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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将亮未亮的阳光将彩色的玻璃窗照得饱满而透亮，却不刺目，朦胧的亮光将她心头未散的担忧驱散了。
　　看了看手机，现在才是早晨的六点多；　西尔维娅记得今天中午是彼得的十项全能竞赛；　她得在十一点前去哥谭。
　　“滋……滋滋……”
　　新买来的蒜味黄油在平底锅里从底部开始融化，一点一点塌陷；　最后变成冒气泡的透亮油体；　散发着欧芹和淡淡的蒜味。
　　提前腌制过12小时的蜂蜜蚝油鸡腿肉放下去之后发出一声更大的“滋啦”；　嫩红的肉质很快变得棕白，肉汁被封锁在肉质内，切开之后才会争先恐后的流下来；　混合的各种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
　　别墅外头的小径上有晨跑的人路过，香味透过大开的排风扇飘出去，让人侧目，西尔维娅坏心眼的笑起来。
　　吃完早餐，洗完澡；　换好衣服；　伪装面貌……
　　一套流程下来；　已经九点多了。
　　西尔维娅看看手机，发现快银发消息说他们已经启程往墨西哥去。
　　小狼女虽然一着急就往外蹦西班牙语；　但真要叙述问题的时候还是可以讲清楚的，改造变种人的事情不是小事，除了劳拉之外还有更多的小变种人需要被拯救。
　　阿曼达·沃勒已经被军方的人带走，作为天眼会的领导者之一、无从属政府官员，大家并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这一连串的事件下来，想来短时间内她也不能继续蹦跶。
　　超级英雄的联盟就此各自分散了，哥谭那一晚只是临时的组队，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责任：
　　队长和巴基去了西伯利亚，超人带着他之前待在X战警飞船上的狗回了大都会，万磁王带着兄弟会继续搞事，蝙蝠侠依然潜伏在黑夜，其余的复仇者也会有更多的事情……
　　——一切风平浪静都在为日后的风雨欲来做准备，但只要大家一心对敌，就没有什么是更可怕的了。
　　而西尔维娅和小蜘蛛，还是得把关注点放回到学业上。
　　……
　　十一点整。
　　韦恩集体提供的科技大楼场地内，各色横幅和展示位，整齐的座椅和超清虚拟大屏幕……紧张的赛场气氛笼罩了整个场区。
　　穿着中城高中制服的学生们已经来到了参赛场地，等待开场时间的到来。
　　他们会在十二点后十五分钟入场，没收手机以及其他的通讯设备，参加一场为时210分钟的客观知识竞赛，除数学有35道单项选择题之外，其余每个科目将有50道单项选择题，总共七个科目。
　　所以在入场前，莱克斯集团会提供午餐。
　　——很奇怪的场景，莱克斯集团的赞助，在韦恩集团的场地进行。
　　根据小道消息说被租了场地的韦恩集团原本打算把伙食和之后的住宿承包了，但莱克斯·卢瑟很哥俩好的说“韦恩你这是不给我面子”，然后又给大赛追加了一系列的投资。
　　大赛官方当然很乐意，但实在让人很搞不清楚韦恩集团和莱克斯集团的关系。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　）
　　……
　　“彼得，你吃饱了？？？”
　　餐厅内，和大家坐在一起吃午餐的彼得·帕克看了一眼手机，突然站起来，要往外走。
　　“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棕发少年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拢了拢身上土黄色的制服，眼神瞟了瞟回道。
　　哈灵顿老师赶紧放行：“你不会吃坏肚子了吧？有没有不舒服？等会就参赛了……”
　　“我很好，很好，特别好！”彼得比了一个大拇指点赞的手势，脚步匆匆的往外去了。
　　老师耸耸肩，继续吃东西，唯有米歇尔往彼得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秒。
　　“西娅西娅在……”
　　从餐厅走出来，棕发少年在大厅绕了一圈，周围的家长们或者其他陪同参赛的人士看见他的制服，露出了友好而鼓励的表情，纷纷让道。
　　来参赛的学生很多，来自美国各地不同的学校，所以来观赛的人员也很多——不过观赛者都只能在外面看转播，不能在场地内打扰学生。
　　十项全能竞赛分为“客观知识竞赛”、“演讲与面试”和最独特的“Super　Quiz（超级问答）”环节，会持续整个下午直到晚上。
　　第一项只是做题，所以非常枯燥，彼得通知西尔维娅的时间是最后一个环节的时间，他没想到西尔维娅这么早就来了。
　　在一圈快要绕完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长相特别“美国甜心”的姑娘从一旁向他走来，彼得敏锐的转头，发现对方似乎想要拍他肩膀。
　　彼得：“？？？”
　　“美国甜心”小小声：“是我……”
　　彼得：“！！！”
　　西西西西娅？！
　　西尔维娅：“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装置，超好用！你感觉怎么样？紧张吗？放心你超棒的！我等会就在外面等你。”
　　彼得内心：紧张都被你给我的这个惊吓打散了好嘛……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哎。
　　“等会挺无聊的，第一个笔试环节有三个多小时……”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姑娘笑着拍拍他：“我来都来了，再说无聊的话我会玩手机的，再说，有人在外面陪着会比较安心吧。”
　　说着说着，西尔维娅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考场外等蛙儿子凯旋归来、顺便带明信片和手信的老母亲_（：зゝ∠）_
　　小蜘蛛笑起来，左边飞扬的断眉特别有活力。
　　“好。”他俯身抱了抱她，“等我回来。”
　　……
　　十二点整。
　　西尔维娅坐在大厅的公共观赛席上，放下了刷微博的手。
　　在冲破次元壁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打理她那个粉丝数庞大的微博账号了。
　　——曾经一起high一起评论剧情的粉丝们虽然还是原来那一批，但大家的言论都已经和曾经不再一样，涉及剧透和非本世界的言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视频播放器也换了一个，而她原先发的很多视频链接都已经失效或者直接就换了链接……
　　虽然可以理解，但西尔维娅也没有了原本的感觉。
　　现在微博热搜榜高居前十的，依旧是哥谭镜像相关新闻，她没有在自己的账号【森林少女西尔维娅V】上发布过任何隐私相关（比如照片）的信息，所以评论区依然只是求粮求欧美剪辑求小黄文的言论。
　　——谁都猜不到up主的真身是热搜榜的当事人。
　　“正职鬼畜兼职欧美剪辑up主”的调侃名号已经被摘下，西尔维娅摸了摸屏幕，又摸了摸手机背面瑞德小博士的签名，笑了笑。
　　世界万事，有得必有失，谁说得准呢。
　　朝正往安检门走的小蜘蛛和内德挥挥手，比划一个“加油”的手势，西尔维娅顶着一张美国甜心脸笑得很阳光。
　　棕发少年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内德在懵逼许久之后不明所以又受宠若惊的笑了一下，捅了捅彼得的胳膊肘。
　　姑娘隐约听见闪电一边紧张考试一边还不忘嘲讽彼得“你谁啊人家又不一定和你打招呼”，而彼得好脾气的不和他计较。
　　丽兹和辛迪、阿贝似乎有点紧张，没有往这边看，米歇尔倒是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点不确定，但也很快专注于当下。
　　这是一场关乎他们前程的考试。
　　彼得没有错过真是太好了。
　　……
　　210分钟确实很长。
　　一同等着的家长们中途偶尔会出去吃写东西，然后带着残余的食物香气再回来——大多数是用汉堡热狗之类的将就了下；
　　也有互相讨论的，但即便知道考场内的学生们听不见、他们也把声音放得柔和而低。
　　西尔维娅看见了很多亚裔父母，他们有的在用中文交谈，她听得很亲切，但鉴于她现在是个“美国甜心”，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不过他们紧张的气氛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彼得之后会申请进入纽约州立大学（Empire　State　University），十项全能竞赛是很好的跳板，等他读完高三，大学offer预计会在明年的十一月份收到。
　　而西尔维娅已经进入的是哥伦比亚大学新闻传播领域学院，既然决定了不回国，那她还是希望能继续学业，大后天就得去报道了。
　　——反正上层人士们都知道了她的能力，她现在连在曼哈顿租个房子掩饰一下“从曼哈顿秒回西彻斯特”的能力都不需要，省了一笔租房钱：　）
　　漫无目的的发散思绪，金发碧眼长相甜的姑娘即便发呆也是一幅美景……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幅场面。
　　“这位小姐。”
　　穿着高档制服的小姐姐微微弯腰，对着西尔维娅说。
　　“韦恩先生邀请您与他一起喝杯下午茶。”


第89章　韦恩女孩
　　#
　　韦恩科技大厦旁边就有一家高档的咖啡馆。
　　甜蜜的玛芬蛋糕和浓香的热可可充斥着这个复古色调的店面；　龟背竹和空气凤梨之类的绿植将各个区间恰到好处的隔离开。
　　于是其余的客人们并不能看清；　光线最好但又最幽静的那个区域内、被服务员领着走过去的金发碧眼美人和早已等待在座位上的哥谭小王子布鲁斯·韦恩有什么交流。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轻声的猜测与隐秘的打量。
　　西尔维娅终于看见了布鲁斯·韦恩的正脸；　而不是娱乐报纸上各种“花花公子再度猎艳”的新闻照片。
　　——要知道，从她自蝙蝠洞半空中砸向老爷开始，到蝙蝠侠离开临时联盟为止，布鲁斯从来都没有摘下过他的面具。
　　虽然那层面具对于AI化的西尔维娅来说没什么遮挡作用，她也不会去做这种不尊重人的举动。
　　所以现在的布鲁斯；　对她而言是新鲜的、热气腾腾的、刚出炉的……
　　咳。
　　不过布鲁斯找她做什么？
　　她现在又不是之前那张脸。
　　带她过来的侍应生还没走；　正从旁边的吧台上取来有着精致扉页和塑封的饮品甜品单。
　　西尔维娅坐下来，对面的哥谭小王子对她露出一个又轻佻又野性的笑。
　　他身上那件刻意掩盖了完美肌肉的高定西装有点凌乱——那种很随性又散漫的凌乱。
　　抹了摩斯的纯黑色头发下；　男人蔚蓝色的眼睛像是一坛有些年份的酒；　酒波荡漾之间；　带起一股贵族式的浪荡和天真。
　　——这样的布鲁斯·韦恩英俊到糜烂。
　　起码给西尔维娅递酒水单的女侍应生就已经被迷得动作都迟钝了，即便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但克制不住往那边飞的余光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冷静。
　　西尔维娅也看得愣了一下；　大银幕上看见的英俊和这种扑面而来的肉欲的英俊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
　　好在她的理智用“Batman”这个词将她扯回了现实。
　　“来点什么吗？甜心？这儿的轻芝士味道不错。”
　　＇Sweetheart＇这个词被男人说得像是糖果一样甜蜜，女侍应生抖了抖，西尔维娅也抖了抖。
　　——前者是被苏的，后者是被吓的。
　　僵着一张脸说了声“好”——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霸道总裁在展现自己的时候总是喜欢“甜心”这个词——西尔维娅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单子上；　迅速的点了一份布鲁斯“推荐”的轻芝士和一杯热可可。
　　身材姣好的女侍应生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估计她走之前还在想着西尔维娅是凭什么成为了这个幸运儿；　成为了新的“韦恩女孩”。
　　——连西尔维娅自己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临时搞出来的这张脸好看是好看；　但绝对没有到什么惊天大美人的份上。
　　而且只是变了脸，身材是没变的——西尔维娅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傲人的身段之类；　只是比例比较匀称，总之绝对不符合布鲁西宝贝表面上的“口味”。
　　所以……
　　“又见面了，韦恩先生。”
　　她才不相信布鲁斯·韦恩不知道她是谁，估计是彼得那里暴露的——蜘蛛侠的身份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当然是秘密，但对于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几个人而言……
　　就像他的绰号一样，睡衣宝宝：　）
　　……
　　西尔维娅话音刚落，韦恩的表情就变了。
　　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轻佻、热情、和亲近，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离了一样。
　　——甚至连人类身上的那种活气都仿佛消弭了。
　　男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连发丝都带上了某种“离我远点”的气场，如果死侍在这里肯定可以从旁白里找到“滚出我的哥谭”。
　　“我以为西尔维娅小姐已经离开了哥谭。”布鲁斯沉声道。
　　这时候的布鲁斯·韦恩已经不再年轻，他身上的沉郁极大的加重了他的年龄感。
　　老爷已经是四十多岁了吧？西尔维娅不确定的想。肯定没有五十岁，但他看起来已经很荒芜了——那种没有人气的荒芜，哥谭的责任和小丑的疯狂足以让人的灵魂迅速老去。
　　没有变声器，他的声音还是布鲁西宝贝的声音，但说话的人无疑已经将身份转变为了黑暗骑士。
　　西尔维娅在心里叹了口气，碧色的眼眸里满是真诚：“我只是来看朋友的竞赛，看完就走，韦恩先生，无意冒犯。”
　　这一点布鲁斯·韦恩当然知道，他就是在监视着“蜘蛛侠”的时候发现了她的。
　　蝙蝠善于侦查，而西尔维娅除了一张脸之外，从声音到身材，都依然是她——毕竟姑娘并不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能有遮掩样貌的意识就不错了。
　　对面蔚蓝色眼睛的男人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正要说什么，却很突兀的又住了嘴。
　　西尔维娅“感应”到了他耳侧有个用于联络的小玩意儿。
　　——是阿尔弗雷德。
　　……
　　出于礼貌，西尔维娅并没有试图去听管家侠在说什么。
　　不过布鲁斯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很警惕，像是面对着一只史前巨怪的黑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曾经将哥谭变成镜像的西尔维娅，确实和巨怪有着差不多的地位。
　　等老管家说完之后，男人才重新开口：“我得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道谢。”
　　大约是非常不适应这个词，或者说，非常不适应在这种身份下说这个词，布鲁斯的语调略有点别扭。
　　西尔维娅简直要受宠若惊——虽然她觉得这句话可能是被老管家逼出来的。
　　“……无论我有没有出手，你都不会打不过他的……而且突然插手是我的错。”
　　这是真话。
　　当时的情况是挺危机，但X…24的强大主要在于他的治愈能力和钢爪——他是机器。
　　而蝙蝠侠却是真正的格斗家——曾用几十年游历世界各地、学习了东西方顶级格斗大师精髓的那一种。
　　只要给布鲁斯时间，他肯定能困住X…24，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伤口和血。
　　那些代价对于蝙蝠侠大约已经是习惯，但突然直面了那种血腥的西尔维娅忍不下去。
　　事后她才反应过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插手了蝙蝠侠的战斗……emmmm……她可能是脑子抽了吧。
　　感谢老爷不揍之恩。
　　_（：зゝ∠）_
　　……
　　将轻芝士和热可可端过来的女侍应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西尔维娅像是看川剧变脸一样看着对面的男人再度变成“布鲁西宝贝”，然后等女侍应生脸红红的走了之后再度变成“黑暗骑士”。
　　内心的复杂真的难以言说。
　　脸上表情差点绷不住的西尔维娅赶紧喝了一口热可可，淳苦的味道化在舌尖，可可的丝滑像是一团热乎乎的绸。
　　但很烫，烫得她舌头还有点疼。
　　蝙蝠侠用充满了审视的眼神看着金发姑娘自以为很隐蔽的抿了抿舌头，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姑娘，和她面前戳着一只银叉子的轻芝士蛋糕一样柔软、甜美、且没有危险。
　　但这个柔软的姑娘体内有种神一样的力量。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神再度危险起来。
　　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人和物越来越多，疯子、罪犯、外星人、超级英雄、变种人、超人、神……
　　蝙蝠侠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血清没有辐射没有任何乱七八糟让他非人的辅助力，他的极限就是人类能达到的最大极限，但他的危机感和黑暗过往逼迫着他前行——前行在这条遍布着比人类更强大的敌人的路上。
　　布鲁斯很清楚他不可能控制一切。
　　——比如大都会的超人。
　　——又比如眼前的这个不安定因素。
　　但好在她不像超人一样毫无弱点。
　　……
　　从第一次看见那个名为“bilibili”的APP开始，从西尔维娅抵达纽约开始，他就密切的关注着她，评估和监控，判断危险性……
　　他注意到她去找X战警，和蜘蛛侠扯上关系，然后又是复仇者……
　　她的那些粉色的视频里透露许多让人心惊胆战的信息，他收集归类，消化分析。
　　也许当这种分析抵达临界点的时候，无论西尔维娅有没有来哥谭，他都会去找她——姑娘所透露出的对蝙蝠侠对超人的了解早就超出了布鲁斯·韦恩可以忍受的范畴。
　　但她来了，不但来了，还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