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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人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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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峥却明白,陈杰绝不会就此认输。他一定会在某个时间,从暗底里猛地跳出,给他最致命的一击。此时,他全然没有了半点大获全胜后畅快淋漓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惊悸令他隐隐心痛。
第十章 股神出世
这段时间,林峥的曝光率陡然多了起来。报刊开始大篇幅地报道林峥的事迹,电视台也为他做专访。坊间流传着关于他的种种传说。人们纷纷在议论打听着林峥在这半年里到底赚了多少财富。就是报纸和电台也多次就这个问题向当事人打探,但林峥总是讳莫如深地一笑。这便引起了人们更大的兴趣。尤其是在那一小搓的人中间,那些人总是乐意拿陈杰取笑。一提起林峥,陈杰的神情就十分的吓人。他不愿听到林峥这个名字,更不会透露他被林峥剜去多少心头肉。但惟其如此,使得这件事便越发的神秘。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林峥时而开着法拉利,时而开着丰田车,穿着昂贵的西服,带着镶了几十颗南非钻的劳利士,左拥有右抱的招摇于世时,他的收益便在瞬间放大。以讹传讹,最后林峥平空多出了几亿,甚至几十亿的资金来。
于是林峥的过去,被人们不止一次的翻了起来。就是在那一小搓人中间,也认为林峥是惟一一个能作空327而毫发无损的人,那时的他就已经有几千万了。何况现在。所以当讹传找到可以支持的论据,便成了铁板一块的事实。林峥便像轮旭日般,跃然于股市的上空,成为万众瞩目的太阳。
虹口为他量身订作了特殊的设计软件,使他不需要交易员,只需要轻轻按一下鼠标,就可以在电脑上随意买卖。而且更是将他的头像做成一个长达十几米的图片,像幔布一样,挂在营业部的上空。图片上微笑着的林峥,成为许多人的偶像。有很多新近的股民,就是因为林峥,而跳入深浅莫测的股海。就在那段时间,林峥的名字对于股民,就如基督与他的信徒一样,光彩照人。虹口不时地请林峥为散户授课。授课时远在南京杭州的股民也会纷纷赶来,不到一千平米的营业厅,据然挤近了三四千人,既便如此被挤在门外的人还是翘首期盼。他们委托熟识的人用录音机录下林峥的每一句话。林峥随便的一句话,在他们心中就无意是圣言纶音。
虹口的贵宾室,成了众人无限向往的地方。他们不但在门口盯哨,更会借种种关系,在已经收市且林峥已离去的时候,争相第一时间地溜进去,在茶几坐椅间搜索林峥可能遗留下的使他们一夜暴富的蛛丝马迹。因为林峥的成功虹口的开户人数在以惊人的速度激增。林峥效应甚至还波及到了曾雪怡的服装店。这段时间,身着皮裘的阔太富婆们,纷纷在她店中一掷万金,她的营业额两三倍的增长。这些豪爽的顾客在买了许多衣厨里原来就有的款式的衣服的时候,总是不忘向曾雪怡争询一些关于股票的问题。曾雪怡只是模棱两可地打太极。但她随便的一个表态,都会让这些人欣喜若狂。这令曾雪怡在觉得可笑之余,万分庆幸自己能够先她们一步,而认识林峥。
这段时间,林峥深居简出,所有的日常消费品都是电话订购,送货上门。不到万不得已,他几乎不敢出门。因为他遭到无数陌生的人围追堵截。他听的最多的话就是:“林先生,给我推荐只股票。”这句话甚至成了林峥的梦魇。在睡梦里都会被他惊醒。有一些咨询机构更是打着他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甚至有些暗庄许以重诺请他做托儿。林峥不胜其烦。他所遭到热捧的地步,远远超过当时最红的港台明星。他的名字成为当年最著名的关键词。
这种疯狂的追捧,使他们不肯放过与林峥任何可能有关联的人的讯息。甚至有人赶到高平,敲开睡意朦胧的谢惠萍的大门,问一些让她目瞪口呆的问题。这看起来虽然有些滑稽,却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新任经理助理的梅宁。她是惟一一个曾经和林峥处过大半年的幸运儿。既便是她已经不再是林峥的通讯员。但她依然得到林峥的暗中照顾。她的资金在飞速上涨,从最初的五千,涨到五万,至达几十万。很多人发现她买进的股票总能在一两天内狂封涨停板。他们更发现,梅宁是除了曾雪怡和苗巧凤之外,惟一能够接近林峥的女人。而且她和林峥每次见面,都会做出或抛或进的举动。而每一个举动,事后有无比应验了是那么英明。
他们渴望得到林峥的垂见,这种渴望绝然是朝思暮想。电视台很能迎合这些人的心理,邀请林峥和一些股评家一齐出镜。镜头里的林峥英俊潇洒,与那些泄顶的大腹的所谓专家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鹤立鸡群,卓而不同了。这使得那些女股民无不视之为梦中情人。
这时的股市就像个大病初愈的人,极需要一些积极的因素去提振。所以人们很乐意创造一个神话,而林峥无疑是具有成为这个神话的所有条件的最佳人选。然而当将他们推出以后不久,他们也相信了这个神话。这段时间,林峥常常接到一些超级富豪顶级企业的邀请。他们愿意为林峥提供几亿几十亿的资金,让林峥大展拳脚。这令林峥跃跃欲试,却令曾雪怡胆战心惊。她害怕失去林峥,此时的林峥已完全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所幸的是这所有的邀请都尚是一种可能,而忧郁的她,虽然使得她在林峥的眼中不再象往常一样光彩夺目,反而显得深沉而令人悲悯,她就如一坛好酒经过几十年窑藏后,突然散发出诱人的窑香,令林峥沉醉。他更加疯狂地为曾雪怡敛财。虽然他已成了所有作手的眼中盯,已经不能像在0021上操作的那样从容。但是他还是成功的将资金配置成了诸如长虹,陆家嘴之类的股票。帐上的资金一千万,一千万的增长,在年底收盘的时候,终于过亿。如此的敛财速度,远远超出了曾雪怡的承受能力。她有几次都在无人的地方,向天空大喊:“够了,够了,你给我的已经足以弥补我损失的一切。”
然而积累的财富,并没有因此而停住脚步,有很多次她都想抛掉股票,与林峥逃到天涯海角。假如林峥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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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凤的父母
小凤的父母来沪的时候,正值一场大雪,扬扬洒洒的,漫天飞舞。那些纷飞的雪片装点着楼座屋宇,使得这个温润的城市难得一次的银装素裹。当穿着简朴得近乎于破旧的他们随着蜂涌的人流挤出检票口,来到广场时,广场四散的,穿插的人流,令他们禁不住颤抖。
车站广播的车次声,巴士司机的揽客喇叭声,的士引擎的轰鸣声,和亲友见面的吆喝声,汇成巨大的声响,穿进他们的耳孔,震动他们的耳膜,也敲打着被大山禁锢了几十年的心脏。他们就像一叶无主的小舟,被往来穿行的人流,挤得东倒西歪。几次都险些被挤散。吓得母亲刘带角声撕力竭,哭天抹泪,亏是背着山一样高的包袱的苗赶三顶住人流,拔开人群,劲劲地抓住她的手腕,才没有被冲散。
然而令他们更加恐惧的是,周围的侬声软语,对他们来说如同天书一样难懂。就在他们出站的一霎那,他们变成了聋子。更可怕的是他们不怎么识字,而且浓重的口音,又使人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所以那些有心帮助他们的人,在一番交谈后,也无计可施地摇头去了。他们如同深处于闹市中的荒漠,感到了被抛弃了的恐惧。他们相互搂抱着依偎着哭泣着,惟恐被人冲散,从而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就是在这种惊魂弗定中,他们的女儿,那个穿着浅蓝色羽绒服,黑色紧身裤,黑色小皮靴,梳着马尾辫的女儿像天使一样出现了。“爸,妈。”她呼唤着,张开双臂,同他们拥抱在一起。但是他们没有因为小凤的出现,放下高悬着的心来。
因为这个貌似他们的小凤的女孩,气质清新,容光焕发,绝非是他们想象中那个朴素乖巧的女儿。他们甚至怀疑同他们一起搂抱着的小凤,或许是因为恐惧而虚幻出的依靠。
但是当小凤身边那个穿着黑色过膝外套,身材欣长,长得犹如阳光般炫烂的男生,从他们肩头接过包袱,将它放入那辆黑色宝马的后备箱,并将被激动和惊惧折磨得说不出话来的他们,放入漫暖宽敞的车箱里时,他们从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体肤中感受到的,缓缓地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就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哇地一下子哭了,抱着小凤再不肯分开。小凤也痛哭流涕起来。
林峥边安慰着他们,边启动车子。车子轻快地行速,将他们载到他新购置的那幢有白色罗马立柱,花园式的红色三层水景小别墅里。当他们进入别墅的客厅立刻间目眩神迷,黑色的印着缠枝纹的手工地毯,红色的实木楼梯,金色的把手,桔黄|色的墙壁,在头顶枝形水晶灯的灯光映衬下,显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站在这个大厅里的他们,穿着已经七八年了的补钉罗补钉的破棉袄的乡下小老头儿小老太婆,被周遭的豪华雍容压迫着,竟而无法承受的颤抖起来。就是打破脑袋,他们也不敢相信,他们的女儿居然会住在这样一个宫殿里,他们惊疑地看着小凤,小凤自信的就像这个宫殿里的女皇,竟而坚定了他们在车站广场的怀疑。这个小凤绝然是假的,她或许是狐魅变化来祸害他们的妖精。他们已经被应接不暇的奇遇,惊得神经发木,宛若泥塑了。
小凤把他们带到宽阔明亮的盥洗室,把他们放进隔壁洗澡间的按摩浴缸里,不避忌讳地搓去他们身上的泥污,给他们换上从华联买来的新衣,穿上油光锃亮的鞋子,为刘带角梳理湿润凌乱的头发,帮苗赶三刮去多年的胡茬。当他们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人一样高的立式穿衣镜前,他们才恍然若醒。刘带角抱住小凤,泣不成声:“孩儿啊,这是真的吗?”
小凤也噙着泪:“真的,这些全都是真的。”
苗赶三慌忙劝着她们:“孩儿他妈,别哭,这是小凤的福气啊。”即使如此,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林峥为他们准备的节风宴是从川菜馆订得火锅,当麻辣的汤水雪似的在锅中沸腾,他们终于感到了家一样的温暖。林峥从鳄鱼皮包里取出两万块钱,交给苗赶三:“这些钱你老先用着,不够了,再对我讲。”
“哎,哎。”苗赶三颤抖着接了过去。
这幢别墅有七间卧室,每层都有浴卫。林峥把他们安排在二楼,那是间有39平米的宽敞卧房,靠近阳台的推拉门占据了整个墙壁的位置,拉开雪白的印着梅花厚重的杭绸门帘,便能看到别墅后那十几平方公里的宽阔湖面。这间卧室与浴卫有个小门联通,十分方便。两人见此,兴奋地浑身乱颤。
刘带角拉着小凤,激动地说:“小凤,你信中说你过的好,妈一直以为那是安慰**。但妈现在相信了,你过得真好,妈就放心了。你告诉妈林峥到底是干什么,他怎么这么有钱,他对你好吗?”
小凤握着刘带角的手,一脸幸福:“他对我很好,不但给我找了工作,而且送我到夜校学会计。我现在过的可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唉,妈,这就放心了。你那么小,无依无靠的就到外面闯世界。妈担心哪,妈常常做恶梦,怕你被人卖了拐了。妈担心哪,是妈对不起你啊…”说着泪雨纷飞,小凤情不自禁想起半年前的情形,如今与当时相比,真是天壤之别,竟自不堪回首。如果不是遇到林峥,自己岂不是正在被人卖被人拐吗。想到此,竟一阵惊悸,面色苍白起来。
刘带角觉出异样来:“凤哪,你怎么了。”小凤抹了一下眼泪:“没什么?凤让妈担心啦,凤对不起妈。”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苗赶三坐在一旁,急得插不上嘴,便想找林峥说话,就走出门,踏上楼梯,来到三楼。林峥的门开着,却没有开灯,阳台前的帘子也被拉开,他踽踽地坐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昏黄的灯光里,纷飞的大雪,独自出神。那种孤独让苗赶三看的心疼。他想进去,又怕打扰了林峥。思来想去,只好悄悄的下楼。
林峥望着窗外的大雪,思絮纷飞。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空气里永远都飘飞煤尘,除了国道边和县城里有几间砖瓦楼房外其他的乡村里大多是土坯平房的高平来。那里的雪,绝然不像上海,来得凶消得快,像这个城市里的人一样浮燥不安。那里要么不下雪,一旦下雪,天寒地冻,没个月儿八十的绝不解冻。
到了这个时节,家家户户烧起火炕,妇女们围着火红的炉火蒸年糕,老爷们坐在热和的炕头,和几个铁哥们儿围坐了,来上一盘黄豆芽炒土豆粉条,喝几盅小酒,或是完几把扑克,打几圈麻将,其乐融融。而这时候,他也会陪着父亲,坐在炕桌前,看着父亲默默地喝酒。那时候他多想陪在父亲身边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母亲,尤其是当他看到父亲默默的流泪时,他就会抓住父亲的手,失声痛哭。
父亲是个很有才情的人,写得一手好诗,他的作品常常被报刊转载,至今他犹记得其中的一句:“绿波又随风向东,江边桃花几度红。”的诗句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屈服在几张薄纸的淫威下。父亲入敛的那一刻起,他发誓要坚强镇作起来,为父亲,也为他这个姓氏争回面子,他做到了。而他的父亲却与永远天人永隔。当他在车站的广场看到相互依偎的刘带角和苗赶三,他竟然妒忌起小凤来,他的父母是多么的恩爱。而自己的亲人,一个长眠于地下,一个却和一只煤耗子风流快活。
小凤依偎着他坐下,看到他脸上的泪水,便伸手去擦。林峥抓住她的手,呆呆地瞩着他,眼神是那么的落漠无助,那情形情不自禁让她联想起他们的第一夜。小凤身子滚烫,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苗刘二人从极贫到极富的过程,在瞬间完成后所产生的反应,绝不亚于从地球飞出太空,强大的落差,造成的失重感,久久不能离去。他们到沪的一段时间里几乎不敢出门。他们怕那些纵横交错的街道,遮天避日的高楼,方向感的缺失,令他们很容易迷失走散。
他们甚至不敢迈出别墅。因为他们无法和那些穿着皮草,或是开着奔驰宝马,或是溜着宠物狗,趾高气扬的人们沟通。在这里一切都是新奇陌生的。尽管他们的穿着价值不菲,尽管他们从弥漫着骚臭气的人猪混居的漏雨的屋子里住进宽敞明亮的水景别墅,尽管他们不必起早贪黑,盘算着下一顿的着落而身揣巨款。

但是没有了那些熟悉的乡亲,便没了吹牛的伙伴,没有喝酒的酒友,甚至吵野架的对手。而小凤白天要到专卖店上班,晚上还要上学。陈枫总是早出晚归,既使回来,也是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独自一人看书。他们只能傻子似的拔弄着摇控器,不停地换着电视频道,可乐的便傻笑两声,闷的便相互倚靠着坐在沙发睡觉。他们就像被供在家里的活菩萨,仅仅比那些泥捏陶塑的多了一口人气。
尤其是对身怀巨资,而且颇为好赌的苗赶三来说,那种煎熬甚至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真想拉上几个人,打上几圈麻将,玩上几把扑克,拍着桌对那些平日里狗眼看人的狗娘养的大喊,娘的,老子有钱了,有种别走玩两把。
长时间的蜗居,使两人像失去阳光的花草,整日里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小凤看着心里着急,她很想向曾雪怡告假,但是却说不出口来。她已经是店长了,而且年关将近,店里的生意异常火爆,本来就缺人手。这时告假就是曾雪怡允,她也于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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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峥看出她的心思,便主动请缨找曾雪怡。曾雪怡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小凤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你砍了我一条胳膊,总有一点说法吧!”
“就几天,误不了多少事的。”
“哦,你把人家胳膊伤了,伤好了后,难道就能说你没伤过人吗?”
“可是,她真的需要请假。”
曾雪怡诡秘地一笑:“真的请假,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是不通情搭理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只要你肯请假,不要说一条,十条也没问题。”
“别答应的这么爽快,到时候兑现不了,可伤了人家的心。”
“说吧,什么条件,我答应你。”
“条件吗,我是想好了。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开着手机,随时听我的召唤。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峥以为她在开玩笑,哈哈一笑:“行,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恰股市收盘,林峥便和小凤带着两人,看东方明珠,到城隍庙烧香。去枫泾看剪纸,到锦溪看根雕。几天转将下来,两人有了笑脸。但更让林峥开心的是,他常常听到小凤银铃似的笑声,那笑声发自内心,不掺半点虚假。那是他在小凤身上从不曾见到的。一年的相识,虽然他从没有允诺过小凤什么,但隐然把她当作自己的女人。想起小凤的遭遇,能够看到她释杯一笑,林峥竟激动的热泪盈眶。
更重要的是,飘泊异乡五六年的林峥,终于不再孤单。在这个上海有史以来最寒冷的冬天,他有了家一样的温暖。每天起床的时候,刘带角已经做好了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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