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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这块大饼已经喂到嘴边了，身边一群觊觎的不说，饼的香味还一个劲儿往鼻子里窜，会议室里几个人几乎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要问问Cora自己的意见。”
　　闵理事一锤定音：要做演员，还是□□豆，郑Cora自己来决定。
　　与此同时，S/M方面开始和电影导演组交涉，无论能不能合作，至少不能把关系搞坏了。
　　导演组那边也通情达理：选角从去年秋天就开始了，因为角色人设缘故对演员自身素质的要求过高。咱们选个人也不容易，重要的是导演满意，如果能互相协调一下时间是最好不过了。
　　剧本是在第二天上午到手的，郑Cora看了之后压力更大了：只说是个角色，没说是主角啊！？
　　主人公是循规蹈矩生活了十多年的高中生，从小到大按照大家宗妇来培养的，高中毕业之后就面临再无自主选择的人生，嫁入宗家、成为宗妇就是余生的全部。然而剧情显然不会这么简单，设定好的轨迹被各种意外破坏，是“拨乱归正”回到既定的轨道，还是接受诱惑放弃现有的一切，就是电影的全部重点。
　　郑Cora越往下看，那种不太妙的预感越强烈，这简直就是披着“韩国传统文化”外衣的韩版《成长教育》！只是发展风格和结局走向完全不同于《成长教育》那种HE的教育片本质。
　　直到现在郑Cora才知道当初试镜的时候那些不太寻常的要求是为了什么，韩国宗妇到底有多难做多辛苦，一般人也就是知道个皮毛。但凡是和宗族传承、祭祀、庆典这类扯上关系的传统活动，一向是南韩人民感兴趣、却又没办法去深入的。
　　林泉泽本身就是一个很倾向、甚至是着迷中国传统国画的导演，他的作品讲究浑朴、古典，不论是剧情叙事还是画面构架，都带着典型的林氏建筑美学。最擅长、也最喜欢从韩国的传统文化和人本主义切入，对女性题材有一种偏爱式的关爱。
　　这样一位导演来主导这样一个剧本，完全不让人意外。
　　郑Cora更加觉得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载俊哥，培训的人员还有别人吗？”
　　“有啊，还有主角的妈妈、未来婆婆、未来婆婆的婆婆，还有几个男角色……”
　　郑Cora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角色难道没有其他人一起培训……然后再选一轮什么的吗？”
　　言下之意：未必主角就这么轻易的从海选里选出来？一个什么演戏经验都没有人，去演林泉泽的电影？
　　金载俊就像是头一次认识面前这个小姑娘一样，“你不想去吗？”
　　三万人的海选里挑了一个人，这可是别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资源啊！金载俊知道张室长、闵理事以及其他高管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纠结归纠结，但是事实上大家都是十分高兴能有这样一个机会的。
　　“我觉得我做不好。”
　　郑Cora再次摇头，她小学读了一年之后跟着父母到瑞典，直到去年才从斯德哥尔摩回来，练习汉字和画画完全是邻居住着对定居瑞典的中国夫妇。而且这些技能还是进入公司之后，张室长要求她正式系统性地学习，才再次捡起来。
　　虽然韩国传统文化有一部分是从中国继承和学习过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目前来说半辈子都在外国生活的半个土著搞得明白。培训归培训，但是在郑Cora自己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加入RV、作为爱豆来奋斗的准备后，公司却轮番上阵各种暗示、劝说她去参演电影。
　　“唱歌跳舞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我完全不会演戏啊！”
　　“万一我培训不过关怎么办，演砸了怎么办？”
　　金载俊：内心十分想要呼叫李秀满总监。
　　“更何况，这是林泉泽导演nim的电影，肯定很多人看的吧？万一影响力大家对我们传统文化的认知，那么这口大锅肯定是我背了！”
　　金载俊哭笑不得，“我觉得我必要请李医生过来给你开导开导了，你不知道自己其实很优秀吗？为什么总是做最坏的打算呢？Cora，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你得记住这一点。”
　　李医生是S/M高薪聘请的心理医生，全年电话保持畅通，随时准备给公司员工进行心理疏导，陪聊陪吃饭。
　　“电影现在还在立项审核阶段，正式开拍估计是下半年的事情了，再怎么快，也要四月份才开始培训，在此之前，你可以做好充裕的准备。”
　　RV下一张迷你专辑发行定在了三月下旬，如果再展开活动，预计就是团队的首张正规专辑，再快也要到第三季度去。然而对照金载俊给出的时间推移，郑Cora发现如果想要两头顾全是完完全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没道理让新出道才参与一次活动的爱豆团成员就脱离团队，开始展开个人活动，弃团队于不顾。
　　更没道理让演过忠武路电影的演员放弃演员身份，放弃别人奋斗半辈子都达不到的起点，降格到歌谣界，当一个演艺圈最没地位的爱豆歌手……
　　没有经纪公司和企划公司会傻到做这种决定，毕竟成功推出一个有资源、有水花的演员远远比捧红一个爱豆要艰难，这其中的成本运作和资源投入几乎是云泥之别。
　　郑Cora抿了抿唇，“所以是打算让我放弃加入RV吗？”


第11章　
　　金载俊沉默。
　　不可否认的是郑Cora的确是为舞台而生的人，她的歌喉、舞姿、台风有了天赋加成之后，只要有足够时间的磨练，完全可以达到顶尖爱豆的水准。有她那样的颜值和气质，只要不傻心眼去早恋，好好管住身材、保住脸蛋不长歪长残，别说三年，两年之后统治男饭未尝做不到。
　　如果是爱豆转演员的老套路，S/M得花力气去撕资源给她找试镜机会，辛辛苦苦拿个四番都得夸夸自己做得好。
　　十四五岁的年纪勉强还能混个子役；再大一点，演个校园初恋大概行得通。等到成年，RV发展趋向稳定，郑Cora大概可以尝试一下爱情偶像剧，校园、轻都市或者是古装偶像剧……
　　女爱豆比男爱豆更加吃青春饭，按照S/M养人的惯例，人气、门面形象这类组合担当迟早会走向演员路线，虽然转型是疼痛且艰难的，但是总比形象固定无法转型、苦苦挣扎消耗人气到flop要好太多。
　　但是现在有个现成“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动心的才是傻子！
　　S/M现在就像是握着一手王炸，其他企划社虎视眈眈地看着，但是完全不妨碍他到底想什么时候出牌轰炸一波。
　　JYP出了个裴秀至，国民初恋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看看人家童星出身的三金说什么了吗？CJ之流的企划社小花照演艺圈大流的断层现象，只能转向抢夺小生资源。见识到男色市场的厉害后，竞争越发激烈的小生圈把女演员部门的断层衬托得更加惨烈……
　　影视部门从来都是S/M的弱项，但是谁说傻帽就该做一辈子的亏本自制剧呢？眼前有个掀翻惯性认知的机会摆在面前，换谁谁不乐意？
　　也就是郑Cora这种十四五岁天天担心天塌下来星星会砸下来的小孩子，才会想不明白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企划组和艺人部门几位高管连夜开会，RV是策划了三年半的女子组合，虽然推出道的时机略微不合适，但是没道理过了出道新手期就草草放养。而郑Cora选入S/M时，的的确确是当做下一代的S/M爱豆门面来培养的。
　　前期的投入几乎都是偶像业务能力的培训，郑Cora这个年龄段，冲了顶的愿望也只能想到“极致的顶尖爱豆”这个层次。演员规划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来得这么快、深度和高度也没有高的期盼。
　　问题还是绕回来了：首先，出演林泉泽电影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放弃，换做同公司其他艺人完全不可能。其次，放弃做歌手的愿望，郑Cora本人是抗拒的。
　　结论就是这事折中不了，档期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不能因为郑Cora一个人的出道企划变更，就影响RV大队的正常活动。哪怕她再优秀，目前来说，也不值得堵上整个组合的前程，寄希望于一部甚至没有正式名字的电影。
　　第二天，S/M给电影导演组那边去了回复：郑Cora确定参演，愿意加入剧组接受培训。
　　…………………………………
　　郑Cora参加第一次剧组见面会的那天下着大雪，她脸上冻得有些发冷，甚至有些笑不出来。见到林权泽的时候，对方笑着打了招呼：“现在这个样子，很有玉素的味道。”
　　茫然、踌躇，不想顺从，想要反抗但是没有方向。
　　室内的暖气还没有完全覆盖，脱了大衣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子依然有些发冷，她抿着唇咬着牙盯着面前的剧本，林权泽的位置距离他很近，对方一伸手指向纸面上的其中一段：“中文的部分必须是你自己一字一句发出来的原音。”
　　在她看剧本的途中，其他参演演员陆陆续续到场了。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是郑Cora的前辈，问候是必须的。这种场合，经验丰富的演员们自然是先从合作关系考虑，再去深思对这位“经验全无”的女主演，包括对手戏份最多的那几位。
　　见面会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大家都不太热烈，配合剧本原本就有些压抑的基调，会议厅里的演员们紧跟导演组步伐，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工作状态，快到郑Cora甚至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见面会里附带一个额外增加的剧本试读，不是正式的剧本研讨，只是导演想“安慰”一下其他演员：我选出来的演员并不是什么都不会。
　　全部的目光集中在郑Cora身上，她抬起头，侧上方坐着的林权泽依然是带着一点点的笑意，“按照你选的来，其他人会配合你的。”
　　现场只有剧本翻页时纸张摩擦发出的声音，但是郑Cora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一下一下用力跳动着，迸发向上的紧张感和兴奋说不出来到底是哪样更多。
　　她选是电影剧情开始揭开矛盾的第一幕，也是主角玉素在老师批评她的朋友，再次贬低、暗辱女性时，放弃隐忍和事后那些并不能起作用的安慰，选择直面而上抨击老师的做法。
　　优等生做惯了，当一回坏学生反而让玉素长期以往压抑的生活状态有了新的变化，她的逆来顺受首先在学校得到终结。一骑绝尘的成绩保证了玉素不至于受到来自太多老师那边的攻击，但是迟早要回归宗族生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玉素的头上，她一方面认为自己已经跳出了女校的桎梏，另一方面却抗拒让这一系列的改变都回到原点……
　　剧本里除了女主角的发展线外，另外两条暗线是饰演女校老师的金慧秀，和饰演柳氏宗族现任宗妇的金瓷玉，分别是三种不同的女性生存视角。
　　郑Cora是暂时不敢去挑战金瓷玉这种级别的人物，男演员那边也不做考虑，河镇宇气场丝毫不逊色忠武路现有三驾马车，和他对词只会被碾压。
　　这一幕戏是主角玉素全篇第一次反抗、也是最成功的一次。气场和立场上来说，玉素都是高于女老师的，从人设和剧情背景上来说，是最适合发挥的一幕。
　　现场二十多号人，齐刷刷盯着女主角等着她开始，金慧秀也严阵以待准备配合这一次试读。
　　林泉泽脸上的笑意随着一大一小两位参演者的“对打”越发明显，郑Cora嗓音不是那种细柔细柔装腔作势的娇嗔，相反，她的中低音域很好的弥补了年龄小带来的气势差。
　　“您也是女性，是要多怨恨同胞才能让您说出这样侮辱的话！”
　　“我的说法有问题吗？林美英连这样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就应该趁早结婚生子，把资源让给能够好好利用它的人！”
　　对女人最残忍的永远都是女人，金慧秀并不会因为郑Cora没有经验就“谦让”、“照顾”，导演组知道这孩子是爱豆练习生出身，其他演员却只当她是素人。谁知道一对词，中气足、嗓门大、高低音轻重缓急居然还不错？
　　郑Cora在一整本的剧本里单单选择了这一幕，何尝不是在场中二十多个合作演员里挑了一个“软柿子”捏。金慧秀心知肚明，不至于刻意打压，但是也的确感受到了导演林泉泽的用心良苦。她得“投桃报李”，用心把这一场试读做得漂亮。
　　金慧秀的功底自然不必说，郑Cora的表现虽然稚嫩，但也可圈可点。两个人并没有利益冲突的角色三观理念不同，矛盾相对而言单纯化一些。这一场“嘴炮”纯粹就是台词占主导，的确适合郑Cora这样的新人拿来当切入点。


第12章　
　　试读环节在郑Cora以及金慧秀“意犹未尽”的嘴炮后停止。
　　当初海选面试的时候，除了导演组，海选现场就是河镇宇一个参演在场，他自己也是做过电影导演的，面对郑Cora这样的全新演员，没有经验不可怕，怕的是没有一颗上进的心。
　　很显然，海选现场那个把花涂成石头来表现反抗的女孩子，和现在这个几乎能够脱稿和金慧秀对抗的李玉素，显然已经是两个人。
　　李玉素这个角色集中了整部电影绝大多数的矛盾，她清纯简单，但是头脑聪明、关键时刻能狠得下心；天真善良，游走在堕落边缘却自成诱惑；成长于思想固化的宗家，就像是插在素白瓷瓶中供人欣赏的一枝梅花，依然幻想独自芬芳。
　　河镇宇出演的角色和《成长教育》中的彼得…萨斯加德的角色截然不同，大卫是成熟时髦风趣并且讨女人喜欢的男人，隐瞒已婚身份和珍妮有过一段虚假又甜蜜的爱情。柳宣是冷漠并且克制的，他享受观看别人在命运中挣扎的样子，正如他会放纵自己的未婚妻深陷各类诱惑，看她从一个懵懂童真却一腔想要突破桎梏的女孩，最终蜕变成为一个为命任命的女人。
　　虽然郑Cora在首次见面会上有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开场，但是显然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所有的一切在她这里，都是需要从零开始。
　　………………………
　　情人节那天，S/M官方ins、推特和官网同步更新了动态：【S/M　rookies新成员】。不过这一次，图片上rookies惯用的图标还在，图片上没有人不说、没有性别也没有名字。
　　这一波骚操作仿佛是闹着玩儿，一度让人怀疑今天过得不是情人节而是愚人节。
　　3月上旬，S/M官网宣布S/M　ROOKIES成员YERI加入RED　VELVET，并且参加接下来RV全新迷你专辑的活动。同期还有一系列新成员event和概念照的公开，这一波流量从年末预热到初春，总算得到了不错的收割。
　　金依琳给郑Cora发了一张截图，那是已经发展到五万关注的等雪站的站姐的新动态：
　　【依然等你】
　　配图是她刚刚搬到新楼的那段时间，某个下雪的早晨恰巧和等雪站的小姐姐对视了一眼的正面照。虚化的雪花洒满两人之间数米远的距离，呼吸时带出来的雾气衬得郑Cora那双眼睛更加明亮。
　　不可避免的，南韩那几个主流论坛和海外韩流饭圈高密度聚集的中国大陆也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不是说有三个人么，现在就剩下一个？恋爱劝退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这么巧的吧？”
　　“妹妹那么小和谁恋爱？rookies小哥哥依然在旧楼谢谢！傻帽什么时候给白卡上色，想看萌啾啾的妹妹！！”
　　“等雪和兔子发圈两个站姐在此之前已经快一个月没更新动态了，前段时间也没看到yeri之外的出现在新楼，那个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QAQ”
　　“yeri加进来就唱两句，不是主唱不是门面不是舞担，所以增加新成员意义是什么？分一个人吃蛋糕吗？那还剩一块呢，下一个是白卡么？”
　　“感谢楼上提醒了我，MV开头是六块蛋糕，我是不是可以含泪期待一波？白卡是妹妹吗？关键点没人爆料，天天都是些练习生和爱豆的爱恨情仇，小说都不会那么写谁想看啊！”
　　金载俊是提前和郑Cora说过这件事情的，ROOKIES白卡也是不得已为之的决定，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对郑Cora参演电影的安慰。
　　如果电影反响好，郑Cora的发挥是有天赋能够得到认可的，那么白卡的作用也就是S/M皮一下逗大家开心；如果这一切结束之后，策划组和艺人组确定郑Cora依然有加入RV的必要，白卡就是为她预留的。
　　但是这种安慰但凡是郑Cora还有点理智，都听得出这个方案其实都是空话。她看了五个人的《ICE　GREAM　CAKE》的MV，也下载了音源认认真真听了她们新录制的版本。到了这一步，郑Cora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
　　在金依琳加入RV后参与第一次打歌舞台的当天，郑Cora和金瓷玉一起在林泉泽的安排下，拜访了景山李氏现任宗妇李元氏。在电影制作组和李氏数次的洽谈沟通后，他们同意了《玉素》剧组为期一个半月的学习和拍摄要求。
　　这一个半月里，郑Cora和金瓷玉两任“柳氏宗妇”需要在正宗的宗族宗妇身边，进行系统、深入的学习。时间算不上充裕，但是要了解的内容太多，金瓷玉年纪大一点，身体不像年轻人那么能折腾，再说哪个成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