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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无所不知的她慌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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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横着写，是笔直地竖下来。
成倍增长为十。
这是货真价实、无法替代的月光下的魔术师。
黑羽快斗嘴角微微勾起，脊背挺直，自若地立正致意，随即单膝跪地，捧起她牵着的右手，俯首。他嘴唇微闭，轻轻触碰她的指尖，似雨丝落入平静的湖水，涟漪不断，她的心弦乱了几拍。
折木千夏愣怔。
心愈发不规律地砰砰作响。
眉眼弯弯的黑羽快斗缓缓抬眸，湛蓝的瞳仁满盈清浅的笑意。
如缓慢播放的默片，他悠悠起身，折木千夏不禁循着他明亮的目光，从俯视切换成平常稍稍仰视的熟悉角度。黑羽快斗没有松手，拉着她的手又随意转了个圈，折木千夏纳闷地被牵着移步，然后肩被微微往下使力，她坐到一张他随手拉过来的软椅上。
“小千，你还真是不让我省心。”
黑羽快斗又蹲下，细致查找、检查她膝盖和小腿上磨砂成微红的部位，动作轻柔地小心揉着。
“不要紧的，没有很疼。”她强调。
“没有很疼，意思还是疼吧？”
“只有一点点，被轻拍了一下的程度。快斗，我不是摔了需要哄和关怀的小孩。”她辩解。
“哄和关怀，确实是不要的，却要我时刻留心。”黑羽快斗反驳。
无法改变黑羽快斗坚定的认知，折木千夏无奈地笑。
“小千，我——”
黑羽快斗垂首，未停止动作，她只能看清毛绒绒的黑色短发微微晃动。
是与昨晚一致的开场白，折木千夏缄默，安静等着，有奇异的预感。
“就是怪盗基德。”他将话补全。
“诶？”
折木千夏短促地惊讶，一瞬睁圆了眼，根本想不通在她找了合适的理由后，他为何会说明身份。
她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来吗？”他低声重复，解释，“因为我刚刚牵起你的手，你的脉搏快得不正常。小千，你的神色实在太欲盖弥彰了。肯定发现了我的真身，然后装作毫不知情，给我寻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他变装前，因为猝不及防地发现秘密、搅得局势愈发混乱而砰砰直跳的心。
黑羽快斗的牵手，不仅是魔术中转移注意力的伪饰，同时测量她的脉搏，判断她言语的真伪。
不愧是高智商的超级盗窃犯，折木千夏讶异，又丝毫不觉着意外。
“会装作毫不知情，并接受事后我给出的所有说法。小千，你的信任，我真实地感受到了。”
折木千夏静默。
黑羽快斗清楚地记着高热的她在多罗碧加的剖白。对于他擅自接起白井的电话，并给出非她所愿的回复，她原是这样决定的：「最后白井桑没有问出难以应付的问题，我会装作全不知情，并接受事后你给我的任何说法」，他巧妙地挪用到这里。
他为何会径直道明身份？
因为完全看穿了她察觉秘密的事实，且正如她信任他，他报以同等的信任。
折木千夏蓦然发觉她似乎陷入了思维误区。
黑羽快斗的基德的真身，是无所不知的她本就知道的秘密，她绝对会一如既往地严守秘密，因此并无区别。没能成为侦探的搭档，是由于过于危险而被工藤新一温柔地拒绝。若是怪盗的搭档，折木千夏忽然冒出一个奇妙的主意。这个想法，对她，没有过度的危险；对扮成怪盗的他，风险则明显降低许多。
“快斗。”她喃喃出声。
“恩？”
“请你给那副照片新加一个机关，务必不要让除你以外的其他人，再有任何无意进入这间密室的可能性。譬如加之特定的身高、体重等，你比我更有想法和经验。”她建议。
“我会更谨慎的。其实，被允许进入我卧室的人，本就不多。会莫名去触碰父亲的那张照片，目前也只有你了，小千。”他回，语气颇为无可奈何。
“诶、你的梦想，不是卧室里最惹眼的存在吗？”折木千夏反射性辩驳。
“是这样呢。”黑羽快斗顿了片刻，颔首，语气轻快。
他抬眼，眸子分明地映着她的面容，满溢着清晰可见又错综复杂的情绪。
黑羽快斗微笑，又一扯披风，立即换回了原来的休闲装，少年与怪盗的气质有微妙的不同之处。怪盗小子恣意地表现出他嚣张、外扬的一面，而日常相处着的他展露的，则是极致的热情、阳光与偶尔过度的犯二。
“要出去说吗？”折木千夏见他换了装扮，“我有很好奇的问题。”
“不，就在这里吧。没人打扰，是十分合适的地点。”黑羽快斗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小千，我嘱咐过你，要提高警惕。这间，可是除我以外不为人知的密室。”
“我有绝对的自信，你不会做坏事。”她不禁莞尔。
“你呀，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莫名自信，对我再三叮嘱过的白井，对昨晚留宿的柯南君，还有对我……”他的声音逐渐低下来，“你问吧，小千。”
因为三位都是极其正直的好人。
折木千夏思索片刻，比起深究原因，更重要的是向他说清她的主意。
周日晚上，她与黑羽快斗曾讨论过目标的共同点。
“快斗，你在找一块什么宝石？”她问。
“生命之石潘多拉。”
生命之石，这个称呼让折木千夏颇为在意。
而潘多拉，据她所知，该名字出自希腊神话，属于一位拥有一切美好的女性。众神之王宙斯赐给潘多拉一个盛满瘟疫与祸害的盒子，被称为潘多拉魔盒，意喻灾难。
这两者放在一起，她深思。
“潘多拉有什么特点吗？”折木千夏追问。
“传言，潘多拉被镶嵌在某颗大宝石内，在月光下会发出红色的光芒。”
她豁然开朗。
怪不得基德的目标尽是硕大、璀璨的名贵宝石，因为不是一颗，而是一颗大的裹着一颗小的。
怪不得他在盗取成功后，会对着月光辨认。
至于在月光下发出红光，或许是月光经由两颗宝石多重折射的结果。一定要是月光，是与月光的波长有关吗？
“快斗，你最近有准备下手的目标吗？”她继续问。
黑羽快斗稍显诧异地望过来，静默半晌，答：“漆黑之星，米花博物馆展出的那颗是赝品，太夺目了。”
“如果是铃木财阀提供的漆黑之星，我有一个想法——”折木千夏适时说。
“恩？”他疑惑。
“直接请求园子把宝石借给我看一看。”
“这……”黑羽快斗凝眉，若有所思。
“快斗，我当然相信你的逃脱魔术，可比起大费周章地策划、扮成怪盗，我觉得这个方案更便利，也更安全。你昨晚应该都听到了，我和园子是朋友，她是你的粉丝，若是以朋友与同样粉丝的身份请求她，我认为成功的几率不低于发预告函作案、取得宝石再辨认。如果你不放心，我有认错的可能性，我允许你易容成我亲自去做这件事。”折木千夏不疾不徐地说明。
“小千，无论是这份提议，或舞台剧的主演提名，你似乎特别期待我扮女装？”他低声质疑。
“啊、快斗，你完全抓错重点了，我是非常真心的提议。”折木千夏否认，不由自主扑哧笑出声，冷凝的沉重气氛顿时被击破。
“抓错重点，不意味它并非你的意识。”黑羽快斗停下揉捏的动作，略显不快地瞥了她一眼。
“确实有一点，”被发现了的折木千夏承认，“我挺感兴趣的，因为真的很神奇，到底要如何扮成身高差十公分以上、体型也有所差别的年轻女性，比如我。”
“小千，你刚问了三个问题，我都如实答了。接下来，我也有三个问题，作为交换，希望你能照实回答。”黑羽快斗敛下不悦的神色，正坐到她对面的阶梯上，笔直对上她的眸子，神情无比认真。
“恩。”
折木千夏点头。
既然他给出了真实的答案，她自然要致以相等的情意。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问。
是疑问句，他却是肯定的语气。
折木千夏彻底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想写的还有很多，比如透子、野望、学园祭、还未展开的事业线等等，都会好好收束的，以我日更三千的可怜进度，或许不能在剩下的十几天内结束，我努力。着急5月开新的理由，是想选一个有意义的时间，今年错过，5月就在明年了（暴风哭泣，不理智发言）
今天开始加推阿瑟·平井了！请猜猜斗子的心理路程和怎么知道的（笑）
感谢杨桃71、瀤沙、sapphire的营养液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承认？
不。
折木千夏深知黑羽快斗的可信度。
可她才答应工藤新一严守秘密； 不能在他离去后立刻食言。
否认？
她暂时无法肯定，支撑黑羽快斗这样判断的线索是什么。
折木千夏疾速地将记忆里所有与此有关的信息翻箱倒柜地摆出来。
在她轻描淡写略过白鸽窃听、追踪的事迹； 至少在短时内； 黑羽快斗不会再次动用不正直的手段； 她和工藤新一的对话不太可能被窃听。她的举措可疑，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的身体状态完全属于不同的两个时期； 都与他异常相似，可此时黑羽快斗绝无可能猜中返老还童。
黑羽快斗到底是诈唬，还是真正掌握了关键信息？
承认和否认外的其它选择，是含糊其辞加试探。
重点是剖析黑羽快斗的逻辑思维链，及探查他作下判断的突破点及她的缺漏。
“快斗；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心有决断的折木千夏皱眉； 透绿的眸子微眯，用十分困惑的语气问。
在擅长易容、扮装的基德二代眼前； 这是班门弄斧的她倾尽全力的演技。
“小千，你知道潘多拉为什么被冠以生命之石吗？”黑羽快斗没接话，不慌不忙地提及另一件事。
“是为什么？”
“据说它能使人长生不老。”
“是开玩笑吧？”
折木千夏如本能般自然地反驳。
她直直望去，黑羽快斗的神情却不是如此； 眸色异常认真，他郑重地答：“传言明年，当宝雷彗星临近，若手持生命之石，将其奉给满月，潘多拉将滴下一滴泪珠； 喝下泪珠的人将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在绵延不绝的历史长河、毫无真实性的传说及虚构的文学作品中，永生的追寻者难以计数。
可，就譬如食人鱼肉的比丘尼，成功者皆是虚幻。
而且，这与黑衣组织所谋求的，在一定程度上，似乎巧妙地不谋而合了。
折木千夏呢喃贝尔摩德的名言，也是白井在乐园门口对她进行记忆测试的二进制代码的真意：「因为我们正试图逆转时间，让死人复生」。
复生、长生、aptx4869。
她敛下复杂的神色，黑羽快斗现下寻找的潘多拉，是否也属于庞大未知的一环。
在月光的照耀下，潘多拉将流出一滴泪珠。
且不论泪珠的奇幻效果，宝石将流出液滴。这应该是类似魔术机关，如轻触黑羽快斗卧室墙上的照片，只要将宝石映射月光，机关将被启动，贮存其间的液滴将流出来。至于等到明年，宝雷彗星临近，这与黑羽盗一设置开启密室的条件相仿，触发机关仅是其一，还有时间限制。
月亮不会发光。人所亲见的，是它反射的太阳光线。
与耀眼的阳光相比，月光的光照强度不及白日的暖阳，温度低，是冷光。
传言特别指定了月光，折木千夏斟酌缘由。
黑羽快斗这番解释，让这颗生命之石在这个遵循科学的世界显得愈发格格不入。
他真切地相信这个可能性存在，并依言行动着，因此基德时隔八年华丽复活。
折木千夏踌躇，她有太多好奇、疑惑，想向黑羽快斗问清楚，但此刻立场倒置，她才是被提问者。
少年实在太狡猾了。
先平淡地如实回答她的提问。
随即顺理成章、不疾不徐地发问，令她猝不及防。一瞬，她来不及掩饰惊异的神情，径直倒映在他专注的瞳仁。
“快斗，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折木千夏含混地接话。
“长生不老有可能。那返老还童，自然也有可能。”他反问。
“诶？”她发出短促的惊讶声。
“周日晚上，在乐园的电影院前，小千，你会突然高热，是因为果断地冲进雨里，遇见了一位心甘情愿把伞借出去的人。那位你不由得想帮忙的对象，就是变小的工藤新一，或者可以称他为江户川柯南，对吧？”
黑羽快斗利落地起身，快步上前，伏身双手撑在软椅两侧的扶手。
他帅气的脸近在咫尺，湛蓝的眸子缀着透彻的光，难掩骇怪的折木千夏不由自主往后退，脊背紧贴椅背，目怔口呆地对上少年探究的视线。
“过目不忘的你，一定记得名侦探下午的穿着，与身体缩小的孩童毫无二致，特意买了和名侦探同款的衣服、鞋子作装扮游戏，他的借口就和小千、你的水平一样再拙劣不过了。他为何会变小，我暂时不得而知。但，江户川柯南可以变回工藤新一，就是在昨晚——他身上过分松垮的衬衣，落在地上、显然穿不住的休闲裤，一定是因为突然变回少年撑破了小孩的衣服，才临时换上沙发扶手那套我送过去、你应承负责熨平的新衣服。”
“昨晚，你再三推却我的解释、在门厅拦住我、我离开后没有直接休息、客厅的灯持续亮了一小时。这样解释，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他条理清晰地总结。
可怕！
虽有些许不对，但时间线和因果基本说中了。
怪盗的智商丝毫不亚于侦探。
折木千夏真切地意识到这一点，怔怔地凝视继续说明的黑羽快斗。
“名侦探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或许是昨天傍晚知道了小千、你过目不忘的特质，想向你询问周日的线索。而他变回少年状态的关键，与白井桑制作的酒心巧克力有关，对吧？”
“小千，就像你前日无意隐去昵称的话，让我误解成是向白井桑，而不是给我的回复。今早同理，你的一些话并不是与我说的，而是向他传达的，对吧？”
黑羽快斗饶有兴致地紧盯住她，勾起清浅的笑。
触手可及的近距离与完全出乎意料的剖析，折木千夏几乎丧失了全部的冷静。
她勉强驱动仅余一点的处理中枢，分析黑羽快斗的话，这番听起来像从潘多拉出发，因此引发的大胆联想，推理的突破点可能并非他表现出的，同样是奇异的伪饰，一如她今早使用的。
折木千夏无奈开口：“快斗，我没有什么要特别补充的——”
黑羽快斗闻言，笑意愈深。
“这个故事编得无懈可击，想法疯狂又天才，比我的舞台剧剧情梗概更精彩、发展更出其不意。”
黑羽快斗的笑意顿时凝滞了几分。
他合眼，随即抬眸。
“人的特质、习惯、兴趣爱好，就算身体缩小，血型、指纹以及DNA。”他字字分明地强调，“都不会变化，都是不动如山的铁证呢。”
“……快斗，你这样，似乎是特别针对柯南君和工藤君？”她坚持模糊重点。
“只是无聊的嫉妒而已。”他漫不经心地应，悠然地直起身。
与平日的黑羽快斗有些微妙的不同。
一面强势地步步紧逼，一面进退自如地展露真心。
明明是他暴露身份的紧张境况，反被顺势反客为主、立场倒置。
折木千夏愣怔地瞧着自若的黑羽快斗，再度难得词穷了。
“第二个问题，小千，上次出园后，我们在商业街初见白井桑。其实，你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对吗？”
黑羽快斗紧接着问。
她初见白井的惊诧，以及昨晚见到与苏格兰长相相似的人，两者的托辞极其相似，讶异亦然。昨晚窃听全程的黑羽快斗机敏地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得出了无比接近正确的结论。
“是第一次。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白井桑。”
折木千夏坚定地重复，这是事实。
安室透、波本与降谷零的三面，她十分了解。
见到真人，确是第一回。
“那，便是在此前，听说或见过白井桑。你是见过白井桑的哪一面呢，才坚决认为他是一位极其正直的人？与工藤新一相同的侦探身份，厨艺极佳的服务生，或不为人知的第三面？”黑羽快斗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的眸光，猜测，随后补充，“小千，你不必急于作答，因为这并非我希望你为我解答的最后一个疑惑。”
折木千夏望着他探不见底、意味不明的眸色，无法抑制被彻底地看穿、愈发慌张的心绪。
黑羽快斗轻叹气，终于蓄足攻势，“小千，这是最后一个了，我希望你照实回答我。我——”
她的外衣口袋里，手机提示音清亮地响起，来得恰到好处。
松了口气的折木千夏急忙抽出手机，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请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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