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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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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过来的洋货,在京城卖的很好。听说最好的、最贵的东西,还都被江南的那些盐商们留下了。圣人本来对造海船还犹豫的,从莫九给了他在十三行办事的那些人、这些年激增的丰厚身家,圣人觉得拍卖出外海的行照、直接去夷人那里进洋货,是值得做的了。尤其是用太子提议的、合伙建造可行外海船坞的股权的建议,朝廷不用出一分银子,就得了一半的船坞股份后,圣人更盼着那几个船坞,早日造出大海船来。


第394章 废太子98
  太子理解圣人的心情,谁在春天里插下秧苗的时候; 不盼着早点到秋收的时候呢。
  “父皇; 船坞那边的事情,可得问宓九; 听说他派了自己的干儿子,在船厂盯着呢。”
  “他干儿子?”
  “是啊; 上回宓九唠叨; 儿臣就听了那么一句。也不知道宓九的干儿子是什么出身?对格物还有海船这些东西懂不懂?不过儿臣想宓九是父皇信任的妥帖人,他的干儿子,不论哪一个,经宓九调/教过,都不会在船坞那么重要的地方,干出中饱私囊、影响了船坞造海船的大事儿。”
  梁九在一边听得自后脊梁骨往上窜凉气,我的亲娘哎,宓九是哪里得罪了太子爷啦?太子爷这是想要宓九的老命哎!
  太子似笑非笑地扫了梁九一眼,梁九抬眼的时候; 正巧碰上太子爷这样的目光,他神色一敛,心里明白太子是在提醒自己——给宓九报信?去啊!
  梁九打个激灵,一想这两年和太子对上的,可有那个得了好?!
  梁九立即在心里煽自己一个大耳帖子,自己为何要给宓九报信啊?御前的事情敢往外说; 圣人知道了会把自己打成肉泥的。他下意识地夹紧腿、收紧腹部; 略弓着腰; 站得更恭敬更谨慎了。
  圣人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梁九。圣人心里满意,梁九就是识趣。
  “梁九啊,宓九有几个干儿子啊?”
  梁九就是一抖,内侍无后,心里还是希望着能多有几个干儿子,老了以后,有一个能靠得住的,就不会晚景凄凉了。虽大多数的内侍,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梁九明白自己在圣前的位置,意味着什么。他除了俩徒弟,可没敢收一个干儿子。看来宓九要栽倒他那十几个干儿子身上了。
  “回圣人,宓九喜好收干儿子。老奴以前听说有十来个的。”
  太子似笑非笑的眼睛又看着梁九了。
  梁九不敢再为宓九隐瞒,只好接着说:“圣人,宓九以前收的干儿子都是小内侍,老奴还过去喝过他的喜酒。后来听说他收的干儿子,有什么工部的主事,是他的同乡晚辈,老奴就再未敢去喝这样的喜酒了。”
  圣人的脸色刷地就变了,宓九是做什么的,收集百官密档的。他居然和外臣勾连起来了?还收了朝臣做干儿子?
  圣人的脸色变来变去,语气吓得梁九要跪下了。
  “叫莫九来。”
  莫九得了信,赶紧过来,圣人看着他这个内侍监的总管,也没个好脸了。
  “莫九,宓九收了个工部主事的干儿子,是怎么回事?”
  圣人这样问,显然就是恼了,莫九立即就跪下了,小心翼翼地回答。
  “圣人,那工部主事是宓九的同族侄子辈分,尚在五服之内。”
  六部的主事比较多,圣人还真的记不全乎,他转头问太子。
  “成贤,二榜进士里,有姓宓的?”
  太子摇头,“儿臣也不记得有这个姓氏的二榜进士。”
  莫九赶紧在一边补充,“圣人,他那侄子读过几年书,捐了个五品的主事。是个虚职。”
  圣人就明白了,宓九是把虚职变实职了。正经的二榜进士,尚且要在翰林院学习,在各部历练呢,他个没功名的、捐了个虚职的,居然能去了船坞这么要紧的地方做主事,要说里面没点什么内幕,他赌上自己的这御座。
  “莫九,你可知道宓九那侄子如今去船场做主事了?”
  莫九摇头,“圣人,老奴不曾关注外朝的政事。”
  太子慢悠悠地在一边说:“父皇,皇庄里做水碓的木匠,从船厂帮忙回来,说宓主事在船厂里,是说一不二的呢。也不知道这话的真假。”
  圣人气得把茶盏砸了,阴恻恻地说:“传吏部尚书、侍郎,传都查院俭都御史,传工部尚书、侍郎。”
  圣人就想看看是谁把没读了几年书的、捐来的五品虚职变实职。
  从张太傅的考核通过的文官,不论是六品的翰林,还是五品的学士,这次下去都要做一到三年的县丞,然后才是三年又三年再三年的知县、知府、知州,之后视情况再调回六部。如今有人就这么捐官了,再得了实职,谁以后还循正经途径努力啊。
  没有了吏治的清明,自己父子再多的努力,最后也还是会化为乌有的。
  吏部尚书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的,就是礼部俩侍郎,这段时间的注意力也都在文官的派遣上。
  吏部郝尚书对圣人说:“圣人,臣与熊侍郎、段侍郎三人,会特别注意五品及以上官员的调派,还有二榜进士的初次调派。对于这捐官转实职,是臣既往不曾留意而疏忽了,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整个朝廷的捐官,从虚职变成实职,一年也没有几个人的。这事不用去查,就是吏部给事中混在实职官员调派里,浑水摸鱼了。
  熊侍郎和段侍郎俩回吏部,二人把近期所有官员调派的勘合一翻,就查出办理这事的给事中高远了。
  工部的郭尚书也不知道宓主事之事,倒是工部的吴侍郎站出来向圣人回禀,说此事他有印象,是宓主事拿着吏部的正式勘合过来。
  圣人冷冷地问:“他去船厂,是谁定下的?”
  工部的吴侍郎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回圣人,是吏部的给事中高远要求的。”
  圣人不想见吏部的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令吏部配合都察院调查这虚职转实职的内幕。同时明文斥责吏部上下,在官员调派事务上的失职,责令吏部先自查,纠正既往虚职转实职的所有人,同时由都察院派官员监督吏部的自查。
  吏部郝尚书灰头土脸,俩侍郎也是满脸土色,吏部上下的官员都大失颜面,没人不在心里暗恨高远。郝尚书回去吏部后,就让俩侍郎把经高远派遣的官员,另立成册,重点考核他们是否称职、以及在职期间有无贪渎。
  查明事情原委,也不过是半天的功夫。然后,宓九就从圣人信任的“五九”之一,变成了一滩烂泥。而他在宫外所置办的外宅,也被莫九带人查抄了。
  高远在都察院问话后,自知难逃一死,可被收监后,就是想死也不会由着他的。
  都察院和大理寺、刑部合作,几日后就呈上对高远的调查奏章。
  因吏部给事中这位置的紧要,高远没少收受各种谋起复的官员、还有外派选官的官员的贿赂。索贿受贿的事情,被宓九掌握后,宓九提出的事情,高远就只好应允了。
  太子趁机向圣人提议,把官员密档这些事情,交由都察院监管,免得接手的内侍,得了官员把柄,要挟相应官员。
  圣人对太子的提议不置可否,但是也没有派人接宓九留下的那一摊子事情。内侍对官员的暗中监管,就停顿了下来。
  高远事件的暴露,使得那些走了高远门路谋职的官员,开始惊惶不安,人人自危。可再如何害怕,也只能在忐忑中等待都察院的上门询问、质询、讯问了。
  对高远家宅的抄捡,发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给事中,在不到十年的光景里,居然积攒了几十万的家财。
  圣人看了都察院和大理寺、刑部联名的奏章,气得晚膳都吃不下去了。
  太子劝他:“父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给事中的这个位置,有人事调派权利在手而不谋私利,怕只有孔圣人在世了。”
  圣人长叹,“成贤,你说的朕都明白。朕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官员,为了谋起复、外派的职位,给他送银子行贿。你说,这样得来的官位,以后怎么会不想着早点把银子捞回来呢!朕是愁啊,有了这样行贿就能得到好差事做例子,其它官员也会有样学样的。动了跑官心思、用了歪门邪道的法子、得到心仪职位的官员越多,这吏治清明也就越远了啊。”
  “父皇高瞻远瞩,鉴往知来。如今这事儿揭开后,相信都察院和吏部,在未来几年里,都会谨慎处理外派和起复官员的事情。不过儿臣想兵部也有给事中的,该给荣国公提个醒的。”
  圣人深以为然。他就早想把兵部上下好好理理了,等扫了西北之后的吧。
  “成贤,中秋前朕就得领军去西北了,朝廷的这些事情,这一年你也基本都能处理了。你好好看家,后方的粮草、军备,所有的这些事儿,朕都交给你了。”
  “父皇,你放心,儿臣会按您的教导去做的。”太子愧疚地低头,不敢看圣人。“要是儿臣能够领军,父皇就不用御驾亲征了。”
  圣人摇头,“你也莫急,这一次西北荡平以后,最多也就能安稳个十年八年的,以后就都要靠你的了。而今乳猪尚小,你还是先留京多生几个嫡子。你要把眼光放去十年后。”
  “父皇,总之是儿臣不如您。您在儿臣现在这个年岁的时候,已经指挥若定地平藩肃乱了。”
  圣人感慨万分,“父皇那时候也是没办法啊。你皇祖父去的早,老老小小的,只好自己硬撑着。成贤,那时候父皇每每惊惶不安的时候,看着你的笑脸,就镇定下来了,输不起啊。”
  太子敬佩地仰望圣人,“父皇,儿臣以您为榜样。”
  这一晚,太子在书房点燃了檀香,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原身说:“你看到了吧,宓九被圣人亲自下令打成肉泥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的怨气,纾解了一点儿?”


第395章 废太子99
  小乳猪的周岁生辰,圣人发话说在太后的慈宁宫举办。太后欢喜; 这是圣人不计较郑家二房三房的事儿了; 开始给自己和郑家做脸面呢。从得了这消息; 太后就欢喜得睡不着; 连着几天,都要靠安神汤才能入睡。现在的郑家,从太皇太后去了; 就日渐没落。圣人肯给郑家脸面、也肯给郑家机会; 已经打算将太后的那几个、在禁军当侍卫的侄孙,都带去随御驾西征。也难怪太后会欢喜的失眠,要是这几个侄孙; 在今年跟着圣人的出征里,有一个能出息出人头地的; 自己百年以后; 也不用担心郑家从此一蹶不振了。
  抓周是这天的重头戏,一身全新大红蟒袍的皇太孙,被太子妃放到摆满各种吉祥寓意的、抓周物品的大案子上。小乳猪已经能扶着走几步了; 如今看着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 他先去看自己的父王要答案。
  太子笑着说:“小乳猪; 去挑一个你喜欢的玩。”
  圣人哄着他; “小乳猪; 去挑一个; 喜欢哪个拿哪个。”
  小乳猪几下子爬到圣人跟前; 揪着圣人的衣服站起来; 指着圣人新挂的玉佩叫:“祖,祖。”
  圣人明白宝贝孙子的意思,俩臂把孙子圈拢在怀里,防止他跌倒,俩手赶紧把自己的玉佩解下来,想想又从荷包里,掏出一枚自己的小印,一起放到桌子上。
  太子妃和萧嬷嬷等人,最近都有训练小乳猪的。比如抓了书本,会给他额外加点蛋羹吃。可谁也没想到,圣人会临时加放了一枚小印章。
  这块寿山石印章,通体深黄间杂着乳白、又泛着鲜艳的红丝,三色交织过渡自然。印柱被雕刻成一个盘旋的五爪龙的龙身,印钮是乳白为主的龙头,龙须是就着寿山石本身的红丝走向,深黄的龙目在乳白为主的龙头上,显得异常夺目。
  在椭圆的印面上,只有简单的四个阴文小篆徒寿长生,这是圣人的名和字。因圣人喜欢这枚小印颜色过度自然、雕工的玲珑心思也是上乘,常常把此印拿在手里把玩。如今这印章的表面,已经细腻油润、凝若脂玉了。
  皇太孙头次见到印章这个新鲜的东西,顾不得他亲娘连日来的蛋羹训练。连素日里最喜爱的圣人的玉佩,都弃之不顾,从圣人的怀里出来,二下子就爬过去,把那小印攥在手里,淌着涎水咧嘴笑,再不管摆上案子的书、笔、刀剑、算盘等。
  太子知道石氏最近在训练儿子抓书,所以他就哄小乳猪再去拿一个。小人儿的眼睛,在《三字经》和圣人的玉佩间,来回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了圣人的玉佩。圣人的每一枚玉佩的玉质、雕工都是上佳的宝贝,前前后后被小乳猪要去的,也有十几块了。
  太子摊手,向石氏笑笑,抓周这事儿,真的是大人很难操控的。这时候观礼的宗室,已经是一片恭贺声飞向圣人,恭喜圣人有聪明伶俐的皇太孙承继江山社稷。
  圣人更是高兴,那么多色彩斑斓的、能吸引小孩子的东西,孙子爱的只有自己随身的玉佩和印章。他把自己的荷包摘下来,挂到孙子身上,抱着孙子哄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玉佩和小印从孙子手里哄下来,放去荷包里装好。
  剩下的庆祝御宴,就是宗室近亲的一个聚会家宴了。皇太孙完美亮相后,太后和太子妃俩人心意相通,太子妃先说孩子起早了,太后立即跟上说困了就抱回去睡去吧。
  太子妃打发自己的乳娘和萧嬷嬷,带着皇太孙的奶娘等人,把皇太孙送回了东宫。太子妃可时刻记着太子的嘱咐,孩子太小,少跟外人接触,被传染了什么疾病就不得了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
  荣国府要在八月初二这天,给次子贾政成亲。史氏忙了快有三年了,终于把次子的婚事落定了。次子和新媳妇拜堂后,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史氏在心里默念,以后只管再寻摸个好女婿,就万事大吉了。
  荣国府办婚事,有往来的人家,奔着贾代善在御前的地位,也会过来走动的。婚礼热闹非常,但在史氏的眼里,与长子的婚礼比起来,还是相差了许多。
  京城的勋贵,基本都过来荣国府吃喜酒了。但跟着长辈来贺喜的,都是次子、三子甚至是出挑的庶子等,各家未来的、执掌家族的长子、世子都没有来。这让史氏认识到,自己的次子,未来交往的圈子里,就是这等人了。
  这让她的心里非常地不舒服,甚至在第二日给新娘子的见面礼上表现出来了。
  第二日贾政带着王氏拜见父母,新娘子眉眼温和,样貌中等偏上,和张氏有着相同的书卷气息。史氏爱屋及乌,她给新娘子的见面礼,就和长媳一样了。贾代善在心里叹气,立即就把自己预备的、见面礼中的一个小庄子收了回去,只给了新娘子一个带租约的铺子契书。嘱咐新娘子,这每月的租金,就填补给她日常做零用。
  史氏等次子离开了,问贾代善,“老爷,您原预备给政儿的庄子?”
  贾代善非常不悦地责备她,“史氏,王氏是次子媳妇,你怎么能给和张氏一样的见面礼?”
  史氏尴尬,她昨日和贾代善说的,并不是今日的东西,不过早晨临时心里一动,改了的。
  她应付贾代善说:“老爷,咱们就俩儿子,也不用差别这么明显。”
  贾代善颇觉心累,自己媳妇总想着长子能和次子一样,真是愁人啊。他心里拿定主意,以后要小心史氏在这方面的动作,果不其然,真就出事了。
  ——在新媳妇回门礼之后,史氏提出要新媳妇帮自己管家。
  王氏尴尬,家里有长嫂,长嫂有一儿一女,自己是才进门的新媳妇,就帮着婆婆管家。知道的人,不仅会说婆婆偏心,同时也会说自己不知道礼数,踩到长嫂的头顶上了。
  王氏为难,犹豫这说:“母亲,儿媳才进门,府里的人和事儿,都不了解,再等等吧。”
  史氏难掩失望,遂打发王氏回去歇了。她留了次子陪自己说了会儿话,就忍不住就和贾政抱怨开了。
  “唉,母亲老了,就盼着你媳妇进门了,能帮我分担一二的。没想到,你媳妇竟然不肯帮手做事儿!”
  贾政经王翰林教导了半年,多少开了一点窍。他觉得母亲要王氏帮忙管家,对自己这房是好事儿。可王氏不答应,他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只能劝母亲说:“母亲,王氏才进门,是不敢管吧。父亲让妹妹帮着您呢,要是过阵子您还是忙不过来,儿子去说她。”
  史氏心里就有点恼儿子,更恼媳妇了。才进门几天,就拢了儿子不全听自己的了。
  她心里不高兴,点着贾政的额头说:“我让你媳妇帮着管家,不就是想贴补你们一点嘛。她那么点嫁妆,是够用来吃的、还是够用来喝的?!”
  贾政慌忙道:“母亲说笑了,咱们荣国府哪里会挪媳妇的嫁妆吃喝。她有多少嫁妆,也都是她自己的。”
  贾政的心里,现在还为自己和大哥比起来,少了一个庄子难受呢。大哥娶亲,父亲可给了一个庄子做日常零用的填补。
  史氏看着这不开窍的儿子,叹口气不想再多说,恹恹地把贾政打发出去了。
  贾政看母亲不高兴,回新房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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