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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穿红楼-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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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一掌拍在桌子上,阴沉着脸瞪着王夫人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王夫人嘴唇蠕动了一下,又是心虚又是害怕的看着贾母,小声道:“娘娘省亲要盖园子,很是要一大笔银子,家里实在是有些腾挪不过来。正好,我妹妹一家子都在府里住着,她们家又是皇商,我的意思,能不能问她借些儿,等府里的银钱周转开了再还回去……”
贾母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王夫人的话,“借些儿?这话说的倒好听,打量着我老糊涂了,不知你们姐妹打得什么主意儿?”
王夫人从脸到脖子全红了,她出这个向薛姨妈借钱的主意,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儿,眼下见着贾母发了火,也不由得心虚起来,吞吞吐吐道:“实在是挪不出银子来,我也想安着贫,一步不乱走,可临着娘娘省亲也不远了了,总不好叫外人看了笑话去,咱们府上没了脸面,娘娘在宫里又何尝有体面?”
贾母的脸色越发阴沉,看着王夫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她挑了挑眉,冷笑道:“你既想着娘娘的体面,怎么就不想想旁的,问亲戚借钱就好听了,落在别人嘴里就没个褒贬了。若是旁人我还肯信几分,可你那妹妹一家子?你也不看看你那混账外甥是个什么东西,珍哥儿为着蓉哥儿媳妇下葬的事儿,在他们薛家买了一口子棺材,就叫你好外甥在外唱了足足一年。你还想问他们家借银子?真把这一府上下都当傻子看了。”
王夫人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她也知薛蟠不是个好的,只是她一片慈母心肠,全然为了宝玉的将来着想,自然顾不得别的。
王夫人眼中含泪,用帕子掩面哭诉道:“若是家里腾挪得动,我又何必想到这上头去,如今因着圣上恩许妃嫔省亲的事儿,行市上的东西皆紧得很,要是拿现银子买去,不知要筹备多少银子。我那外甥虽不济,到底顶着皇商的名儿,咱们府里要采买的东西,他们铺上多半都是有的……”
贾母听了这话,略和缓了些颜色,说道:“咱们家哪里就艰窘到这样的程度了?若是薛家铺子上有咱们府里要的东西,你与姨太太说一声,指了人去铺子上采买便是了。可借银子之事,是万万不能的。”说着,贾母似想起了什么,盯着王夫人慢慢道:“咱们家虽不比宝玉他爷爷在时,但也不是败落干净,如何就到了腾挪不开的地步了?”
王夫人一听这话,越发伤心,哽咽道:“老太太是知道的,府里的账本儿都被大太太拿去了,前些日子,因着赵姨娘胡沁了一番库上的事儿,大太太一发翻了脸,借着清理账目的名儿,将现银子都另搬了地方。别说娘娘省亲建园子,就是那回大老爷在外短了钱用,要支些银子,都被大太太骂了回去。这两天……”
王夫人拿着帕子拭了拭泪,眼角余光窥着贾母,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贾母眉间一蹙,闭上眼睛,仿佛随口道:“这两天怎么了?”
王夫人神色尴尬,支吾道:“这两天……大太太为着娘家妹妹出嫁的事儿,很花了一大注银子,下人们都传言说……说,这是大太太不满府里为娘娘省亲要花银子修园子,借机将府里的银子搬回娘家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ps:老爸从四月一日开始住院,我一直在医院陪护,能回家的时间都很少,本来以为病情好转了可以出院,但是出院前病情又反复了,于是还在住院,我都快愁死了。
看着老爸一个月里瘦了四十斤,身上的肉都没了,松垮垮的皮下面全是骨头,输液输到手臂和脖子上全是针孔淤血,我心里难受死了,有时候睡着了,醒来脸上都全是眼泪水。
这章还是医生说我爸可以出院那天码了大半,结果第二天早上检查结果一出来,病情又复发了,今天我回家洗澡洗头,加紧把这章码完发上来了。
我没打算太监,一定会把文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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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了王夫人这话;心中虽不免生疑;但贾母素来老辣,且深知王夫人本性;因此不肯轻信了王夫人的言语,只是冷下脸道:“既是妹妹出嫁,她也算是全了姐妹情谊,虽多送了些东西,也不是很出了格儿。况且,与府里的银子又有什么相干?就算账本在她手上,银库也被她搬了去;可归根儿还是在府里呢,那些管事们哪个不是几辈子的家生子;凭她手下那几个孤鬼,辖得住哪一个儿呢?真有什么事儿,你能到了眼下这时节才知道?”
王夫人听着贾母这话,一时竟噎住了,过了许久才声若蚊呐道:“若是别人,媳妇自是不敢轻信的,可是大太太,素来便不比常人,行为举止难免出人意料……”
贾母老眼一眯,啐道:“不比常人?我瞧着不像。也是,这回子大丫头封了妃,这家里可就仗着你了,你要说要做的事儿自然多着呢,哪儿还能顾全到这些儿?”
王夫人悚然一惊,背脊上冷汗直冒,连忙跪下道:“老太太息怒,这都是媳妇糊涂,一心只想着大丫头在宫里,苦熬了这些年,才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好容易圣上开恩,许了她回家省亲,却没料到,咱们府里……不说风风光光建个园子给她做脸,竟是连建园子的零头都拿不出来。”
贾母听着,也不禁叹了口气,露出几分愁容来。
王夫人瞧在眼中,心中一定,拿着帕子擦了擦眼,哽咽道:“依我的本意,若是账上有些银钱,勉强周转着,将娘娘在家时的院子勉强改一改,权做着省亲之用也尽够了。便是别人笑话咱们寒酸,只说是我的意思,想来娘娘也不至于怪责咱们。横竖家里已是这样了,再损些颜面也无伤大雅……只是委屈了娘娘,在宫中不能开怀半刻,回到家来,亦不能畅心一回……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无能……”
说着说着,王夫人忆起多年来的心酸煎熬,越发不能自抑,本以为元春封了妃,她便是贵妃之母,这一府自然该归她把持,不曾想为着些许银钱小事,她在贾母跟前仍得伏低做小,竟是连往日体面也不如了。
虽心中暗恨,可贾母在前,王夫人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来,只是低泣不已,一副伤心委屈的模样。
贾母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王夫人一眼,慢慢道:“你放心,娘娘省亲,乃是府中的大事,有些波折,也在所难免,不然怎么有老话说,好事多磨……”
说着,贾母拿过一旁的拐杖,立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看着王夫人似又要说话,当即冷笑道:“你那些糊涂想头趁早给我收起来,平日里左一句脸面,右一句体面的,临到头了,怎么就不讲究了。我虽不言不语,可都瞧在眼里呢?”
王夫人听到这里,方如梦初醒,知道平日的谋算是不能成了,越发心惊胆战。贾母看在眼中,厌烦不已,嫌恶说道:“我倒宁愿诸事你们都瞒着我呢,瞒个风雨不透最好,偏你们又没这本事。依我本想,本该随着你们,横竖我是要闭眼的人了,乐活一天是一天,不周全也罢,丢颜面也罢……”
王夫人才回了屋,对着镜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鬓,看着发红的眼圈,不禁伸手拿起了脂粉,可忽想起什么,又放下了。
金钏儿在旁瞧着,忙递了块温热的巾帕上去,王夫人接过帕子,淡淡道:“你们也乏了,下去歇着吧。”
金钏儿忙笑回道:“我们不累,倒是太太忙了一早上,很该小睡一会儿,也养养精神。”
王夫人正欲说话,却见周瑞家的一溜儿小跑进来,说道:“外面起风了,恐要下雨呢,太太预备请了薛姨太太赏花吃酒的事儿,只怕得隔天了?”
王夫人听见这话,点了点头,不在意道:“既是这么着,便罢了,待哪日天晴了,再寻个好日子,请她过来消闲一日。”
周瑞家的笑道:“便是不下雨,这几日也未必能请动姨太太,我听姨太太说,宝姑娘这一向都有些不大舒服,前些天刚好了些,又因宝玉不好,撑着出来看了一回。这几日因宝玉好了,太太事多,姨太太有心让宝姑娘多养养,因而一直在房里守着宝姑娘呢。”
王夫人听了,忙道:“有这事?我竟不知这事,偏府里事忙,也顾不上去瞧看。”
说着,王夫人吩咐金钏儿道:“你替我过去瞧瞧,看看姨太太那有什么要搭手儿的?”
金钏儿应了一声,低头退了出去。周瑞家的又说了几句闲话,方笑说道:“外头有两家人寻了门路,想求咱们府上说几句话,因为太太已不理这些事儿,我便打发他们走。偏他们磨磨叽叽,这个说愿孝敬几万两银子,那个说备了两箱金子,说来说去,我只得进来讨太太一声话?”
王夫人微微皱眉,刚想不答应,可想起建园子缺的银子,又停住了,向着周瑞家的问道:“既有这些银子,什么事儿办不得,何必巴巴求到咱们府上来。”
周瑞家的听出王夫人的意思,忙笑道:“还不是因着咱们家里出了娘娘,要说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他们两家人一时不慎,得罪了宫里一个贵人的兄弟,叫人拿着把柄告到了官府里……”
话说这日,贾赦来给贾母请安,贾母因才起来,眼带倦意,斜着看了贾赦一眼,只命人看了座,不冷不淡的问道:“可吃了饭没有?身子可好些了,还吃着药没?”
说着,又见鸳鸯端了茶来,忙道:“这是什么茶?”
鸳鸯抿唇一笑,忙放了茶盘,奉了一个白瓷描金的茶盏给贾母,说道:“这盏里,是老太太惯喝的老君眉。”
见贾母接了茶盏,又拿起另一个茶盏,递与贾赦道:“这盏里,是进上的云雾茶。”
贾母点了点头,笑道:“你素来细致,倒是我白问了。”说了这话,贾母又向着贾赦道:“你素来好茶,尝尝这茶,味儿可还好?”
贾赦听着,忙伸手去接茶,一股清涩茶香扑鼻而来,隐隐又有些许胭脂香气萦绕不去,贾赦一怔竟忘了接茶。
鸳鸯见贾赦久不接茶,不由得大窘,只得状似无意的对着贾母道:“我记着厨里送了几碟子老太太爱吃的糕点来,老太太才起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很该进些点心……”
鸳鸯这一说话,贾赦才醒过神来,忙接了茶,只是动作一急,竟碰到了鸳鸯的手指,鸳鸯登时蹙了眉,也不作声,收回手来,走到贾母身边,低头而立。
贾母深知贾赦为人,忙笑着吩咐鸳鸯道:“我记得昨儿宝玉屋里的人来说,他屋里的自鸣钟坏了,你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了,若坏了,便开箱子寻台好的换了?”鸳鸯低声应着,蹁跹着便出了房门。
贾赦听说,不觉抬眼向鸳鸯看去,却只见鸳鸯穿着粉白的褙子,下系一条淡红裙子的背影,风吹过,裙摆微微拂动,发间簪着的一枝步摇随之晃动,行动间,越发摇曳多姿。贾赦一时竟看得呆了。
贾母瞧在眼中,眉头越发紧皱,咳嗽了一声,沉下脸来道:“我说你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跟个馋嘴猫似的,见个丫头就拔不出眼了。若说这丫头颜色出众还罢,偏又算不得出挑,你说你,还像个话吗?”
贾赦羞惭不已,推说道:“只是瞧着那丫头有几分眼熟?故而多看了几眼。”
贾母冷哼一声,方说道:“鸳鸯天天在我身边,你时常见着,如今倒说起眼熟来了?实在可笑。不过是个丫头,你若瞧上了,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鸳鸯这丫头不比别人,心细记性又好,我身边这一干事都是她理着,我要用什么,要吃什么,她都想得周周全全,遇着我忘了事,也都是她提醒……我这屋里若没了她,也不知是什么模样?”
却说鸳鸯憋着闷气,懒懒散散往宝玉屋里去,才至门口,便听得屋里一片喧嚣的笑闹声。宝玉歪在枕头上,手里拿着九连环,正跟着晴雯解连环,碧痕和秋纹一个对着镜子画眉,一个摆弄着不倒翁,几个小丫头在地上围了一圈猜枚吃果子。
鸳鸯忍不住笑道:“你们这屋里,好生热闹啊?”
宝玉听见这话,本有些不高兴,可回头一见是鸳鸯,忙从床上跳起来,笑问道:“鸳鸯姐姐,你怎么来了?”鸳鸯抿了抿唇,笑道:“老太太命我过来的,袭人呢,怎么不在屋里?”
宝玉呆呆答道:“袭人和麝月在房里打络子。老太太命姐姐过来做什么?”
鸳鸯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顺道叫我问问,你们屋里的自鸣钟是不是坏了?”
140
晴雯一听这话;只觉全身上下的寒毛都不自在起来,将那玉连环一掷;没好声气道:“原是为这个;难怪声声儿问着袭人?这屋里一班人,竟都成了白吃饭的了?”
晴雯原是贾母给宝玉的,鸳鸯自也知其性情,当下也不曾动气;只是笑道:“这些事都是袭人经管惯了的;我不问她,还问你这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不成?”
说着;也不理晴雯,自甩着帕子往袭人房里去了。
晴雯冷不防得了个没脸;偏又奈何不得鸳鸯,一肚子气没处发作,只得瞪着眼睛问着丫头道:“这也奇了,人家屋里的东西都好好的,就是咱们屋里,一会儿跌了瓶子,一会子砸了盘子,如今竟连放着不动的东西也坏了。我看着必是有个不要脸的蹄子在里头作怪,叫我逮住了,非拿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砸烂才罢。”
小丫头们见着晴雯发了怒,忙忙放了手中的果子,颤着声儿道:“这屋里头的东西,姑娘不吭声,我们哪一个敢动呢?”
晴雯一听这话,眉毛眼睛都立了起来,瞪着眼睛骂道:“作死的小蹄子,你们没动,好好的东西怎么就坏了?如今还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下贱蹄子,你们不要脸就罢,连累我们都打了嘴……你们不认是不是,明儿我回明二奶奶,干脆都撵了出去……”
你们宝玉听见晴雯这话,忙伏低做小的笑劝道:“罢,罢!不过一个玩意儿,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儿?好姐姐,你若心里发烦,不拘捡我身上哪处咬上一咬,也消消气儿?”
一番话说出来,晴雯白了宝玉一眼,啐道:“呸,我又不是那西洋点子哈巴狗,咬你作什么?一身臭肉,没得把人熏坏了。”
说着,也不理宝玉,终归引得宝玉陪了好一番不是,才又与宝玉笑闹起来。
话说袭人坐在炕上,做了一回子针线,竟觉乏了,复与麝月说起闲话来,只听得袭人说道:“要说人啊,真是看不出来,以前林姑娘和宝玉那样要好,如今家去了,也没个字言片语的,可笑宝玉日日念念不忘,为她病了一场,就是现在睡前还不忘许个愿,便是做梦,也要梦到扬州去瞧瞧林姑娘。倒是宝姑娘,前些日子那样不好,还来看了一回……史姑娘他们还罢,本是嫡亲的兄妹,打小和宝玉一起长大。可宝姑娘原是亲戚,她正不好,就是不来也没人说什么……也不是夸她什么,只这份心就极难得。”
麝月手指绕着丝线,叹了口气,说道:“林姑娘也不定知道这些,隔着山重着水,林老爷又不好,想来也是极忙的。就是史姑娘,若不是史家太太得了信,要来看宝玉,依着往常情形,也难出门来。”
袭人听说,怔了一怔,笑道:“虽是如此,可宝玉那性子,也难说清。这会子你见着的,好容易转回来了,依旧没精打采的,三五不时的叹气落泪,亏得咱们瞒着,不然老太太太太知道了,这心里——”
鸳鸯接口笑道:“你们这两个蹄子,这又是在说什么陈年老话呢?宝玉比谁都闹得欢,怎么就没精打采了?”
袭人抬眼一见鸳鸯来了,脸色如常,叹说道:“你还不知道宝玉那性子,最厌吃药,这几日不好,可把我们磨蹭够了,略一错眼,煎好了的药就进了花盆里了。”
鸳鸯笑道:“也就你这么存心在意,我方才来时,看着宝玉精神可好着,一点也不见病气。”
袭人也笑了,说道:“瞧着是病好了,可到底没断根,倘若有个闪失,如何是好?还是该好好的服药调理是正经,偏这小爷脾气倔,又不肯听人劝。”
鸳鸯只是笑道:“这也没法儿,只得你们仔细侍候着。再说宝玉原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心里不好过,过些时日就好了,往常不都是这么个。”
袭人拉了鸳鸯坐下,起身倒了茶来,又笑说道:“不说这些闲话了。你今儿这么早便过来了,也不怕老太太身边没人侍候?”
鸳鸯顿时没了笑容,厌恶道:“老太太和大老爷说话呢,打发我来问问你们屋里的自鸣钟怎么坏了?”袭人一见鸳鸯这满腹牢骚的样,便猜到了几分,往前凑近一步,悄声问道:“怎么了?我瞧着你这光景,倒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鸳鸯啐了一口,没好声气道:“都是那大老爷,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毛病。怪不得老太太不待见他,还在老太太跟前呢,就想动手动脚……我索性出来躲躲清静,也省得恶心……”
袭人听了,因屋里也无人,便取笑道:“姐姐何必说什么躲清静的话,须知这等好事,乃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你是老太太身边第一人,如今又入了大老爷的眼,若是大老爷问老太太讨了你去,转眼便升天做了主子,就是我们也得唤你一声姨奶奶呢?好不风光自在——”
鸳鸯听见这话,通红了一张俏脸,使劲啐道:“你这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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