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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穿红楼-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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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立着呢,青眼一望,什么体面没有?”
  
  说着,邢芸鄙夷的看了贾赦一眼,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又笑道:“我瞧着迎丫头脸皮薄,天生怕羞,着实舍不得呢,你那老娘不是成天满口夸着元春有福气么,你要是心里不平,大不了去寻条门路,提前接了元春回来,没准人保宁侯夫人和你老娘的眼光一样,见了元春就改了主意呢?若是实在不行,二房里不是还有个三姑娘么,谁不知二太太素来疼她,既是这样的好前程,只怕巴不得她攀上去呢。如此一来,一则全了两家的人情,二来了了三姑娘志大心高的愿,三嘛也遂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岂不是件件周全,事事妥帖?横竖别人家的女儿,我管不着,我名下的,我不点头,谁也别想打主意儿。”
  
  邢芸如今底气极足,红楼最终大boss僧道二人,她都能反掌拿下,何况这些凡夫俗子,不学着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杀伐果断,红楼中的俗物都该跪着叩谢苍天了。
  
  贾赦要是敢同她大吵大闹,邢芸捻起一道兰花指,她如今为孩子积德,再拳打脚踢,为未免不尊重。
  
  还是温柔点,用太虚宝镜幻出贾琏的娘和迎春的生母,隔个一时三刻就到贾赦梦里走一趟,好好叙叙旧情,谈谈过往。这么多年阴阳相隔,贾赦未必不想念他这一对贤妻爱妾,俗话说,相思断肠,邢芸姑且全了这份情分,亦是一桩功德。
  
  至于贾赦是如同汉武帝见李夫人照影那般激动,还是梦魇惊恐,瞅见什么罪孽恶果,邢芸法力浅薄,也没法子啊。贾赦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狠狠的瞪了邢芸一眼,拂袖变色道:“我不与你胡搅蛮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只与你计较!”
  
  邢芸弹了弹手指,仰头冷笑道:“哎呦,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计较什么,有本事说清楚啊!敢情这些时日见着我没搭理你,在那起子小娼妇跟前浪荡了几日,得了些奉承,又拿起了大老爷架子。在我跟前摆威风,你当我姓邢的是吓大的!我一根绳子勒死你,编个马上风的借口,也不过赔一口棺材,能值几钱银子。”
  
  贾赦见着邢芸又摆出那不贤惠的脸色来,纵然心里有火,仍不禁想起素日挨打受骂的情形来,只觉身上皮肉颇为发痒,先前那几分血性不知怎的也没了踪影,颤抖着嘴皮子,勉强回说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看你这般使性子,能到什么时候?”
  
  说着,便转身往书房里去睡了。却说贾母那边早已听闻邢芸回来,不免着人去问贾赦,贾赦虽回说无事,但贾母何等手腕,况这贾府上下的奴才不成样的居多。
  
  纵然邢芸清理过一两次,可她本来的心思就不在这府里,如今又由着凤姐儿管事。
  
  凤姐儿再毒辣精明,也架不住身边有个爱施恩求情的好奴才,底下人虽怕,却不过面情子儿,纵有过错,就去求平儿,如此一来,人心难免浮动,且着贾母把持贾府多年,又素来爱以仁善示下,倒也有些个老仆颇为顾念。
  
  故而,次日清早,贾母起床梳洗过后,与前来请安的媳妇孙辈说笑了几句,略用了两块点心,便打发人去唤了贾赦来说话。
  
  贾赦因迎春之事,颇觉不甘,夜里难免有些辗转反侧,一觉睡醒,却颇没了几分精神,他咬了咬牙,正欲蒙头再睡一会。
  
  不意贾母命人唤他过去,贾赦眯了眯眼,想了一想,向着传话的婆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一时贾赦换了衣裳,领着人到了贾母院中,才进院门,便见得廊下站着的丫头媳妇们,赶着上前来,一面请安问好,一面说道:“大老爷可是来了,老太太方才还惦记着呢。”
  
  贾赦听见这话,心里颇有些难言的滋味上涌,看着丫头已揭起帘子,只得点了点头,走进屋去。贾母坐在玻璃屏风前的榻上,垫着蓝色织金云蟒海水纹的靠背,两个小丫头一个捶腿一个打扇,动作极是轻柔。
  
  看着贾赦上前请安,贾母仔细端详贾赦一阵,叹了口气,说道:“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可是晚上没睡好?瞧瞧,这眼睛周围都青了。”
  
  贾赦听了,忙陪笑道:“只是天气炎热,夜里有些辗转,老太太不必担心。”
  
  贾母听说,冷笑几声,说道:“不必担心?你少说些瞎话,我也少担这份心。我听说你媳妇昨儿又同你闹了。你倒也能耐,还替她这遮掩着,不为人的东西,你也不是没脾气的,怎么就被她降服住了呢?”
  
  贾赦心里咯噔一下,颇有些不自在,他倒是想降服住邢芸,可根本没这个本事啊!
  
  他敢骂,邢芸就敢打,他动手,邢芸就能拿刀,他写休书,邢芸一根子绳子捆着他上吊,他能怎么着,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他倒是想冲邢芸发脾气,将这纲常反过来,可万一他脾气发了,又压不住邢芸,岂不是自找死路?
  
  虽这么想,可看着贾母,贾赦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愧色,讪讪道:“儿子……同她只是口角罢了,都是儿子不好,还要母亲为了这些事操心。”
  
  贾母勃然变色,厉声道:“你还来瞒我!”
  
  说着,贾母眼泪如断线珠子般落下来,气说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你打量着我是聋子瞎子,我还没老糊涂呢!看着迎丫头受委屈,你就不当回事儿,你那媳妇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啊!”
  
  贾赦干咳一声,下意识的回道:“迎丫头打小就内向——”
  
  贾母听说,立时啐了一口,说道:“迎丫头打小便养在我身边,她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谁不赞她稳重大方,分明是你那媳妇从中弄鬼。”
  
  贾赦听得此话,不敢还一言。
  
  贾母见状,心里略舒坦了几分,拿帕子擦了擦眼,方又絮叨道:“我知道,你是瞧着你那媳妇平日待迎丫头还好,想着她也不曾苛待了迎丫头,不肯轻易疑了她去。可你也不想想,她待迎丫头再好也是本分,咱们这样的人家,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并不挑正出庶出,迎丫头又没了生母,没了利害,她岂能不贤良淑德?不过是做给人看罢了,如今不就显出来了?保宁侯夫人要认了迎丫头做女儿,任凭谁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前儿我还虑着呢,迎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模样性情都不差,唯独这出身上,虽说是你的女儿,可到底是姨娘生的,过些年说亲的时候,只怕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若是保宁侯夫人这事成了,有咱们府里和保宁侯府两府的声名,谁还能挑迎丫头的不是?我也不必再悬心了。”
  
  贾赦听了,越发愧疚不已,不觉长叹一声,说道:“老太太越发叫儿子无地自容……到底是迎丫头命里无福,万幸保宁侯府也是有口声的人家,和咱们家往日又无来往,想来不至于有什么心结。”
  
  贾母看了看贾赦,顿了顿,移开帕子,带着几分伤感,开口道:“迎丫头打小养在我身边,我岂能不为她着想,咱们家这样的人家,来往的世交不少,多一个保宁侯府固然好,若没了,也不算什么。我只可怜迎丫头,难得有这样福气,却遇着这样狠心的嫡母……要是旁的事儿,我还可舍下老脸去求一求,可这样的事儿,我老婆子总不能上门强认了亲去。再说,就是我老婆子去了,日后探丫头,惜丫头,我又能求谁去!”
  
  贾赦脸上颇下不来,通红着脸向贾母分说道:“这都是邢氏小家子气,不知世情,才惹出的事端,儿子也是事先不知,若知道,绝不肯由着她如此。”
  
  贾母哼了一声,冷笑道:“你那媳妇小家子气,我瞧着她能耐大着呢?你道她是无心,我还不知道她,迎丫头若认在保宁侯夫人名下做了女儿,小一辈的女孩儿里,这份体面,竟没人能越过迎丫头去。若是你那媳妇似先前那般无儿无女,她或许还能想着迎丫头几分,可偏偏她如今又有了个嫡亲女儿。虽说如今她那丫头还小,但她心里岂能没个亲疏,岂肯看着迎丫头风光?再着,迎丫头有了保宁侯府作依靠,日后你那媳妇轻易也拿捏不得,依你媳妇那种性情,眼里心里哪能舒坦?如今倒好,她轻轻飘飘一句话,便断了迎丫头的前程,日后迎丫头还不由着她摆布!就是以后,有别的人家中意迎丫头,打听着这件事,碍着她这个嫡母,必然也要多一层顾虑。”                    


第118章 走动

  话说王夫人给贾母请过安;回房略用了些早饭,瞧着左右无事,便躺在里间凉榻上,欲歇上一个时辰。
  
  侍候的丫头们见了;忙放了帘子欲退出去;却不料王夫人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道:“这屋里怪闷的;怎么不把香点上?”
  
  话才出口;便听得天上一声滚雷骤然炸响;震耳摧肝;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响;本就有些阴郁的天空;越发如同泼了墨一般,满目黑沉。
  
  凉风四起,门前的花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落叶枯枝裹挟着烟尘飞散开去,顷刻间,电光划过天空,瓢泼般的大雨从天而降,琉璃瓦被雨打得噼啪作响,隔着雨帘看去,水雾遮天蔽日,颇令人心神俱寂。
  
  丫头们看着雨大了,赶忙将窗棂子放下来,金钏儿将灯罩移开,点上蜡烛,走到门边,正欲放了帘钩,不意抬头间,却见得对面廊下,几盏半明不灭的灯火摇摇晃晃,竟似往这边过来了。
  
  金钏儿凝神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撩开帘子转身报说道:“禀太太,薛姨太太来了。”
  
  王夫人眉头一提,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斜着眼往桌上放着赤金镶宝重檐楼阁仙人钟看了看,淡淡道;“这样的天气,她来做什么?”
  
  说了这话,见金钏儿等人不答,王夫人思忖了一下,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少许,又言说道:“你们命人将廊下的灯都点上,外面风大雨大,地上又滑,若是跌着谁,倒是可怜!”
  
  金钏儿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了小丫头一声,拿了衣裳出来,备着王夫人更衣。
  
  王夫人看了一眼,只觉金钏儿办事越发不伶俐,眼里带出少许不满,淡淡道:“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拿见客的衣裳出来?”
  
  王夫人这话虽不重,但熟知王夫人性情的金钏儿,心却猛的一紧,带着几分尴尬笑道:“这阵风雨过去,恐着天也凉快了,我想着,才拿了衣裳出来……”
  
  王夫人的神色略缓了缓,却仍是淡淡的说道:“虽是这么说,可也不是没家常的衣裳使唤。何况在亲戚面前,讲究太过……”
  
  话才说了一半,便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几个侍候的婆子提着羊角风灯照了过来,丫头们赶忙撩开帘子接了出去。
  
  薛姨妈披着件鸦青色的大氅,扶着同喜的手进来,见着王夫人坐在榻上,薛姨妈眼一垂,笑道:“可是我来的不巧,扰着姐姐休息了?”
  
  王夫人略咳嗽了一声,端起放在一边的茶碗,浅饮了一口,笑道:“什么巧不巧的,只是方才闷的紧,才想躺一会子,这阵子雨下来了,倒清爽了许多,也不觉着闷了。”
  
  说着,王夫人似才察觉了什么,对着金钏儿把眼一瞅,说道:“还不出去倒了茶来,越发没个规矩了。”
  
  说了这话,王夫人方才笑对着薛姨妈道:“妹妹来了,请坐罢。”
  
  薛姨妈听了,谦让了几句,方才坐下,金钏儿又送了茶来。
  
  王夫人打量了薛姨妈一眼,笑道:“这么大雨,纵有什么话,哪一时说不得,何必这会子过来。”
  
  薛姨妈眼皮子一跳,忙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儿一早蟠儿便往部里领凭去了,我起来无事,想着过来给老太太问个好,谁知才出门不久,又听下人说老太太同大老爷在说话,不好惊扰,就过来同姐姐说说话儿。倒未曾料着这会儿的风雨竟这么大。”
  
  王夫人一笑道;“你也不用天天过去,去的多了,老太太只当是应付,倒没意思。况且她老人家素来爱和孙子孙女儿玩笑,宝丫头若无事,却该多到她老人家跟前,同姐妹们说笑才是。”
  
  薛姨妈听着王夫人这么说,眉梢添了几分笑意,笑说道:“我何尝不是这样嘱咐她,只是姐姐也知道,宝丫头原就是那性情,有闲空的时候,宁可在屋里闷着做针线,也不肯出来同走走。再着,宝丫头到底比他们姐妹大些,同姐妹们虽要好,却也不好闹做一堆,惹人说笑。”
  
  王夫人听了,眉头微蹙,说道:“我瞧着宝丫头这样才好呢。怎么,她们姐妹们平日很是闹腾么?”
  
  薛姨妈听得王夫人这样一问,知道王夫人起了疑心,也不好再多言,赶忙换了话题道:“小孩子们活泼原是天性,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说来,老太太大清早叫了大老爷过去,可是府里有事?”
  
  王夫人眼皮子一搭,不冷不淡道:“府里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大房里的事儿。昨儿很是闹腾了一场,也是老太太没法子,不得不管。好在不碍着旁人,我也懒理会。”
  
  薛姨妈迟疑了一下,好奇道:“昨儿怎么了,我倒是没听说什么?”
  
  说了这话,薛姨妈小心的看了王夫人的脸色,又扯开一抹笑道:“我也只是怕……万一不留神,得罪了……”
  
  王夫人见状,冷笑了一下,对着薛姨妈道:“你何必如此小心,你说个不知,谁还能怪你不曾?”
  
  话虽如此说,王夫人还是将保宁侯夫人认女儿,以及邢芸不同意等事告诉了薛姨妈,说了这些,王夫人又道:“老太太昨晚上便知道了,足足叨叨了一夜,我为着宝玉的事过去,倒得了没个脸,今天大老爷过去,你瞧着罢,老太太不动气大骂一场是不肯罢休,你没过去倒好,若去了,才没趣儿。”
  
  薛姨妈听得保宁侯夫人要认迎春做女儿之事,虽心中早有成算,却也不禁露出几分羡色,叹说道:“我瞧着二姑娘平日安安静静,不多说一言一语,倒不想竟有这般命数。怨不得大太太爱得跟个宝贝似的。”
  
  王夫人一撇嘴,冷笑道:“什么爱不爱的,依我说,不害了二姑娘就是好的了。”
  
  薛姨妈笑道:“怎么说得是大太太害二姑娘呢?大太太素来性情不比常人,想来不肯趋炎附势也不出奇。再者大太太的身份也在那,不比保宁侯夫人差多少……”
  
  王夫人咳嗽了一声,向着薛姨妈道:“保宁侯夫人好意开口认个女儿,却被人一口回绝了去,又没个理由遮掩,谁心里不嘀咕几声。不提倒好罢,若是什么人提起来,叫人存在心里,倒可怜二姑娘受委屈。”
  
  薛姨妈也不是蠢人,自是明白王夫人说的是迎春日后说亲上难免有麻烦,被人挑择,一时笑了一笑,接口道:“我看……倒不至于此罢,大太太再是……到底不是蛮横无理的人,我想着也许……说不得是有什么顾忌罢?”
  
  王夫人眉头一皱,冷不防说道;“你这话,可是知道什么?”
  
  这日,邢芸正听着下人禀说贾母唤了贾赦过去,却见桂叶抱着孩子进了屋来。
  
  只见女儿半长不短的头发,被人梳做两个揪儿,头上带了个花冠儿,身上穿着水绿的绣花衫子,合似花仙子一般。
  
  邢芸瞧在眼里,不觉好笑,问着桂叶道:“姑娘这一头的花,是哪儿来的?”
  
  桂叶一边将孩子递给邢芸,一边笑说道:“方才在二奶奶屋里,瞧着大姐儿手上拿着花,姑娘直要,让二姑娘看见了,便做了个花冠儿,这才把姑娘哄住了。”
  
  邢芸听了,晒然一笑,将脸贴在女儿脸上香了香,取笑道:“好个小丫头,才多大年纪,就知道爱美了,长大了可还了得。”
  
  桂叶听说,也抿唇一笑,待邢芸和女儿亲热了一阵,才笑说道:“天气热,太太还是将姑娘放下罢,也凉快一些,横竖在屋里呢。”
  
  邢芸点了点头,正要将女儿放下来,却不料女儿不依,伸手抓着她的耳坠儿,笑着往嘴里送。邢芸吃痛的轻呼了一声,好不容易才将耳坠儿从女儿手中抢救出来,嗔道:“我的小祖宗哎,这可吃不得……”
  
  桂叶看了,抿着唇儿直笑,说道:“前儿姑娘要珍珠串儿,我说不能给,太太还不听,如今可知道——”
  
  木香端了一碟子点心进来,听见这话,不免笑道:“姑娘是太太的女儿,本来就该偏疼些,一串儿珍珠算什么,就是这一屋的家私,只是姑娘搬不动罢,否则太太未尝不给了姑娘呢。”
  
  邢芸正想说话,忽又见着女儿笑着伸手去抓她发鬓的珠花,忙忙将女儿的小手儿按下,佯怒道:“越发来劲了,小坏蛋,可是讨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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