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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太虚剑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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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点可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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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道藏

  无论儒家是否有意反秦,至少现在儒家还不能站在整个帝国的对面。
  因此,瑶光并不意外儒家的大当家伏念板着脸将太阿剑呈于案上。
  瑶光的视线稍微在儒家三位当家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定格在案上的太阿剑上。
  在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太阿的剑气。
  李斯列传里记载,秦始皇嬴政“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而于太阿有关的传说里也多有神化,言其乃是天成的威道之剑。
  瑶光因见如今嬴政佩剑名“天问”而非“太阿”,故而起意以此试探儒家,如今真正见到了太阿,她才明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后世传说,自有根据。
  这柄太阿剑确有气吞山河、威武霸道的剑气,说是天成之剑也无错,这般气势并非铸剑师能够赋予,便是当世无双的铸剑师怕也只能凝聚天地间早已形成的剑意剑势,凭血肉之躯、元灵之光赋予剑生,便如她手中的上清破云,是先存剑意,后得剑形,故此天成之,非人力可为。
  瑶光甚至不需要令太阿出鞘就能断定此剑真伪,当然,她也相信儒家的大当家不会在这种关头犯糊涂用伪剑来糊弄。
  “威道之剑名不虚传,此剑当由气运加身的诸侯王者所持,于常人有害无益。伏大先生无需因失去太阿而悲伤。”
  伏念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谨。
  “帝师美意,在下十分感动。此剑既是王者之剑,献于陛下理所应当。”
  瑶光有些惊奇地再打量了伏念片刻,奇道:“我观伏大先生是正直不屈之人,竟也做此言语……”她又想了想,若有所悟,“是了,伏大先生要为一门上下负责,难免多思虑一些,不像你小师弟那么自负冒失。倘若今天我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人,或许真能如先生所愿,在陛下面前为儒家美言几句,可惜了。”
  这几句话顷刻间如白刃加身,儒家三位当家全都惊得心中一颤。
  会说“可惜”,当然是因为她已决定了绝不会为儒家美言,甚至可能还会说出相反的话来。
  张良几番思量,看到两位师哥不得不在这样的稚龄少女面前低头,思及她话中含义,顿时心如刀绞,他狠狠一握拳,上前一步,正想开口,不料对方先一步开了口。
  “陛下富有天下,以天下物奉陛下也是应当,但太阿毕竟是不世利器,伏大先生失却太阿……难免痛惜。”
  瑶光斟酌片刻,续道,“我本意以太阿换取儒家数年平安,如今不能实现,同为诸子百家,总有物伤其类之感。前些时日铸剑亦心力耗竭,如今想要再铸一柄剑回赠伏大先生也是不能。如此,我以道藏与先生换太阿。”
  儒家三位当家都呆了片刻。
  用道藏换太阿?
  把道家的典籍给儒家……?
  三人之中,以张良最为聪慧,但他此刻心神已乱,一时间竟理不出头绪,颜路已大约明白了瑶光的意思,而肩负整个儒家命运的伏念则在几息之后恍然大悟。
  以如今秦王对帝师的荣宠,不难想象秦王对道家是什么态度。来日倘若秦王对儒家动手,亦不会将道家牵连在内,若得道家典籍真经,日后总是一条生路。
  瑶光着意看了颜路一眼,悠然说道:“道门不比儒家,虽有师承,但并不苛求师承,从前所修何门何派俱无妨,有心问道,即我同门,入门悟道,即我道友。我修为有限,尚未悟道,不足以开解微言大义、经中真理,唯有重述圣贤之言。我今说道,不录纸笔,只说不论,只讲不解。道藏为天下道家典籍归总,分洞真、洞玄、洞神三类各十二部,总集五千七百卷,我熟习者一百三十四卷,精研一卷,就从这一卷开始说。”
  三位当家暗中交换一个眼神,各自端坐。
  无论他们对道家、对瑶光、对秦王有什么看法,像眼前这般听到道家真传典籍的机会也是极为难得的。儒家虽有许多藏书,却也不比道家广收各派典籍,如今世上所出诸子,与道家都可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儒家的创始人孔子亦曾师老子。
  从伏念献剑到瑶光说道,这一天的事情可以说完全无人能够预料。
  日升日落,瑶光见天色晚了,这才停下,意味深长地看了颜路一眼。
  “我师尊曾道,儒家入门易而精通极难,道家入门难,精进亦难,然而一旦入门,再无退路,不得不进。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几近无为。”
  颜路若有所思地点头。
  瑶光站起来稍稍舒展筋骨,笑着看向伏念。
  “伏大先生,小圣贤庄总有客房吧。”
  “自然。”
  “那就好……还要劳烦伏大先生一件事,如果有人来此拜访我,还请行个方便,给他开个小门。”
  伏念略有些诧异地应下了,心里却着实有点奇怪。
  很快,伏念就完全明白瑶光那句请求的含义了。
  天色稍暗,桑海及附近郡县的文武官员不知有多少备了厚礼来小圣贤庄拜访,马车和人流几乎堵得小圣贤庄外水泄不通。
  令儒家三位当家和诸位学子瞠目结舌的是,瑶光没有拒绝任何人的求见,也没有拒绝任何人的赠礼,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领受了无数恭维和厚礼,直到夜沉月升,那么没来得及拜见的官员才不得不送上拜帖次日再来。
  瑶光一件件地拆着礼物,看到顺眼的就放到身边,看不顺眼的甩手就扔到远处,不留神一个盒子飞得远了一点,差点砸中进门的张良。
  张良看着屋内那个神仙般的少女身旁各色礼物堆积如山,顿时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情。
  “……瑶光道长,这些礼物……”
  “怎么了?”瑶光一边拆盒子一边随口道,“他们乐意送,我为何不能收?”
  “此是‘贿’。”
  瑶光不以为然地白了张良一眼。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般为财物所动替人谋利自然是‘贿’,但我只收了财物,不曾应诺,也无意替这些蠢材费时费力,如何算‘贿’?”
  张良当场被震得不能言语。
  瑶光的意思是,被人买通了,替人做事,这就是受贿,她现在光拿东西不干活,那就不是受贿。
  虽然乍听起来很有道理,细心想想似乎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瑶光懒得管张良,继续拆着礼物。
  “他们乐意送,我若不收,他们反而会担心。张三先生且莫替这些人忧心,不若想想来日该当如何。陛下不多日便会来到桑海了。”
  张良心中一凛。
  “……你不担心我会动手?”
  瑶光轻笑一声。
  “如今陛下正差一个借口,我若在桑海出事,最终谁会倒霉,不用我来说吧?韩相公子有空考虑斩草除根,还不如试试杀了墨家那几位,或许陛下还会对儒家稍微放心一点……屋外的几位也不用这样着急,和韩相公子好好商量过再来吧。”
  张良脸色立变,片刻之后沉声道:“瑶光道长如何知晓?”
  瑶光眨眨眼睛,“如何知晓外面有人埋伏?只能说……杀气实在太刺眼了。我辈修道,本就感应天地,气机所动最是敏感不过。张三先生武艺高强,自然看出我脚步虚浮、内力空虚。但是,我若无所依仗,又如何敢孤身入桑海?”
  瑶光转身看向张良,似笑非笑。
  “张三先生,上清破云剑自铸成尚未出鞘,先生有意一见其真?”
  月光映在瑶光身上,益发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飘渺冷傲来,而她背后长剑微微鸣动,剑气凛冽,直似清霜覆地,不知不觉间就让人自脚底生寒。
  张良不得不慎之又慎,仔细端详瑶光片刻,想到机关城中同样看来重伤在身的她如何用出了惊世的剑招,此刻她戴上道冠,自然不可能单纯为了美观,哪怕看来内里虚弱,只怕还另有玄机。
  张良深呼吸几次,重新恢复了原本谦谦君子的模样,拱手行礼。
  “帝师今日所教,子房终生不忘。”
  瑶光笑着地摇头,“论及智谋,我自然不如张三先生,我所依仗不过陛下。”
  瑶光今日占据上风,并非瑶光比张良或是儒家其他两位当家更优秀,只因所仗之势大,在天子之威前,无论多么惊才绝艳的人也得低头。
  张良听出了瑶光的意思,心中虽有不甘,却再无不平,细思片刻后,忍不住问道:“道家素来避世,逍遥前辈主张济世救人,瑶光道长为何相助秦王?”
  瑶光盯着张良看了一会儿,不禁笑着反问:“张三先生怎知我此刻所行并非‘济世救人’?如今天下一统,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此刻起兵反秦之人才是意图将天下黎民百姓带入水深火热之中吧?陛下有哪里不如从前六国亡国之君?你一意反对陛下,不过因为自己是‘韩相公子’罢了。”
  这几句话说得极重,直指张良所谋并非为民请命,纯属谋一己之私。
  张良脸色几变,忍住了心中百般感受,沉声反问:“倘若瑶光道长是六国遗民,又当如何?”
  瑶光被问得一愣。
  她之所以能坚定地指责张良,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并未因秦始皇而遭国破家亡之痛,在她出生之时,九州大地已经统一数年,哪怕分分合合,终究还是一体。她因父母家人亡于安禄山之手数年不忘,最终下山报仇,试想,倘若她生在七国并立之时,而祖国被秦所灭,此刻她又会如何?
  瑶光原本的坚定随之动摇,脸上微微发烧,原先被她当做“目光狭隘”的凝视如今也使得她感到刺痛。
  瑶光坦然认错:“抱歉,张三先生,是我失言,不曾细思……国仇家恨,确实难忘,先生所为,情理之中。”
  张良本以为瑶光不会道歉,却没想到今天接连两次听到她道歉,其中一次还是给自己的。他不由得想到,或许,他并没有真正看明白瑶光是个什么样的人。
  倘若是爱慕虚荣、崇尚权势之人,又怎会在讲道之时露出那般超乎年龄的沉静虔诚的神情?
  瑶光想了想,补充道:“即便如此,我仍认为……陛下所为功在千秋。”
  千年之后,秦始皇的功绩依然如泰山一般伫立于史册之中,不可动摇,无可超越,其非无过,瑕不掩瑜。
  张良笑而不答,静静地退了出去。
  瑶光安静地目送张良,直到感觉到另外几道微弱的杀气也跟着离去才长舒一口气。
  好险。
  她如今不比从前。重修内功,内力连她全盛时期的一成都没有,若是张良或者流沙那几个杀手真要动手,她估计就得早日超生了。
  被瑶光气势所欺没有动手反而退走的张良和逆流沙诸位倘若得知她今日唱了个空城计,不知是否会火冒三丈。
  作者有话要说:  瑶光,专业大忽悠,你的选择!
  。
  一日后,莲子被瑶光砍死,本文遂腰斩。


☆、诸子百家

  那一晚瑶光于张良满是机锋、暗藏杀机的交锋消弭于无形之中,无论是身为儒家三当家的张良,还是以帝师名号代帝王而来的瑶光都无意将此事宣之于口。
  两人再次相见时,张良依旧彬彬有礼,瑶光依旧平和淡然,就好似从没有过剑拔弩张的对峙。
  但是,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至少瑶光对张良的感观要好了许多,渐渐地已经能放平心态,既不将昔日对“道家张子房”的崇敬放在眼前的青年身上,也不因张良一意反秦而有所愤怒。有期望才会有失望,既然瑶光不再将眼前的儒家三当家和史册中的千古谋圣相重叠,而是单纯地将他当做儒家子弟、故韩公子,她也就没有最初的那种失望不满,能以公平的心态来评断眼前的青年。
  平心而论,张良并非不优秀,天资纵横、博学广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长于识人画策,眼下虽有些年少轻狂,在当今青年英才中也可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
  瑶光对张良并非不赞赏,如今态度趋于冷漠只因立场不同而已。
  在张良看来,瑶光也从机关城内那一位剑术高绝的道家天才摇身一变成了智力皆不可小觑的人物,说起“帝师”之时也多了几分真心,而非先前心内总有着些许讥讽。
  张良因瑶光新戴道冠向之发问,瑶光坦然答:铸剑之时心有所感,虽未及出师之时,但已非昔日道童,自当束发戴冠以明示。
  之后几日,瑶光继续白天背诵道藏典籍,晚上会客收礼。
  儒家原先安排给瑶光的客房不可说不大,但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各色礼物很快就堆满了整间屋子,瑶光毫不客气地向伏念另外借了一间屋子来堆礼物。
  这种介于合法和违法之间的作为使得原本对她有所改观的张良和有意示好的伏念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瑶光那一个关于“贿”的言论自然经张良之口转述了其他两位当家,当时两人久久无言。
  到第四日,嬴政来到桑海,瑶光恰好说完了自己熟悉的百多部典籍,得到这个消息后,她欣然起身告辞。
  伏念并没有出言挽留。
  几人都清楚,这大概就是“缘分已尽”了。今后若再见面,恐怕再不会有此刻的平和。
  嬴政与瑶光会合后,十分激动地将她带到海边,自豪地介绍着蜃楼,说到将派出五百童男童女前往海外仙山寻访仙人,月神在旁轻声附和,着意详解蜃楼建造不易、阴阳家为此花费多少心力,若是寻到仙人将会带回长生妙方等等。
  瑶光听完,不以为然地摇头。
  “长生久视不在外物,丹药仙方甚是渺茫。此世纵有仙山,也不会为凡人所见,蜃楼出海,徒然消耗民力物力罢了。”
  若是旁人这么说,恐怕立刻就会被嬴政砍了,但如今说出这句话的是在嬴政看来“长生不老”的瑶光,他虽然心内震惊不悦,但细细思索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
  “先生既如此说,蜃楼……不出海也罢。”
  虚无缥缈的传说和近在眼前的真人,要相信谁,不言而喻。
  月神差点就端不住高深莫测的模样,几乎想要扑上去掐死瑶光。
  她可知道、她可知道这句话让阴阳家前功尽弃,多年心血化为乌有——!
  嬴政原还想带瑶光上蜃楼,如今被瑶光那么一说,顿时意兴阑珊,关心了瑶光几日经历后就打道回府。
  “先生以为儒家如何?”
  “……诸子百家,互通生息,我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近日仍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倘若我在桑海出事,凶手九成出自小圣贤庄。”
  瑶光还没有这样轻易就能忘记那天晚上被张良威胁生死一线的危机,诚实地回答了嬴政的问题。
  她这样说,无疑暗示了儒家和墨家有所联系。
  与“反贼”有所联系的又能是什么?
  嬴政脸色微变,“儒家……”
  瑶光也不多说,自觉说到这样已经够了。临走之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蜃楼,暗想这艘船开出去大概能开到扶桑去,反正历史上徐福是没带回来什么仙丹。
  呵,倒也不能说徐福一定是骗子,寇岛上那么多可怜无辜的无法长大的“童子”不就全都是吃了他的仙丹才变成那样吗!
  无法长大,失却亲人,无处栖身,纵然长生又如何?到头来与妖鬼何异?他们所求的并非长生不老,仅仅是最普通的生老病死却不可得,生生被抛却在尘世轮回之外。
  瑶光在寇岛见到那些孩子时,几乎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恨不能一剑斩了徐福。
  如今她身在此间,又怎能袖手看着历史重蹈覆辙!
  五百童子,蜃楼出海,不去也罢。
  瑶光自然不知道她基于不平和义愤的发言会带来多少影响,她完全不知道此世的阴阳家为了蜃楼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却因她一言尽数付诸东流。
  嬴政能以绝大毅力斩断妄念停止蜃楼出海寻仙的计划,阴阳家却无法就这么放弃。
  多少年筹谋、多少年心血,只因帝师一言,全部都废了!
  深夜。
  瑶光被一股尖锐的杀气从入定中惊醒。
  那股杀气来的太过突然,就好似无中生有,从虚空中忽然冒出,以瑶光敏锐的灵觉竟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发觉,她只来得及拔出长剑而已。
  一道深紫近黑的光芒在夜色中一闪即至,覆没了瑶光的视野。
  庞大到恐怖的力量凝聚成了实体,变成了夺命的光束。
  瑶光勉强捏起剑诀,挥剑落下一道气场。
  气场形成的瞬间,那道惊人的力量轰在瑶光身上,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像是被击穿了一般,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黑洞。
  瑶光猝不及防,被那个黑洞直接吞了进去。
  扭曲的空间中刮出阵阵狂暴的风,将屋中破坏得一片狼藉,不过片刻,那个黑洞消失了,扭曲的空间复原,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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