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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罪案]凶手之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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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话，我可以把旅行名额缩减到二十人，保证每两个孩子有一个成人看护。”
“这段时间孤儿院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孩子们和我都需要安静一段时间，还有——”布朗夫人说，“我欣赏您这段时间为薇薇安所做的一切，但我才是她的法定监护人，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和您无关。”
布朗夫人眼神莫测地看了看沈明，接着对唐思思说：“我很忙，薇薇安快和Ely先生道别吧。”
唐思思无比留恋地目送沈明离开了办公室，此时的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沈明也只是个律师，他们根本没办法对抗完整成熟的法律体系和监护人制度。
沈明离开之后，布朗夫人走向办公室的门扉，扫量一眼走廊后，突然锁上了门。
再回头时，她看着唐思思的眼里突然满溢出恶意。
“只剩我们了，小贱人，一直把你当成傻子，真没想到你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
唐思思打了个寒颤，这女人怎么突然画风激变了？她看了眼锁死的房门，慢慢退向窗边。
“以为那个不知哪来的律师能救你吗？别天真了，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布朗夫人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我把她带回来了，就在我的办公室里，想个干净的办法把人处理掉，不要再像莉娅一样搞出麻烦来。明明只要给莉娅换上泳衣，扔进后面河里就能伪装成溺水事故，随便开一张证明就能烧了，结果都被这个小贱人搞砸了，鬼知道她是怎么把小艾伦关到地下的！”
布朗夫人挂断电话，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本能告诉唐思思，一旦自己被他们控制住，九成九是要被弄死的。
唐思思看向窗外，发现沈明已经走远，于是她对着那方向大喊：“救命！”
但布朗夫人却不在意她激动的情绪，甚至没听出唐思思说的不是英语。她走向房门，手搭在门把手上：“随便你怎么叫，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了，毕竟你是一个自甘堕落、精神异常又满嘴谎话的骗子，你死掉之后，大家只会庆幸地说活该。但我不会让你死掉，那太可疑了，我会设计成你畏罪潜逃的。”
门扉开启，布朗先生和一个孤儿院的男性员工站在外面，两人手里拿着绳子和胶带。
唐思思爬上了阳台。
布朗夫人笑着拍手：“这可是十五米高的三层楼，不过我倒希望你跳下去，那样我就对警察解释你跟我忏悔之后畏罪自杀了，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还省了我的麻烦。”
唐思思愤恨地看着布朗夫妻和男校工，然后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疾风掠过耳畔，呜呜作响，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仿佛一生那样漫长。
当她合目在心底数到三的时候，身体却突然撞到了两道坚韧的阻碍，那双手臂卸掉她坠落的大半力道之后，又拥揽着她翻滚出两米远。
身体终于停下时，唐思思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只见布朗夫人正探出窗子看着她。
布朗夫人在楼上大喊：“抓住他们！”
沈明自己先站起身，接着把她也拉了起来，“快点走！他们要下来了！”
唐思思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往孤儿院外跑，周围的孩子们都诧异看着仓皇逃脱的两个人。
他们向停车的位置跑了两步，便看见几个校工从那方向追了过来，于是他们转而又逃向后院的方向。
唐思思被他拖拽得气喘吁吁：“都是那个布朗夫人做的！是他们弄死了莉娅！他们还要杀了我！”
沈明把唐思思扔出了后院的栅栏，接着自己也翻了过去：“参与这件事的人比我们想象的多啊，看来钥匙也是他们放的。可没有他们杀人的直接证据的话，就算报警你也还是会被送回孤儿院，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孤儿院后面毗邻着一个不大的住宅区，或许能找到车辆，沈明和唐思思想到这里，便跑向那个住宅区。
住宅区人口的位置竖着一个可爱的兔子形状的标牌：圣修安孤儿院周末家庭计划。
也许是临近孤儿院的缘故，这个住宅区看起来很欢迎孩子，中心公园里布满色彩鲜艳的游乐设施和玩偶，而且每户家庭的院落里也都或多或少有些玩具。
但此时两个人没有心情欣赏色彩缤纷的童趣，而是看准了一户位置偏僻的住宅，此户院门紧锁，看似无人在家。不过这处房子很大，附带游泳池和精致的园景，楼下并排建着三个车库，看起来非常有钱，因此即便主人不在家，车库里也许也会停着备用的车辆。
沈明从花圃里拗断一根铁丝，拿来就开始撬锁，唐思思则主动在旁边替他放哨。
未过多久，车库门锁咔哒一响，沈明立刻掀开了车库大门，却发现里面没有车。
这当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这个车库竟然敢放他的鸽子。
沈明回头对唐思思说：“这里没有车，换个车库。”
唐思思也不敢相信他失手了，忙跑来看奇迹：“为什么？沈老师你掉级啦？”
然而当她看到车库内的场景时，却惶恐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她略微一愣，接着换成英文询问，“你怎么在这？”
第38章 罪恶
这间车库约有二十平大小，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散乱扔着食品包装袋和衣服，左角被改装成马桶和洗漱区，右角则是一张简易床铺，一根破损的灯泡从棚顶啷当垂下，借着门口‘射进来的光线，可以看见床上蜷卧着一个女孩子——就是初到孤儿院时叫唐思思去吃饭的那个女孩。
然而此时的她一脸茫然和恐惧，再不复初见时的灵动，尤其看到沈明这个成年男子时，更忍不住颤抖起来。
女孩子的状态非常不好。
唐思思看了眼沈明，自己皱着眉走上前：“别怕，你记得我对吧？”
“薇薇安……你怎么……”她眼神怯懦地瞄向沈明，“他……”
唐思思大概猜到了女孩子在恐惧什么：“他不是孤儿院的人，他是我的律师，就是他帮我逃出孤儿院的。”
听到这里，女孩子放松情绪，压抑不住长久的委屈哭了起来。
唐思思注意到女孩子穿着不合身的睡衣，就对沈明说：“趁着没人在家，我们上去给她找几件衣服可以吗？”
沈明无所谓地走进车库，利索地撬开了通往室内的门锁：“你们去吧，我先去找车，然后再来这里和你们汇合。”
他说完就离开了，女孩子去楼上换衣服，唐思思则守在一楼观察情况。
唐思思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楼书架上充电的手机，打开相册却看见了几段录像，她打开第一个录像——录像上的女孩子也和薇薇安被曝光的视频一样，穿着暴露的衣服躺在沙发上，说着不合年龄的引诱性质的话语。但是与薇薇安的录像不同，这段录像结尾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笑一下宝贝，你的样子一点也不真诚，我们还需要再拍一次”。
少顷女孩子从楼上下来，半路听见了录像里的声音，突然嚎叫着扑了上来。
她疯了一样争夺手机：“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唐思思利用身高优势举起手机：“理智点！这段录像可以作为你被迫害的证据！只要把这个交给警察，你就能把他们送进监狱！现在毁了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女孩子闻言果然不再争夺，她蹲下哭了起来：“我真是太傻了！我竟然一直相信布朗夫人才是最爱我的人！原来那些诽谤和栽赃都是预谋……”
因为激动和恐惧的缘故，女孩子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但唐思思还是理顺了其中的逻辑，原来这户人家通过“周末家庭计划”收养了小女孩，然而收养她的目的却不是给予她家庭的温暖，而是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唐思思注意到了餐桌上户主夫妻的合影，正是在电视上频繁曝光自己偷窃的那个超市老板，唐思思记得这家男主人似乎叫约翰，她若有所思说：“他们也栽赃过你盗窃和虐杀动物是吧？”
女孩子点点头：“我竟然相信了布朗夫人说的话，她说我不必在意那些委屈和误会，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看来这已经是布朗夫人惯用的伎俩了。她从小就选定了目标受害人，然后在实施侵害之前，先给她们扣上轻微犯罪、心理问题的帽子，甚至可能诱惑她们吸‘毒和卖‘淫，这样等侵害真正发生的时候，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些前科孩子的话了，乃至于发生意外出了人命，也能轻易用“危险人群”这个借口推脱责任。
比如莉娅，如果薇薇安没有制造意外招惹来警察，而让小艾伦直接给莉娅换上泳装扔进游泳池的话，那么这个众人口中的问题学生、手握违禁药品的嗑药少女，即便意外死亡也不会被任何人关注吧？
比如薇薇安，一个有过盗窃和虐‘杀前科的精神障碍少女，即便举报孤儿院里的龌龊勾当也没人相信吧？
那么在此之前呢？已经有多少起杀人案被草草了结了？
唐思思简直不敢多想！
此时一阵车辆发动声靠近，唐思思以为是沈明回来了，便准备带着女孩子出去，结果却看见约翰夫人拎着纸袋走向院子。
“完蛋了！”唐思思愣了下，拉着女孩就往后门跑。
两人从后门出来便疯狂逃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她们片刻不敢停留，因为约翰夫人一定会马上发现车库被撬和女孩失踪。
也不知道沈明跑到哪里偷车了，现在连个影子也看不见，正当她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一辆警车开到了近前。
穿着警服的男人按了几下警铃：“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唐思思看见警察，松了一口气，拉开后侧车门把女孩子推了进去，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我们要报警！有人伤害了我们！”
警察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唐思思的脸：“是你？警方通报正在找你啊。”
“所以带我去警察局！我要见罗素！”唐思思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约翰夫人，慌忙拍着警车前后排之间的隔离窗，“快点！请不要让她追上来！”
“好吧。”警察说着启动车辆，错过约翰夫人的身边开走了。
唐思思松了口气，继续看手里的手机。
除了开始那段“栽赃录像”之外，手机里还有另外三个视频，一个是薇薇安的“栽赃录像”，一个是某不知名同龄女孩的“栽赃录像”——看来这是他们的常规泼脏水手法了。此外手机里还有最后一段录像，这段录像大小达到2G，看体量貌似是个电影什么的。
唐思思点开录像，却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派对的实况记录。
派对地点就是约翰夫人的家，七八个满面恐惧地孩子出现在镜头里，瑟瑟发抖地做着自我介绍，然后镜头抬高，原来屋子里还站满了男男女女，他们一面享用着周边桌子上丰盛的食物和美酒，一面强迫孩子作出种种无法形容的事情，录像背景音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但却让屏幕后的唐思思怒不可遏。
唐思思在镜头里认出了莉娅和薇薇安，也看见了约翰夫妻和布朗夫妇，甚至看见了前些天参与示威游‘行的绝大部分孤儿院义工！似乎这个毗邻着孤儿院的住宅区，根本就是恋童癖们开辟出来的乐园！整个小区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接着她在镜头里看见了前排正在开车的警察……
唐思思打了个寒颤，猛然抬头，突然意识到警车根本没有开往市区的方向！
“停车！”唐思思试图打开车门，可车门已经被锁死，警车前后排之间又有防爆玻璃阻隔，两个人根本是被关在了车里！
唐思思拨打911时，警车已经笔直开进了孤儿院，然后停在了偏僻又没有监控的医疗室门前。
警察停车，开门，抢走了唐思思手里的手机，对刚刚打通的接警中心说自己是警察，报出了警号，然后解释刚才不小心按到了快捷拨号。
挂断电话后，他大声责怪正向自己走来的布朗夫人：“嘿！看好你的小姑娘！她们差点就要跑到警察局去了！”
布朗夫人：“谢谢你把她们带回来，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孤儿院员工把唐思思和女孩子揪了出来，拎着她们走向医疗室，接着打开一扇柜门，拉开后方木板，押着两人进入了一道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
隧道曲折潮湿，通向地下十几米的深度，当他们眼前隐约出现光明的时候，唐思思也听见了人类窸窸窣窣的动作声。
离光明越近，唐思思越感觉到一种贯通骨骼的、过电般的颤栗，这感觉她异常熟悉——灵魂交换物应该就在前面！
绕过一个转角后，他们来到了一处人工开凿的地下空间，昏暗的吊灯两侧是一间间坚固的钢筋“囚室”，里面都关着些年纪不超过30岁的姑娘。
当唐思思路过其中一间“囚室”时，整个人呆了一下——虽然里面的姑娘神情呆滞，和新闻照片上那个机灵的小女孩相去甚远，但她标志性的湛蓝色双眼还是让唐思思过目不忘。
“奥维拉？”
布朗夫人把唐思思和小女孩推进最里面的一间“囚室”，然后吩咐手下说：“最近警察很关注这边，做事千万小心，等这件事过去了，就把她们两个处理掉，不，等等——”布朗夫人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打量了一番唐思思，“还是养着薇薇安吧，露露死后我们这里就没有这么好看的红头发姑娘了，沙兰先生可是对红头发情有独钟呢，就让她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再去死好了。只是可惜了莉娅，她的蓝色眼睛那么好看，下次叫客人们玩的时候都注意点。”
布朗夫人和员工们离开之后，地下室的紧张氛围松懈下来。
“红色的卷发……”
“和露露一样……”
“十几岁的样子……”
姑娘们窃窃私语。
“她叫她薇薇安……”
“是她是她……”
“露露的孩子……”
唐思思敲了敲栅栏：“你们在说什么？露露是谁？”
邻近的奥维拉扭过头，无神的眼神扫量过她：“是生下你的人，一年前死于难产。”
借着灯光，唐思思注意到了奥维拉鼓大的腹部，她骇然看向周围，其他姑娘也时有怀孕的迹象。
这家孤儿院不仅在从事儿童色‘情的非法勾当！他们甚至把这些拥有美丽特征的少女囚禁起来，让她们不断生育后代，然后贩卖给外面的“顾客”！
如果说孤儿院贩卖儿童已经足够让唐思思恶心的话，眼下的发现就让她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难道……人类也能像猫和狗一样被选育吗？
这里分明就是地狱吧。
第39章 拯救
唐思思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奥维拉·克莱尔吧？你的家人一直在找你，找了你很久。”
听到这里，奥维拉捂住了脸，失神的眼睛里积聚起水痕：“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还在找我？可那又怎么样？我永远离不开这的！”
“不过莉娅……莉娅她死了，对不起……”
奥维拉抹了把眼泪：“为什么对不起？我并不爱她，永远不会！”
那是未经她允许而诞生的、给予过她无限痛苦的生命，在此之前，奥维拉甚至都不知道莉娅的名字。她们都没有错，也没有义务、没有责任，她们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毫无意义的悲剧罢了。
唐思思把手伸过栅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的，露露之前住在哪？”
“就在你现在的位置。”
那股无以名状的颤栗感越来越强烈，唐思思可以断定交换物就在附近。她开始在这不大的“囚室”里翻找，当她掀开墙角处松动的地砖后，意外发现了一个叠得很平整的糖果包装袋。
唐思思拿起袋子后心脏砰砰直跳，极度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灵魂。
她颤抖着手指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撮如同婴儿胎毛般柔软纤细的短发。就是这个！她立刻断定这就是寄居着薇薇安灵魂的东西，这一定是露露在薇薇安降生后保存的纪念品！只要把血液滴上去，自己立刻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只是……唐思思抬头看了看身侧的女孩子，又看了看其他“囚室”里满面绝望的姑娘们，如果自己离开的话，这里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解决了吧？
警察不知道孤儿院里的真实情况，而沈明那个人，嗯，那个存在，本质也并不关心人类的生死悲欢，否则刚才在车库里看见女孩子时，他就不会若无其事的想要离开了。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悖论，如果沈明没有道德意识的话，为什么要给人类增加道德设定？为了折磨人？
但眼下不是思考创世Bug的时间，她决定留下来继续等沈明，以便帮助这些女孩子脱离险境。
唐思思把头发收进衣袋，对同室的女孩子笑了笑：“放心，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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