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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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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的模样。

    瞧起来似乎有些面熟,西边坐着一位师爷,看着那有些面熟的大老爷,仔细认了才想起似乎前阵子在洋和尚寺里见过的那个——想到这,王孚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这人当真是官军?

    暗自提了一口气,王孚在堂中站定了,他知道,眼前这一关,若是过不去,恐怕今天这命就非得交待在这了。

    用询问的目光看看李子渊,见他点头,朱宜锋便将案上铁尺一拍,沉哑着嗓子问道:

    “你——叫甚么名字?”

    “回大老爷话,草民王孚叩见大人。”

    刹那间,一撩长衫脆在地上王孚突然打定了主意,明摆着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他,这会气势倒也有那么些之先声夺人,且不紧不慢说道:

    “安徽徽州人,原是商人,却误入匪路,后受门下之人胁迫,又误入歧途,于武昌从逆,现于前军师帅陈书扬门下任前军旅帅……”

    “那降书想来大人已经看过了……”

    跪在地上,在醒来后发现怀中的降书不见的王孚,心知对方肯定已经得到了降书,便再次叩头说道道。

    “陈兄闻讯大人率领官军进抵黄州剿匪,便惶惶不可终日,因此有心请求招安,还请大人赏草民等人一条活命,让陈兄与草民能为大人出力、大人甘脑涂地……”

    在说话的时候,王孚的话语里带着个“巧”,他甚至都没有提本朝廷,而是只言道着“为大人甘脑涂地”,似乎他投降的不是朝廷而是眼前的这位不知姓名的大人。

    “为我甘脑涂地?哼哼……”

    冷笑着,朱宜锋取过降书,抽出信瓤,捋开读了起来,读罢将信照原痕折好,装入信封,盯着跪在那的王孚问道。

    “你这信上,可是只有将军,而没有那位大人,不知你准备降的是谁?又是为那位大人甘脑涂地!”

    “大老爷”的反问让王孚的心头顿时一紧,正是因为不知要投那位大人,才会写这封信,可这封信却把他们的心思倒了个清楚,于是连忙解释道。

    “自然是为大人您,只是草民不知大人威名,自是……”

    “得了!”

    用力一摆手,朱宜锋盯着越跪越低的王孚说道。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恐怕打死你,也没想到,老子是官吧!”

    这,还真没想到……王孚再次把头叩的更低了,要是知道你是官,恐怕早就拿你的脑袋当投名状了,

    “你说,陈书扬他是不是真心想投降?”

    “陈兄和在下都是真心的,还请大人给草民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机会不是不行,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当初投发匪是为了谋一个出身,到了我这,也是为了一个出身……”

    冷笑着,朱宜锋拿过那封信说道:

    “这降书嘛,写的到是很诚恳,可是不是发自真心,却又是两可,若是本大人命他攻打其他逆匪,他可愿意去吗?”

    “大人但凡有所差遗,草民必当不惜全力为大人效命,还请大人恩许招安……”

    “招安不是不行,你回去告诉陈书扬!”

    话声稍稍一顿,朱宜锋说道。

    “想招安,他就必须戴罪立功,你叫他立即撤出黄州城,本官需要在城外和他面谈。”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就这么简单,王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面道着谢,一面却在心里嘀咕着,似乎有那里不对,是那里不对……

    “好了,好了,要谢也是他陈书扬谢,这献城之奇功,再怎么着也能保他个正六品的顶戴吧!”

    大人的话传入王孚的耳中,只让他心底猛然一颤,正六品!

    十年寒窗苦,为的不就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嘛?而他陈书扬,就这么简单便得了一个正六品的品衔……

    羡慕,当然更多的却还是嫉妒,就在王孚心底越发嫉妒的时候,朱宜锋注意到对方的神态变化,心底暗自冷笑一声,然后又微微向前一探,盯着跪在地上的王孚问道。

    “至于你嘛!王孚,你说,本官又该如何待你?”

第79章 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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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那黄州府东门外却是一片车马旌旗,虽说打旗的持枪的大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但骑于马背上的陈书扬被这一片车马旌旗兵丁将勇簇拥着,却也显出了几分威风来,尤其是他那系在身后的红布披风,被风一吹披风摆荡间更平添了几分为将者的威风来。

    “刘老弟走了?”

    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隐隐的陈书扬似乎能够看到远方的雪地间有一支队伍正在往北方走着,那是与大家伙分道扬镳的刘健,还好,那位朱大人并没有让大家拿投名状,要不然的话……怕也只能拿他的脑袋当投名状了。

    “走了!哎,这将来若是再碰着,恐怕就得刀枪相见了……”

    李元吉有些可惜的说道。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王孚冷笑一声,那双眼睛更是眯成缝儿,跟在陈书扬身边的他又轻声说道。

    “朱大人在前面等着咱们弟兄,老兄,你看……”

    似乎这会一切主张全都是由陈书扬作主,昨天从诸城镇回来后,陈书扬见招安有了眉目,非常高兴,频频给王孚敬酒,王孚又回敬他。酒酣耳热之际,王孚更是提议陈书扬、李元吉负荆请罪去见大人,对此,陈书扬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他,自然知道,什么叫做戏做全套。

    “老兄,这,咱们当真要捆上吗?”

    瞧着那马鞍上的荆条,李元吉有些不太能接受。

    “那人不过就是勇营的千总,论起兵来,咱们手里头的兵未必比他们少,这么干未免也太掉价了……”

    “元吉!”

    冷笑声从陈书扬的嗓间发出,他勒着马缰回头看着李元吉说道。

    “你懂个屁,今个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受着,你要知道,那朱的官不大,可毕竟也是朝廷的官儿,既然是朝廷的官儿,就是咱弟兄们的晋身之道!”

    在自己人面前,陈书扬倒是不介意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当初在湖南投奔太平军也好,现在接受招安也罢,不过都是一落榜士子的为求晋身的无奈之举,既然机会在眼前,那就要抓住机会。

    就像王孚一样,这会他深切的感受到当初王孚的想法了,他可不就是抓住自己这根稻草,敲开了太平天国的门,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哎,老兄,行,全听你的……”

    李元吉有些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性格耿直的他虽说不怎么抵触招安,可对这“负荆请罪”的做法,多少有些无法接受,可既然两位老兄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也就只能硬扛着。

    从东城外的旷野到数里之外的土地庙,骑马不过只需要十几分钟,待靠近那处破败的土地庙的时候,瞧着庙外站着的数十名穿着号衣,手拿缨枪的官军,王孚连忙说道。

    “老兄,这就到了,你看……”

    指着鞍上系着的荆条,王孚看着陈书扬。

    “有劳老弟了!”

    一心求官的陈书扬,自然没有任何抵触,直接叫王孚把自己捆在带来的荆条之上,作为读书人的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待捆好两人,自己请那寺外卫兵又像模像样的扎了几根荆条在身后,王孚便向卫兵请求通报,而寺外的卫兵则直方道上面已经打过招呼,领他们进了土地庙。破旧的寺殿内,朱宜锋已坐着等候,在看到来者时,他的唇角微微一扬。

    一见朱宜锋,陈书扬立即跪下叩头说道。

    “湘潭县桑平园草民陈书扬叩见大人,草民前愆罪该万死,任凭大人处置。”

    说着他又连叩三个响头,这戏份可谓是做的十足,对于接下来的一切,陈书扬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模样,接下来定是大人接自起身扶起自己,然后解开绳索,取下荆条丢在一边,亲自给自己披上棉衣,然后亲近的请自己坐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像书上说的那样,戏里演的那般,总之,从此之后,他陈书扬便从落榜的士子摇身一变成为官军,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将来凭着军功成为一方大吏亦非不可能,正所谓乱世出英雄。

    想那石达开,论才学又岂及得上自己?他不过也就是机组巧合成了太平天国的翼王,就是那张国梁,也不过就是有勇无谋罢了,自己再怎么着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可以说能文能武,怎么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用那些发匪的脑袋染红自己的顶子……

    就在陈书扬浮想联翩的时候,朱宜锋倒是把唇角一扬,打量着眼前这跪在地上叩头请罪的陈书扬。

    这个人啊……留不得!

    实际上,从一开始,朱宜锋就没有想要留下陈书扬的意思,因为他非常清楚对于黄州城内的一千五百多号太平军来说,作为师帅的陈书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头领,而这个头领极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更何况,这人一心招安,让他知道了自己这官军的身份不过就是假冒的,到时候怎么办?难道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去邀功吗?

    所以,无论如何,朱宜锋都不会留下他!

    嗯?

    等了好一会,戏差不多都演了全套的陈书扬有些疑惑的抬了下眉头,怎么不见这位朱大人把自己扶起来啊?

    就在疑惑的功夫,一个话声却突然传到他的耳中,

    “大人,此人断然不可招安否则汉阳被杀的数千百姓之冤魂,何以能平!”

    什么!

    耳边的话声让陈书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猛的扭头看着王孚,看着跪在地上的他,目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宦廷老弟,你,你说什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像是没有听到陈书扬话似的,王孚再次叩头,抬头时只见那脸上全是泪水。

    “大人,在下也是读书人,虽不慎从逆,可却也读过几年书,受过圣人教化,可这陈书扬者实是蛇蝎心肠,其甘愿为虎作伥,于汉口惨死于其刀下百姓,又岂止数千口之多,如此鼠辈,大人焉能招安……”

    “姓王的,我,我……你特么说什么!”

    陈书扬挣扎着想要去阻止王孚,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而一旁的李元吉更是睁大眼睛,目中全是不解之色,这两位兄长,这是唱的那出戏啊?大家伙不是来招安,来负荆请罪的吗?

    那边当官的还没说什么,这边倒是内斗起来了……

    “两,两位兄长,我,我……”

    吱呒着同样被捆住双手的李元吉想劝,却又不知如何相劝,虽说性格憨直,可却也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

    可,是什么地方不对?

    “姓王的,你,你,大人,大人……草民实在冤枉啊,您别听姓王的胡说,他,他是想……”

    突然就在这时,李元吉看到身旁的王孚挣脱了那绳索,猛然站起身来,跑到一旁,从卫兵的腰间抽过腰刀,不等陈书扬说完,冲着他的脖颈便是一刀。

    手起刀落,虽说是个读书人,可在土匪窝里混了这么多年的他,虽不至杀人如麻,可却也是杀过人,见过血,这杀起身来自然毫无顾虑。

    在那人头落地的时候,王孚甚至连看都没看滚落于地的脑袋,而是在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再次跪倒地在,用力叩头道。

    “大人,草民一时冲动,居然于大人军前冲撞大人,还请大人治罪!”

    说罢,王孚又连连叩着头,谢着罪,至于李元吉,由是睁大眼睛看着地上滚动的脑袋,看着陈书扬那睁大的眼睛,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这不是招安吗?

    怎么,怎么自己弟兄说杀便杀了?

    “请大人治罪!”

第80章 当世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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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你嘛!王孚,你说,本官又该如何待你?”

    “这招安,并无不可,可本官不过只是千总,也是人微言轻啊,又岂能保得了所有人?王孚,你说,本官保住了陈书扬,又该如何保举你?可你却又献书之功,本官虽知,可于旁人看来……哎这让本官有些为难啊!”

    “本官尽量而为吧,不过咱们也是老熟人了,那我给你透个底,你呢?到时候,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嗯,至多也就落个从七品,你可满意!”

    昨日的一幕幕,在王孚的脑海中闪动着,虽说后来朱大人又好言宽慰一番,言道着到时候会尽量保下自己,可总归是在王孚心里埋下了一个引子。

    有很多时候,在那一瞬间,人总需要做出一些决定,就像在门外那卫兵给他捆上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说的那句话一样。

    “这是活扣,该怎么坐,可全看你自己了……”

    这句话能不能听懂不重要,重要是王孚非常清楚,陈书扬挡的不仅仅只是他升官发财的晋身之道,甚至还有可能挡着了自己的性命,这块石头,无论如何都要搬掉,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做出了他的选择——杀掉陈书扬。虽说不能取而代之,可他这从七品至少能变成从六品!

    “请大人治罪!”

    王孚的头叩的极响,以至于那额头处甚至都叩出了血来。

    看着不断叩头请罪的王孚,坐于椅上在整个过程中纹丝不动朱宜锋,迎着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虽是有那么些刺鼻却又展颜一笑,笑说道。

    “王孚你一心为民,为民除贼,何罪之有啊!你这举动虽说有些莽撞,可难得你一片诚心,快快请起来,咱们坐下来谈。”

    说话的时候,朱宜锋更是亲自扶起了王孚,瞧着一旁的李元吉,看着他那满面的茫然,朱宜锋在心底一笑,恐怕这人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吧。有时候,一切事情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他只需要知道,现在他的命在自己手中就可以了。

    “这位是……”

    “回大人话,这位是李元吉,说起来,也是良家子,也是被迫从逆,还请大人饶过元吉,元吉!”

    看一眼李元吉,王孚的脸色一肃,冲着李元吉使了个眼色,这弟兄三人来这,可不能全都砍了,要不然这军心难安啊!

    这会纵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更何况李元吉虽说憨直,可他却不傻,被这么一提醒,他连忙叩头说道。

    “大人,草民,草民确实是良家子,也,也是被,被逼无奈才,才从了逆,请大人饶草民一命,让草民有机会鞍前马后侍候大人!”

    李元吉的头叩的通通作响,听他这么一说,朱宜锋连声笑道。

    “鞍前马后的侍候,这倒不用,本官还指往元吉你给我冲锋陷阵哪!”

    亲自探身扶起李元吉,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取下荆条丢在一边。这会他倒是显得很是亲近,与先前的高高在上截然不同。

    “王孚、元吉,你们坐!”

    这地上还有具尸体,甚至就连那尸体断首处还在涌着血,可朱宜锋全是一副视若无睹状,拉着两人坐了下来。

    王孚与李元吉两人局促地在椅上落了座,不等朱宜锋招呼,一个卫兵端来两碗盖碗茶,放在王孚和李元吉的面前,道:

    “请用茶。”

    见他们两人似乎还有些不适应,那满屋的血腥味和地上的异处而置的身首,并没有让朱宜锋感觉任何不适,轻轻喝了一口茶,他又笑说道:

    “从今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随便一点,不要拘束。”

    王孚见朱宜锋没有恶意,立即摆出一副感动得泪湿眼眶的模样说道:

    “我王孚本是罪人,想不到大人对我还这样仁义。”

    话要说,戏要演,从砍下那一刀之后,王孚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若是不抱紧这棵大树,别人不说,就是身边的李元吉,没准都会要了他的脑袋。

    这以命换命的事儿,总是担着风险的。这一刀,王孚把自己全部的退路都砍没了。

    “瞧你!”

    尽管空气中尽是血腥味,甚至一抬头还能看到那地上的血污以及尚未抬下的尸首,但朱宜锋依然是悠然自得的端着茶杯,先喝了一口茶,方才慢声说道。

    “这匪首既然已经伏诛,这罪责又与你何干,王孚、元吉,你们两可愿随本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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