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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之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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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老小子一样,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没找对象,急得我啊是整天上窜下跳,他要是有你们这思想觉悟,我还愁抱不上孙子?哎!我就羡慕你们呐,你说像你们这年纪,不谈对象干嘛啊?”大婶似乎越说越过瘾、越说越起劲儿。
“该来的始终会来,大妈,您不要太着急。”小晓安慰道。
“我这都多大年龄了,还能不急?”
那后面排队等候的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男婚女嫁的事情本就不显见,或许大多人都经历过父母的催促,我们与那大妈后面的对话自然也不再新鲜。
为不耽误后面排队的人,我们并未对这位大妈的话再作任何评价,只是打包好东西,捂着嘴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其实像她这种更年期的女人并不鲜见,因为我妈就是这么一个人,农村妇女,性格直爽,每次回家时都呼天抢地央求我赶快找一个对象。一方面,她们害怕自己得个什么病一命呜呼,连自己媳妇儿长啥样都不知道,岂不死不瞑目?另一方面,看着村里的大爷大妈早就抱上孙子了,她自个儿面子上也过不去,毕竟农村人特讲究这个,所以每次回家时她都会逼着我作出各种承诺,不过我的对策嘛,则是能拖则拖。
回家后,发现肚子已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我和小晓将购置的东西塞进了冰箱,然后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午饭后,她并未立马休息,而是一个人在厨房里转悠,并不允许我插手。
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小晓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她赶紧卸下围裙,蹦蹦跳跳地跑去楼下的公交站台接她,我则幻想着这位即将出现的女孩的模样,应该如同邻家女孩般羞涩,朴素的校服,乖巧的发型,一张稚嫩的笑脸,时刻躲在姐姐身后,胆怯得不敢跟我说话,就像小时候动画片中的花仙子一样,善良、美丽、恬静。
屋外传来吵杂的对话声,想必她们已经到了,我急切打开屋门,门外出现两个人,一个是小晓,这个不用多说,而她身旁出现的那另外一个女人,我却不敢妄加断定,因为她与我先前在脑子里勾勒出的形象相差甚远。只见这个女人上身着一件紫色低胸外套,半块胸部露出,丝毫不忌讳他人的目光,下身是一双黑色丝袜,净身高在165cm以上,通过接近10公分高跟鞋的帮助,完全超越了小晓的高度。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格外显眼,特别是那细长的假睫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竟令我有些心寒。这眼前的一切彻底粉碎了我内心所构建好的单纯形象,这——这就是小晓的妹妹?这真的就是那高中女生?
第十七章 蚯蚓
倘若只是这般打扮也便罢了,小女生爱美,这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如若我觉得太惹眼,那也只能说明我太老套太古板,与当前的时尚潮流格格不入。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我不知所措。
“呀!这位就是姐夫吧,长得不怎么样啊。”她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地说道,一副不屑的表情。
这尴尬**的表达方式,竟令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句话的前半句名不副实,因为我并不是邱小晓的男朋友,但后半句却也实在,我的确长得不够俊俏。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说得如此肆无忌惮吧,虽说童言无忌,但这最基本的礼貌与恭敬总该拥有吧,那口无遮拦的性格毕竟不算好的修养。
面对一个如此无理的少女,场面陷入极度尴尬之中,小晓狠狠瞪了她一眼“别瞎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这小丫头片子并非善茬儿,我得重新设计应付方案了。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论伤害到了他人,不过好在我并不太计较自己的容貌,所以也就不太介意她对我的客观评价,是美也好,丑也好,容貌并不能证明什么。
“没说错,没说错,我本身就不好看,哈哈。别傻站外面了,赶快进来吧。”我仍旧客气地用一副笑脸迎她。
“那你也不应乱喊啊,我刚才都怎么跟你说的!”小晓仍旧指责着她的无理。
“本来就是嘛,难道我说错了?你们都睡一起了,不叫姐夫那还能叫什么?”她仍一副不屑的表情,一边换鞋一边咕咕啷啷。
“你再说!你看看你自己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是你这个年龄应该穿的吗!”小晓为妹妹的穿着以及行为而恼怒。
“怎么了嘛!现在不穿,那难道等死了再穿?”她仍旧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
“你——!”小晓被气得接不上话。
“好了啦,你们两姐妹都那么久没见面,有什么不开心的,暂时先不讨论,好吗?”如此状况,我只能充当和事老的角色。
沉默些许之后,小晓向她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电话里经常跟你提起的虞大哥,他是个好人,你可得对人家尊重点。”
“晓得啦,虞姐夫。”她望着我,呆笑了一下。
“怎么跟你说的!不要乱喊!”小晓仍旧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轻声对我说道:“这就是我妹妹,邱颖,从小到大我们都习惯叫她蚯蚓,顺口。她性子倔,但心眼很好,有些口无遮拦的地方,你可要多多原谅。”
“哈哈,没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才是小孩子的天性嘛。蚯蚓,这名字倒是蛮有趣的。”我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小孩子!”那蚯蚓瞪了我一眼。
“你们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厨房把菜弄好。”小晓转身走进了厨房。
见她离开,一直低着头的蚯蚓才恢复了一些人气,转着头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哇,这房子好大,是你买的吗?”她惊叹地问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买得起?哈哈,租的。”
“那这租金也不便宜吧?”
“熟人的房,还凑合。”
“你的房间在哪儿?”
“那一间,怎么了?”我指着我房间的方向。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直接走向我的卧室。我并未阻拦,毕竟房间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几分钟过去了,房间里面竟安静下来,没有丝毫动静,这小丫头会在我房间里干些什么呢?虽不介意,但还是有些顾虑,于是我决定进去探个究竟。只见她很安静地躺在我的床上,闭着眼睛,白皙的胸脯坦开,肢体摆出S型,修长的腿耷拉在被子上。
“喂,蚯蚓,你姐房间在那边。”我轻声说道,实则刻意提醒,毕竟不喜欢别的女人随意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瞄了我一眼,然后懒懒说道:“我才不去她那边!”这倔强的小丫头脾气一点不逊,她所想干的事,估计没几个人能阻拦得了。
见此状况,我无计可施,只得悻悻回到客厅继续看自己的电视。电视新闻中提到了即将到来的五一劳动节,这使我突然想起我国竟然还有这么一传统节日。随着文化的传播蔓延,我国传统节日逐渐被美帝国主义吞噬,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过着洋人创立的节日,至死不渝地相信着他们所信奉的耶稣,婚纱的颜色不再是红色,而是只有在葬礼上才会用到的白色;庄重、严肃的教堂取代了热闹、激情的洞房花烛;新郎不再身穿唐装,胸戴红花,新娘亦不再衣着旗袍,头戴喜帕,没有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程序,只通过一枚戒指见证彼此之间的爱情。如若有人说这是时代的变迁,进步的表现,那我也只会勉强承认,因为眼下的日本韩国,不论传统节日还是在婚礼丧葬之时,大家都会穿上和服、韩服,一种强烈的民族感觉油然而生,人们不禁会被这股名族之气所感染,心生敬畏,至少它是古老历史的见证。而我国的汉服、唐装呢?我们没有忠贞于自己传统美的观念,而是亦步亦趋地效仿西方国家,他们认为是美的,我们就认为非常漂亮,他们认为不美的,我们则直接否定。当一个美国妇女在为我国古人所创“霓裳羽衣舞”不停惊呼“beautiful”之时,我们又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是跟着她一起赞美?还是嘲笑自己的愚昧?中国创造了太多的文化,同时也抹灭了太多文化,试问一个抹灭自身文化灵魂的国家,何以屹立于世界名族之林?
“开饭啦!”不知过了多久,小晓已端出最后一道菜。
“哟,手艺不错嘛!这些都是跟谁学的?”看着那满满一桌菜,色香味俱全,我惊叹不已。
“本姑娘自学成才!不可以吗?”小晓自豪地说道,“咦——,蚯蚓呢?”
我嘟着嘴指了指我房间的方向,小晓边用围裙擦着手边朝那屋走去。我并没有跟着,但却能听见里面的躁动声,似乎两姐妹又斗争起来。
“你烦不烦!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蚯蚓嘟着嘴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到餐桌旁,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你——!”对于妹妹的任性,小晓仍旧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吃饭了,再不吃菜都凉了,可别把它们给糟蹋了。”我试着掐断这颗炸弹的引线。
小晓沉默了一会儿,平息掉内心的怒火,坐回了餐桌。姐始终是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永远也不会真的跟自己亲妹妹生气。
我试尝着桌上的各道菜,对小晓的厨艺赞不绝口。
火药味稍微平息之时,我试图缓解这两姐妹的矛盾:“小晓,你就不要对蚯蚓太婆婆妈妈了,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爱时尚,喜欢打扮自己,这本来也没错啊,说明小晓有那个欣赏水平,一个爱自己的人,那肯定也懂得如何去爱别人,不是吗?”
蚯蚓似乎并不为所动,仍旧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可她还是个学生啊,这——”小晓辩解道。
我继续开导道:“哪条法律规定要求学生就不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整天循规蹈矩地穿着校服那就算听话?那种在枷锁里成长起来的人,骨子里的天性被磨灭太多,注定出不了众。”
这番话似乎符合了蚯蚓的胃口,她虽不看我,却点着头不住地赞同。
“蚯蚓,你今年高几了?”见时机成熟,我套着近乎问道。
“高二。”她吃着自己的饭,仍旧不看我,只作简单回答。
“学校的生活过得还习惯吧?”我接着问道。
“嗯。”她仍是这幅毫不热情的态度,搞得我有些尴尬。
“跟人说话时要看着人家,别这么不礼貌。”小晓训斥道。
“小孩子嘛,叛逆期,我当年也这样,没事没事。”我替她打着圆场。
“哎,看着你就来气,我就不信学校会纵容你这么穿!”小晓并未善罢甘休,而是继续数落着蚯蚓。而蚯蚓则装作根本没听见姐姐的训斥,只是放下碗筷,从包里掏出手机,自个儿在那玩起来。小孩子的叛逆大体都是这样,不满意时,她会刻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理会别人的任何言语,其实她正认真听着别人的每一句评论,只不过是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反驳,这本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不知道是气温转暖还是小晓手艺渐长的原因,总之,今晚的我胃口大开,一连吃了好几碗饭,而蚯蚓则并未怎么动过筷子,只顾着不停翻看手机,她的心并未停留在这里。
见此情况,小晓夹了一块肉放进蚯蚓碗里:“吃饭时别老玩手机,多吃点菜,你看你瘦成这个样子。”
“哎呀!不要给我夹,我自己有手!”蚯蚓张牙舞爪,极度反感姐姐的这一行为,她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吃菜,但仍是沉默不语。
“你们老师对你好吗?”小晓这一句问得很真切,声音柔和,确是发自肺腑的关心。
蚯蚓犹豫了一下,然后瞪着眼回答道:“她?就一**!”
“你——!”蚯蚓的这一言辞,令小晓差点没喘上气,。
“本来就是,比**还讨厌。”从蚯蚓恶毒言语的程度来看,她与那位所谓的老师该是有了深仇大恨,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些脏话你都跟哪儿学的!”小晓愤怒得有些控制不住。
“你管不着!”
“以后不准说这类话!不论怎么说人家都是老师,你都应该尊敬人家,尊师重道这些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小晓用命令的语气呵斥道。
“她?老师?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丑人一个,看到她就觉得恶心。”蚯蚓一副极度鄙夷的表情。
“你!我不许你这么说。”小晓怒斥道。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关你屁事!你愿意巴结她,那你去当她学生啊。”蚯蚓似乎并不畏惧小晓的怒火。
小晓气得站立起来,指着蚯蚓骂道:“你——你——没出息的东西,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样子,对得起爸妈吗?”
“那又怎么样,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这翻尖酸的话显得那么刺耳,我已料想到场景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果然其然,只听“啪”的一声!小晓将一记重耳光扇在了蚯蚓脸上。看来,我最终还是没能掐断这根导火线,愤怒的炸弹爆炸之后,浓烈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宁静,虽短暂,但这无声的场景却令人窒息,蚯蚓摸着自己带着指印的脸,表情愤怒得令人恐怖,我自然是乱了方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蚯蚓带着狰狞的笑容,冷冷说道:“好,打得好!我不跟你吵,我走就是了,把这个月生活费给我。”
小晓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却也不肯妥协:“现在知道伸手向我要钱了?我又不是提款机!有本事你自己挣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从今以后,我蚯蚓不会再拿你一分钱!你也不要来过问我的生活!”蚯蚓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朝屋外准备离去。
“你上哪儿去?”见此状况,小晓急切喊道。
“你管不着!”
“好吧,你走吧,以后再也别来求我。”
蚯蚓换了拖鞋,摔门而去。
我知道小晓内心极力挽留,但面子上却不允许自己马上妥协。这般状况,我只能随蚯蚓的步伐追出去,毕竟一个小女孩儿,对这附近又不熟悉,要是真出个什么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她并没走多远,在小区门口时我便追上了她,但我并不立马劝她回去,而是跟在她身后缓步移动着,等待她情绪的稳定。
“你跟着我干嘛?”几分钟之后,她突然转过头,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我。
“蚯蚓,跟我回去吧,其实你姐也是为了你好,她——。”我还没说完便换来她的一句:“滚开!离老子远点!”
“好,我可以不跟着你,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吧。”
“要你管!”她再次扭头离开。
我知道多说无用,所以只能一直这么跟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十多分钟后,她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对我说道:“你还是我姐夫不?”
“其实——”。我想给她解释点什么,比如我并未与小晓建立关系,比如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或者比如,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既然还是姐夫,那你给我点钱。”还未等我组织好解释的语句,蚯蚓便将我的话堵了回来。
看来这小丫头也的确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拉下面子向我低头。从今天的会面可以看出,她本并不太愿意与姐姐相见,来此的目的,或许更多的是为了那些生活费。
“你要多少?”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八百。”
“八百?你要那么多干嘛?”想想自己当年念大学,一个月生活费也不过五百左右。
“给不给?不给就算了。”小晓再次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甩头朝前走去。
见实在没其它办法,我便从包里掏出一千,追上她,塞进她手里。
她先是看着我发愣,然后低头数着手中的钞票。
“别数了,一千,没**,都从银行取的。”
蚯蚓还是数了两次,确定的确是一千后,面色大转,笑着对我说道:“不错嘛,这姐夫够仗义!”
“那,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要我回去?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不回去那你能去哪儿?”
“去我朋友那将就一晚呗,明天再回学校,反正我不想看到她了。”她将钱塞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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