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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巨]野蔷薇与面包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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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去，她看到的一张血盆大口，密集的牙齿白得发亮。
然后，黑暗就降临下来了。
“玛丽安，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什么？”马库斯开口问道，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吊儿郎当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
“我……”玛丽安的身子晃了晃，无力地靠进了马库斯的怀中。本来想着很快就能看到利威尔，这种兴奋的心情支撑着她，一直走到了这里。但是现在，她没办法在苦撑下去了。绝望的心情，顿时笼罩住了她。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玛丽安并没放弃，她对马库斯还有最后的一丝期望。
他并不想吃掉自己，起码目前看来他并非是想养肥了之后再吃。而且，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一直都没有。就算他称呼人类为恶魔。
所以玛丽安试探着，让马库斯亲自来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借此，她便可以推测出，自己有几分存活的希望。
“吞下你的那个金发巨人，是我。”马库斯一点弯儿都没有拐，直接坦白道。
☆、起源
~~~~~站在不同的角度，分辨的善恶自然也不同~~~~~
流水的声音很大，水花飞溅着，泛起了白浪。对岸因为一些薄雾，不能看得很真切。明明是正午，却感觉太阳光并未完全穿透云层，照射到这片大地之上。
玛丽安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景色，静静地听着马库斯的话。
“我之所以会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变成巨人之后，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切都只能靠着本能行事。但是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这一族人，并不痛恨墙内的人类。”马库斯继续说道，他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讲，所以干脆就在草地之上坐了下来。
玛丽安也只好坐了下来，她抱着膝盖，环着手臂，希望这样能够暖和一些。
此时已经入秋了，这里要比墙内冷得多，就算现在是正午，温度还是很低的。
马库斯看了一眼玛丽安，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人类之所以会变成巨人，源自于一场瘟疫。而那场瘟疫的源头，则是墙内人类刻意所造出来的一种病毒。我们这一族的人，在那场传染病开始的时候就逃离了大都市，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我们还是没有逃过命运，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
玛丽安没有拒绝马库斯的外套，她很冷，也不想感冒。只是等那外套之上的体温都散去了之后，玛丽安才拉紧了，不让河风灌进自己的脖子里。
“你所看到的那些巨人，他们是最普通的。我们这一族，则没有那么有攻击性。而你在墙头看到的那一只超大型的巨人，他们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在巨人化之后，还可以维持神智。虽然大家都是被害者，但是这几族之间却互不相容，因为各自对墙内人类的意见都不一样。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才会选择吞下你，带着你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等到我清醒过来，我们已经离开WALL MARIA很远很远了。”马库斯的手用力地握成拳，抬起眼，看向了河对岸。
“所以，我们路过的那个巨大的树海，并不是巨树之森咯？”玛丽安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她却完全相信马库斯所说的话，因为他没有必要骗她。
“你还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马库斯突然笑了起来，他可没忘记玛丽安说过的话。
“那是因为我……”被人当面拆穿了谎言，玛丽安的脸立马就红了，“因为我……，害怕……”
“别怕，玛丽安。”马库斯收起了笑容，他松开了拳头，轻抚着地上的小草，“这里的人，比墙内的人，要善良多了。”
“善良吗？”玛丽安皱着眉，看向了马库斯，“你在那树林里，给我喝的，是什么？”
“迷药。”马库斯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干脆又直接，更别提脸红了。
“你还说你善良！”玛丽安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脱下了马库斯的外套，一把扔到了他的脸上。
现在她是清楚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半个月里，一直都是马库斯陪着的。之前幻想的那些利威尔照顾自己的甜蜜情景，一下子就变味儿了。
“喂，喂，玛丽安，那迷药可不是我的啊，那是利威尔的。”马库斯拉开了挂在脸上的外套，哈哈笑了起来。
“利威尔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玛丽安才不相信呢。虽然利威尔是一个混混，但是在她的心中，他比任何人都要干净。
“你还记得我们去夜市那一晚吗？”马库斯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玛丽安脸上的表情变化，“那两个挑衅的家伙，给了利威尔这个。”
马库斯从那外套之中摸出来一个玻璃瓶子，那个瓶子已经空了。当然，那里面的液体，都是被玛丽安给喝了。
“但是，为什么会在你这里？”玛丽安将那瓶子接了过来，她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是那一晚她所见到的。当时她无论怎么问，利威尔都不告诉她这是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龌蹉的玩意儿。
“在知道巨人来袭的时候，我就把利威尔的百宝箱带在身上了。我没想想过要对你用这个东西的，只是当时我害怕你无法接受这一切，胡乱哭闹，会引来其他的巨人。”马库斯叹了口气，他抓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啦，玛丽安。”
玛丽安拿着那个瓶子，又坐了下来。她不怪马库斯，毕竟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谢谢你，马库斯。”
“谢什么啊，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肯定和利威尔在一起相亲相爱了。”马库斯拔着地面的草叶，很快就秃了一片，露出了褐色的土壤。
“你不是说过变成巨人之后你就能只能凭着本能行事了吗，那种情况下你还惦记着要救我，我怎么能不感谢你呢。”玛丽安对马库斯是真的心存感激的，就算他带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那并不表明自己回不去了。
“那是因为……”马库斯顿了顿，扯开嘴角微笑道，“因为你是大嫂啊！”
玛丽安不置可否，她也笑了起来，“从这里回到墙内，要多久？”
“玛丽安，你看看你面前的这条河。我带你回来的时候，是巨人状态，所以我才能安然地渡过。但是我不能在我的家乡变成巨人，那样的后果，我没办法预计。所以你只有等到冬季，这条河完全结冰的时候，才能通过。然后往西南的方向，走上大半个月，就可以到达墙内了。”马库斯知道玛丽安归乡心切，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而且玛丽安的腿伤还未愈合，到了冬季，应该就没有大问题了。
“这段路程，不会遇到其他的巨人族吗？”玛丽安摸了摸自己小腿，那伤口又开始痛了，也不知道到底伤得如何了。
“当然会，但是如果是晚上行动的话，就比较安全。”马库斯仰起头，看向了那片湛蓝的天空，“我既然带你到这儿来了，我肯定就会把你送回去的。”
“谢谢你，马库斯。”玛丽安再一次地道谢。在来的时候，她虽然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但是她也能够想象得出来，这一条路上的艰险。
“等你见到利威尔了，再谢我吧。”马库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要变天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又一次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玛丽安的身上。
“嗯。”玛丽安点了点头，这一次，她完全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将那外套紧紧地抓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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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兵长，利威尔兵长？”佩特拉穿过了调查兵团新建的总部大楼，来到了其后方的马厩。
她看到了利威尔，但是却没有上前去，因为现在利威尔正在和艾维尔说着什么。
佩特拉瘪了瘪嘴，转身离开了。
“听说过利威尔兵长的往事吗？”谁知道她还没走两步，就撞到了在一旁清洗马具的奥路欧。
“奥路欧，我知道你崇拜利威尔兵长，但是你能不能不去打探别人的隐私呢！”佩特拉有些生气，她进入调查兵团也有三个月了，她当然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一段悲伤的往事的话，谁会选择进入调查兵团来呢。
“哦，哦，哦，别说得你好像不想知道一样。”奥路欧擦了擦手，用手指捻了捻自己那头卷发，“你刚才也看到团长和兵长在一起了，他们在说什么，你不好奇吗？”
“你居然偷听！”佩特拉小声地喝斥着，但是很明显，她也底气不足。
“兵长以前有一位未婚妻哦。”奥路欧笑得神秘兮兮的，他靠近佩特拉，压低了声音。
“以前……，是什么意思？”佩特拉虽然一直都很仰慕利威尔，但是对于他的过往，她一直不敢去打探。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奥路欧一边摇着头，一边张开嘴做了一个咬合的动作。
“是在两年前WALL MARIA陷落的时候吗？”佩特拉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利威尔，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的利威尔，看起来很脆弱。
“嗯……”奥路欧点了点头，也看向了利威尔。
这时他们两人都看见了，利威尔那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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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这是他们的遗物。”艾维尔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利威尔，他盯着利威尔，似乎是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利威尔默默地接了过来，打开那盒子一看，是一对戒指。
大一点的那个男式戒指，是黄金镶嵌的黑玛瑙。而小一点的那个女式戒指，是镶的一颗猫眼石。
这是劳伦茨和罗密的结婚戒指，不会有错的。就算他只见过一次，但是却永远不会忘记。
☆、峭壁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玛丽安的腿伤比预想得要好得快一些，还未进入隆冬，就差不多痊愈了。所以她每天除了帮马库斯做一些杂活之外，就是坐在那条大河边上，看着冰面一点一点地增加。
只是这一年，是一个暖冬。那薄薄的冰层只能让一只小鸟站在上面，就连一条狗，都承担不起。
面对玛丽安那苦大仇深的目光，马库斯便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我们这一族能够平安地延续到现在，除了这条大河的阻挡以外，还有另外地一道天险。”马库斯带着玛丽安绕过了那片银杏树林，来到了小木屋的后山。
“那一道峭壁，比WALL MARIA可管用多了。”马库斯抬起手，指向不远处那灰色的崖壁。
玛丽安眯着眼，朝马库斯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道又光滑又陡峭的悬崖，因为现在是冬季，浓雾阻挡了视线，玛丽安根本就看不清这峭壁到底有多高。但是她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是远远地高过WALL MARIA了。
“你是让我爬上去？”玛丽安光是看就已经脚软了，更别提让她去爬了。
“玛丽安，你有没有想过最坏的情况？”马库斯带着玛丽安朝着那悬崖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是说在我们回去的途中，被巨人围攻？”玛丽安提着裙摆，不让路面的污水沾到裙上。这条裙子是马库斯的妹妹的，两人虽然年纪差几岁 ，但是身形却差不多。毕竟马库斯那么高，他的妹妹又岂会是一个小矮人。
“不止如此。”马库斯喘了口气，白雾从他口中喷了出来，“我只能陪你到之前我们歇脚的那片巨大的树海，靠近WALL MARIA之后，我就得回来了。我不知道我在变身为巨人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我也不知道墙内的人，是否知道人类可以变成巨人这件事。我不能冒险靠近恶魔的领域，我答应过我母亲，会好好地继承这个家。”
“我明白，马库斯。”玛丽安微微笑道，“如果WALL MARIA被巨人占领了，那我就得自己战斗了。”
“对，玛丽安。所以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你都必须学会与巨人战斗。”马库斯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这艰险的峭壁。
“我……，行吗？”玛丽安也抬起了头，她按住了羊毛毡的帽子，不让其掉到地上。
做了十几年的大小姐，现在却要转职成为女战士。这样的挑战，玛丽安真的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起码你有天赋驾驭立体机动。”马库斯伸出手摸了摸那被雾气沾湿的石壁，“虽然要让你杀掉巨人有点勉强，但是逃命的办法也不是没有的。”
“巨人的弱点不是后颈吗？这个立体机动已经没有气体了，我拿来又有什么用呢？”玛丽安也伸出手，摸了摸那灰黑色花纹的石头。
“巨人还有一个弱点哦。”马库斯撇了撇嘴，他抓着后脑勺，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哪里？”玛丽安转过头，看向了马库斯。
“这里……”马库斯伸出食指，指向了自己的屁股。
“唔……”玛丽安的脸微微一红，赶紧别过了头，又面向了那面崖壁。
“直接攻击后颈的话，在巨人身体里的人类就会直接死亡。但是攻击这个部位的话，巨人的身体就会失去控制。一般，我们巨人族之间，都会选择后者。因为活捉敌人，威慑力要更强一些。”马库斯细心地解释道，他不想玛丽安成为敌对的杀戮者，即使是为了生存下去。
“如果到了2月，河面还不结冰的话，你就开始教我攀岩吧。”玛丽安对马库斯的感激之情又增加了，他居然会告诉自己巨人的弱点。就她和利威尔的关系，他肯定也想到过她会告诉利威尔这一点。而这一点，也许就会成为人类和巨人族之间决战的胜败关键。
“那明天我们就开始基础的体能训练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马库斯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似乎也在为自己透露出秘密这一件事而感到不安。
“嗯。”玛丽安点了点头，她浅笑着，又看向了那道在浓雾之中的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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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冰层的厚度果然没能达到预期。玛丽安便在马库斯的帮助之下开始学习攀岩以及在各种地貌情况下的对付巨人的方法。
玛丽安的天赋很高，身体也很灵巧，只是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生活的她，体能还是跟不上。在一次攀崖的过程之中，她因为力竭而摔落。还好身上的立体机动的钢索拉住了她，不然就不是腰部受伤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因为腰伤，玛丽安又在床上躺了快半年。而这半年里，都是马库斯的妹妹来照顾她的。看着这个善良又单纯的金发女孩儿，玛丽安不禁想到了自己还年幼的时候。
每一天都过得无忧无虑的，唯有利威尔，能让她牵肠挂肚。那个时候的自己哪里想得到，自己的人生会发生这样的巨变呢。
一转眼，又到了冬季。而这一年，依旧是个暖冬。本想着可以轻松渡河，逃离攀爬那道峭壁的命运，这一下，又落空了。
所以玛丽安还是继续一边学习着对抗巨人的战斗，一边练习着攀岩的技巧。
待到玛丽安终于可以安全地攀上那道悬崖的时候，已经离WALL MARIA陷落已经有三年了。
因为从崖上那条路走的话，需要绕过这条河流，必须一直走到上游，才能安全地渡过。所以玛丽安还是选择再等到冬季，如果这一年能过河的话，帮她节约的，也就不止几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年，河面倒是结冰了。但是却发生了凌汛。上游的水流带着冰块倾泻而下，连他们平日里常坐着发呆的那块河岸的草坪都给淹没了。
这样的情况下渡河是根本不可能的，玛丽安还是无可选择，只得在气温相对暖和一点后，攀上那道灰色的峭壁。
而真正的艰险，从这里才开始。绕过上游，到达人类最后的堡垒，需要半年的时间。这还是在十分顺利的情况下，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了。
玛丽安轻抚着胸前那颗因为条件无法好好护理而有些微微发黄的珍珠，又一次地给自己鼓着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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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L MARIA陷落四年后
“佩特拉，你说兵长那拉风的发型是在哪里剪的呢？”奥路欧抓着自己那满头的卷发，有些烦躁。他也想有一头顺滑的头发，可是奈何自己是天然卷。
“不知道。”佩特拉对于这个对利威尔有极度狂热的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都觉得自己对利威尔的崇拜已经是很夸张的了，但是没想到人外有人。
“佩特拉，你知道兵长那漂亮的领巾是在哪儿买的吗？”奥路欧又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胸口，他去过好多家服饰店，都买不到利威尔那种质量上乘的真丝领巾。
“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奥路欧！”佩特拉忍不住了，对着他高声斥责了起来，“就算你和利威尔兵长打扮得再像，你的实力也接近不了他一丁点儿。有心思来装扮自己，不如出墙去多砍几头巨人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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