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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着。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却突然被两个人打开了。
　　“这孩子就是暑假的新人吗？”
　　问话的人是夜眼事务所的助手，泡沫女孩，个性是＇泡泡＇。
　　她小麦色皮肤，留着短发，穿着性/感，几乎露出整个腹部，上衣也只是遮住关键地带。
　　然而见到楠子穿袜子就会不太自在的楠雄，面对打扮开放的泡沫女孩却心里毫无波动，视若无睹。
　　不知怎的，对待颜值显然在平均线以上的泡沫女孩，楠雄却完全没有面对异性的感觉。
　　当然，看久了就会变成一具骨架是一小部分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
　　“是被破例指明的一年级生啊！真是了不起啊。”
　　另一位进入者，在夜眼事务所实习的金发三年级学长，通行百万爽朗地笑着。
　　他的英雄名就是百万。
　　楠子看了眼高中二年级，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楠雄，再看了眼只是大了一级，身高却足足有一米八几的通行百万……
　　她没有说话。
　　楠雄：……总觉得楠子又在想些不太好的事情了。不过……算了。
　　作为在场唯二的女性，泡沫女孩敏锐地察觉到了办公室内奇怪的沉默气氛。
　　她望了眼新进来的实习生，先前看到的资料从她脑海中冒出来，英雄名S。K，个性＇心灵感应＇。
　　中规中矩的辅助系英雄，不算特别出挑，大概处于中等的水平。
　　要求极为苛刻的夜眼选择会这样的普通小姑娘做实习生吗？
　　泡沫女孩认为这个新实习生必然有特殊的地方。
　　而此时，夜眼支起手臂，从办公桌上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楠子。
　　“那么，S。K，我有一个失礼的请求，”夜眼说着，“请容许我碰你一下。”
　　他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
　　通行百万还没有意识到不对，但泡沫女孩心里却是一阵波动：这算什么？潜O则吗？还是性O扰？仔细一看这孩子长得还蛮可爱的啊……
　　——喂，作为职业英雄的你在想些什么危险的东西呢？这里可不是面向成年人的漫画。
　　两位超能力者的眼睛突然变得死寂，失去了神采。
　　幸好泡沫女孩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再在继续腹诽自己的上司，思想变得正常起来。
　　夜眼他只是要通过接触来发动个性而已。
　　一天只能发动一次的个性，用在她的身上值得吗？
　　夜眼认为是值得的。
　　她毕竟是打破了既定未来的人啊。
　　“所以，你的回答是？”
　　透过镜片，夜眼的目光锐利坚定。
　　说着，他绕过办公桌，来到楠子面前。
　　还真是被高估了啊。
　　楠子知道如果自己执意拒绝，夜眼不可能继续勉强。
　　【可以。】
　　没什么可担心的。
　　借此，楠子也可以知道未来的自身发展——比如说，她将来到底有没有离开雄英校园，去往一个普通的大学呢？
　　如果被他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使用＇记忆消除＇就好了，楠雄还在旁边＇透明化＇待机呢。
　　——啊咧啊咧，虽然他并不在意，但这是理所当然地把另一个自己当做免费劳动力来使用了吗？
　　楠雄对楠子打得主意非常了解。
　　……不过，她想得完全没错，如果超能力的事情被暴露了，楠雄自认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她的未来和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夜眼犹豫了一下，他并不是泡沫女孩一瞬间幻想中的那个鬼畜上司，而是正直的英雄，对待女下属当然会保持距离。
　　他的手拍在楠子肩膀上，又很快移开。
　　发动了个性——
　　一段段的影像在夜眼脑海中闪现，因为他试图探究的是更遥远的未来，所以影响很是模糊，只能够隐约辨认出谁是谁。
　　夜眼见到了S。K和百万两位实习英雄在暑假结束时完好地同自己告别——说明暑假期间一切顺利。
　　然后又是接连好几幕相似的场景：粉发女孩去超市、甜品店购买或提取咖啡果冻。
　　夜眼：……
　　喜欢甜食吗？还真是相当符合女孩子的爱好呢。
　　楠雄：……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是去京都的甜品店？
　　楠雄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楠子。
　　他觉得布星，这大有问题。
　　而且还是手工制作，色泽品相完美的高档咖啡果冻？
　　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好的待遇？
　　……不，事情的关键点果然是＇京都＇。
　　楠雄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绿色的眼镜上折射出一道光。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
　　抛开咖啡果冻的事情，夜眼继续往后面看，他看见了雄英A班的同学打打闹闹，一个头上带角的小女孩……欧尔麦特也安然无恙。
　　突兀地，画面一转，时间线猛然跳跃，夜眼眼里的S。K突然长大了许多——但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
　　夜眼：嗯……？这是婚纱照？
　　大龄未婚的预知英雄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年危机吗……
　　不不不，自己还不必担心，首当其冲面临这个危机的应该是欧尔麦特才对！
　　夜眼凝了凝神，继续看下去。
　　影像里的粉发少女头戴白纱，怀里抱着捧花，即使画面模糊，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夜眼都有种闻到隐隐约约花香的错觉。
　　这是位美丽的新娘，也代表了和平美好的未来。
　　粉发新娘望向镜头外的一个方向，气场柔和下来，迈动脚步。
　　这时候另外一位婚礼主人公，新郎应该要登场了吧。
　　眼镜社畜夜眼突然有点期待起来了。
　　——不是，等等，作为有名有姓的职业英雄，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以为是在追情感类连续剧的大结局吗？
　　两位超能力者同步地想，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俩也多少有些想知道谜底。
　　此时楠雄的心里闪过了好几个不同的人物。
　　……然而这数量也有点过多了吧。
　　不，楠雄在心里想着，这并不是指责楠子。
　　宽容待人是一种优点，至于由于容忍度过高而让他们产生某些不该有的幻想……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其中有部分人的毅力和执着程度确实让楠雄也感到很佩服——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比较好。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对楠子的了解完全是片面的，有的甚至就是个人臆想。
　　超能力者楠雄对爱情这种事物不算太懂，但起码也得建立在互相了解的基础上吧。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站在楠子身边一定非常违和。
　　虽然楠子的意愿是排在第一的，但作为异世界同位体的他会觉得别扭。
　　楠雄的视线飘向了楠子：被“英年早婚”的感受如何？
　　楠子面无表情：我很不好。
　　……
　　夜眼继续看下去，粉发新娘一步步靠近，就在这新郎即将出现的重要关头——
　　一只手，像是跨越了次元那样，突兀地捂住了镜头。
　　影像陷入黑暗，中断了。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一般来说，＇预知＇的个性最久可以持续一个小时。
　　不过S。K连未来都能改变，这似乎也不算多奇怪了。
　　就是让夜眼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如同看到了烂尾连续剧。
　　他清了清嗓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言归正传——”


第78章　你比这个世界重要
　　夜眼重新坐回办公椅上；　他推了推眼镜，把先前见到的烂尾爱情连续剧从脑海里删除；　呼出一口气；　才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前些日子；　名为＇落水狗＇的强盗团队引发了一场事故。”
　　——起名敌联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团队起名叫做“落水狗”？
　　还真是满满的败犬小喽啰气息啊。
　　两位超能力者再一次刷新了对反派起名能力的认知。
　　泡沫女孩心领神会地接过话茬，“警察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事故；　但是其中的疑点之多令我们事务所无法忽视。”
　　“没错；　”通行百万也帮着解释说，“最近我们正在持续调查这一事件。”
　　“种种线索表明；　这件事和隐秘黑道组织＇死秽八斋会＇密切相关。”
　　这是什么意味不明的中二病组织名称？
　　又是“死”又是“秽”的……
　　和葬爱家族这个组织名称还挺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嘛。
　　夜眼尚且不知道新来的实习生在想什么；　他接着说；　“你们的近期的任务就是详细调查死秽八斋会的具体情况。”
　　大略解释了当前的状况后；　泡沫女孩，百万，S。K被派遣出去进行调查任务。
　　夜眼本人在办公室内留守；　而事务所内的另一位助理蜈蚣人领走了他们；　熟练地从电脑中调取了东京地区的精细地图，向所有人示意。
　　“这几个地点是目前可以确认的可疑地点。”蜈蚣人解释着，在地图上划出了四个红圈，“由于人手不足，我们四人只能分头行动了。”
　　说完；　他还望向了事务所新人S。K；　“S。K；　你没关系吧？”＇心灵感应＇的个性应该还蛮适合探查的。
　　“不要勉强，这次的行动以调查为主，尽量避免战斗。”
　　“那么，各自出发吧。”
　　这就是完全不必要的担心了。
　　危险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超能力者身上，更别提是两个超能力者一起行动了……
　　由于是隐秘性的行动，特意穿上战斗服反而陷入被动，所以也就省却了改变穿着的功夫。
　　在出门之前，楠子还和事务所同事交换了联系方式，以便突发情况下互相支援。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活动吗？】
　　真的没关系吗。
　　也太过于随便了吧？
　　在前往目标地的路上，楠雄顺口吐槽说。
　　两个人的动作、姿态都很轻松，就像是饭后出门去散步那样。
　　【是啊。】
　　而且你还没有见过更随便、乱来的呢。
　　楠子看了眼地图，语气平静，脚步依然平稳，
　　【不过你也知道，对于普通的热血少年漫来说这是正常的操作。】
　　如果是正统的漫画主角在此，一定会打起精神来面对这次的任务。
　　但是作为超能力者的楠子，目前的计划是在五分钟内完成任务，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了。
　　她对这种事实在没有兴趣，只是当做任务和责任。
　　【……】
　　想着，在道路中央步行的粉发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说到没有兴趣，作为异世界同位体的楠雄应该也是同样提不起劲吧。
　　【……？】
　　楠雄原本顺着惯性继续前进着，余光却忽然发现身旁变成了一片空气。
　　楠子？
　　怎么停下来了。
　　确实是这条路没错啊。
　　尽管不太能猜出楠子具体在想些什么——
　　不过，真的拿她没办法啊。
　　楠雄转身，又后退了几步，回到与楠子平行的位置，并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说起来，楠雄平时放学时也会和燃堂海藤他们一起走路回家。
　　……虽说是被迫的，但不可否认，擅自黏上来的那几人确实一直在迁就（？）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风水轮流转，或许现在就轮到他来迁就一下别人的步调了。
　　楠雄安静地等楠子说话。
　　你觉得——
　　【无聊吗？】
　　楠子问了一句。
　　换位思考一下，就能很轻松地“对方也觉得无趣”的结论。
　　【无聊的话就回家去吧。】
　　楠子毫无违和感地把自己的家和楠雄的家划上等号。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问题。
　　楠雄不为所动。
　　就算再无聊，他也不可能丢下楠子一个人自己回家吧。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不打算现在就回家。
　　于是楠子果断地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咖啡厅的咖啡果冻做得挺有特色，你要不要去试一下？】
　　口里吐露的是体贴别人的话语，但楠子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大概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听出其中的情绪吧。
　　【……这不是关于我的问题。】
　　顿了一下，楠雄才将注意力从“咖啡果冻”四个字上转移，说起他此时正在关心的事情。
　　楠雄知道在大马路上站着说起这种事会有些奇怪。
　　但他不想等到以后了。
　　【这是关于你的事情吧。】
　　楠雄说着，一边闪避过一名即将撞上他的人。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接。
　　那副绿色的玩具眼镜也不显得好笑了。
　　【我觉得麻烦的事情，你也一定会觉得麻烦。】
　　这里的“我”和“你”两个字可以任意地自由转换。
　　楠子能意识到的事，他当然也能意识到。
　　毕竟还是自己最懂自己，换位思考楠雄也会。
　　【我也知道，入读雄英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出于你的意愿。】
　　而是出于别人的请求。
　　这是之前通过＇心灵占卜＇无意间得知的。
　　【在那之后……】
　　不可否认，另一个自己确实和同学们相处地不错，甚至能称得上是朋友。
　　那么就撇开学校生活不谈，单论这次的暑期实习——
　　【……你还是有为此困扰的吧。】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补课和上班，正常的超能力者当然也不例外。
　　而且这还是英雄事务所的实习，很容易就会被大众媒体关注。
　　【不想做的事情，即使不做也没关系。】
　　楠雄略微低头，楠子和自己高度相似的脸让他有一点晃神。
　　【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这句话在任何人耳朵里，都是句甜度满满的话，简直就是直球表明在意了。
　　换作是游戏，这起码得是好感度在“喜欢”以上的可攻略人物才会说的台词。
　　奈何两位超能力者都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楠雄心里波澜不惊，偏向“自己”是人之常情吧。
　　看着“自己”勉强自己却一言不发才比较奇怪。
　　他对这个充斥着“英雄”和“敌人”的世界没有归属感，也不认为少了楠子的参与社会的秩序就会崩坏。
　　另一个自己的意愿显然比这个世界其他人的想法更重要。
　　【……】
　　楠子没有立刻作出回答，只是在那一瞬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角。
　　一直以来被别人视为“超能力女儿/妹妹”“无名英雄”的她还真的很少听过这种话。
　　另一个自己——楠雄应该也清楚，他们几乎是一样的。
　　这并不是肤浅地指生理上的器官，而是指实力上和精神上的强大。
　　因此，也不需要别人多余的担心。
　　……更何况大多数人根本弄不清他们在想什么，就算想要关心也无从下手。
　　不过，楠雄说出的这些话……
　　她并不讨厌。
　　【还没有到“勉强自己”的那个程度。】
　　楠子脸上细微的表情转瞬即逝，另一个自己想要传达的意思，她已经完整地收到了。
　　【再者，我不会一直这样的。】
　　英雄实习生做这一次也够了。
　　一直以来英雄社会中势力最大的犯罪者AFO已经被收押了，眼下剩下的都只是一些等级不高的普通BOSS，其实楠子已经没必要再留在雄英。
　　……只是暂时还没办法向他们道别而已。
　　楠雄不意外自己得到的回答。
　　他点了点头，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波动，突然问：
　　【说起来，你刚刚说的那家咖啡厅是？】
　　…
　　楠雄最终还是没有去楠子提起的那家咖啡厅。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那是家女仆咖啡厅……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楠雄也做不到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女性的自己做。
　　就算再怕麻烦，他也不至于如此不负责任。
　　两人来到了地图上指示的地点，一处并无特别之处的日式庭院，大门紧闭。
　　庭院里的布置是近乎于强迫症般的一丝不苟，草坪上一根杂草也没有。
　　里面的景观植物以及房屋的外观，都有种对称的美感。
　　周边的庭院也全都是风格类似的日式院子。
　　＇心灵感应＇可以得知这里住着的也是一些普通市民。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市民居然全都是无个性。
　　普通过头，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了。
　　楠子也有听说过。
　　有一些无个性居民，或许是因为被歧视，或许是为了自我保护而聚居生活。
　　这就是日本国内曾经存在过的，所谓“无个性社区”。
　　不过那是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随着拥有个性的人越来越多，遗传的个性因子越来越强大，这种纯粹的无个性社区已经渐渐减少。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
　　楠子看了一眼楠雄，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些常识的吧。
　　算了。
　　虽然事务所方面称曾见过可疑人士出入这个院子，但光看外表，这里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有深入调查的必要吗？
　　正当楠子这样想的时候，一位提着菜篮子的慈祥老奶奶从墙角转弯过来。
　　在老奶奶的眼里，就是青春洋溢的女生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