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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情天梦红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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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跳起来,嚷嚷道:“了不起啊,了不起,先罚蒋玉菡喝酒。”
蒋玉菡:“为啥?”
薛蟠:“席上没有的宝贝,你怎么念出来了?”
蒋玉菡怔了:“我念宝贝了吗?”
薛蟠:“你再念一遍。”
蒋玉菡:“花气袭人知昼暖。”
薛蟠:“袭人就是宝贝,不信问宝玉。”
蒋玉菡与冯紫英面面相觑,云儿说:“袭人是宝玉房里的丫头。”
蒋玉菡:“不知者不怪。”
不一会儿,宝玉去洗手间,蒋玉菡跟出来。二人站在廊檐下,蒋玉菡给宝玉赔不是。宝玉见蒋玉菡长得妩媚温柔,很是喜欢,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说:“没事,不是说了不知者不怪嘛。你们剧团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琪官,我一直没机会认识他,你跟他熟悉吗,有时间帮我介绍介绍。”
蒋玉菡笑了:“其实,琪官就是我的艺名。”
宝玉不禁拍手大笑:“幸会!幸会!果然名不虚传。初次见面,送点什么好呢?”宝玉想了想,从袖中取出扇子,将一块玉玦扇坠取下来递给琪官:“见面仓促,没有准备礼物,不要嫌弃才好。”
琪官接过来,笑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件宝贝,今天早上刚系上,可聊表我的一点亲热之意。”说着,撩起衣服,从内裤上解下一条簇新的大红汗巾子递给宝玉:“这条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的贡品,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出汗。昨天北静王给我的,如果是别人,我是不会给他的。”
宝玉接过来,喜不自禁。蒋玉菡提着裤子,对宝玉说:“二爷请把自己系着的内裤腰带解下来给我系着。”
宝玉把自己的松花汗巾解下递给琪官。
俩人刚系好裤子,薛蟠忽然跳了出来,大叫一声:“可让我逮住了,老实交代,你俩不喝酒躲在这里干吗呢?交换了什么信物,快拿出来我瞧瞧。”
二人说:“薛大哥,你想多了。”
正闹着,冯紫英喊他们回去喝酒了,大家闹哄哄的很晚才散。
宝玉回家,更衣。袭人见扇子上的坠子没了,便问:“又给谁了?”
宝玉:“骑马时丢了。”
袭人又见宝玉腰间围着一条血红色的汗巾子,一切都明白了:“你现在有了好的内裤腰带,把我的那条还我吧。”
宝玉这才想起送给蒋玉菡的汗巾子原来是袭人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等明天我买条新的赔你。”
袭人:“请问宝二爷,我可以鄙视你吗?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的东西送给那些狗儿、猫儿的混账人吧!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袭人不敢说的太严重,怕怄上宝玉的酒来。
第二天早上,袭人猛然发现自己的腰间围了条血红色的汗巾子,便知道是宝玉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换了,边解边说:“我才不稀罕这东东,你快拿走。”
宝玉劝道:“看这条腰带多喜庆,夏天系了它,不出汗,而且还能省下买香水的钱。”
袭人无法,只好系在腰里,过了一会儿,趁宝玉不注意偷偷换了下来。
画外音:我个人理解,作者通过宝玉的手,让袭人与蒋玉菡在不知不觉中交换了汗巾子,为以后写袭人嫁给蒋玉菡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袭人给宝玉汇报一天的工作:
袭人:二奶奶打发人来领了红玉走了,她本来说等你来时再领人的,我自作主张让她去了。
宝玉:你做得对。
袭人:贵妃娘娘派夏太监送来了礼物,一百二十两银子,叫珍大爷领着众爷们烧香拜佛。另外还给每个人准备了端午节的节礼。
袭人命小丫头把礼物呈上来: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
宝玉喜不自胜,问:“别人跟我一样吗?”
袭人说:“老一辈的礼物多些,你跟宝姑娘的一样,林姑娘跟贾氏三姐妹的一样。”
宝玉说:“这不科学,是不是传错了礼物,我应该跟林姑娘一样的才对。”
袭人:“不可能错,每份礼物上都写着名字。”
宝玉于是派人叫了紫鹃来:“把这些拿给你们家姑娘,喜欢什么就留下。”
紫鹃很快回来了:“林姑娘说了,她也有了礼物,请二爷自己用吧。”
宝玉于是洗了脸,刚要去贾母房里请安,黛玉来了。
宝玉:“我的东西给你,你怎么不要?”
黛玉:“我只不过是草木之人,无福消受,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草木之人能得到这些就不错了。”
宝玉:“我心里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天诛地灭!下辈子投胎做猪。”
黛玉:“你发誓已经成了习惯。好没意思,什么金、什么玉的与我何干?”
宝玉:“我的心妹妹以后会明白。我心里除了老太太、老爷、太太,第四个就是妹妹了。若有第五个人,我发誓——”
黛玉打断宝玉的话:“你也不用发誓,我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是,只要见了姐姐,就自然忘了妹妹。”
宝玉:“妹妹,这次你真的想多了。”
正说着,宝钗过来了。宝钗看到两人在一起,装作没看见,低头过去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薛宝钗听到母亲对王夫人说:金锁是和尚给的,等日后遇到有玉的才能结为婚姻,昨天元妃娘娘的礼物也给了宝钗这样的暗示。所以,那天开始,薛宝钗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宝玉。这种躲可不是不愿意的躲,是因为古时候,男女在婚前见面有失礼节。个人认为,薛宝钗还是觊觎二奶奶这个职位的。
薛宝钗在王夫人屋里坐了会又去给贾母请安,贾母房里只见宝玉,没见黛玉。
宝玉笑着说:“宝姐姐,我看看你的红麝串子。”
宝钗撩起袖子,从左手腕上退下来一串。宝玉见宝钗肌肤丰泽,露着雪白的一段酥臂,不由得动了心思:这个膀子要是长在林妹妹身上该多好啊,那样还可以摸一摸,可偏偏长在这人身上,不公平!
宝玉正恨自己没福抚摸,忽然又想起刚才黛玉所说的金玉之事,再细看宝钗,脸若银盘、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比林妹妹另据一种妩媚风流,不觉看呆了,连宝钗递给他的手串都忘了接。
宝钗看他这样,扔下手串刚要走,只见林妹妹站在门口,嘴里咬着手帕子笑呢(这是多么心酸的笑呀)。
宝钗:“你身子弱,怎么站在风口里。”
黛玉:“我刚想进屋,听到天上一声叫唤,出来一看,原来是只呆雁。”
宝钗:“呆雁在哪里?我也看看。”
黛玉:“刚刚飞走了。”说着,把手里的手帕一扔,向着宝玉脸上扔去,宝玉“嗳哟”一声,正打在宝玉的眼睛上。
第二十九回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
宝玉揉着眼睛,看黛玉站在一边笑,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说多了都是泪啊!
凤姐来了,邀请他们初一那天去清虚观观看打醮(为祈福消灾请僧道诵经)仪式。
凤姐:“那天有好多唱戏的,机不可失哟。”
宝钗:“全天下的戏我还有没看过的吗?不去了,天太热,晒黑了就不值了。”
凤姐:“你不懂,郊区的温度比市区低好几摄氏度,再说他们那里有两座楼,我提前几天打发人把那些道士赶出去,把楼里打扫干净,挂上帘子,咱们在里面舒舒服服的看戏,不好么?”
现场悄无声息,没人应话。
凤姐:“你们都不去吗?真的真的不去吗?好,不去我自己去!这些日子你们没觉得闷吗?”
贾母笑道:“既然有楼,我陪你去。”
凤姐:“老祖宗去好是好,就是我又不能舒舒服服的玩了。”
贾母:“不是有两座楼吗?我在正面楼上,你们姐妹们在旁边楼上,你也不用过来伺候我,可好?”
凤姐们笑道:“还是老祖宗知道疼人。”
贾母对宝钗说:“你跟你母亲也一起去,大家都去热闹热闹,这种天,在家里也是睡觉!”
宝钗只好答应着。
贾府里的消息传得特别快:老太太邀请大家去清虚观看戏,有想去逛的,初一那天尽管跟着老太太逛去。
这是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那些丫头们天天被“软禁”在大观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了这个机会,谁不想去?于是,有些主子不想去的,也被丫头们撺掇着去了。
最后的报名结果让老太太分外高兴:贾门女将除了王夫人身体不适请了假外,其余的都说去。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到了初一这天,荣国府门前轿水马龙,人群攒动。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大啊!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把宁荣街挤得水泄不通。
贾母乘着八抬大轿出来了,后面紧跟着一溜四抬大轿,依次是:李纨、凤姐、薛姨妈;现在向大家走来的是一辆翠盖朱缨八宝车,里面坐着两位绝色美女:宝钗和黛玉,两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们的后面是一辆朱轮华盖车,贾氏三姐妹坐在车上,三张喜悦的笑脸神采奕奕;接着,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二十八张充满着自信、朝气蓬勃的脸,她们是贾家丫鬟代表团,迎着朝阳、沐浴着阳光,本着跟着主子有饭吃的原则,尽显自己的风采,她们中间簇拥着贾家的小太阳——大姐儿,大姐儿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坐在奶妈的怀中,好奇的看着周围看她们的人群;车队的最后是老嬷嬷与媳妇代表队,她们或胖或瘦、或丑眉或斜眼,但个个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车队乌压压的占满了整条街道,贾母的八抬大轿已经出了京城,最后一辆车还没出大门。大家叽叽呱呱,欢笑声不绝于耳。
周瑞家的跑前跑后,不停地维持着秩序:“姑娘们注意了,注意了,现在是在大街上,是公共场合,大家要注意自己的淑女形象,一要做到笑不露齿,二说话时尽量降低分贝,千万不能让别人看我们贾家的笑话!”来来回回说了两遍,队伍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时,宝玉的骑兵连已经到达了清虚观。只听钟鸣鼓响,张法官(这个法官可不是审案子的法官,这里是对有职位的道士的尊称)执香披衣,率领着众道士在路旁迎接。
贾母的轿停在山门(佛寺的外门)内,贾珍领着各路弟子上前迎接。
凤姐儿知道贾母的丫鬟鸳鸯跟着丫鬟车队在后面,这会子赶不上来搀贾母,忙自己下了轿,上来搀扶老祖宗。正巧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拿着剪筒照管着剪各处的蜡花,看到大部队来了,想躲起来,不小心一头撞在凤姐儿的怀里。凤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手抽了小道士一巴掌,把那小孩子打了一个趔趄,手里的烛剪也被打落在地,凤姐边打边骂:“野牛**的,往哪里跑!”小道士爬起来,顾不得拾烛剪,拼了命的往外跑。正好宝钗她们也下了车,众小姐和媳妇们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一个小道士连滚带爬的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嘴里都喊着:“快拿住他!”
喊叫声惊动了贾母,贾母忙问:“那边怎么回事?”
贾珍小跑着过来问凤姐,凤姐过来搀扶起贾母说:“一个剪灯花的小道士,没躲出去,这会子正乱钻呢。”
贾母道:“快把那孩子带过来,别吓着他。都是娇生惯养、小门小户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倘若吓着他,他娘岂不心疼!”
贾珍领了那个孩子过来。
那孩子跪在地上乱抖,贾母命贾珍拉到跟前,问他几岁了,孩子吓得说不出话。
贾母说:“怪可怜的!给他些钱买糖吃,嘱咐人别难为了他。”
贾珍答应,领他去了。
贾珍站在台阶上,问:“管家在哪?”
众小厮齐声喊:“珍大爷叫管家。”
不一会儿,林之孝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贾珍说:“虽然这地方大,但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这样乱哄哄的挤在一起太没组织纪律性,所以,你把你的队伍带到a院,临时用不到的人就到b院。挑一些口齿伶俐、不瘸不拐的在二门上伺候。今天小姐、奶奶们都来了,大家都要行动起来。”
林之孝答应:“知道了。”
贾珍又问:“蓉儿呢?”
话音未落,贾蓉从钟楼里跑了出来。
贾珍道:“我当爹的还没敢说热,你倒找地方凉快去了!同志们,每人啐他一口吐沫,让他淹死在清虚观!”
小厮们都知道贾珍的脾气,违拗不得,有个胆大的小厮首先朝贾蓉的脸上啐了一口。
贾珍:“问!”
小厮问贾蓉:“爷还没说热,哥儿怎么跑去乘凉了?”
贾蓉垂着手,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贾芸、贾萍、贾芹等一个个从墙根底下慢慢溜出来了。
贾珍对贾蓉说:“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骑马给你娘报个信,说老太太、姑娘们都来了,赶快出来迎接!”
贾蓉不服气,一面命人备马,一面抱怨说:“早干嘛了,这会子找我的茬。”
贾珍安排完工作,刚要进屋凉快凉快,一旁的张道士说话了:“按理说我应该进去伺候,但是众位千金都来了,张法官我不敢擅自进入。如果老太太问起来,就说我在外面伺候着了。”
贾珍知道这位张法官权倾道界,先皇曾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人们都称呼他为“神仙”。他经常出入宁、荣两府,夫人、小姐们也都见过,所以,贾珍不敢轻慢。
贾珍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跟我进去吧!再多说,我把你这胡子拔了去。”
张道士哈哈大笑,跟着贾珍进去了。
贾珍进去通报:“老太太,张爷爷进来请安了。”
贾母:“快搀他进来。”
张道士哈哈笑着说:“无量寿佛!老祖宗一向福寿安康?众位奶奶小姐纳福?一直没时间去府上请安,老太太越发的鹤发童颜了!”
贾母笑道:“老神仙身体可好?”
张道士说:“托老太太万福万寿,小道身体还算康健。哥儿身体可好?四月二十六日我请哥儿来逛逛,怎么说不在家?”
贾母:“那天还真没在家。”
宝玉也过来请安:“张爷爷好。”
张道士:“哥儿越发发福了。”
贾母:“他是外强中干型的,他老子整天逼他读书,前段时间,硬生生逼出病来了。”
张道士:“哥儿越长越像他爷爷了。前些日子我看哥儿写的诗,好的不得了,怎么老爷还抱怨哥儿不好好读书呢?”说到荣国公,张道士两眼流下泪来。
贾母也不由得满面泪痕:“我生了这么多儿孙,只有玉儿像他爷爷。”
张道士:“前些日子在一大户人家见到一位小姐,生的花容月貌。我想,哥儿不小了,也应该找女朋友了。那闺女论长相、论才智、论家业,都还能配得起哥儿,所以,请老太太示下,如果愿意,我跟她家提亲去。”
贾母:“上回有个和尚说,这孩子不宜早结婚,等大一点再定吧。你先打听着,如果有长相好、性格温柔的女孩子,不管家里有没有钱,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们家不差钱。”
凤姐笑道:“张爷爷,我女儿的寄名符(古代人为了儿女容易成长,就把他送到僧道处做寄名弟子,以求神佛庇佑,这个寄名的师傅要给小孩子寄名符佩带)你何时给?你说用鹅黄缎子换,缎子我可是早派人给你送来了!”
张道士哈哈大笑:“人老了眼花了,也容易忘事了,没看见奶奶也在这里,我现在就去拿。”
不一会儿,张道士从大殿的佛前取来了符,用茶盘托着、红缎子包着,先递给了大姐儿的奶妈。大姐儿的奶妈接了符,递到凤姐手里。
第二十九回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二)
凤姐笑道:“张爷爷用手拿出来就行了,还用茶盘托着,看似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
张道士道:“用手拿不卫生,这么拿,既干净又不失文雅,而且,一托盘还能二用。”
凤姐疑惑的问:“怎么个二用法?”
张道士说:“一、把寄名符托出来,二、把哥儿的玉托出去。听说我们这儿有活动,我的一些道友领着徒子徒孙来凑热闹,他们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通灵宝玉,不知老太太同意吗?”
贾母道:“你把宝玉带了去,一块让他们瞧瞧岂不省事?”
张道士笑道:“外面人多,气味难闻,我怕哥儿受不了。”
贾母一听有理,便让袭人把玉摘了,放在托盘里,张道士小心翼翼的捧了出去。
不一会儿,张道士把玉还回来了:“众人托小道的福,都见识了。这是他们给的贺礼,我知道哥儿肯定不稀罕,就送给房里的丫头们玩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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