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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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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大人,恕国藩失态,吴大人殉国后,国藩更应尽心尽力,以保湖南周全!”

    曾国藩的声音分外严肃,他暗自下定决心,拼死也要挡住汉逆,湖南是他之家乡,若是丢了湖南,纵是皇上不治他的罪,他自己又岂能苟活。

    听其这般一说,骆秉章才稍稍放了些心,他靠着椅背,舒了口气。

    曾国藩心下思量着,他率领六千湘勇,号称万人来到岳州,是为了与荆州成犄角之势,现在荆州那边显然是指往不上也,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了……

    想到这,曾国藩轻轻的皱了下眉头,至于自己这边所倚重的也只有罗泽南、王鑫等人,至于刚提拔的旗人塔齐布当中军参将,不过也就是为了消除皇上和地方官的戒心,塔齐布又有什么能耐?

    唉,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想到这里,他立即想到了去年随张亮基一同前往武昌做幕客,现在生死未知的左宗棠,当初若是自己把他留下来我好,从是其素来与自己心存芥蒂,方今用人之时又有何妨?脑子转来转去,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突然,他的一动不动的三角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想到了一个人来。

    “骆大人,吴大人生前不是向皇上递了一个折子,要调贵州的胡润芝去襄阳主持军务吗?”

    骆秉章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他奇怪曾国藩怎么会问起这件不相干的事情,

    见骆秉章没有反应,曾国藩有些心焦的问道。

    “现在吴大人殉国,胡润芝可怎么办?”

    说到这,他站起身在来,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觉得身上有些痒,他有个怪,全身长满了牛皮癣,遇到烦心事儿,就痒的厉害。

    转了几圈之后,他又对骆秉章说道。

    “大人,这胡润芝可是个将才,要是他在长沙,必可保长沙完好,而国藩于岳州与其成犄角之势,届时大人也定可高枕无忧!”

    骆秉章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于是连忙说道。

    “那胡润芝现在何处?”

第154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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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胡润芝现在何处?”

    这一声反问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骆秉章又说道。

    “胡润芝在贵州剿匪,功绩显赫,能迅速平定一方,可见其也是个很有手段之人,可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情况?”

    曾国藩一听,眼光立即黯淡下来,这正是他担心的,如果胡林翼已经到了湖北,现在吴文镕兵败身死,崇纶逃往河南,其必然无处落足,如果他还未到湖北,那情况将会更遭,以胡林翼之才智,在知道吴文镕身死的消息后,其必将明自己自己于湖北将无立足之处,他或回贵州,或困于路上,不论那一种情况,都是浪费了一个将才啊。

    想到胡林翼的境况,曾国藩不由长叹一声,摇头道。

    “我也无从知晓他的情况!”

    两人立即都沉默不语了。恰在这时,营中传出一阵喊杀声,那是正在操练的湘勇发出的杀声,两人一同来到大营练兵场上,放眼望去,数千湘勇正专心操练,在官佐们的指挥下,正在演练着阵法,看着麾下的儿郎们的专心操练的模样,曾国藩不由抚着胡须,笑咪咪的看着练兵场的景象,此时练兵场上杀声震天,只看得曾国藩连连点头。

    而骆秉章更是暗自佩服道。

    “涤生真是神通广大,善于治兵,有这样一支勇练,又何惧那引起汉逆,定可大破反贼,建不世之功!”

    “哪里、哪里……”

    曾国藩连忙客气道。

    “这全是骆大人全力支持所成,若无大人相画,纵是国藩有通天之能,亦可能练出湘勇来!”

    曾国藩说的倒也是实施,若无骆秉章支持饷银,纵是曾国藩本领再大也不可能练出湘勇来,而骆秉章则笑道。

    “涤生不必推让,湘勇神威,谁人不知,你的功劳比谁都大!”

    见骆秉章如此,曾国藩这次倒也没有客气。

    正在指挥湘勇操练的罗泽南和塔齐布,忽然看到曾国藩一行走来,他们马上走下高台,来到两人面前,向曾国藩和骆秉章请安。

    正在操练的湘勇看到曾国藩走来了,也都停了下来,齐声喊道。

    “给两位大人请安!”

    曾国藩立即收敛笑容,神色威严起来,在自己的军队面前,他从来都是不假言笑的,因为他认为,只有保持一个威严的形象,才能令下属如臂膀般使用,扫视一下练兵场,湘勇们都注视着曾国藩。

    走到队伍之中,曾国藩沉声说道。

    “大家操练的都很认真,这很好,诸位须知,这粤匪汉贼并非等闲之辈,只有用心操练,才能于沙场立功,尽力杀贼,报效朝廷……”

    “我等必谨遵大人训示……”

    在众勇的齐声相应中,曾国藩满意的点点头,缓步与骆秉章一同走上高台,站在高台上他的大声说道。

    “大家肩负朝廷之重任,乡老之重托,断不可有怠懈之心,本官挑选尔等,是看中尔等诚信勇毅,要做到诚,务须心胸胆荡,毫无私念,其后方能真实无妄,诚,就是不欺,不骗他人,就是心无杂念,无杂念者,方可一心为国,所向无敌……”

    说到这里,曾国藩停了一下,又问道。

    “我平常说的这此,尔等可都记住了?”

    “大人教诲,我等谨记在心!”

    嗯一声,曾国藩指着前排的一个勇练问道。

    “那么你说说一下,什么是“信”!”

    “回大人,信就是守信,对官长要有信义,要服从官长之命,对百姓要有信义,不能骚扰百姓……”

    如此这般回答,当然让曾国藩满意的抚须点头,至于骆秉章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要勇,临危而不敬,遇挫而不馁,最重要的就是“毅”字,要坚毅,不能怕死,讨伐贼寇的之志,绝不可丧……”

    无论这些勇练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曾为礼部尚书的曾国藩仍然在那里用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为这些勇练讲着道德文章,而台下的兵勇亦肃然静听。最后曾国藩的眼光扫视了一下练兵场,然后方才挥挥手说道。

    “继续操练……”

    在两人离开时,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一次于练兵场上响了起来,时近中午的时候,就在骆秉章邀着曾国藩于其一同用饭,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两人品茶谈着诗书文章,正谈至兴高之处,忽然有门人来报。

    “大人,外面有一人,自称是贵东道胡大人派来的,要求见大人!”

    “哦!”

    骆秉章先是一愣,放下茶杯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贵东道胡大人又是何人?这贵州来的官儿,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倒是曾国藩首先反应过来了,这贵东道胡大人可不就是胡润芝嘛,他也顾不得是在别人邸间,反客为主的他连忙说道。

    “快快请他进来!”

    来的正是刘毅,这一路上他快马加鞭的往长沙赶,在得知骆秉章与曾国藩都在岳州后,他便立即赶了过来,仆人将他带入花厅中,不认得眼前这两位的刘毅,虽不知道他们那个是的骆秉章,那位是曾国藩,却是掏出胡林翼的书信,倒头便拜。

    “叩见两位大人,我家大人有信给骆大人、曾大人……”

    气喘吁吁的刘毅双手连忙将信奉了直去。

    接过信来,骆秉章将信递给了曾国藩,他知道曾国藩与胡林翼的交情极深,加之其又是湖南干将,所以他让曾国藩先看,曾国藩也顾不得客气,抽出信便读了起来。

    “来人,上茶!”

    在曾国藩看信时,骆秉章让仆人给刘毅端来茶水,又让他坐下,刘毅不敢坐,只是站着答案。

    看完信后,曾国藩把信递给骆秉章,然后问道。

    “胡大人在一切可好?”

    “现在湖北的局势让我家大人忧思成疾,病倒于,他派来我见两位大人时,还没有完全康复!”

    看完信的骆秉章则说道。

    “润芝在湖北进退失据,我们一定得帮他一把,人才难得,不能让润芝没用武之地!”

    先前因曾国藩的一番话,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胡林翼的骆秉章自然不介意这个时候卖出个人情来。

    曾国藩抚须沉吟一会,然后断然说道。

    “事不宜迟,还请大人马上进奏皇上,留润芝在湖南防剿,如今正值用人之计,皇上肯定会同意的!”

    骆秉章连连点头,他也巴不得胡林翼赶快来湖南,以保长沙无患。

    “不过皇上恩准之前,恐怕润芝还要留在湖北啊……”

    骆秉章的眉头猛的一皱,尽管他希望其现在就来湖南,可朝廷法度如此,他也无能力为。

    “暂且让他驻于原地吧,马上派人送些银两过去,让润芝整顿兵马,调养身体!将来来湖南还有大用他的时候!”

    曾国藩点点头,然后指着刘毅说道。

    “这位小哥,暂且留在此处休息,过些时日待圣旨下来后,再回去向你家大人送信!”

    听两位大人这么说,心知这下自家大人再也不须忧虑,而众人也有地落脚之的刘毅连忙满心欢喜的答道,

    “是!小人谨遵大人吩咐!”

    心有所急的两人也顾不得吃饭了,骆秉章便安排人给胡林翼送信,又从官饷中拨出一笔银两,交人押往曾国藩着手写奏表时,又特意询问着胡林翼的近况。

    在得知其已到山穷水尽之时,他反倒是有些后悔了,向骆秉章举荐的太早了,若是早些得知其情况,先笼以人心,再荐于骆秉章岂不正好可以收其为已用?从而令骆秉章身边多一个自己人?

    但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毕竟他与胡林翼相交多年,奋笑疾书的他倒是不吝于对胡林翼的夸奖,更是言称其才华远胜自己十倍,其必可为大用。然后恳请皇上将其调往湖南,以免反贼进攻湖南,写完这个奏折之后,在骆秉章附属之后,封好奏折的曾国藩便立即派人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哎,现在只待皇上批准,胡润芝既可回以湖南了!”

    待信使离开后,曾国藩忍不住感叹道,想到下落已知的胡林翼,他自然又想到了另一个知交好友,

    “只可惜左季高至今生死不明……”

    当年左宗棠入张亮基之幕,正是在其游说之下,曾国藩才得以张亮基的全力支持,方才有了今天,这会想到其与张亮基一同往武昌任职,在武昌再陷贼手之后,两人生死下落自此不明,他又能如何能不感叹。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季高之才,我早有耳闻,堪称当亮,只可惜无缘一见啊!”

    骆秉章也跟着感叹道,这幕中无人之感并非只有一个曾国藩,骆秉章未曾不是如此,那张亮基往武昌赴任时,带去的幕僚半数尽是湘中英杰,现在纵是偶有遗落,不过也只是二流人选罢了。

    “哎,但愿老天保佑季高等人能够逢凶化吉吧……”

    尽管知道其生还的可能性极为渺茫,但并不妨碍他在内心里这般为左宗棠祈祷着,毕竟两人同岁且从父辈便是知交好友。

    “可惜了、可惜了……”(。)

第155章 游龙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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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督府大牢,那是约莫五十几平方的半地下式的监牢,墙壁都是一块青砖所砌,地下铺着一层青砖,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

    置身牢狱之中,闻着空气中的异味,访客的眉头便是一皱,这牢笼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难闻,瞧着那墙角处的粪桶,他立即想到当初自己与其为伴的数月……

    再瞧着这牢中关押的人犯,曾几何时,这并不算大的牢笼之中关押着二十几人,而现在,这些人却大都已经成为自己的幕僚——他们曾是湖广总督张亮基的幕僚,在武昌城陷时逃避不及而为义军所俘,随后愿降者留用,其它人则被囚于牢中,在长期的囚禁之中,人的意志总是不断的受到考验,时至今日,这牢中不过只剩四人而已。

    这牢中诸人瞧着来客,目中无不是带着轻蔑之意,而来者却是毫不为意的笑着,并冲着牢中之人微微鞠躬道。

    “学生见过张公!”

    那背对他的人缓缓转过头来,若是有熟知官场的人在此,定能一眼看出,这位便是前湖广总督张亮基。

    数月来一直谣传着为“贼虏所害”的张亮基居然好好的活着,这确实是超出了旁人的意料。

    “不知井程今日又来,所为何事?”

    强撑着内心的勇气,张亮基冷声说道。

    尽管看似坚强,可他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瞧着其这副反应,李渭怡不禁暗自佩服起大都督来,当初被擒住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必死,可谁曾想,大都督并未滥杀,只是把大家半于牢中,虽说牢中味道难闻至极,可却也让众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时间越长,尤其是随着伙食的不断改善,求生的意志便在众人的心中越发坚定起来,而每隔数日,总会有人前来游说,于是乎在求生之念的左右下,当初还意欲为朝廷尽忠的众人便纷纷转换了门庭。

    现如今只剩下这么区区四人而已。

    “大都督让学生来问张公,可有何需要?”

    这一声询问只让张亮基的心底猛然一颤,那内心的恐惧顿时流露出来,难道……这是要送自己上路了!

    当初被擒住时,张亮基也曾心存必死之意,可未曾想,那贼逆头领不过只是简单的问了他几句话后,便将他关入牢中,几个月下来,那当初兵败时羞愤难当的必死之意也越发淡薄了,这会猛然以为自己要“上路”,这心底如何不惊。

    “我,我……井程……”

    “张大人,何必与这般小人言语,你身为朝廷之封疆之吏,焉能如这般无骨之辈一般,卖身相投!难道就不怕朝廷之法度!”

    顺着声音看去,李渭怡只见西首屋角之中,一对眼睛狠狠地瞪视着他。那目光的狠意让李渭怡的身子一颤,于是便勉强撑着起些底气,笑说道。

    “左兄此言诧异,今日我大都督起兵为的是天下之百姓,为得是恢复中国,左兄身为汉人,却甘愿做满清之奴才,焉能对得起祖宗!”

    人总是会改变,至少对于李渭怡来说,在选择投身义军之后,他便不断的用这“大义”来游说自己。

    “尔等匪逆,滥杀百姓、劫掠无度,岂敢谈为天下百姓……”

    左宗棠向前一步盯着李渭怡厉声说道,他并没有同其在“大义”上纠缠,聪明如他,又岂不知道,对方只须民族大义一词,便可回击他的辩解,而唯一支撑他的便“百姓”。

    “哼哼,我义军自起兵以来,何曾滥杀一人?这武昌他日先为满清所焚,后来粤匪再焚,我义军入城后,设粥棚,活民又岂止数万,反观他日张公治时,又焉顾城中百姓死活?左兄言必称百姓,当初张公欲强征百姓之时,为何不见尔进一言!”

    论才学,李渭怡自然比不上当初幕中身居首幕的左宗棠,可李渭怡却胜在有一系列的“事实”作为支撑,相比之下,左宗棠这边似乎就没有那么多的明证了,不过左宗棠又岂是甘愿认输之人,他立即辩道。

    “哼哼,我四千楚勇何辜,尽数为尔逆所斩,悬于城头,以至城中腥臭数月,此非滥杀,何为滥!”

    提及当初四千楚勇悉数为义军斩杀的一幕,同为湖南人的左宗棠只觉内心一阵激动,甚至就连瞧着远处的牢头时,那也是一副恨不得食其骨的模样。

    “他日我义军以区区数百人夺城,为因以战果,亦只能如此了,左兄当初于长沙时,不亦建言杀尽所谓之逆民嘛!”

    正因为曾同为张亮基之幕友,所以李渭怡才了解左宗棠的过去,当初在太平军离开湖南后,面对地方的混乱,左宗棠亦曾建言“乱世用重典,杀尽逆民,以为正典”,被其用曾经的话语这般一堵,左宗棠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罢了,罢了……”

    就在这时,张亮基突然摆手说道。

    “哎,我身为朝廷封疆之吏,又焉能苟活于世,今日朱大都督欲杀我,我……”

    不等张亮基说完,李渭怡便故作诧异状的反问道。

    “张公为何如此以为?大都督何时欲杀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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