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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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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到了这么危机四伏的时候了,朕渴欲改弦更张,倾听臣下之言,以救时局,尔与多必阿应尽忠直言,方是为臣之道,何必顾虑?”

    其实刚才那一番话,不过只是说给皇上听罢了,现在听皇上赦免了,邵灿这才磕了几个响头,说道:

    “臣叩谢皇上隆恩。多必阿首先奏言,臣细细想来,虽说自皇上登基以来,大练洋枪队、办以机厂制造以洋枪、洋炮,奴才们倒也是卖命,可是说到底八旗总归是暮气太深,官气太重,将骄卒惰,难以言战。即便是为口粮之食,奴才们用心操练,可勇敢作战舍生忘死不如贼,吃苦耐劳亦不如贼,行军神速更不如贼。当兵的只知拿饷打仗,一旦无饷或赏银少了便不愿作战;当官的则只为了保顶戴和身家性命,或彼此争权闹意气,打仗反而放在第二位,如此军队岂能克敌制胜。”

    倾耳细听着多必阿的言语,奕訢脸色却渐渐难看起来,这些事情搁在几年如此,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他有些不快的打断了邵灿的话问道:

    “难不成练了洋枪队,洋枪队也是如此不堪吗?可除了他们,朕又能依靠谁呢?”

    奕訢的这番话,让邵灿立即把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里。他知道皇上指的依靠谁是什么意思,皇上终归还是信旗人。而他邵灿是汉人。

    “继续说!”

    见邵灿不说了,奕訢冷声令道。

    被皇上这么一命,邵灿连忙说道。

    “多必阿说,皇上不若于山东招以贫民入以洋枪队,他说,他说,北地百姓皆是心向朝廷,自然不会心向汉贼,若能招数万贫民,必可一扫旗人之幕气,届时这洋枪队战力必可大增,汉贼亦不足为惧……”

    邵灿跪在地上,语气显得有些不定,心里更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不是旗人,甚至不是汉军旗,也正因如此,这番话从他的口中道出来,显得有些诛心,若是招了汉人,到时候会不是养虎为患。

    还好,这会儿就他和皇上两个人。没有人落井下石,而且奕訢从邵灿话中,也听出了多必阿对旗人的无奈,八旗幕气太深,这是实话,保定之战,若不是多必阿的话,恐怕几万洋枪队非败在石达开手中不可。

    也正因如此,多必阿才会对八旗失望,想用汉人贫民另练洋枪队,若是搁在几年前,他的这个建议倒还可以,但是搁现在,且不说再练汉人洋枪队能不能来得急,即便是练成了,到时候那些个汉人会不会在战场上投贼?

    对此,他可还真没有什么底气。

    毕竟这一个个巡抚大臣先后投贼已经让奕訢对其怀疑至极点。甚至就连邵灿……嗯,他倒是个忠臣,当初若不是他破家令多必阿办这个洋枪队,不定现在朝廷早都没有了。

    “现在朝廷即便是想在练洋枪队,也不行啊,没银子,从洋人那借来的银子,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都用在该用的地方上了,再借钱,那些洋人也不愿意借啊,没有银子,那里还能再练洋枪?”

    奕訢当然不会说,对汉人的防范之心。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说。就像从圣祖起直到皇爷爷那辈子嘴里头说着“满汉一家”,满汉确实是一家人,不过那是主子和奴才的一家,满人是主子,汉人是奴才!

    以满驭汉!这是大清国的立国之本。

    “皇上所言极是,多必阿只是个粗人,自然不知道朝廷的难度”。

    借坡下驴的邵灿立即替皇上开脱道。

    “其他的他还说了什么吗?”

    虽说多必阿是个粗人,可奕訢隐约觉得他肯定还有其它的主意,至于是什么主意,恐怕还是需要自己亲自问,邵灿才会说,这倒不是因为其有意隐瞒,而是因为有些话必须要当皇上的亲自问。

    “臣,臣不敢瞒,多必阿还称……”

    邵灿叩头说道。

    “还称,可可借师助剿……”

    借师助剿!

    在邵灿说出这句话之后,奕訢整个人立即陷入沉默之中。他的腿盘在炕上,眼皮微垂着,似乎是在那里思索着什么。

    “皇上,多必阿说,凭着咱们自己之力,没有几年的时间去练兵,必然挡不住汉贼的几十万大军……”

    邵灿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出大气儿而只是不断的说着“多必阿说”。

    “多必阿还说,即便是咱们有了几年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银子。银子没有银子自然不能练兵,不能买洋枪不能买洋炮。没银子,即便是有了,时间也不顶用。多必阿说,现在朝廷最难的就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银子。”

    既没时间,也没银子!

    奴才的话语,虽然不是奴才亲自说,可奕訢听着也是一阵辛酸。

    自己这个皇上当的容易吗?

    当初九死一生,守住了京城要地,勉强算是保住了,大清国的基业,可刚一登基,还不懂自己,励精图治、力挽狂澜,那边汉逆就切断的江南的漕粮,几十万京营更是险些饿死,那会儿自己,可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这江山给撑起来。

    既没时间,也没银子,甚至还没有人。

    现在的自己和那个崇祯有多像,无人、无钱亦无时间!

    难不成这就是自己的命数?

    若是当初崇祯愿意借兵的话,以老祖宗当时的心态,只要明朝承认大清,像宋与辽、与金一般,与大清国结成兄弟之国,老祖宗们又岂不会派兵?若是这样,大清国又岂有机会入主中原?

    是的,当初他崇祯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所以才丢了江山。所以才无颜见朱家的列祖列宗。

    不行,这江山不能在自己的手里丢了!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住大清国的基业!

    心中这般一想,奕訢却又犯起了愁来,他之所以会犯愁原因,倒也非常简单,现在可不是两百多年前,那会山海关那边还有个大清国,现在那边可压根就是一片白地,顶多还有一个朝鲜,朝鲜,又岂能止往得上?

    那就只剩下一个友邦了。美国!

    想到美国,奕訢眉头皱的更紧了,原本的那美国之所以和大清国这般亲近,可不都是因为其让汉逆收拾了一通,这若是换成英吉利什么的。估计早都报复了,可到最后,美国人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灰溜溜的认了挨。

    由此可见,这美国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强国,至少他们压根就不想得罪汉逆,从他的那位美国老师那,奕訢知道,如果没有国会的批准,美国绝不可能派兵来中国,而国会也绝不可能批准此事。

    美国显然是指往不上的!

    至于英国,那可是汉逆“友邦”,不帮着汉逆打大清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借师助剿”说的容易,可做起来怎么做?借谁的师?

    “多必阿……”

    奕訢看着邵灿问道。

    “可还有其他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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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新春快乐,鸡年大吉,大吉大利……

第456章 天命(祝书友新春快乐!)() 
因为位于江南,所以南京的冬天,鲜能看到大雪,即便是下雪,也不过只是如柳絮般的小雪。但今年却有些反常。往年,南京的雪也就是在年前下上几场,让人有一种年前之感,至于年后,很少见雪,

    可今年却与往年不同。

    大年三十的当夜,在鞭炮声中,雪开始下了起来,然后雪越下越大,大如巴掌的雪片慢悠悠地在半空中盘旋,不过只是短短几个钟头,那雪便盖满南京城。直到正月初一下午,那雪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像。虽说那风停了,可是那雪片落得又急又快,整个南京城内所有的店肆亭阁、龙楼凤阙还有密如蛛网的大街小巷都披上了一层银妆。

    在纷纷的大雪之中,天空云色变得愈发浓重,云层低的像要压到地上一般,密集的雪,已经不是“片”,它们在空中结成了“团”,像有无数个顽童站在高天之上游戏人间,把松软的雪球抛落下来……这样的天气是没有生意的。几乎所有的店铺又重新打烊。已经出摊儿的小贩们又纷纷收拾家伙往回赶。

    此时的南京城成了雪的寂静世界。

    “可不是好兆头啊!”

    在这雪下了之后,一些人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在那里摇头叹着,当然也免不得有人拿当年洪武爷正月初四登基前,也一样下起了三天的雪来说事,这么传着传说,似乎这场雪,与朱宜锋应不应天命联系了起来。

    对于“勉从舆情”,就是勉强答应舆论请求的意思,决定出来为天下造福的朱宜锋来说,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登基的那一天的到来。

    尽管生在蜜罐里,长在新世纪,但是朱宜锋从来没有迂腐的要在1858年建立什么共和,甚至就连同立宪也没有考虑过,至多也就只是考虑过如何用旧瓶装新酒的方式,借鉴西方现代政府体制,对中国传统的官制进行修改,而修改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只是为了维持统治的需要,为的是建立万世之基,嗯,为的是把国家传到自己的子孙手中——人永远都是自私的,屁股从来都决定着脑袋。

    对此,朱宜锋可谓是深信不疑!

    随着登基的日子到来之后,朱宜锋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与忐忑,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原本可以用加班工作的方式,缓解着内心的期待与不安,当然随着倒记时的临近,越来越多的战备工作的准备进入倒记时——作为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挥师北伐,现在义军已经开始向北方集结,朱宜锋明白,最后的一刻已经到来了。

    明年,一个新中国将会屹立在东方!

    当然,自己就是这个中国的主宰!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朱宜锋的日子过的却是相当难熬。

    原因非常简单,举行登基大典的黄道吉日选在正月初四——472年前,朱元璋就在尚为“集庆”的南京登基称帝,创建了大明帝国。也正因如此,作为一种继承,作为朱元璋的“后人”朱宜锋或许可以不继承大明的“正统”,但却要在这一天登基。

    然而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南京便是阴霾四布,天沉了两天之后,终于在年三年下起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最初对于这场雪,朱宜锋并没放在心上,不过只是天气的变化罢了。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这雪来的却有些古怪,似乎当年朱元璋登基前,也下了十几天的大雪,难道说这是顺应天时。有读书人这么一说,民间传着传着,却变了味儿:如果朱宜锋可以做天下的主子,在初四那天老天就会显灵,届时日朗天清;如果不可以,便烈风异景,使世人知之。

    而现在的风雪满雪,自然会有一些自许“大清忠臣”的人说“上天预警,朱氏不得再主中国,大清主以中国,实为顺应天命”。

    这种民间的谣言,若许别人会容忍它一点点的散开,但是对于朱宜锋来说,却正是借此将那些“忠臣”打尽,然后以“汉奸罪”,将其流放到非洲,而且要是西北非,即便是流放地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会被流放到最为偏远的地区。

    或许,说话的人可以流放,但是面对这天气,朱宜锋整个人都随之变得紧张紧来。

    到大年初二这一天,雪虽然停了,天空却依然阴沉,似乎还想要下雪似的。

    正月初三,朱宜锋有些沉不住气了,整整一天都呆在或许是中国历史上,最“土豪”的皇宫花园内,穿着身黑色的汉式衣袍,就那么站在里朝天阁中,看着那天空。

    这朝天阁位于王府之中,依如王府中的任何一栋建筑——墙壁用泥金彩画,地面铺大理石,门窗用绸缎裱糊,栋梁俱涂赤盎,柱子饰上彩色的鸟、兽、山水风景的图案。真可谓是土豪气十足,也正因如此,对于这座“壕”气十足的宫殿,他早就厌倦了,一心想着什么时候,新都才会建成,然后迁都中京。

    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闲情逸致,去看的中京的皇宫模型,只是看着那阴沉沉的天,忧心着这雪会不会再下下来。

    虽然对于所谓的什么“气数”,朱宜锋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但是他却深知这个时代的人们,对所谓的“气数”的看重。如果天不晴的话,初四即便是自己登了基,在有些人的口中,那也是“上天示警”。

    “你在哪?”

    朱宜锋自言自语道。

    “给我出来!”

    他喊的是那个总是会在不经意中出现于脑海的“东西”,直到现在,朱宜锋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过去的几年中,他确实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

    粤湘两省大鼠疫之后,在卫生总署的西医技术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尤其是各种外科手术的创新以及的药物的研发,可以说,现在武昌陆军军医学堂的西医技术,在很多方面,都已经领先于西方。而这完全得益于那个“东西”的帮助,他为这个时代带来了更先进的西医学术。

    但是,现在,当朱宜锋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给予回应。

    见自己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朱宜锋便回忆着有关人工降雨的资料。

    “碘化银吧,它应该可以人工降雨,不过碘化银怎么制取……”

    除了碘化银之外,还需要……飞机!

    当然在1858年,并没有飞机,但没有飞机并不意味着没有其它的飞行器——早在去年时,陆军学堂就开始制造气球,准确的来说是用于侦察的炮兵氢气球,也许可以在它的基础上制造飞艇,然后,再用碘化银在城外实施人工降雪,这样就可以避免城内下雪。

    当然,这一切只是想象罢了。

    因为想要实现这些需要很多技术,同样也需要时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自己就真得要这么等着别人传着自己“不顺应天命逆天而行吗”?

    这会没有敢去打扰面色阴沉的他,那些在洪秀全的刀棍下,已经习惯谨小慎微度日的女官们,更是垂着首,谁也没有登上楼去。

    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人过去,穿着一身汉式儒裙的徐灵芸便踩着木梯上了楼,在看着自己的丈夫,慢慢的走了过去。

    “相公,你是在担心天气吗?”

    面色阴沉的朱宜锋点了点头,现在他甚至没有心情去过问除去天气之外的任何事情,就连过去最关心的与北伐有关的事宜都没有一丁点兴趣。

    在他看来,那完全不是任何问题。军事问题,根本不是问题。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天气!

    “相公,你真的那么在意天命吗?”

    徐灵芸好奇的问道,过去自己的相公可不是这个样子。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有人却很在意,灵芸,要知道现在有不少人,正准备借着这个天气来为满清张目!”

    想着那些自许“忠臣”的遗老遗少们在将来会以“不承天命”为由反对新朝,朱宜锋不禁冷声说道。

    “我不担心他们这么说,我担心的是将来会真的有人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对于深信自己得位之正只有朱元璋才能与之相比的朱宜锋,需要面对的情况比朱元璋那时更恶劣——因为满清奴役中国已两百一十四年,在许多人心中满清就是正统。

    而天气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武器,用于攻击新朝“不承天命”的武器!

    “早晚非得他们统统收拾干净!”

    “相公,这可不像你啊!”

    从丈夫的话中听出那浓浓的杀意,刘灵芸不由的一惊,娇声说话时又依在他的怀中,这个怀抱是她所迷恋的安全之地。

    “你曾经说过,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天命,所谓的天命,在于民!民之所愿才是真正的天命。”

    回头望着丈夫,徐灵芸那双灵动的美眸中闪动着满是信任、崇拜的神采。

    “相公,我记得你曾说过,民之所欲,牢记于心,民之所怨,恭心倾听,国之可安,既然国之可安,那天命自然归你,这所谓天意,又有何惧?”

    妻子的回答让朱宜锋一哑,望着怀中的灵芸,忍不住常叹一口气。这句话确实是自己曾经说过的,但这也不过只是说说罢了,毕竟,决定脑袋的是屁股,再说,即便是在一百年后,类似的话,不过只是文字罢了。

    看着妻子的目光,朱宜锋并不想打破她心中的那一丝纯真,灵芸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女孩一样,永远保存着她那纯真的一面,或许,这正是自己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原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能带动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相比之下,容茗慧从来都没有给自己这种感觉,或许容茗慧很精明,但她似乎又太过聪明了一些。作为助手,她是一个很好的助手,但作为妻子……可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怎么劝说自己?

    想到因为怀有身孕一直在静心养身的容茗慧,朱宜锋可以想到她会说什么,

    她肯定会劝自己说——根本就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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