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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贞]贱人阿碧-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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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从一个月前便开始搜集武帝在南梁的著作，起先是几本诗集后来便是陛下在朝堂和民间的各种事迹和列传传说。这一个多月来，她只是开始的时候往家里写过两份信。这两份一份是给她父亲沈悟觉的，另外一份却是给她的一个表哥。之后就是七天前，她送出了一本书，然后直到前天这两本手写书籍才送到她手上。
我已经安排人查过，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她表哥沈赞之的。而且他表哥年少便有贤名，之后又长时间游历在外。这些诗词著作应该都是他收集的，至于沈碧之前是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另外一本书是不是出自她手，就不得而知了。”
“沈赞之他现在是——”
“启禀公主，因为他只是沈家旁支庶子，所以在家中地位并不高。两年前他前考了举人便一直在洛阳治下做县令。因为他离开家乡去外面的时间比较久，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他的资料并不多。公主要不要我把他和阿碧都传过来，最近是沈赞之母亲的忌日他就在邺城。”
“不管他们是怀着什么目的，是真的喜欢我父皇还是只是为了讨好我，这个礼物我都很满意。阿蔷等会传我的谕旨下去，这么费尽心机尽心尽力本官要是还无动于衷那就说不过去了。至于那个沈赞之你安排下去，一定不能让他出了邺城。本官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情。”
想到阿碧终于得偿所愿，这下子完完全全就是贵妃一脉了，王蔷连忙笑着答应了。
所以当天下午，王尚仪便亲自来到司宝司传旨。看着大殿下面有人跪着左顾右盼的，要是平时她早就发怒，但是今日她确选择了视而不见。
“司宝司掌珍沈碧蕙质兰心，坚毅果敢。自上任便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彰其勤奋有为，即日起便令其为七品典珍，望其能不骄不躁，再接再厉。钦此！”
看着阿碧听到宣旨，满脸抑制不住的开心样子。王尚仪收起谕旨走到阿碧面前扶起阿碧恭喜道：“沈典珍，这里还有贵妃的一些赏赐。贵妃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你以后可要更加努力哦。”
想到那两本书籍里面还是自家族人所写的诗篇，王蔷看着阿碧越发亲近越发满意。
阿碧本打算这次只要讨得萧贵妃的好让她记住自己，让她参加宫宴就好。没想到一下子喜从天降竟然升了官，阿碧连忙真心的上前谢过王尚仪。
她们两人一个放下心结开始真正的满意起对方，一个心存感激有意示好。气氛刹那间好的让司宝司等着恭喜寒暄的宫女们，都不敢上前打扰了。
所以毫不意外只短短半天，阿碧成为萧贵妃亲信一脉被萧贵妃赏识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一下子整个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司宝司的阿碧了。
42、兰陵王的决定
可能因为这次升官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阿碧心里感觉大不一样了。之前畏首畏尾只想着远离司衣司远离陆贞；结果把事情弄的乱七八糟的。
现在想想全是因为她太胆小怯懦了；因为知道陆贞的身份所以潜意识就不敢跟陆贞作对一直让着她；远离她。与其说她是识时务一心想要远离是非；还不如说她是胆小自卑。
这次被逼急了，阿碧头一次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是她自己给自己划了一个圈。认为自己永远都比不了主角陆贞，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名为陆贞的怪圈中。
这次意外的远离陆贞；踏出了这个怪圈的第一步阿碧才发现，原因一切也不过如此。
没有了心里的那层障碍；阿碧现在是如鱼得水。她现在已经明白一个人永远都不能想的太多；这样只会从心底阻碍着自己。
没有了陆贞的影响，阿碧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想一想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要是还让别人影响着自己，抓不住自己想要的那也太失败了。
阿碧现在已经是司宝司当之无愧的掌权者了，沈嘉敏因为太子长广王突然悔婚，一下子病了起来。
之前大家都认为沈嘉敏是因为不满太子悔婚所以故意装病，但是等人真的不行了开始晕迷了，沈家和皇家这才着急起来。沈嘉敏也被连夜送出了宫送到她哥哥沈嘉彦哪里。
其实阿碧觉得沈嘉敏特别可怜，好好的一个国公女儿。在外面人人羡慕奉承生活无忧无虑。结果到了邺城便被人踢过来踢过去的。现在沈嘉敏在宫中一会被承诺要成为储妃，一会又被太子当众拒绝。而且说实话依照沈嘉敏直来直往毫无城府的性格，真要是落的皇家只会自找苦吃。倒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能够包容她的人，这样最起码也不用活的这么累。
因为临近除夕过年，阿碧现在几乎已经忙得找不到北了。虽然阿碧已经找了机会把小雅和晚霞升到了一品了。但是毕竟她们俩个在司宝司的时间并不多，所以都还没有真正的帮到阿碧。
好在阿碧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着几个管事姑姑都是恩威并济一直没有得罪过她们。加上阿碧最近经常被王尚仪召唤看重，所以手下人也都安安分分，没有出现拖后腿的事情也让阿碧省了不少功夫。
兰陵王一行人是赶在除夕前两天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尽管阿碧已经心痒难耐了，但阿碧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没有去贸然见他。等了这么久阿碧有的是耐心，她要让他明白她阿碧并不会阻碍着他，她要让他明白她是真的不一样了。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阿碧几乎每个夜里都在幻想着兰陵王收到自己礼物时的表情。虽然阿碧有些不理解兰陵王他为什么一定一口咬定她会阻碍着他，一定要让她不去怅伊殿看他。但是阿碧坚信在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里，就算他兰陵王是铁打的心也不会在这个日子对她说一些乱七八糟扫兴的话。
除夕夜宴在即，上午已经举行过祭天大典。下午朝廷命妇也都已经来拜见过太后和萧贵妃了。
虽然有些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但是好在太后难得的没有跟贵妃叫板。阿碧看太后和贵妃都没有对今年的节礼和头饰有什么异议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确定各个命妇都已经跪拜过太后，领到太后赏赐的梅花金簪和贵妃赏赐的百鸟步摇后，阿碧这才真真正正的放松了身体。
等回到司宝司，看着下面一张张略显疲惫的脸。阿碧想了想还是招来小雅。让她把礼物提前分给大家，让大家早点下去休息了。
毫不意外阿碧买通太监从民间带进来的胭脂水粉和小头饰果然是称了姑娘们的心。听到后面大家兴奋的声音，阿碧浅浅一笑。果然对于这些东西没有那个女孩子会真正能够拒绝得了，为了不让眼高的司宝司姑娘们失望，自己在京城最好的首饰店花了不好银子也算物有所值了。
现在天色还早，阿碧刚才对大家说让大家早点休息。也只是在说一些场面话。
今天是除夕佳节，宫中难得张灯结彩。宫中难得让宫女们可以喘口气四处逛逛。阿碧也只是好心让大家早点回去梳妆打扮换新衣而已。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从门外传来一阵阵的鼓乐爆竹吆喝声。让阿碧也激动起来。
其实阿碧最近一门心思都在司宝司的规矩上面，还真的有些不太清楚现在他们是怎么过年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阿碧还是决定按照自己以前二十年的习惯来。泡在浴桶里面阿碧舒舒服服的把全身都洗干净后，便从里到外的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等把一头长发擦干净，阿碧便坐在铜镜前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子的自己。
其实她好像很久都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自己了，以前是不习惯自己突然换了一个样子，到后来只是觉得那样一直坐在镜前很没有意思。
但是今日——今日是除夕，是自己来这里的第一个除夕。而且等会还要见到那个人，想了想阿碧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向了梳妆台上的胭脂。
涂制粉，化细眉，含胭脂。阿碧仔仔细细宛如在做一件特别神圣的事情一样把自己打扮的完全不一样。
换上崭新的七品女官官服，梳好发誓戴好发簪。阿碧一边一边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眉毛好像没有画好”
“阿碧你说什么？
耳边突然的出现的声音，吓了阿碧一跳。阿碧转头对上同样打扮的一丝不苟的陆贞。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荣华宫自言自语起来。
看着因为陆贞的声音，四周女官们好奇的眼神。阿碧连忙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金碧辉煌的荣华宫四周弥漫着酒香花香，大殿中央歌舞升平。阿碧看着满满一大殿的皇子凤孙王孙贵族，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本以为有了到荣华宫参加宫宴的机会，就可以见到兰陵王。就可以站在他身边有机会说些祝福的话，可现在满大殿的人。阿碧却发现她连找到他都有些困难了。
食不知味的吃着面前的东西，阿碧慢慢的转动着目光查看着四周。
阿碧左边是司正司的一个小姑娘，右边是跟她同级的陆贞。看样子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阿碧时不时的被陆贞拉着赞赏一下美食舞蹈。又被司正司的小姑娘拉着喝了几杯酒。
直到大殿中气氛高涨，不少人开始露出酒态。不少王孙公子开始拉着身边舞女侍女开始失态起来。阿碧这才看到自己找了一晚上的人。
看着兰陵王拿着酒杯敬了皇帝太后贵妃酒，就开始逐渐往外的身影。阿碧终于忍不住的借口不舒服悄悄跟了出去。
“殿下这都快到怅伊殿了，你看？”李叔扶着装醉的兰陵王轻声询问着。
听到后面的响动，高长恭长长的叹了口气：“李叔你先回去吧？”
听到自己王爷的话，李叔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后来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道：“殿下其实阿碧姑娘对你难得情深，要不你找机会跟陛下说一下。肯定——”
看李叔又开始拿着阿碧说事，高长恭不耐烦的把头转向一边。看他这个样子，李叔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赶紧退了下去。
听到后面越来越靠近的声音，高长恭想了想还是拐了道向一边的假山群走去。
直到察觉四周足够隐蔽，高长恭这才靠着假山上闭起眼睛。果然等身后那个刚才跟了自己一路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高长恭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嗜血的想法。如果他今天就办了她，让她得偿所愿是不是她以后就不会在纠缠自己。困扰自己，让自己不得安宁。
是不是他以前的想法错了，是不是等他真正的得到她。她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干扰到自己的思绪了。
以前只是想着她是他真正喜欢的人，才会对她一再的忍让。才会对她手下留情。
既然他们之间那么一往情深，那么难舍难分，自己又何苦做坏人。干脆娶了她，让她一直待在自己的保护下和眼皮底下。这样也许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郑氏，以夫为天永远都不会忤逆自己。
等她真正成为自己的王妃，是不是自己脑子里面就不会再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这样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一心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阿碧一路晕晕沉沉摇摇摆摆的眼里只有前面的那个穿着一身紫衣的男子。直到见他遣了李叔进了假山中，阿碧这才清醒了一些。
“假山！假山！”阿碧慢慢的走到那个闭着眼睛靠在哪里的人前，终于忍不住上前伸手环住他的腰抱住了他。
“阿肃，我就知道你在等我。知道吗？第一次被你从假山下抱住的时候我都呆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43、发现异端
“阿肃；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你这个骗子你都答应过我；都抱过我亲过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结果还是骗了我。”想到他一次一次的给自己希望，不拒绝自己；给自己玉佩让自己等她。结果到如今竟然变成这样；阿碧越说越觉得委屈。
如果之前他一直不冷不热；大概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明明都已经感觉他接受自己了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个态度大转变；阿碧越想越憋屈。本来想要好好的让他看看自己没有他兰陵王；她依然会过的很好，可现在只是喝了几杯酒阿碧就忘了初衷。
“阿肃，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听说你都是刺史了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你兰陵王骁勇善战了。这下你是不是就知足是不是就有时间陪我了。”
“……”
“阿肃我现在是七品典珍了，我也会很多东西了。我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打扰你；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烦你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
“阿肃？”
“……”
“阿肃！”
“……”
“阿肃——你——你怎么能这样？”本以为自己借着那点酒劲就可以无所畏惧，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可到如今看着那个始终闭着眼睛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自己的高长恭，阿碧终于泪流满面。
浑身无力的几乎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阿碧终于放开了自己那双一直环住他的手。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原来现在就算她厚着脸皮抱着他。他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别别扭扭小心翼翼的回应着自己抱住自己了。
“原来一切都已经变了，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高长恭，阿肃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肯的，我留在这里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想到她这几个月来对着王尚仪和萧贵妃伏低做小阿碧只觉的心如刀割。他到底想让她怎么做，难道他真的希望她永远都消失在他面前，真的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打扰他吗？
“高长恭，你真的不喜欢我了，真的希望我永远消失吗？”如果这真的是他想要的，那她就成全他。当初决定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唯一在乎自己，信任过自己，担心过自己，三番四次的救过自己不想让自己死的的人。可现在他都已经不在乎自己了，都已经不想看见自己了，那她还这么一厢情愿的坚持到底为了什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自己又不会真正的死去。干脆称了他的心，让他安心，也算是报答了他以前的那些恩情。
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阿碧吸了一口气。重新站在了高长恭面前调动脸颊上的皮肤扯出了一个笑容，尽管知道他现在根本都懒得看自己，但阿碧还是露出了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阿肃，如你所愿我以后真的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以后再也不用为了我这个出尔反尔一直死缠着你的阿碧费心了。”
突然外面烟光璀璨，竹声不断。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吆喝爆笑声。阿碧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烟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她太强求了，才会逼得好脾气的兰陵王露出今天这样的神态。罢了，罢了。
看着那燃尽生命释放着光彩，只为留下生命中最美时刻的烟花。阿碧再次靠近他，看着这张在灯火下美得让人窒息的脸，阿碧慢慢的踮起脚尖：“阿肃，我真的很爱你。你是我活了这么久唯一爱过的人，真的！”
左眼上那一闪而逝的湿润感觉，让高长恭不得不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
漫天的烟火一闪一灭，忽明忽暗的烟花烛光下，高长恭死死的盯着面前这张一片狼藉满是胭脂粉黛的面颊。目光扫到那双黑夜中亮得跟夜空灿烂的星子似的双眼，看见那流溢其中一闪而逝的着哀伤神色和那与眼中神色极不相符的灿烂笑容。高长恭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一下子失了节奏心底隐隐泛起一丝颤栗，一丝怜惜，一丝感动，一丝喜悦。
看着那双亮如星子的眸子，一下子突然明亮起来。而后闪过一丝委屈，一丝坚定，一份释然。直到最后看她眼帘轻轻扇动刹那间掩去里面所有的思绪变得平淡无波。
心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阵疼痛的感觉，浑浑噩噩之间高长恭像是着魔了一般猛然抓住身前的人，牢牢的把她禁锢了自己怀中。
俯视着她低垂的眼帘，纤长睫毛一闪一闪的乖巧的样子，高长恭只觉的呼吸越发的困难。夜间微风徐徐吹来，鼻尖拂过怀中人儿的几根青丝，呼呼的热气从脖颈间传来。传入鼻息中的清香之气和耳蜗之中的死死绕绕的温热呼吸声，高长恭只觉的心神一荡。愣愣的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看她此刻面颊通红满是喜色，眼睛仿佛都能生出光来定定的痴痴的看着自己，一脸满足地蹭着自己紧挨着自己。
高长恭左手越发用力的抱着怀中人，右手缓缓摸着怀中人的一头青丝。看她终于闭着眼睛，完完全全的靠在自己怀中面如桃花完全依赖放松的样子。高长恭轻抚她发间的手微微一顿，手像是完全不收身体控制似的轻轻滑向怀中人的脸颊。看着睫毛微颤，一副任人采摘予取予求的样子。高长恭手上动作越发放肆，轻触肌肤细腻温热的触感似乎从指尖一下子传到了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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