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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热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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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着说:〃哥哥,你不要死啊!〃可是他的血越涌越多,我抱不动他了,他渐渐从我的怀中滑倒在地,他用右手摸掉我的眼泪,左手却握着枪顶到我的胸口。

  〃贺宁,〃他费力的向我笑了笑:〃和我一起走吧!〃

  我觉察到枪口抵住了我,下意识的扭身躲避,在听到枪响的那一瞬,我感觉左肩仿佛被钉入了一根烧红的钢钉一样,意识消失之时,我朦胧中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6

  我没有死,李贺良临终前的两枪打在了我的左肩和左腿上,他那时已经无力瞄准了。三天后的中午,我醒了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等到下午一位医生模样的人来给我换药时,我问了他。结果被告知我此刻身在缅甸。我所住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大宅院。我又问他我的伤势怎么样,他回答肩上的伤倒无大碍,小腿上的伤要再看看才能知道。我想再多问一些我是怎么到这里的,那人却不肯回答了。

  我孤独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一切似乎都是一转眼的事,仿佛昨天我还在和李贺良生活在一起,现在他就死了。他想拉着我和他一起走,可是我中了两枪,却又活了过来。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爱德华,看到他我浑身都绷紧了,在我的心中,他的形象不啻于恶魔。

  他坐到我的床边,拍拍我的脸:〃里拉本,你的命不小啊,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能活过来。〃

  〃李贺良。。。。。。的后事。。。。。。你把他埋了吗?〃我的声音沙哑起来。

  〃你和他很有感情嘛!不过我和他没有。和他打了一仗让我大伤元气,所以我割下他的头示众。〃

  〃你。。。。。。〃我想坐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痛的我直吸冷气:〃求求你,把他安葬了吧!他已经死了,你还计较什么呢。〃

  爱德华待听不听的,感兴趣的看着我裹着层层绷带的肩膀,突然伸手用力一按,我立时惨叫了一声。眼泪也流出来了。他笑的开心之极,把手又放到我的肩膀上方作势要拍下去。吓得我闭上了眼睛。

  〃哎?奇怪,你怎么不求我停手呢?〃

  我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把头转开。

  〃呵,为了李贺良那个死人都能求我,现在倒犟起来了?〃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咬着牙剧烈的一抖,没有出声。爱德华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痛恨的人,死在他手里无所谓,但我决不会再哀求他。

  他饶有兴致的扭过我的下颌:〃真有趣,你还长了本事了呢!〃

  我愤恨的瞪着他。

  他用力给了我一个耳光,转身离去。临走时说:〃李贺良已经让我喂了狗了,你就别惦记了!〃

  我闭上了眼睛。其实我对李贺良是有感情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英雄一世,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

  不知道路天白现在是不是还在缅甸。希望我们不要再相见,我很无能,只会给她添麻烦,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好的就像我们在北方那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下去,我的伤渐渐好起来,每天伺候我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当地男孩子,名字叫做什么什么果,我就直接叫他阿果。他很勤快,很乖。汉话也说的流利。我的生活起居全靠他照料了。

  腿伤好的很慢,因为这里天气很热,我的皮肤又不爱愈合,所以总是发炎。等到医生说我可以下床试着走动的时候,已经过去四个月了。我每天在床上呆着,开始时闷的几乎要发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好多。第一次下床时是由阿果扶着我,双腿不用太久了,现在每动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尤其是那条伤腿,几乎是不听使唤,我走了不到三分钟,就累出一身大汗。

  〃少爷,等你能走的远一点了,就可以下楼去晒晒太阳,您现在看起来太白了。〃不知是谁教他的,他总是叫我〃少爷〃。

  我坐在地板上,一边擦汗一边回答他:〃是啊,晒一晒会好一点,不过我经常是把皮肤晒红了,很难晒黑。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晒太阳,太热了。〃

  〃你的毛病还真不少呢!〃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爱德华走进屋内,阿果赶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低着头默默坐在地上,他每隔一两天就会来戏弄或羞辱我一番,把这当成了生活中的消遣。我心里很有准备,等着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听说你今天可以下床了,所以我来找你出去散步,不晓得你里拉本先生肯不肯赏脸啊!〃

  我不回答,也不看他。

  〃那就是默许喽!〃他弯腰把两手插到我的腋下,把我托的站起来,然后松了手。我连忙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桌沿,虽然双腿极力支撑着,可还是无法站直,我扑通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啧啧,你的腿不会废掉了吧?〃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得意的笑起来:〃你给我使什么眼色啊?还是抛媚眼?想勾引我吗?〃

  我重新又低下头。他走过来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你想男人吗?〃

  我看了他一眼:〃我想把头发剪短。〃

  〃长头发挺好看的啊。〃

  〃我一直是短发,不喜欢长的头发。〃

  〃不许剪!〃

  我闭上了嘴,目光落回地板。

  〃我为你准备了轮椅,你可以随时让阿果推你到楼下走走。这个院子是我单独住的,没有别人。〃

  我点点头。他站起来,用鞋尖踢踢我,然后走掉了,我松了口气,今天的这一场终于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阿果跑了进来:〃少爷,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你来扶我起来,我到床上去。〃

  他手脚麻利的把我搀起来,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浑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才坐到了床上,阿果把我的双腿也抬上去。我对他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这么有力气。〃

  〃这算什么,您虽然比我高,可其实不是很重。我什么重活都干过的。〃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果汁递给我。〃少爷,您到底怎么得罪了爱德华先生啊?〃

  〃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后来,误会就变成仇了。〃

  〃既然是误会,您为什么不去解释呢?〃

  〃说不清了。〃我叹了口气:〃傍晚,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是。〃

  下午下了一场阵雨,到了傍晚放了晴。气温并没有因此下降,我在阿果的搀扶下,千辛万苦的下了楼,还摔了好几跤,最后阿果索性把我背到轮椅上。

  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天日了。虽然已经是傍晚了,可我还是觉得落日的余晖刺眼。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青草味道。原来我住在一所三层楼房里。楼顶不知是仿造什么风格的建筑,还修建了一座碉堡式的小阁楼。阁楼顶上设计成一个圆形的天台,在上面看看风景也许不错。院子里铺着大片草坪,水泥小路旁的灌木都修剪成了球形,园丁的手艺不好,灌木球都不很浑圆。还有几处种了大红大紫的花,正灼灼盛开着。总的来说这个庭院的景色是生机勃勃而又俗不可耐。

  我觉得自己精力充沛了许多,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不少。阿果扶我站起来,我在水泥路上一点点向前移动。感觉完好的那条腿渐渐灵活了一些,而受伤的左腿还是不听使唤,我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故意在左腿用力,结果险些跪在地上。阿果连忙把我拖回到轮椅上。

  〃阿果。。。。。。〃

  〃什么事?〃他弯下腰来听。

  〃你去给爱德华打电话,告诉他,我明天要看医生。〃

  〃是!〃他担心的看看我:〃少爷,怎么了?刚才伤口疼了吗?〃

  〃你现在就去打吧!〃

  阿果听话的转身向楼内跑去,不一会飞奔回来:〃爱德华先生同意了。〃

  这次来的医生是个缅甸人,幸好有阿果做翻译。我让阿果和他详细说了我的腿伤,他皱着眉握着我的小腿摆弄了半天,又问阿果几句。然后一脸同情的表情对着阿果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

  医生走后,我拉住阿果着急的问:〃医生怎么说?〃

  他为难的看着我,吞吞吐吐了一会才说:〃医生说,您的腿部神经被伤到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您得长时间锻炼,才能慢慢恢复,您不用担心。。。。。。〃

  我厉声喝问:〃他是这么说的吗?你说实话!〃

  阿果似乎被我吓的瑟缩了一下:〃少爷。。。。。。〃

  〃我的腿是不是。。。。。。跛了?〃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颓然松开手倒在床上。

  阿果小声的说:〃少爷,你。。。。。。〃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他担心的望了我一眼,悄悄的出了房间。

  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心里空空荡荡,泪水一股股的涌出来,眼睛却大睁着。我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阿果轻轻的推门进来:〃少爷,吃点晚饭吧!〃

  我坐起来,呆呆的看着他。哦,已经到了晚上了?眼泪从面颊上滑了下来,我摇摇头。用手抹去挂在下颌的泪水。

  阿果洗了一条毛巾,小猫似的无声走近,给我擦了擦脸。我推开他,自己扶着家具,慢慢的挪到穿衣镜前。

  镜中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像个鬼。身材高挑,有漂亮修长的。。。。。。腿。

  我穿什么样的裤子都很好看。

  很多人夸我走路时步态优雅,颇有风度。

  漂亮的腿。。。。。。好看。。。。。。优雅。。。。。。风度。。。。。。

  我忍不住对镜中人冷冷一笑。

  你这个瘸了腿的废物!

  我意识不清的倒向前方。身后远远的,仿佛有人焦急的叫喊。

  

  我醒来时天已大亮。额角被磕破了,用纱布包着。倒不觉得很疼。

  爱德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我醒来,便用戏谑的口吻说:〃怎么?嫌自己不够难看,还想再毁个容吗?像你这样的皮肤,一定会在额头留下疤痕的。〃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用这样看我。用枪打你的是李贺良,和我没关系。要不是我,你就死在那里了。〃

  〃又不是腿没有了,你不必弄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样吧?〃

  〃这是给你的!〃他从身后拿出一根纤细的金光闪闪的手杖,放在我的床边。我惊叫了一声向一旁躲去,我怎么会和这东西有关系?我讨厌它!

  〃你怕什么?莫名其妙!〃他抄起手杖向我的身上抽了一下。

  〃这是我在最好的工匠那里定制的,好看吗?我用了不少黄金来做这个手柄呢。长度也应该很合适。你好像不喜欢啊?〃

  我看着那根手杖,难过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爱德华有些不耐烦的向后靠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到底要闹什么?〃他站起来把我按倒在床上,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又流出了眼泪。这两天眼泪流的太多,我觉得我看东西都不是很清楚了。

  他叹口气放开我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对我说:〃看你还怪可怜的。要不然你就死心跟着我吧!虽说你的腿瘸了,但我多护着你点,别人也不敢轻看了你。到时候你还住在这里,不用担心我那几个老婆找你的麻烦。〃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怎么,你把我当成你家里养的小的了?〃

  〃你除了这个,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吗?〃

  〃是啊,没有了,而且我还不能给你生孩子。我还是残废的。〃

  〃你不用和我斗气,现在你早就不是李家少爷了。孤家寡人的,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我轻轻的笑出了声:〃真不爱听你说话。〃

  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嘴凑过来含住我的耳唇,舌尖灵活的挑逗着。我呻吟了一声,任他解开我的衣服。

  粗硬沉重的男人的身体压上来,我的双腿被高高抬起,我说:〃你轻一点!〃

  爱德华的动作果然温柔了一些,坚硬的下体一点一点的顶入我的体内,我目光散乱的看着他,我和我的仇人合为一体。他看起来激动不已,含混的说着什么,在我的身体中高速驰骋。

  这场情事结束的很快。爱德华看着我,似乎对此有点不好意思。他站起来一边系裤带一边对我说:〃其实一直都觉得你干起来很带劲儿!〃

  〃是么?〃我躺在床上淡淡的说。

  他没有理我,穿好衣服才拍拍我的脸:〃要什么东西就让阿果给我打电话,明天我来看你。〃

  我看着他关上房门离开,便自己下了床,双膝着地的爬到浴室。

  我把自己洗得很干净,然后爬回床边坐下。〃阿果!〃

  阿果应声进来:〃什么事少爷?〃

  〃我还有什么别的可穿的衣服吗?我自己穿上,晚上好下楼。〃

  他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少爷,穿这个行吗?〃

  〃行,你去准备晚饭吧!〃

  把阿果打发走,我换上了白衣服。拄着那根手杖站了起来。有了手杖果然走路稳当许多。我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还好,这身衣服看起来还不错。

  我推开门听了听,阿果应该是在一楼干活呢。我上了楼。

  从三楼上了阁楼,我到了阁楼顶上的小小天台。

  我站在高处,看了看远方。

  热带的天蓝的耀眼,阳光晒的我有点眩晕了。我设法坐到了天台的围栏上,背朝庭院。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汗水顺着额发流下,淹到刚刚有点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掏出一枚剃须刀的刀片,刃口抵在我苍白的手腕上。

  我看了看皮肤下蓝紫色的细小血管,又回头看了看浓绿的大地。我曾在这样的土地上走了一遭。

  我不再多想,刀片斜斜的划了下去。

  血的莲花在地上一朵朵的盛开,我的身体慢慢的冷了下去。

  身体向后仰去的一刹那,我的眼中是太阳冰冷而强烈的光。

  

  尾声

  每个周末我都会回来,现在这幢房子里除了他和佣人们之外,我还安排了几个人把守大门。他狂暴起来实在让人头疼,阿果说他一个人有点制不住他了。

  汽车驶入大门,阿果恭敬的向我鞠了个躬:〃爱德华先生,您来了?〃

  我点点头,跟着阿果走到楼侧的一条林荫小道上,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道边的长椅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一颗树。

  〃他这两天怎么样?〃我低声问阿果。

  〃这两天很稳定。〃

  我独自一个人走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里拉本,你在干什么呢?〃

  他茫然的回头望了我一眼,视而不见的把头又转开了。过了一会儿,他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几个音节:〃爱、爱德华。〃

  〃对啊,这次记住我的名字了?里拉本好聪明!〃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渐渐习惯了他这种样子。一年前他那次自杀没有让他如愿以偿的死去,但是摔裂了他的颅骨,大脑上的损伤让他变成了一个失忆的白痴。

  我一直都当他是个小玩意儿,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漂亮的脸,我可能早就把他和李贺良一起毙掉了。

  可是当看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时候,我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

  医生对我说他是割断动脉之后才从楼上跳下来的。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他对自己狠的让人心疼。

  我问他:〃里拉本,你在看什么呢?〃

  他用手指了指,费力而含混的回答我:〃鸟巢。〃

  我看着他神情认真的脸,他还是很漂亮,灰蓝色的大眼睛像水晶一样清澈。只是里面一片空白。他从此不再躲避我,不在怨恨我,正如我们初见时那样。

  一九九九年在加拿大的小镇上,我第一次看到里拉本。那时的他年轻、富有、英俊。对我说话时,态度是一种透着骄傲的温和。

  现在,世上已无此人。只剩下一俱混沌的躯壳,无知无觉的捱着这光阴。

  我说:〃里拉本,咱们该吃晚饭了。〃

  他充耳不闻的继续望着树上的鸟巢。我拉他起来,他挣开我的手,嘴里发出抗拒的声音。我只好用骗小孩子的方法:〃里拉本乖哦,现在去吃饭,吃完饭我们还回来看小鸟好不好?阿果准备了好吃的东西啦!


  他怀疑的看着我,半晌才点了点头,拄着手杖站了起来。他走的很慢,表情柔和,看起来好像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一样。

  正因如此,我才感到分外的悲凉。

  热带的天说变就变,我们刚进了屋,外面就骤然下起了阵雨。站在窗前向外望,豆大的雨点猛烈的砸下来,天地都白了。里拉本靠在窗边,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脸上挂着梦游似的微笑。

  我抱住他:〃我爱你。〃

  他继续对着大雨低声说着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了。

  

  二零零四年,里拉本死于肺炎。

  他下葬的那天晴空万里。我为他选了一块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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