内注意,那有没有可能,把我爷爷也送到东瀛去了?”

    。。。

第468章 狐媚

    姚长雍嘴里含的一口茶“噗”地喷出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金穗,但细细想金穗的话却觉得不无可能,藏宝赌坊的能耐姚长雍已经见识过了,趁他在梁州大力搜索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黄老爹弄到东瀛,不是不可能啊!

    可真到了东瀛,那才是麻烦了。

    金穗瞥了两眼姚长雍的神色,她本来只是脑子里灵光一闪,涌出这个想法,却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藏宝赌坊若想让黄老爹配制**,让黄老爹出境研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她心尖一颤,眼露焦急,姚长雍马上道:“我立时修书一封给慕容世子,看看东海那边是否有线索。”

    金穗连连点头,忍着泪水盯着姚长雍一笔一划地写信。

    要是黄老爹出国了,天大地大,她去哪里找呢?

    信发出去,姚长雍握着金穗冰冷的手,不停揉搓。

    金穗缓了一阵,干巴巴地道:“我没事了。”

    两人把思路整理一遍,一则,藏宝赌坊若是想要火柴配方,那么求的是财,可梁州闹这么大动静,若只是求的火柴,那么便得不偿失了,那只有往**上想了;二则,黄老爹极有可能被送到东瀛去了;三则,摄政王与藏宝赌坊有极为亲密的干系,而且摄政王居心叵测,有谋反之意,这个谋反不只是杀掉皇帝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军事政变。

    姚长雍微微叹息:“当年,我在兖州时,曾经遇上过摄政王家的郡主,请她帮忙给你传递纸条,没想到,转眼变成现在这副光景。”

    金穗久远的记忆回笼,也想起了当初傅池春抓自己时的惊险。她当时的确听到傅池春说什么摄政王府的马车,还谄媚地给摄政王让道。而事后她听说了黄老爹寻找自己的过程,当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黄老爹坚信她仍在傅池春手上,最终把她找了回来。

    这一次。换她找黄老爹。

    金穗握了握拳头,她永远不会放弃。

    ……

    皇宫内,姚太后训斥姗姗回迟的夏公公,夏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不敢说姚府的不对,只说是意外,是外人不明真相。横竖那些弹劾的折子上没写姚长雍的名字。

    夏公公毕竟是姚太后身边的老人儿,平常哪里哭过,这一哭起来,姚太后软了心。但锦官城的折子都上了,她少不得要装装样子惩罚一番夏公公,便罚了夏公公去冷宫伺候某位失宠的小主儿三个月。

    夏公公恨不得学孙猴子翻个跟斗,翻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姚府,抽姚三老爷那个乌鸦嘴!

    当然。夏公公没看过《西游记》,不知道有筋斗云这玩意儿。

    姚太后的口谕刚下,傅池春便来了,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起身吧,傅大掌柜今日来为的何事?”父亲交代的事情没办成。姚太后些微尴尬,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傅池春,偏偏傅池春进宫找她晦气。

    “草民是来探望柳梢的,柳梢在宫里也住了些日子,怕打扰太后娘娘清净。且,草民自知柳梢蒲柳之姿,平庸之才,身份低微,无法胜任姚府主母之位,草民不愿太后娘娘为难,还是让草民把柳梢领回家去,寻一门普通的亲事吧。”

    姚太后暗恼,既恼姚府不识趣,又恼亲生父亲说话刻薄:“罢了,哀家在名义上好歹是柳梢的姐姐,当朝太后妹妹的身份,怎能说是身份低微呢?”还有那什么平庸之才,是瞧不起她调/教人的手段?

    傅池春忙惶恐道:“柳梢不敢高攀太后娘娘,养女便是养女,怎能与太后娘娘相提并论。”

    姚太后的脸色好了些,命人叫傅柳梢出来。

    傅柳梢学了宫规礼仪,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原先沉稳端庄许多,颇有些大家小姐的气派。加上傅柳梢的底子本就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傅池春囤积居奇,收为义女,经过这段日子的细养,越发美貌天成。

    傅柳梢盈盈下拜,拜见了姚太后和傅池春,眸中波光流动,光彩四溢,脸颊白里透红,诱/人采撷,身段婀娜,楚腰不堪盈握,莲步款款,一动一静皆有章法。

    傅池春眼前一亮,满脸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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